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交心

    仇志勇坐在明城大学的操场上，看着球场里的挥汗如雨的年轻人，仇志勇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微笑。换做以往，这个时间仇志勇应该正在酒局上和人推杯换盏，可现在的他很少参加这些交际活动，能推掉的都被他推掉了，只有迫不得已的应酬他才去参加。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煦，清风徐来，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让仇志勇想起了洪应明《菜根谭》中的那两句名言：“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他觉得现在的他终于不再在乎那些名利了，也有了这种云淡风轻的境界。


    看到海锋从远处走来，仇志勇露出了笑容，他冲海锋招了招手，让海锋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智扬已经回明东了？”仇志勇问道。


    “案子都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走程序了，他也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想闺女了，就先回去了。”海锋答道。


    “是该回去看看，多和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我要是早点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了！”仇志勇看着天长叹了一声。


    海锋不明白一向醉心于工作的仇志勇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觉得仇志勇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少了一些雄心壮志，多了一些柔情似水。


    仇志勇望了望天空，又扭过头来对海锋说道：“你也应该多回回家，媳妇和孩子还好吧？老人们都还好吧？”


    海锋点了点头，对仇志勇说道：“家里面都挺好的，琪琪前两天还回来看我们了。以前觉得她是个挺独立的孩子，没想到现在去了外地了反而开始粘人了，一有时间就往家里跑。不过也都是回来找她妈的，在我面前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仇志勇笑了笑，对海锋说道：“那是因为你老是板着个脸，和别人欠你钱似的。有空多去陪陪琪琪，要不她以后万一嫁的远了你又该想闺女了！”


    海锋低头笑了笑，说道：“只要是她幸福我倒是不怕她嫁得远，就怕她到时候想我们了也没时间回来。”


    仇志勇听了海锋的话，没有答话，他知道年轻人一旦离开父母前往异地的确很少有机会再回家，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们与自己的故乡渐行渐远，很多时候甚至想回家都回不去。仇志勇抬起来头望向了天空，他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美丽。


    “明城公安局那个限制民警离开明城的规定你知不知道？”仇志勇问道。


    “我知道，从严治警嘛！”海锋说道。


    “我把它废掉了。”仇志勇对海锋说道。他看了看海锋，见海锋没什么反应，仇志勇解释道：“像咱们这些老头子都在明城安了家，父母儿女也都在身边，这个规定自然无足轻重，可是明城这些年招了那么多外地的小孩，还用这个规定限制他们，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海锋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啊，的确是该有人站出来为这些年轻人发发声了。”


    海锋顿了顿，说道：“现在咱们的队伍里人情味越来越淡了，没人关心那些年轻人，只关心自己的前途，所以对年轻人的限制越来越多，对他们的关怀却越来越少，这不是个好现象。其实我在明城的时候也提过这个问题，可惜自己人微言轻，没人听我的。没办法，从优待警一句话，从严治警一本书啊！”


    仇志勇看着海锋，他问道：“从优待警一句话，从严治警一本书啊，你是从哪听到的这句话，真的有这种情况存在吗？”


    海锋答道：“你在厅里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现在一说起从严治警大家都很用心，毕竟手下出了问题自己是需要负责任的，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途，但凡是能想到的约束手下的办法都用上了，各种规章应有尽有。”


    “可到了从优待警的时候既不愿花那个钱，也不愿费那个心，毕竟对手下人再好也不能升官发财。所以从严治警的事情天天在说，从优待警的事情却被不少人忘在了脑后。”


    仇志勇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些什么破干部，这样的人就应该降级使用。”


    海锋笑了笑说道：“你这么想，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明潭的徐卫你知道吧？他在明潭的时候整个明城就属明潭的待遇最差，伙食最糟，福利最低。有关系的都想办法调走了，能干活的人越来越少；没关系的想考个试都不敢，害怕得罪他。结果呢，他现在是明城市局的党委委员。从优待警能有这个待遇？”


    仇志勇疑惑地看着海锋，他问道：“明潭分局的徐卫？没听说他的工作能力有多强啊？”


    海锋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要问你们这些大领导。”


    仇志勇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弟弟叫徐东，是乔羽乾的手下，之前被你给抓了，对不对？”


    海锋点了点头，苦笑道：“我也没办法啊，他是咱们要抓的人的大靠山，为了破案只好把他给端了。”


    仇志勇笑着说道：“徐卫在他弟弟这件事上倒是没说你什么。但是你也要留点心，别让人抓到把柄，不然他弟弟被抓的这个仇他肯定是要找你报的。”


    海锋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有李梦阳在我怕什么啊！”


    仇志勇笑着说道：“是啊，你身边还有一个杀神在呢。”


    仇志勇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说道：“不过说起李梦阳来了，他没事吧？他妹妹的事情他还放不下？这次没被人抓到把柄不代表以后也能这么干，在看守所里杀人，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海锋辩解道：“老学长这你就冤枉李梦阳了，督察那边都有定论了，柴㕡是心肌梗死，诱因是毒瘾发作，和李梦阳没有关系。”


    仇志勇说道：“你别糊弄我，那些话骗骗别人还行，拿来糊弄我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老学长当回事了？你说李梦阳不是杀人，但是他不是冲着杀柴㕡去的吗？不是只有用刀才叫杀人吧！”


    仇志勇看到海锋想要辩解，他用手势示意海锋先不要说话，自己继续说道：“李梦阳是把尖刀，可是他要是过不去自己的这个坎，还继续在工作中干这种事情那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害了，也会把白虎组害了。组建这么个特别小组不容易，我不希望因为某个人而让整个小组都被解散。”


    海锋答道：“老学长你放心吧，李梦阳妹妹那件事的确对他影响很大，也让他对柴㕡这类人比一般人更加痛恨，但是他是好人，是有分寸的，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情的。而且说实话我不觉得他这次做错了什么。”


    海锋看了看仇志勇，看他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这次任务其实并不成功，是抓了不少人，可那些女主播和家族长大部分连柴㕡的面都没见过，几个见过的也不愿把柴㕡供出来，不愿意得罪这个财神爷。而且柴㕡还有不少资金是咱们没有查获的。”


    “尽管咱们的证据链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可是言辞证据还是站不住脚。柴㕡干得坏事不少，被他伤害的人不少，可真的按照规定进行判罪量刑，他再请个好律师，估计用不了几年就能出来。”


    “到时候他出来了再拿着那些钱继续作威作福，法律的威严又在哪里？要是让他好活了，那不等于是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吗？那谁还相信法律，谁还会选择善良？”


    仇志勇严肃地看着海锋说道：“所以你就派出李梦阳杀了柴㕡？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审柴㕡你这个大组长不去，却交给闻语馨，你就是知道李梦阳绝对会跟去，没有你在他李梦阳就敢想办法诛杀柴㕡，一个心理学博士，想要杀人还需要刀吗？随随便便使出点本事就能要人命。”


    海锋看着仇志勇，他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个老学长，海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学长，我不瞒你，没错，我是故意不去审讯柴㕡好给李梦阳制造机会的，而且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李梦阳能做好。”


    “可是老学长你觉得像柴㕡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不该杀吗？他害了那么多人，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还应该受法律保护吗？那因为他而死的人又怎么办？明城大学的李棠梅是和琪琪一样大的女孩，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啊，就这么死了。”


    “她被柴㕡那些人像狗一样虐待，被逼迫像奴隶一样给他们赚钱，她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让柴㕡活着对李棠梅公平吗？你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像李棠梅一样被柴㕡当做奴隶吗?他柴㕡不该死吗？”


    “我知道李梦阳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对柴㕡这种人深恶痛绝，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柴㕡，但是我不觉得这是错的，李梦阳没有杀人，事实上他是为民除害。如果法律不能用来惩恶扬善那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我觉得李梦阳是践行了法律的真理，没有问题。”


    仇志勇看着海锋，他摇了摇头，对海锋说道：“咱们是警察，做事要讲法律，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罪罚的判定你不应该自己做主。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喜好去剥夺人的生命，哪怕他真的是十恶不赦。”


    仇志勇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个海锋满脑子都是些邪门歪道，我就知道让你管这个白虎组肯定不省心。但我也知道有些时候按部就班是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些罪犯的。我只是想提醒你白虎组组建不易，别因为你的出格行为而给人授之以柄，有些事情是要慢慢来的，不能只凭一腔热血就行。”


    “你是警察，如果你都不遵守法律那怎么要求其他人遵守法律？海锋你不年轻了，做事情要多想一想，别总是这么冲动。”


    “你是一时痛快了，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背后有多少人对你不满？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借此攻击白虎组？白虎组是个可以燎原的火种，是希望的火种，你最大的使命就是让这颗火种延续下去，发扬光大，而不是让它被毁于萌芽之中你懂不懂？”


    海锋听了仇志勇的话终于明白了其实仇志勇并不是责怪自己杀了柴㕡，他只是比自己想的更多，想的更远。


    海锋也清楚一时的快意江湖是没有用的，就像是自己之前在明城的所作所为，老百姓都拍手称赞了，那些腐败分子也都罪有应得了，可事过境迁之后海锋却无奈地发现明城市局还是之前的老样子，毫无变化。他海锋挣扎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却仍然没有改变现状。


    他此时此刻终于理解仇志勇了，他知道了现在把这个白虎组带好，让这个白虎组成长壮大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为了达成这一个目标有的时候的确是需要做一些取舍，不能过于任性。


    海锋对仇志勇说道：“老学长，我明白你说的话，我也承认你说的是正确的。可如果我海锋那么做了我也就不是我了。白虎组我一定会保护好的，那些恶人我也一定会让他们罪有应得的。我知道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我当警察就是为了伸张正义，维护法纪。要是不能伸张正义我也就没必要再当这个警察了。”


    仇志勇看了看海锋，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海锋的想法的，其实自己早就知道海锋不是可以改变初衷的人，不是能够与人妥协的人，但是仇志勇也知道现在他需要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来当这个家，来打击日益猖獗的网络犯罪。


    仇志勇不想再改变海锋，他只希望在自己离任前可以最后再贡献一些自己的力量，可以再为海锋、为白虎组挡一些风雨。


    仇志勇看了看天，对海锋说道：“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撑起这片蓝天吧！”


    与此同时，李梦阳已经来到了京华，他是过来找闻语馨的。当李梦阳找到闻语馨的时候闻语馨正坐在看台上看着儿子龙龙踢球。她看到李梦阳的时候稍微有些惊讶，不知道李梦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转瞬间闻语馨又恢复了常态，她拍了拍自己右手的座位，示意李梦阳坐下来。


    李梦阳的样子有些害羞，看到闻语馨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犹疑了一会儿才坐了过去。


    闻语馨看到李梦阳扭捏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她问李梦阳：“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啊？你怎么来京华了？明城那边的事情办完了？”


    李梦阳回答道：“案子搞得差不多了，没我什么事了，可以说是办完了。我到京华主要是想来和你道歉的。”


    “和我道歉？为什么道歉啊？”闻语馨问道。


    “我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听说你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就请假了。”李梦阳说道。


    闻语馨看了看李梦阳，她突然觉得李梦阳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点他和张慕枫其实很像，只是李梦阳更低调一些，所以他的这种细腻不易被人察觉。闻语馨对李梦阳说道：“你那天确实挺吓人的，平时看你挺温柔的一个人，没想到凶起来那么可怕，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可能就被你吓死了！”


    李梦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闻语馨说道：“那天确实是有些反常。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吓到你了。”


    闻语馨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恩，以后别那个样子了，真的挺可怕的。”


    李梦阳点了点头，两个人不再说话，都将目光转移到了球场上。


    过了一会儿，闻语馨再次开腔道：“其实我请假是因为我想多陪陪孩子，在明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先回来了。不是被你吓到的。不过你那天确实是很吓人。有一个瞬间我都觉得那不是你，而是死神。”


    李梦阳笑了笑，说道：“我要是死神就好了，那我就可以直接把那些坏人都带走，省的咱们办案那么辛苦了。”


    闻语馨看了看李梦阳，又扭过头去继续看龙龙踢球。她对李梦阳说道：“其实我知道柴㕡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那个样子，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生活中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


    李梦阳看着闻语馨，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又似乎不知道。他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闻语馨，但还没有开口，闻语馨就抢先一步说道：“赵志杰和我说过你的事情。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会改变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仇恨而对这个世界失望，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而变成你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类人。”


    闻语馨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个世界对女性并不友好，有太多太多的偏见和恶意。长的好看会被坏人盯上，长得不好看又会被人忽视，工作干得好别人会说你是靠关系上位，干得不好别人又会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有各种的性骚扰、潜规则，让人苦不堪言。”


    “更可悲的是有时候受到伤害的明明是女性，一旦让人知道了反而要被这个社会二次伤害。如果我是你的话，自己妹妹发生那种事情我也会去动手打人，也会对柴㕡这样的人深恶痛绝，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可是千万别让仇恨把自己毁掉，那样只会让你的家人伤心，让你妹妹伤心。”


    李梦阳说道：“其实我只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她从小就很乖很听话，待人接物都很温柔，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会去伤害一个那么温柔的人，而且施暴者还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当时我的确是愤怒到了极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李梦阳看着闻语馨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后悔，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坏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有些人是会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我不认为迟到的正义还算是正义。柴㕡害了那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可法律能把他怎么样？找个好律师，坐几年牢然后出来继续风光度日？”


    “要是法律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个小王子又怎么说？柴㕡在安南的事情小王子能脱得了干系吗？他不是也在作恶吗？他有受到惩罚吗？”


    “我不希望我妹妹再受到伤害，也不希望像我妹妹一样的人再受到伤害。我不会再傻乎乎地去动手伤人，但是我也不会放过那些坏人，如果他们认为法律可以庇护他们罪恶那就错了，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罪恶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闻语馨看着李梦阳，她知道李梦阳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更加憎恨罪恶，可她也担心这种恨意会让李梦阳忘记了爱，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而只生活在黑暗之中。


    闻语馨问李梦阳：“你妹妹现在怎么样？她还好吗？”


    李梦阳回道：“恩，好多了，海组长也很照顾我们家，我妹妹现在在唐华上学，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也就能淡忘那些痛苦了吧！”


    闻语馨说道：“是啊，总要继续生活下去的，不该让痛苦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也不该让仇恨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生活中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不要忽略那些美好。”


    李梦阳苦笑了一下，说道：“还有什么美好啊？那么温柔的人都会被伤害。”


    闻语馨笑着对李梦阳说道：“还有白虎组的大家啊，还有海组长啊，你妹妹也应该还有自己喜欢的伙伴，有自己喜欢的生活吧？”


    李梦阳听了闻语馨的话，发现她说的其实很对，自己身边其实就有很多美好。在白虎组的日子里自己就很开心，自己妹妹给自己发的在唐华的照片也是和一群小伙伴在一起开心的样子。


    他觉得也许闻语馨是对的，生活中更多的事情是美好的，那些痛苦终将会过去。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忘记过去开心的生活。虽然曾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但是他也清楚人不能活在过去。


    李梦阳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就是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妹妹，我本应该保护好她的。”


    闻语馨笑着看着李梦阳说道：“我能理解你想保护妹妹的心理，其实我也一样，想要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您能办得到的。别太苛责自己。”


    李梦阳低下了头，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说道：“我知道，可我还是过不去这个坎，我明明有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去做事情，当时明明都是一个打击犯罪的专家了，却连自己唯一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闻语馨说道：“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我们预料不到的。你不应该把这些都算在自己头上。不要总是想着过去的痛苦，多想想未来吧！”


    闻语馨看李梦阳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我自己就是，在外人看来有好的工作，有好的生活，活脱脱一个人生赢家，可谁能想到我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连自己的老公都保不住？”


    看到李梦阳疑惑地眼神，闻语馨说道：“我离婚了，相恋十年的爱人有了外遇，就那么离我而去了，只留下这个孩子。和你所经历的事情自然是没法比，但是当时对于我来说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连呼吸都困难，没有人能够去诉说，没有人能够来帮我。可最后我还是挺过来了。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毕竟我还有这个孩子。”


    李梦阳此时才发现原来一直都微笑待人的闻语馨也有着自己痛苦的一面。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语馨看着李梦阳，她说道：“但是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不是吗？总会有好事发生的。就像是遇见了你们，在白虎组的日子就让我很开心。所以别总停留在曾经，你还有现在，还有未来。”


    李梦阳点了点头，他知道闻语馨说的是对的。不管曾经怎么样，更重要的永远是眼下，是将来。


    此时龙龙已经踢完了球，满头大汗的跑回闻语馨的身边。闻语馨一边给龙龙擦汗，一边对李梦阳说：“有时间多陪陪你妹妹吧，最好的爱意就是陪伴，你的温情会比仇恨更有用。有机会也可以带你妹妹来京华玩，我也想见见你的妹妹。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李梦阳笑了笑，看着被落日余晖照耀着的闻语馨，他的心中又充满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