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突袭（上）

　　周姨娘见大家眼中都含着泪。于是便转换话题，“可卿，府里的租子都送来了吧？”

　　秦可卿也是个知趣的，见周姨娘不想再提那些伤心事，于是也就赶快顺着周姨娘的话题说：“府里是昨天送来租子的，大概也有几十万吧。”

　　周姨娘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周姨娘是从小穷怕了，这些年王家屯送来的银子也有一两万两了。都被她放在了小院子中的库房中。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看，但是就是不舍得花。

　　秦可卿见到周姨娘终于笑道，也就顺势问道：“王家屯那边的租子是不是你给姨娘送来了？”

　　周姨娘听完秦可卿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想来是路途远，有些耽搁了。也许过几天便能送到。”

　　秦可卿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家屯的租子没有送到，王家屯离京城近在咫尺，就连宣府镇的租子都送来了，更别提王家屯了。

　　而坐在一边的巧莲，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几年来他的父亲送来的租子，一年比一年少。周姨娘一直念在周旺是自己的大哥，从来都不过分的干预，他送来多少就多少。但是这一次被秦可卿知道了，如果把这事告诉了贾珂，自己的父亲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秦可卿想不想说道：“王家屯虽然是大爷让姨娘代管的，但毕竟还在大爷的名下。到现在还不送来租子，有些过分了。我回去之后就派人问一下，到时候让他们赶快把租子给你娘送过来。”

　　周姨娘听到这里，脸上也十分的高兴，虽然周旺是自己的大哥，但是那些庄子里的钱却是自己的，要说这些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现在有秦可卿帮她过问，这样就不会伤了兄妹间的感情，自己也能早点拿到钱。于是便满口的答应了。

　　巧莲坐在一旁听得非常清楚，而秦可卿把这事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恐怕也有想自己传信的意思。巧莲于是决定一会儿回去之后就写封信，派人送到王家屯，让自己的父亲赶快把租子准备好了，赶快送到周姨娘这里，万一要让贾珂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好收拾了。

　　当天晚上贾珂回到府上的时候，秦可卿对贾珂温柔万分，上午以前秦可卿就是温柔善良的女子，这一次更是差点儿把贾珂都化了。

　　秦可卿这一次把贾珂当成孩子一样的照顾，她认为贾珂只是表面上坚强，只是把自己的软弱放在心里。因此需要她的温柔和照顾。

　　贾珂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自己的老婆变得更加温柔，他还是乐见其成的，于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秦可卿的照顾。

　　接下了一段时间为了准备过年，宁荣二府陷入忙碌中。

　　先是贾氏祭田庄头乌进孝前来上缴财物，礼单十分详细。各种珍贵的物品多不胜数，今年的东西明显比往年多出许多，贾珍因此还夸奖了他几句。却不知道他是因为惧怕贾珂，今年不敢肆意妄为。接下来作为族长贾珍处理财物，留下自家用的、送给荣国府的，还有一份是送给贾珂的舞阳侯府的。只他们这三家便把东西领走大半。剩下的让宁荣两国府的族人子弟来领取。对于今年贾珂也分到了一大部分物品，贾氏的各族人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贾珂今年作为军机领班大臣，贾氏各族人受其恩惠颇多，几乎每个人都有所得。现在在京中的贾家子弟但是有些门路的，都有一门好生意做。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些是仰仗贾珂，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有怨言。

　　接下来便是京中来往，各种上下打点，在以前这段时间是荣国府大出血的时候，但是今年不同往日，京中大小官员都来荣国府以及舞阳侯府送礼。

　　对于这些礼物舞阳侯府是选择性的接收，而荣国府的王夫人却是来者不拒。到清点的时候舞阳侯府收到的财物价值大约有七八万两，而荣国府那边恐怕也有四五万两，这就是有权和无权的不同。以前自己家给别人送礼，现在满朝的文武都得给荣国府以及舞阳侯府送礼。

　　到了腊月二十九，三府开始各种忙碌，换门神、春联，然后打开正门，并在两边点起两列朱红高烛，这些灯笼最后在荣国府门前会合，气势非凡，就像“两条金龙一般”。这样一来荣国府被舞阳侯府与宁国府拱卫在中间，显得更是气势非凡。

　　到了腊月三十这天，贾母等有诰封的夫人先要进宫朝贺新年。

　　而进宫朝贺，并不是按辈分来排序，而是以各自的品级为先后。

　　这些品级都是与自己的丈夫相对应的。在这些人中自然以贾母为先，她是荣国公的妻子，自然是一品诰命夫人，可被人称为一品夫人。

　　再接下来就是辈分小，但是丈夫品级高的秦可卿了，因为贾珂是舞阳侯，她以和夫人的身份，自然也为一品诰命夫人，也可被称为一品夫人。

　　再接下来就是贾赦的妻子邢夫人了，贾赦虽然是一品将军，但是邢夫人却只能是从一品诰命夫人，也可被称为一品夫人。

　　接下来电视贾珍的妻子尤氏，他以三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被称为淑人。

　　最后才是荣国府的当家人王夫人，他因贾政只是五品官，所以只能是五品诰命夫人，可称为宜人。

　　于是进宫次序，身上穿戴的品级服饰不能有一丝差错。

　　接着便是祭祖了，这与往年没有任何的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年贾家多了两位新妇，这两位新人也是第一次进入贾家祠堂。

　　但是他们的地位却截然不同，秦可卿紧挨着贾母，为祖宗摆设香案添加菜肴，而李纨却只能在靠门边的地方传递物品。

　　这些礼仪完毕，便开始守岁，这些事之后，所有的礼仪才算完毕。

　　第二天，有品级的诰命还得再次起身前往三皇子的府邸，像贾元春拜贺新年。

　　而贾珂也要在大年初一进宫去向皇上祝贺。而这其中的礼仪更加复杂，一直到吃了皇帝御赐的午膳，贾珂才能回来。

　　而这顿御赐的午饭却不是那么好吃的，因为前来恭贺皇上的官员太多，所以许多人都是在乾清宫外的院子中吃饭。贾珂作为军机领班大臣自然能进入乾清门内用餐。但是那也不好受，菜没有几样，而且做的也不好，今年的还算不错。听别的大臣说，往年甚至出现了馊羊肉上桌的情况。

　　而且百官们来吃皇帝的饭都吃怕了，虽然一群官员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笑笑笼络了感情。但恐怖的是皇帝请宴规矩繁杂，礼仪特多，让官员们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弄不好就会得罪皇帝，最终可能换来的就是丢官失命的下场。

　　在战战兢兢的吃完这饭顿饭之后，就是皇帝显示恩宠的时候了。这时候皇帝拿出了一叠亲自写好的福字，依次赐给自己亲信大臣，而贾珂今年是第一个领到福字的。赏赐完之后，众大臣谢恩，然后就各回各家。

　　接下来几天便是会见亲朋好友，然后便是坐在一起听戏唱曲。

　　这场热闹的新年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才算完成，到了正月十六贾珂正式上朝，不知怎么的贾珂反而觉得轻松很多，这哪里是过年，简直就是受罪。比他每天在军机处处理各种公务，还要累上几分。其实到这里还不算完，因为正月十七才是关祠堂的日子。到了明天他还要亲自前往祠堂。

　　可是就在贾珂想着过完年之后自己能够舒服几天，就又有人给他出了幺蛾子。因为去年太子因为谋逆被圈禁。现在已经过了快半年，但是皇帝还没有立太子的意思。而皇上现在年纪越来越长，于是就有官员联名上折子让皇帝早立太子，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而太子之位未定，到时候就有权臣当政，霍乱朝刚。而且这份折子中竟然有几十位大臣联名，这要是处理不好，就是震动朝刚的大事。

　　贾珂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这分明是在说他呀，就因为他是个武将并不是文臣，得皇帝信任担任军机处领班大臣，有些文臣们就接受不了，正是变着法给他上眼药呢。

　　说什么让皇帝早立太子，以防权臣霍乱朝纲，正是在提醒皇帝，他是当朝的权臣。虽然这是实际情况，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还不清楚他已经控制了本朝最精锐的部队。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刚刚担任军机大臣才几个月，别说是成为权臣了，就是在朝中培植势力，也没那个时间。这分明就是网罗罪名，要把他赶下台。

　　他看这些署名名的文臣，许多都是给他府上送了礼的，这些文臣玩的可真厉害，表面上给他送礼，降低他的戒心。然后突然就给了他一闷棍。

　　虽然贾珂想把这份奏折压下去，但是他虽然是军机领班，但是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汇总的头领，要说权力大小和其他四位军机也差不多。就是名字上听着好听些。

　　贾珂还是把这份联名的奏折给其他几位军机大臣看，这些人把奏折看了一遍，然后眼睛躲闪，言辞模糊。不给贾珂一个明确的答复，潘永甚至附和他们，认为现在离太子正当其实，这潘永看来早就盯着贾珂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