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涂了厚脸也是美人

　　凌十九娘顺着洛小衣的眼睛看向对面，这一看，她也痴了。

　　只见在众少年身后，又走来几个青年。这些青年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长身玉立，蓝衣束冠，俊脸上带着浅笑。

　　这少年实在是长得俊，凌十九娘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长得这么俊的公子。正当她痴痴的望着，感慨不已时，忽然听到旁边的洛小衣喃喃说道：“不是他！比他差得远了。”

　　那少年初看很像蓝和，也是这样的身形，五官也有点相似。仔细一看，却是脸色黑了不少，双眼略小，连那笑容也带着几分憨厚。明显的只是得到蓝和的五分皮相，哪有半分他的风度翩翩。实是不管里外，与他相比，都是天差地远。

　　凌十九娘正看得发呆之际，听到洛小衣这么一说，不由好奇的转向她。她这一转头，发现众少女或明目张胆，或遮遮掩掩，却都在看向那少年。她看着洛小衣，问道：“什么比他差得远，还有比这个少年更俊的公子吗？”

　　“呃，”洛小衣不好意思的一笑，轻声说道：“不是，我刚才走神了，在胡言乱语呢。”凌十九娘虽然不信，见洛小衣不愿意说起，她也不好相问。

　　洛小衣低下头，心里翻腾着：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在想着公子爷？

　　正当她沉思之时，旁边的丝乐声一转，绮丽而带着悠远的歌声大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道阻且长……”

　　众少年这时已穿过了石桥，一个个站在水岸边的柳树下谈笑不休。他们一边谈笑，一边时不时的朝这边的仕女们盯几眼。而仕女们也是含羞带怯的说着话，时不时的眼角瞟几下。

　　才看了几眼，洛小衣就大大的感到有趣。她双眼一弯，学着一个仕女把袖子挡住了半边脸，眉目低敛，好一副含而不露的美态。

　　呵呵，真好玩。

　　她一会学着这个，一会学着那个，倒也没有注意到，众少年看得最多的，却是她。

　　洛小衣的脸上虽然刷了厚厚的粉墙。不过呢，这些少女大多如此。而她外露的双眼比任何人都要明皎，外露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远不是这些仕女们可以相比。而且这一年来她发育不少，胸脯已经成型，比起在场的少女毫不逊色。

　　这时，那比较肖似蓝和的少年已经众伙伴的筹拥下走来。看到他走近，一众青年都围了上去。一个白脸书生上前几步，喊道：“蓝少弟，我昨天约你，你还说不来呢！”

　　他也姓蓝，是了，他长得与蓝和这般相似，定是蓝家的人。一时之间，洛小衣不知是喜还是忧。

　　那姓蓝的少年一边双眼在众女身上瞟着，一边笑着应道：“这个子成兄却是不知道，本来小弟我还真是不打算来的。临时被这些小子给强押而来，无可奈何啊。”这姓蓝的少年显然很得人缘，众人纷纷向他取笑而去。

　　那姓蓝的少年虽然黑了些，却是俊得很。众少女都把耳朵竖起，专心的倾听着他与众人的对话，收集着有关他的资料。

　　白脸书生上前一步，凑到姓蓝的少年旁边，朝洛小衣的方向一呶，低声说道：“大美人呢，你看那眼睛，那肌肤，怎么，此行不枉吧？”

　　姓蓝的少年和众少年发出一阵男人之间的笑声后，也低声回道：“弄清是谁家的女儿没有？弄清了咱们提亲去。”

　　“咱们提亲去？是你提还是我提？”

　　“喂，你们太小看了吧？美人儿我们兄弟也很喜欢看呢。”

　　“哈哈哈。”

　　“怀明兄，你这个可错了。看到美人儿的眼光没有？她一直在盯着我与蓝少兄看呢，佳人心仪的可不是你们。”

　　阵阵欢笑声不断的传来，众少女的眼光，时不时的与少年们相对。匆匆一对后，又急急的让开，所有的少女和少年，在这一刻，心都飞扬在半空中，像饮了薄酿，像处在美梦中。

　　这时，笑声稍顿。众人都转头向对岸看去。这一看，顿时都傻了眼。洛小衣见众人都呆住了，也抬头看去。

　　只见对面的柳荫下，走来一个白衣公子。这公子的身后还跟着四位公子，可不知为什么，那四位同样华贵不凡的公子，却像是生生的给他做了映衬一般，越发的显得这位白衣公子的不凡。

　　洛小衣也是一呆。这白衣公子二十来岁，长相俊美，他的俊，更多的是美，五官精致，皮肤白净，嘴唇红润。配上他那一身白衣，能聚集所有人的眼光。

　　仔细一看，这白衣公子双眼虽大，却透着一股阴沉，白净的脸上，也少了几分飞扬的阳光气和侠气。这是一个典型的金马玉堂的大户公子，气质温润中透着张扬，双眼温和实则冷漠。

　　扁了扁嘴，洛小衣暗暗想道：这公子长是好生眼熟。

　　她又想道：这公子的长相，与那位蓝少兄也是在伯仲之间。比起蓝和和冰雕猪，却差了好多。

　　正当众女向他痴痴望着的时候，那白衣公子也转过头，双眼对着众女一番扫视。在经过洛小衣的身上时，他明显的顿了顿，接着，双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看到洛小衣也在看向自己，他眼睛眨了眨，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

　　这个笑容一露，众女都低声起来。

　　同时，众少年也似乎惊醒了一样，一个个私语声不断传来：“是凌家的嫡公子凌森凌子净，他怎么也来了？”

　　“原来是凌大公子，我们快快前去见礼。”

　　“蓝少兄，这可是凌家大公子呢，他的名头在西蜀是与你三哥齐名的，而且，你三哥马上就要娶他的小妹了，你要不要去见过礼？”

　　“哈哈，子净兄，真没有想到，你也会来啊。”“就是就是，这下惨了，连子净兄也来了，哪里还会有美人儿看中我们啊？”“哈哈哈，久闻子净兄之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之！”

　　阵阵招呼声和笑闹声中，洛小衣已听得明白，这个白衣公子，就是凌氏女的大哥！

　　想到凌氏女，洛小衣先是心中一闷，接着又好奇的想道：她两次杀我不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到蜀地？

　　凌森的到来，在众女中激起一阵好大的浪花。两个仕女走到洛小衣她们这一边，同时向她旁边的凌十九娘问道：“十九娘，你家大族兄来了呢。”

　　“十九娘，你家族兄说是定了亲的，他这次来，是凑热闹呢，还是想选妾室？”洛小衣注意了一下，这个圆脸少女在提到妾室两字时，脸上满是期待和春情流动。

　　她大吃一惊，暗暗想道：居然有女人甘为妾室，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凌森长得俊？

　　她不知道，这妾室虽然地位低下得很，可一来这凌森实在长得太美，二来凌家的财势影响力在西蜀是如此之大，完全可以说，凌家是众人所知的蜀地之王。能到这样的人家为妾，也可给家族带来莫大的好处。

　　再说，这些少女正在情窦初开之时，哪里真正想到过，一旦为妾后自己的处境？

　　凌十九娘本是个开朗之人，她轻笑着：“不知道呢，大族兄的事，我哪里会知道。”看到两女脸上有点失望，她轻轻说道：“蓝家老五也在啊？他可是蓝家嫡子，还没有娶妻呢。要是嫁给他做正妻，岂不是比嫁给我大族兄好十倍？”

　　圆脸少女脸露羞意，她轻声说道：“蓝家？啊，我听家中长辈们说过，就算是皇家，与蓝家联姻也不能太随意了。这样的人家的主妻，怎么可能轮到得我们？”

　　凌十九娘正在回话，她眼睛朝侧边一瞟，不由低叫起来，声音颤抖中充满了兴奋：“啊，他过来了，他朝我们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