第四十三章 难题

    当刘智扬从海锋那里得知这个色.情集团的老窝是在安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的任务会比以往更加艰巨。


    在国内跨区域办案已经是很麻烦的事情了，涉及到管辖权的问题，还要考虑异地办案的办案成本，案子大了或者有赞助商还好说，经费问题是不需要考虑的，甚至是一路吃喝玩乐都没问题，只要最后把人抓了就好。


    可案子不大的话大家都不愿意出差，奔波劳累不说，经常还会吃力不讨好，一旦外出侦察没有收获，领导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而要保证外出侦察必有战果也不现实，所以大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都会避免出差。


    另外很多地方的报销流程也十分繁复，让那些出差在外的警务人员感到头痛。这也导致很多跨区域案件往往是立案一结束案件的侦查也就告以完结。


    抛开办案成本不说，所在地警察的配合程度也是需要考量的，在外地出差，当地警方配合和不配合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要是不提前打好招呼，不要说查找嫌疑人会十分困难，甚至是找到了嫌疑人也未必能从当地把人带走。


    在某些地方甚至会有提钱来见的潜规则，如果你的交流费不到位，那支持到位的可能性也就大打折扣了，毕竟想要有好的服务就需要好的“沟通”。


    当然，大部分时候去外地办案的警察还是会得到当地配合的，虽说也存在着一些只知道“向钱看，向后赚”的金钱爱好者，但更多的人对自己的同行还是会尽量帮忙的。毕竟各个地方的警察都会存在外出办案的情况，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也不会太为难同行。


    但是到了国外就没这么简单了，因为在国外国内的警察根本就没办法执行警务活动，警察的身份是不被认可的。即使双方有警务合作，也无法独立完成警务活动，必须要当地配合才能进行警务活动。除此之外由于国际间法律适用的问题也会让很多我国境内的违法犯罪摇身一变成为合法行为，此时你就是“沟通”的意愿再强也是不能成行的。


    就算是那些我国法律规定的犯罪行为在其他国家也是一种犯罪行为，也会经常出现在外出警务人员办理文书期间所要抓捕的对象就望风而逃的情况。至于背后的原因就多种多样了。


    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最麻烦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地域是政府也管辖不到的，自然也就不能指望可以通过国际合作来打击这些地方的犯罪，而网络的存在又让那些犯罪分子可以在这些小区域里通联世界，因此很多犯罪分子会选择到这些地方来对国内实施犯罪，而这些地方也就成为了犯罪者的天堂。


    正是由于跨国打击的艰难，很多的跨境犯罪让那些一心想要将这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警察心痛不已，束手无策。当然对于那些原本就不想让自己太辛苦的警察来说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借口，可以理所应当的把案件束之高阁，不再过问。


    通过李薇薇和赵志杰的查找，这个色.情集团的大致位置已经被白虎组所掌握，而就是这个位置让刘智扬头疼不已。因为这个位置是在安南，而安南并不像国内一样都是由政府统一管理的，在某些地方是由一些派系头目来管理的。而这个色.情集团的服务器所在地正是这么一个不被当局政府所管控的地带。


    这个地方的实际控制人是巴突将军。他是当地的一个军阀，并且还是完全不受安南政府管辖的军阀。


    通过与安南的驻外警务官的交流，刘智扬得知在这个地方正常的警务合作是无效的，想要从这里把人带走唯一的途径是让巴突将军的人将人送出来，再在安南办理交接手续，才能押送回国。


    安南这边的驻外警务官向刘智扬承诺安南政府自己会帮着搞定，可以保证刘智扬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与安南政府的相关交接，可是巴突将军那里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刘智扬他们自己想办法。


    虽说刘智扬在法律方面还是很自信的，国际法也不在话下，可是那也是在有法可循的前提下，如果没有了这个大前提，那刘智扬也就无能为力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于一个军阀刘智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人交出来的。


    他去和海锋商谈这个问题，海锋听完刘智扬的话之后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为难，他自信地对刘智扬说道：“没关系的，法律适用和相关文书交接方面的事情你来做，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看着自信的海锋，刘智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海锋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但是刘智扬知道只要有海锋在，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这就是海锋的能力，从不可能中找到可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白虎组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通过张慕枫和赵志杰的调查，他们发现这个导致李棠梅自杀的色.情平台和钱臻想要合作的色.情平台竟然是同一个平台，而通过张越，张慕枫他们得知了这个色.情平台更多的情报。


    在白虎组的案情讨论会上，张慕枫和赵志杰将这些情报分享了出来。


    张慕枫说道：“我和赵志杰去对张越进行了再次的审讯，通过张越，我们得到了这个色.情集团的更多的情报。首先是他们的头目叫柴㕡，经过核查，这个柴㕡就是明州人，之前明城那起轰动全国的卖.淫集团的案件主犯就是他，那个案件海组长您应该也有参与。”


    “柴㕡自从那起案件之后就一直在逃，现在看来他已经人在安南，并且又组建了一个以色.情直播为牟利手段的色.情集团。张越告诉我们柴㕡现在的所在地是安南的达岩地区，当地的实际掌控人是巴突将军，柴㕡在那里拥有一个超过百人的技术团队，加上他的那些马仔和一些营销、运维人员，总人数接近四百余人。”


    “据张越所说，柴㕡之所以可以在那里做的如此顺风顺水是因为他的靠山是小王子，也就是巴突将军的儿子。因此在达岩地区柴㕡可以说是无人敢惹的，但是柴㕡的色.情平台却不是面向安南的，而是主要面向国内的，平台上的那些家族长和主播也都是在国内活动。”


    “之前钱臻想要联系柴㕡也是希望能够将那些欠了自己高利贷的人直接卖给柴㕡，男的可以给柴㕡当家族长，或者国内的营销，亦或是去安南那边充当柴㕡的马仔。女的则可以成为柴㕡的新任女主播。当然，这个互惠互利的计划因为咱们的行动而告以失败。”


    当刘智扬听张慕枫说到柴㕡的靠山是小王子的时候他不禁对这次案件的前景又多了一层忧虑，正如那位警务外交官所说，想要将柴㕡绳之以法首先要将他带出达岩，而想要把他带出达岩就必须要巴突将军的人去配合，可柴㕡既然已经搭上了小王子这条线，那就很难再将他带出达岩了。


    指望柴㕡突发奇想自己从这个安全领域跑出来跑到白虎组这边又无异于痴人说梦。刘智扬忍不住看了看海锋，他想知道海锋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可他看到的依然是海锋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张慕枫继续说道：“张越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他和那边联系是通过一个叫武经的人，据他说武经是柴㕡的心腹，经常会从国内物色一些好看的女主播去安南供柴㕡他们玩乐。”


    海锋思考了一下，问道：“武经的情况你们了解了多少？”


    张慕枫答道：“我们去了趟出入境，找到了武经的身份信息，他是元南人，之前是靠着在边境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安南话说的不错，可是经商头脑一般，和人合伙做生意失败，落了个倾家荡产的结果，老婆也离了婚，父母前两年也相继离世，在国内已经没有家人了。”


    “之后他就离开家乡去了安南那边，按照他家乡人的说法他在安南混得还不错，跟了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应该就是柴㕡。武经家乡的经济条件并不好，所以他家乡的不少年轻人都被武经蛊惑去了安南成为了他的跟班，也都靠着武经给家里挣了不少钱，至于是去做什么生意过去的人都只字不提。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没人再去问了。”


    海锋问道：“武经最近还经常回老家吗？”


    张慕枫摇了摇头，说道：“很少回去了，他老家的人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武经了。”


    海锋又问道：“你刚才说武经经常从国内物色一些好看的女主播去安南供柴㕡他们玩乐，他回国的频率如何？他的行程路线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办法预估他下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张慕枫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查过他的出入境记录了，没有固定的回国周期，回国的地点也不固定，我分析他每次回国应该都是去找那些物色好的女主播，所以出现地点才会经常变更。”


    海锋问道：“有没有能够找到他的办法？”


    张慕枫答道：“有，不过不在国内，在安南。”


    海锋示意张慕枫接着说下去，张慕枫于是说道：“我和赵志杰发现武经的归国时间和地点虽然没有规律，但是他每次出行的机场都是安南的达达机场。毕竟那边的国际机场不像国内这么多。而且他每次回安南也都是回到达达机场。”


    张慕枫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但如此，我们还发现他每次在国内都会逗留将近一周的时间。所以只要我们能够在他回国后提前赶到达达机场就能够找到他。”


    海锋问道：“既然他会在国内逗留一周不能在他归国的机场提前等候吗？”


    张慕枫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行，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的，他每次回国和离境的机场都不同，所以想在国内找到他难度太大。”


    海锋思考了一下，说道：“明白了，我会和出入境那边的同事打招呼让他们帮忙留意武经，咱们就提前到达达机场去等他吧！”


    海锋接着说道：“那咱们工作重点先放在把这个平台在国内的家族长和主播的位置都找出来上，一旦发现武经回国的话语馨、梦阳、慕枫咱们四个人先去对他跟踪设法让慕枫打入他们内部，智扬你配合志杰和薇薇将平台在国内的家族长和主播的位置都找出来之后再与我们汇合。”


    之后的一个月武经都没有出现，白虎组的几个人经过这一个月的工作已经将柴㕡在国内的家族长和色.情主播的位置悉数找了出来，却还没有等到武经。


    海锋也开始怀疑继续等候武经是否正确，毕竟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是不确定的。可是要是直接去这个色.情平台服务器所在地的话如果出现之前孙正涛他们那种服务器托管的情况又很有可能让自己功亏一篑，毕竟服务器是在达岩，自己在那边是不可能像在国内一样正常开展警务行为的，而一旦打草惊蛇再想将柴㕡一伙人绳之于法就难上加难了。


    海锋为此而陷入了苦恼之中。


    就在海锋打算放弃等待武经，准备直接去李薇薇和赵志杰之前找到的服务器的位置去展开调查的时候，出入境那边传来了武经归国的消息。


    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海锋立刻将白虎组召集了起来，大家飞到了安南，开始在达达机场等候武经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