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只是将灵魂卖给了魔鬼……

　　曙光城向北数百里，不知名山谷中。

　　这里位置算是隐蔽，正是山贼盗匪的绝佳藏身之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一处山寨模样的建筑正耸立在这里。

　　不过这山寨现在的情况可不好，透过大开的寨门，四处可以穿着各式皮甲、粗布的山贼伏身于地，或是心脏要害处被钉上弩箭，或是脖颈处裂开长长血口……从这些尸体脸上茫然、惊恐表情以及分布的情况来看，很显然寨门周围的山贼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瞬间击杀，后来山贼愈加反抗之时寨门却是大开，大势已去……

　　越过这满目疮痍，继续向山寨后面建筑而去。一样的尸首遍地，不同的是这里山贼大多是背向寨门而死，这说明到了这时这支山贼团伙已经彻底崩溃，愚蠢的转身逃跑将后背完全卖给了敌人，随即被直接射杀！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伸到山寨最后方，一处相对而言比较大气的二层阁楼前。这时，如果细心观察的人就会有点不寒而栗，因为到这里地上竟全是山贼尸体。也就是说，在这次战斗中，攻击者竟没有一人伤亡。

　　既然沦落到混山贼的地步，而且还是这种不大的规模，那实力自然高不到哪去，估计平常也就仗着身强体壮欺负欺负寻常民众。但不可否认，能干这种脑袋提在腰带上的活，心狠手辣那也是必须的。但现在仍是没伤到对方任何一人，那就只能说明双方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了……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此时，除了山谷后方时不时传来兵刃交击的动静外，只有这二层阁楼中传出的惨叫最为惊天动地。

　　阁楼大厅，仍旧是满地尸首模样。不过倒是有十几个脸色冷漠的黑甲男子站在周围，自然垂下的十几把匕首皆在滴答滴答的落着血珠……很显然，他们就是造成这山寨惨状的凶手了。

　　在这些人中间，一个衣衫散乱身躯雄健的中年壮汉，脸色惊恐的躺倒在碎木板上，撑着双手不断后退。

　　顺着他那恐惧的眼神，可以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甚而有些阴柔的青年，正慢慢踱步走来，表情淡然，眼波平静。

　　如果从外表体格判断的话，这两人的位置应该换下才对。但实际上，这中年壮汉对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却是极为恐惧。

　　没办法，当你作为一个山贼头领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午睡的时候，忽然被叫醒，然后未等发火却发现自己苦心经营的山寨竟然快完了。随即惊怒交加之下一回头，愕然发现喊醒自己的正是敌人！再一匆忙交手，干脆利落的被挑断脚筋，摔在地上……这，任谁都会恐惧的吧！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房间就这么大，当脚上血迹一直蔓延到墙角的时候，无路可退的中年壮汉发出不甘大吼。

　　被灭了个干净，却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这无疑是让人郁闷的。

　　不过可惜那青年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走到面前，蹲下身，言语漠然：“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

　　“休休休……休想……呃！”中年壮汉先是嘴硬的回应，不过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身躯蓦地一震，脸色煞白。

　　感应到了对方目光，青年低头看向自己左胸口，那里有个烙印标志，一只匕首从上而下直贯骷髅头，显得诡异而又血腥！一挑眉：“噢，知道我们身份？”

　　“灰、灰色……空间！”中年壮汉牙齿有些发颤，不住点头。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名为灰色空间团队的独有标志，十万大山里面绝大多数山贼都是认识。对于他们而言，这伙人简直就是恶魔一样的存在。从几个月前，死在他们手中的山贼团伙就不知凡几，甚至其中还有狂风这样的大型盗贼团……

　　“那就简单了。”阴柔青年了然点头，说道：“十几天前，有人将灰衣军驻地泄露出去。恩，你知道这事吧？”

　　“不知道。”中年壮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否认。

　　摇了摇头，青年强行抓过中年壮汉右手臂，蜷其四指，独留大拇指在外，淡淡说道：“何必呢，左右都是一死，为何不老实配合，省却多余的痛苦呢……”

　　咝……

　　“啊！！！”震天惨叫蓦地传出，中年壮汉像是一不小心蹿上岸的鱼，身躯激烈抖动，左手捏掌成拳，下意识向青年脑袋砸去。

　　不过这注定是徒劳的挣扎，一抹刃光闪过，哚，中年壮汉又是一声惨叫，身体改躺为趴，嘴中发出濒死野兽的喘息。他的左手手掌被一只匕首直接钉在地上，血液蔓延，无法抬起。这种惨况当然令人疼痛，但是比起右手来，却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右手手掌完好，唯一怪异的就是大拇指位置，那里蜷缩的关节白骨森森，竟是没有了任何一丝血肉。

　　这其中的过程没有人能够看清，就是这中年壮汉自己也是眼睛一花，感到剧烈痛楚后才发现大拇指已被削了个干净了。十指连心，这其中的滋味自是不用多说！

　　周围那些脸色冷漠的十来个人瞥眼过来，眼波闪动，竟是露出了些许钦佩神色。

　　这逼供手法自然是残忍的，但是落入他们眼中，却是看出了另外的意味。只去皮肉不伤骨，这一手法对于控制匕首的要求简直高到令人发指。

　　阴柔青年拍了拍手，面色依旧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一样，起身向后做了个手势。

　　砰、砰、砰……

　　几个大箱子被抬了过来摞在地上，打开，一阵金黄色光芒蓦地绽放，映照的整个房屋都是大亮，甚至将之前的肃杀血腥之气都一扫而空！

　　如此震撼效果，或许就是明知道金票方便，但人们依旧还是喜欢金币的原因吧。

　　叮叮当当……抓起一把金币，又再次洒下，青年砸了砸嘴，转头问道：“十万金币，啧啧，什么山贼行当变得这么赚钱了？”

　　中年壮汉见到这面色顿时变得死灰，不过随即抬头就是一阵大笑，干脆的叫道：“哈哈，不错，这事是我干的，要杀要剐都来……啊！”

　　咔擦……又是一声惨嚎，青年抬脚离开，那藕断丝连的大拇指骨骼被踩为数截：“注意说话语气，我不喜欢。”顿了下，再次俯身对上中年壮汉有些畏缩的眼睛：“你还有事情瞒着，对吗？”

　　“没、没有！”豆大汗滴从前额滑下，中年壮汉勉强的收回右手，痛苦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是我发现灰衣军驻地，然后传给官方领了赏金的。”

　　“不、不、不……”轻佻的晃动手指，青年嘴唇微翘：“是你传的我相信，但绝对不是你们发现的。”

　　中年壮汉张了张嘴，却被青年再一次挥手阻止：“不要急着否认，恩，你知道灰衣军的主城门往哪边开吗？”

　　“呃……东、东边！”中年壮汉稍一愣神，随即连忙说出。这答案还是比较靠谱的，异世习惯以东为首，大多数城市的主城门都是开在东边。

　　“哦？”青年嘴唇微撇，有些讥讽味道。

　　“等等，是我记错了，是在……西边，西边对不对！”

　　“呵呵。”拍了拍慌乱的中年壮汉肩膀，阴柔青年轻笑两声，淡然说道：“是在东南啊。”

　　山脉地形复杂，想在一个山谷里面规规矩矩的依照东南西北方向建城无疑是不现世的，因为那很可能出了城门就是山峰，所以基本上在选址时都是因地制宜。曙光城的主城门方向是在东南，也就是面对十万大山外围方向。如此建造自然是有原因在里面的，因为主城门也往往是防御能力最强的地方。

　　“让我猜猜……”青年弯曲手指点了点额头，左右走了两步：“让你们传送消息，这说明对方不在意十万金币的赏金。恩，应该是大型盗贼团没错……而你现在还心甘情愿的背黑锅，说明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我猜猜，哦，是有后代藏在外面……”

　　随着青年慢条斯理的分析，中年壮汉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最后忍不住怒吼打断：“放你娘的屁！这事情就是我干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草你妈……”

　　啪！几颗牙齿飞出。

　　一个巴掌干脆的将对方话语重新咽回去，青年甩了甩手掌，面无表情：“我妈已经死了，被你的同行所杀。”随即耸了耸肩：“好了，让我们回归正题。恩，如此激烈的反应看来确实如我所料。这样……恩，那就慢慢玩吧。”

　　翻手又取出一把匕首，阴柔青年再次俯身。

　　“知道吗？老大曾经告诉我，只要手法得当，纵使刺上千刀，人也是不会死的。我对此一直很好奇，谢谢你给我这机会尝试……恩，还是先从手臂开始吧，这样就算失误也不会致命……”

　　“魔鬼，魔鬼，你是魔鬼……”不管中年壮汉如何反抗，他的右手臂还是被拽了过去。

　　“错！我只是将灵魂卖给了魔鬼……”

　　“啊——”

　　淡淡的嗓音之后，就是连绵不绝的惨叫哀嚎。中年壮汉实力低微，根本就无从拒绝施加于他身上的痛苦。而且这痛苦并不会立刻消失，因为对方完全没有一刀杀了他的意思，这注定会是场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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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一个微胖的男子溜了进来，在门口向那逼供现场张望了番，随即咽了口口水，又再次缩了回去。

　　门外，同样来了十几个人，听着里面不断传出惨叫，虽是没有露出什么畏惧神色，但脸色终究是有些怪异。

　　“哇哇……”刚才那胖子上蹿下跳的从里面奔出，不断拍着胸口：“太血腥，太暴力了。呼呼，弄得我小心脏现在还砰砰乱跳。”

　　“哈里，瞧你那点出息！而且就你那体格，心脏能小了？”一个手持大剑身躯魁梧的大汉，撇嘴鄙夷道。

　　“嚯，你有本事自己进去看看。”哈里不满辩解道，随即捏了捏下巴，有点感慨：“大卫，你有没有发现米修有点变化啊。恩，和老大有点相似，但又有些不像。我现在看到他，心里都有点毛毛的。”

　　“有吗……”大卫皱着眉头思索了番，随即也是咧了咧嘴，微微点头：“好像还真是，恩，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应该不会吧。”哈里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抓了抓头发：“老大不也是好好的嘛，不过大卫你有时间还是去和米修聊下看看吧。”

　　由于唐恩不在，灰色空间现在隐隐分为三个部分。大卫与米修各自率领一半的二期成员为一部分，而像哈里、路克这些一期成员则为一部分。这里面大卫与米修的地位自然最高，所以由大卫出面最为合适。

　　“恩。”大卫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初他初见老大的时候也是这感觉，不过很快就没有了，米修也应该会这样吧……

　　“好了，不要乱猜。这里就交给米修吧，我们先去打扫战场，清理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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