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那金色的梦想！（下）

　　当凯尔萨斯站起来的瞬间，他身上的铠甲应声而碎，但是他身上汹涌澎湃的气息却依然保持着，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魔王位阶的强者！

　　（刚才的记忆是什么？我仿佛想起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没记住，那到底是什么啊，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凯尔萨斯不过略略沉思了片刻，他就停止了自己的想象，直接踏破眼前的血色迷雾，直接冲向了被绑在柱子上已经被血祭了一半的瓦罗斯蒂，一把将其扯下了柱子，但他刚刚把这个动作做完，忽然他脚下剧烈一颤，整个人立刻便摔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凯尔萨斯看到精灵族圣地撕裂处，一柄巨大无匹的大斧从上斩下，首当其冲的便是精灵族的祖树梧桐树被劈为两段，火星，爆炸，混沌，地，风，水，火，清色气息，灰色蒙气，所有的一切都被搅成了一团糨糊，在那爆炸的核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灵魂者被撕裂搅烂，然后化为彻底的虚无，这个世界上连他们的一丁点痕迹都再也找不到了。

　　而且这柄巨斧的动作还未停止，依然毫无阻力的继续向下劈断，整个精灵族圣地被这狠命一劈，从最根处开始寸寸崩裂，大地破碎，流风破碎，整个天空都破碎，圣地内的一切都开始崩溃，从大地深处涌上来了无边的火焰与熔岩，还有在空间破碎的缝隙中出现了虚空，还有那恐怖的拉扯力，许多的灵魂者与生灵些，都哀号着被扯入其中，然后彻底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这是末日吗？”凯尔萨斯恐惧的看着那柄巨斧，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巨斧，但他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这是一种奇特的既视感，仿佛他很早以前曾经直面过这柄巨斧一般，难以形容，难以理解。

　　不过还好凯尔萨斯神智仍旧，他第一时间振奋了精神，立刻向着精灵族平民们的居住地冲跑而去，同时还大声呼吼道：“所有人跟随我而来！我可以开启圣地出入口，所有人向我集中，我带领大家逃出这精灵族圣地！”

　　随着凯尔萨斯的呼吼，顿时有许多惊慌失措的精灵与各族人都向他跑了过来，一些灵魂者，乃至真魔强者，逃脱了那巨斧攻击的没剩多少，他们也都迟疑的向这边跑来，当他们看到凯尔萨斯居然是魔王级强者后，顿时这些人便兴奋起来，因为圣地只有魔王才能够从内部打开，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拥有魔王，或者异族称之为圣魂级强者，才能够掌握圣地的原因了。

　　陆陆续续的，很快便有了数千民众紧随其后，而随着凯尔萨斯冲入到了精灵族民居地，人数顿时扩大到了两万多，但是……也就到此了，因为整个精灵族圣地已经从各个方向开始了崩溃，乃至在跑入到圣地内部时，有数百人也跌入到了地缝里，或者被冒出来的岩浆给燃烧，然后再也找不到丁点痕迹存在。

　　凯尔萨斯痛苦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也知道再也不能够拖延了，否则眼前这两三万人可能都无法逃脱出去，他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精灵族裂缝处，那柄巨大斧头已经消失无踪，在那里有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展翅飞翔，似乎正在死命阻挡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凯尔萨斯忽然觉得心中剧痛，在那里……

　　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对他而言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他却无法去挽救，甚至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行了，我带领大家立刻离开这里，大家紧随着我！”

　　凯尔萨斯猛的将全身力量贯注一处，一只巨大有数十米的火焰凤凰顿时腾空而起，向着前方的虚空中猛的一撞，顿时，一条新的缝隙打开，在外面正是一片草原之处，顿时民众们欢呼着向缝隙外狂冲而去，而凯尔萨斯只能够努力的维持着最基本秩序，终于，这些精灵族民众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缝隙，每个人都是喜极而泣，而最后时，凯尔萨斯也向着缝隙外走去。

　　（和，我的和啊……）

　　“呃？”

　　凯尔萨斯脑海中猛的闪过一个声音，他又一次回过头来，恰好在远处裂缝中，那头巨大的火焰凤凰也同时转头过来，两方的视线在这一瞬间交错在了一起。

　　“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眷恋呢？我……”

　　凯尔萨斯痛苦的看向了身后的那几万精灵族民众，他们很弱小，虽然相对于人类个体来说很强大，但是人类的科技他是见识过的，无论是步枪，机枪，坦克，飞机，还是那所谓的导弹什么的，都足以抹杀掉这几万精灵民众，他无法抛下他们，他还有那梦想要实现，但是……

　　“……离开吧！”

　　一个女声忽然响在了他耳边，接着一股柔和的力量推着他冲出了正在逐渐合拢的缝隙，他拼命挣扎着，但是这股柔和的力量仿佛有着大能一般，让他根本无法拒绝，就这样眼睁睁离开了缝隙，最后一眼，他仿佛看到那火凤凰掉下了一颗火红色晶莹的……

　　泪水啊！

　　“刚才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悲伤呢？妈的，我的眼泪什么时候那么不值价了！不要哭！给老子停下来！”

　　凯尔萨斯眼中的泪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他苦恼的抹着眼泪，同时大声的嘶吼着，而他所凝聚出来的火凤凰，仿佛有了人性一般，居然慢慢飞到了他的身边，温柔的用翅膀包裹着他，然后慢慢粉碎，消失，化为虚无，而凯尔萨斯的眼泪更是汹涌了……

　　“这便是你最后的依仗吗？凯尔萨斯啊，他去过人类城……”裴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已经将要消散的羲和。

　　事实上，羲和在正面受到盘古斧一击之后，就已经处于消散状态中，那时的她已经可以算是陨落与湮灭了，这不同于转世，这是真正的陨落与湮灭，正如他的前世人皇所做的那样，从此以后世间将再无羲和这么一个存在。

　　但是……一股未知的力量支撑着她坚持了这么许久，直到在精灵族圣地内，凯尔萨斯带领一群民众离开了圣地，直到这时，眼前这只火凤凰才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开始了形体消散，甚至于她已经无法保持凤凰真身，居然又一次化为了女精灵形态，就这么站立在了裴骄面前。

　　“是啊，不过不是依仗，是眷恋啊……”

　　羲和微笑着说道：“你是不会杀他的，人皇陛下，对于没有威胁到人类的存在，你估计会把他给吸收进人类里吧，虽然可能是类似于流放，比如牛头族与马面族那样，永远无法离开地狱，但是你应该知道气运的逆袭，你不是原始那样的疯子……”

　　“不过。”羲和依然微笑着道：“人皇陛下，您永远也不会懂，眷恋到底是什么，您心里只有人类的兴衰与阴谋算计吧，真可悲呢……”

　　“别了，人皇陛下，别了……俊，吾爱……”

　　就在裴骄面前，羲和消散了，慢慢粉碎，消失，化为虚无……

　　而裴骄则默默闭上了双眼，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一种难言的沉重。

　　与此同时，在距离欧洲的遥远处，这里是非洲大草原，正是凯尔萨斯等数万人落出的地方，凯尔萨斯已经止住了哭泣，他看着身后茫然的精灵民众些，他为着这份沉重而站了起来，同时来到了民众前大声吼道：“各位请不要慌乱，我会带领和保护你们的，放心吧，我们精灵一定可以再度复兴，这一次，我会带着你们实现我的梦想，我会给你们带来一个金色的未来……”

　　但就在这段话音落时，忽然一阵冷笑声传了过来，凯尔萨斯猛的一惊，抬头向天望去，恰好看到一大片黑暗笼罩，而在这一大片黑暗之前，是两个人类灵魂者虚空站立于那里，正是他在人类城中曾经见到过的冷箭与萨鲁二人，这二人，一人手持盘古幡，一人手持太极图，正在虚空上向下冷笑着。

　　冷箭率先说道：“已经没有机会了，鼎鼎大名的金色梦想啊，今天便是你陨落的时候，对了，还有这几万的渣滓，莫要说什么再度复兴，当你们这些平民践踏了我们人类的骸骨，当你们这些人渣吃着我们人类的血肉，当你们这些人渣把我们人类当成奴隶与玩具时，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的下场！”

　　萨鲁则更简单，他脸上透出一层漆黑似墨的气息，他话也不说，直接一摇盘古幡，一道混沌气流就向着地面直轰而去，看这架势，若是轰实了的话，地面上的精灵民众至少要死一半以上。

　　凯尔萨斯顿时大惊，他猛的一声长啸，又是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凝聚而出，向着那混沌气息直扑而去，两者猛的对撞在了一起，萨鲁只是在虚空上轻轻一颤抖，相反，凯尔萨斯却被深深轰入了地下数米深，同时他的身体更是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的灵魂体被这一击就震荡了。

　　“怎么可能，这股力量……我已经是圣魂了啊！”凯尔萨斯拼命挣出了地面，他抬头向上看去，但是这一眼，让他立刻便绝望了，同时绝望的还有凯尔萨斯身后的数万民众，还有近百的异族灵魂者。

　　因为在冷箭与萨鲁的身后，那些黑色气息已经凝聚成形，那是数万，不，数十万，不，数百万的各形鬼怪，已经布满了天空，密密麻麻，所以仿佛乌云黑云一般，莫说冷箭与萨鲁了，光是这些鬼怪直压下来，下面的所有人，恐怕除了凯尔萨斯以外，其余人全都要死于当场。

　　“为什么！”

　　凯尔萨斯拼命大声吼了起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做？你们不是人类城里的战士吗？你们不是裴骄的伙伴吗？裴骄的想法我是知道的，只要没再伤害人类，他就可以与我们结盟的，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难道大家联合在一起，取长补短，相互交流，相互帮助这不好吗？告诉我！为什么！”

　　萨鲁只是冷哼了声，正打算再度攻击时，却不想旁边的冷箭拦住了他，冷箭看向下方的凯尔萨斯，他几乎是嘲笑的说道：“愚蠢！你是人类的电影看多了吧？我到了亚空间才知道，你们的精灵族居然看了我们人类这么多电影，你真以为世界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吗？不，天地如炼，万物为铜，你我俱都在其中挣扎，那里还可能有什么联合联盟的？真是个愚蠢的想法，这天地就只有一线生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残酷的不是我，而是这世界！”

　　“当你们远古百族把我们人类如此残忍对待，屠杀了我们至少十亿计的族人时，你们就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吗？一饮一啄，仿有天定，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不可能你说你错了，你悔改了，就完全无事了的，这需得要血与火来返回才行，所以……你就带着你的梦想，和这些屠夫样的平民些，一起去死吧！”

　　冷箭说完这番话，他猛的抛下了手中的太极图，一座巨大金桥跨越天地，镇压住了下方的一切，而凯尔萨斯则猛然凝聚起了所有的力量，妄图再次召唤出一只火凤凰来，甚至他已经打算拼尽老命，使用他的最后奥义，名为太阳真火的招式……

　　就在凯尔萨斯身上开始冒出金色的火焰，那金桥仿佛也承受不住这温度，似乎就要松动，但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上忽然出现了两根巨大如柱的手指，一洁白如玉，一苍老如松，双双压在了这金桥上，刹那间，凯尔萨斯身上火焰熄灭，他真是动弹不得，而与此同时，萨鲁手中的盘古幡又再次摇动，一股混沌气流从天而降，直轰在地面上，将所有的异族灵魂者，精灵平民，乃至凯尔萨斯都全部笼罩在了其中，顿时，一切都被搅成了混沌，地，风，水，火，齐齐涌出……

　　“死吧！为了能够杀光你们这些异族，我愿堕身成魔，我只愿我死之时，人类繁衍不断，安宁和平，我只愿我死之时，人类不必为外族所伤，不必成为外族的食物，我只愿我死之时，人类当为永恒主角……”

　　冷箭与萨鲁齐声吼叫着。

　　“羲和，知道吗？我的梦想……我希望建立的，是一个能够拥有秩序，弱者有尊严，强者有仁慈的世界，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正在为此而努力，我希望就我一生的时间达成这个梦想，那怕是为此而死掉，我也虽九死而无悔……”

　　凯尔萨斯猛的想起了许多许多，他眼中冒着热泪大声吼道：“我……俊，从未后悔，我的金色梦想啊，腾飞吧……”

　　一刹那，爆炸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