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狡辩

    坐在了审讯椅上，柴㕡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毕竟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死亡的威胁。


    小王子再嚣张也不敢到这里来杀自己，而海锋他们是警察，不可能要自己的命，还会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虽然此时柴㕡是失去自由的，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他头一次觉得生活在国内是如此的幸福，他头一次觉得法律是个好东西。柴㕡心中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他的脑海中也有了新的想法。


    白虎组这次的行动除了柴㕡他们在安南的一行人都被抓获以外，全国共计抓获了家族长等组织者一百多人，色.情主播一千二百多人，这给审讯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白虎组悉数投入了审讯工作。


    闻语馨被派来审讯柴㕡，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海锋他们早在回国前就讯问过柴㕡，相关的证据也都已经掌握，这次不过是走一遍流程。于是闻语馨也就按照海锋他们给自己的模板，坐在配合审讯的警员身边开始对柴㕡进行问讯。


    讯问开始之后闻语馨发现柴㕡并没有打算如实交代罪行，反而一直在否认之前的供述。没有了死亡的威胁，柴㕡的无赖嘴脸又显露了出来。他知道言词证据的重要性，柴㕡不打算再如实交代，他清楚自己就算是拒不认罪也不会有任何坏处，反而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这是柴㕡在社会大学所学到的知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柴㕡打定主意要推翻自己之前的供述，拒不认罪。


    他知道海锋他们是不会对自己刑讯逼供的，不用害怕挨打，除此之外他们还要保证自己的饮食和休息。这么好的条件让柴㕡觉得对海锋他们坦白都是一种罪过。


    闻语馨首先问讯的是柴㕡在明城组织卖.淫和贩卖毒品的事情。柴㕡对此闭口不谈，要么就是一句“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无论闻语馨怎么问，柴㕡都只有这一个回答。闻语馨知道柴㕡对此不可能再做出任何供述，也就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反正这个案件已经铁证如山，闻语馨清楚柴㕡即使再狡辩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判决。于是她开始讯问柴㕡有关色.情平台的事情。


    闻语馨对柴㕡说道：“明城的事情你说你不记得了，安南的事情你总记得吧？说说你在安南做过什么吧！”


    柴㕡说道：“我在安南合法经商啊！有什么问题吗？”


    闻语馨问道：“你的色.情平台也是合法经商吗？”


    柴㕡反问道：“什么色.情平台？我不知道啊，我只不过是做直播平台罢了，就是靠技术吃饭，有什么问题？”


    闻语馨问道：“你管这叫靠技术吃饭？你的平台上全是色.情表演还不算是色.情直播平台吗？”


    柴㕡说道：“我就是提供直播平台而已，至于有人用直播平台来做色.情表演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要知道，技术是无罪的，你们不能因为有人拿菜刀杀人就把卖菜刀的抓起来吧？”


    闻语馨被柴㕡这种无耻的言行气得有些想笑，她说道：“技术无罪不代表利用技术作恶的人也无罪吧？你说你不清楚色.情直播的事情，那在安南为什么你承认这些色.情直播都是你组织的？”


    柴㕡笑了笑，说道：“当时我要不回国就会被人杀死，而你们的‘鬼见愁’又把我回国的路全都堵死了，我要是不那么说我还有命回来吗？那不过是我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做出的应急反应而已，怎么能算数呢？你应该知道那是不能算数的吧？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们也可以把我的那份供述上交法庭，我相信我的律师会告诉你们证据不合法的。”


    看着嬉皮笑脸的柴㕡闻语馨愈加生气，可她知道现在是在审讯，所以闻语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你说色.情直播与你无关，那你的那些账目又怎么解释？那些色.情表演收到的礼物可都是通过直播平台收取的，那也与你无关吗？”


    柴㕡说道：“直播平台不就是靠主播收取礼物来盈利的吗？我提供直播平台当然也是靠收取礼物来盈利啊，他们使用我的平台进行直播那我自然获得相应的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啊，毕竟我为他们提供了平台啊！”


    闻语馨问道：“你提供技术平台难道不对你平台上的内容进行监管吗？你会完全不知道自己平台有什么内容？”


    柴㕡说道：“我的平台就是用来直播的，他们表演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心做技术而已。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表演色.情了我也没有义务监管啊，我的公司在安南，自然是遵守安南的法律，那里可没有要求我的公司对直播内容进行监管。”


    闻语馨继续问道：“但是你的公司的主播都是国内的，你的具体业务也都是在国内，这没错吧？”


    柴㕡说道：“我的公司做的是互联网业务，业务是面向全球的，不是面向国内，为什么会有国内的主播我也不清楚。”


    闻语馨再问道：“那在你的服务器中保存的那些女主播的色.情直播录像又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下对那些女孩的威逼利诱又是怎么回事？”


    柴㕡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也不可能全天都在公司看着手下的人干活。他们是不是利用公司去干坏事了我也不清楚。要是他们干了你们可一定要将这些坏蛋绳之以法啊，不能放过他们。”


    闻语馨说道：“你的手下们都已经指认你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柴㕡说道：“他们说什么和我没有关系，或许就是那些人干了坏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闻语馨知道柴㕡对色.情直播表演的事情是不会交代了，于是她不再和柴㕡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你让人把国内的女主播威逼利诱到安南并强迫她们提供色.情服务的事情你又怎么说？”


    柴㕡答道：“我没有强迫她们提供色.情服务，我让人带她们过去不过是公司对她们业务优异的奖励，是让她们去旅游的，她们自己愿意做其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再说了安南和国内不一样，那里的色.情业是合法的，她们想做我也拦不住啊！”


    闻语馨又问道：“你没有逼迫她们吗？”


    柴㕡答道：“当然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闻语馨问道：“你没有对那些女孩进行虐待吗？”


    柴㕡答道：“确实有人为我提供过服务，可我是有付钱的啊，而且那是在安南，我那是正常的消费行为。”


    闻语馨继续问道：“真的正常吗？对那些女孩的虐待也算正常吗？”


    柴㕡答道：“我都是付钱了的，等价交换，算不上虐待吧？”


    闻语馨又问：“那为小王子提供女孩不是你指使的吗？”


    柴㕡答道：“我的确带一些女孩去过小王子那里，可那是去参加宴会，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闻语馨对柴㕡的这种回答感到气愤，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现在却一推二六五，什么都不承认。她忍不住冲柴㕡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色.情平台害了多少人？那些女孩被你害得那么惨，你就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柴㕡说道：“我只是提供直播平台的，她们用这个平台干什么和我没有关系。况且那些女孩因为有了这份主播的职业而不用再去像个机器一样成天忙忙碌碌却收入微薄，她们从吃不上饭，穿不上衣到现在的锦衣玉食，我是在帮她们，怎么是害人？我看不出来我怎么害她们了。”


    闻语馨看着柴㕡，她想不明白柴㕡为什么能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丝的罪恶感，为什么可以在伤害了那么多人之后还如此的厚颜无耻，她气愤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女孩因为你的色.情平台，因为被你强迫提供色.情服务而选择自杀？你说你没害她们，你把她们送给小王子当玩物那不算是害她们吗？你强迫她们去安南为你们提供色.情服务，强迫她们进行色.情表演为你们赚钱，这难道还不是害人吗？你难道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还觉得自己是无罪的吗？”


    柴㕡笑着答道：“你都说她是自杀的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每天自杀的人多了，总不能都赖到我的头上吧？路是她自己选的，我又没有逼她，这可不能怪我。”


    柴㕡笑着看着闻语馨，他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位警官被自己气的快要炸掉的样子自己就开心，此刻柴㕡对法律极为满意，他觉得法律不但把挣大钱的方法都清清楚楚地写进了刑法里面，为他提供了赚钱思路，还严格限制了警察的权力，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戏虐警察。


    柴㕡看着闻语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闻语馨这精致的面容让柴㕡又有些想入非非了，他竟然开始调戏起闻语馨来：“警官，你长得蛮好看的，生气的样子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啊，有没有考虑过转行，你要做女主播的话我保证能捧红你，绝对比你在这挣得多，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闻语馨旁边的警员听到柴㕡的话语已经坐不住了，他还没有见到过像柴㕡一样嚣张的罪犯，虽说是审讯室，作为审讯人员他是碰不到柴㕡的，但是他已经拿起桌子上的印泥，准备扔进去砸向柴㕡。


    这时一直手从警员的背后伸了过去，按住了那个警员。那是李梦阳的手。闻语馨回过头来看到李梦阳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李梦阳也会来这里审讯柴㕡，闻语馨看到李梦阳的面庞时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光线的原因，还是自己心理的原因，此时的闻语馨觉得李梦阳的面庞不再向以前那么温和，而是充满了杀气，黑框眼镜后面透出的寒光仿佛要将柴㕡射杀一样。


    那个警员回头的时候也被李梦阳吓了一跳，李梦阳的表情让警员感到不寒而栗，他觉得李梦阳身上彷佛弥漫着强大的杀气，让人喘不过气，此时他已经完全将柴㕡忘于脑后。


    李梦阳对警员说道：“坐下！”


    警员如同鬼使神差一样，乖乖地听命又坐回到了原座。


    李梦阳又扭过头来，对闻语馨说道：“这里不适合你，我来吧！”


    闻语馨觉得此时的李梦阳和之前判若两人，她甚至觉得这个李梦阳是自己所不认识的人，一个让人光是看到就感到可怕甚至是恐惧的人，她生怕李梦阳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想要劝阻李梦阳依然由她来进行讯问，可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闻语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是一个被人控制了的提线木偶，而李梦阳就是那个控制木偶的人，一个动作就可以让自己按照他的意思去运动。


    临出门之际，闻语馨还是对这个满身充满邪气的李梦阳不放心，她对李梦阳说道：“梦阳，咱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把他送进监狱了，别太冲动，别做多余的事情，今天问不出来，明天海组长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的。”


    李梦阳对闻语馨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语馨姐，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个人不适合由你来审讯，你太善良了，会被他气着的，还是我来吧，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类人。”


    闻语馨出了审讯室，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急忙跑到监控室想看看李梦阳究竟要干什么。当闻语馨到达监控室的时候她发现张慕枫竟然早就守在那里了。闻语馨于是和张慕枫说道：“李梦阳有些不对劲，你说用不用通知海组长他们？”


    张慕枫摇摇头说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需要打扰海组长他们了，我刚才看到你也被柴㕡气的够呛，也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闻语馨摇摇头说道：“我不累，一起在这里看吧！”


    张慕枫知道自己没办法劝走闻语馨，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就一起看吧，不过语馨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希望你做足心理准备。”


    闻语馨点了点头，两个人在监控室里一同观看起李梦阳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