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你们都会成为烈士……

　　布兰第三次围剿灰衣军驻地再次失败！

　　这次的结果虽然名义是全军覆没，但那只是战术术语，当然不是说士兵一个不剩全部被杀掉。不说当时事发突然，欧蒙这边还没来得及派兵围上去。就算是全面包围，八万士兵，一个都跑不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实际上，逃出来的人还是不少的，像之前那中年副将级别的大官都能逃出来，那一些普通士兵自然也就更多了。

　　如此，这消息自然也就隐瞒不住。最先得到确切消息的势力是北方军备处，不过他们当然不可能立刻就宣布出来。倒不是还存在什么侥幸心理，而是像一些战败事宜还是需要点时间来消化的。

　　其次就是乔希亚他们，如此速度倒不是说秘密机构已经有人打入军备处，确切的说这消息是买来的，通过盗贼的手。正所谓龙有龙行，鼠有鼠道。最近就这情报最为敏感，也最为值钱。那些嗅觉灵敏、专攻这一行业的盗贼自然不可能放过。等一些逃兵从十万大山冲出来后，就被他们候了个正着……

　　乔希亚既然得知了此消息，那自然是大喜过望的第一时间放出。如此，各城市编撰报纸的人再次苦逼了，报纸是一天发行一次，他们不可能做到立刻辩解。再说怎么辩解？之前得意洋洋的嚣张了十几天，言之凿凿的说灰衣军会被直接碾压，现在正规兵这边没撑到几天就先崩溃了，还有比这更赤裸裸的打脸吗？

　　先是十万大山周边城市，随即向北方内部蔓延……等到了次日早晨，已经有十几城里面张贴了灰衣军的宣传画！

　　各城市的文宣厅没有收到命令，也没有经过商量，但却采取了统一的态度，那就是沉默。报纸正常发，只是只字不提关于灰衣军的事情，似乎前十来天那些嚣张的言论，都不是他们说的似得……

　　不过这事情先前被他们炒的那么火，民众的反应自然不会因为报纸的无视就消沉下去。

　　算不得普天同庆，但现在在大多数民众的心里，灰衣军的分量无疑是重了许多。

　　不管哪个世界，理想者都只是少数。相比于被压迫的实在太狠，只有选择起来反抗的农庄贫民，城市居民还是大多比较现实的。灰衣军的宣传很诱人，他们也很是羡慕，但相对而言，他们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些更实际的东西。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实力这东西是需要他们去参与、去冒险、去奋斗才能堆积起来的，但又有谁不希望坐享其成呢？

　　这关乎到人趋利避害的本性，说贬义也好，说理所应当也行……现在这些都已不再重要，灰衣军证明了自己，并彰显了他们的实力。如此，也就足够了。

　　一些城市民众的心中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如果说先开始灰衣军的宣传是让他们精神层面有些动摇的话，那现在这些动摇终于要开始落到实处！

　　也就在这时，各个城市中先后出现一张灰衣军宣传画，这次不是漫画形式，而是一座城市，一座名为曙光城的大型城市。

　　关于曙光城的消息，布兰方面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在北方军备处，已经有军官对着这由逃回来的士兵口述拼凑起来的城市，开始研究攻城策略。各地文宣厅也是知道，但现在他们拿着之前千思百想的城市描述，却不敢刊登。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一处山寨模样的地方，他们会立刻放在报纸头版头条，并大加嘲讽，让民众们认清现实。但现在这城市墙高近十丈，各种守城器械完备，里面面积更是不知多大。如果刊登，不是让民众们心向往之嘛！

　　但他们不做，乔希亚他们可不会放过这机会，趁着现在议论正盛，果断将曙光城的消息放出。

　　不用说，这自然又是个民众讨论的热点，甚至有不少人当时就撕下来偷偷藏回了家。虽然不能从图上看出这曙光城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只要知道这座城市能扛得住八万正规兵的进攻，那也就足够了。

　　实力有了，安身之地也有了……民众们对于灰衣军的好感更甚。可以说，如果不是通往十万大山的要道被层层堵截，现在就会有人投奔也说不定。

　　大势已去……到了这时，各城市的文宣厅也是基本上放弃反击了。北方军备处下命令，那就发几篇不疼不痒的文章。若是没接到命令，那就继续无视。

　　他们当然知道现在局势有多微妙，不夸张的说，那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但你让他们怎么办？反驳你总得找出个借口吧，你军备处前前后后搭进去快二十万士兵，结果咣咣咣的干脆吃了三记败仗。想下拍马匹都找不到马腿在哪……

　　相比于不胜其烦的文宣厅，警备厅的日子倒好过不少。那几个聪明人想出的办法，很快就在北方各城市悄悄推广开来。什么，您要抓灰衣军宣传人员？简单，赶明我就从监狱中提几个打得半死不活的人给您送去。监狱空了？也简单，出去逛一圈逮几个黑帮人员顶上……

　　至于在斯坦城的唐恩与乔希亚，最近也开始进入忙碌状态。

　　尤其是乔希亚，改进各城市秘密机构的地址、研究宣传策略、收集各种情报……忙的那是团团转，还好她那帮下属还是很给力的，分担了不少具体工作。

　　不过最麻烦的还是最近的动荡，那些警备厅的人虽然找到了应对上面的方法，但这并代表他们不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有消息传来，已经有个城市的秘密机构点被端掉，里面人员伤亡大半。不过还好，这城市距离斯坦城不远……

　　……

　　傍晚，监狱，阴森走廊，昏黄火苗。

　　作为刑罚之地，这里的环境自然不会太好，有种发霉墙角特有的气味。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阴风惨嚎，正常人经过都要哆嗦一阵。

　　“招了吗？他娘的，都快要饿死老子了。”

　　“头，我的手艺您还不放心吗？嘿嘿，快了，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保证他们连这辈子上过几个女人都交代出来。”

　　“那就好……上点心，不少大人物都在等这的消息。只要有收获，赏金少不了你们的！”

　　“嘿嘿，没问题……要不，我现场给您表演一手？”

　　“滚蛋，老子可不想待会没了胃口……恩，我先出去寻些吃的，回来给你们带几瓶酒。”

　　“哟，哪敢啊……谢谢头。”

　　“滚蛋、滚蛋，一凑近就有股血腥味。”

　　“嘿嘿……”

　　吱呀！说话间，一处封闭的铁门开启，一个肥头大耳，满嘴黑须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身后一个相貌阴森，左手套着铁钩的男子躬身殷勤相送。

　　“去做事吧，最好我回来就能看到……呃？”话音未落，转身欲走的肥胖中年人蓦地一愣，怔怔的看着那阴暗走廊两侧，排排倒下去的监狱守卫。

　　“头，怎么了？”后面那男子在门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看着那肥胖中年人定格着踏步的动作，不禁诧异问道。随即踏前一步，勾头向外看去。“呃……”眼珠蓦地瞪大，在他的视线中，一个黑衣人静静站在肥胖男子身前，一手抓着腰带，一手拿着匕首捅入心脏。

　　“呼哧……哧……”男子大惊，张嘴欲叫，但是一抹刃光已经瞬间切近了他喉管，示警声变成了漏风的哀鸣。

　　黑衣人放开了手上的腰带，那肥胖中年人斜倚在门的右侧，带着铁钩的男子则趴在肥胖中年人身上，两人形成了个奇怪的姿势，但均是没有倒下。

　　透着两人的缝隙，黑衣人眯了眯狭长眼睛，看向室内。大约有十来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在铁柱之上，在他们身后，悬挂着各种血迹斑斑的刑具。身前，则是站着七八个身着监狱制服的人，有的在用刑，有的在泡制着通红的烙铁，还有一个坐在矮桌后面，提笔写着什么东西……

　　呵……黑衣人咧嘴无声的笑了下，随即双手一按身前死掉的两人，呼、呼，一胖一瘦，两具尸体如出膛炮弹般撞向室内，随即身形一矮，迅疾窜了进去，并随手关上铁门。

　　“头？你怎么又……呃？”

　　“小心，有敌人……”

　　“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在你……啊……”

　　“在你身后啊，猪一样队友！”

　　短短几秒钟，随着这声语调怪异的叹息，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厚重铁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大约是防止里面的惨叫声过大。但现在，却是隔绝了这些守卫的呼救、示警声。

　　室内，被绑在铁柱上的人怔怔的看着刚才还在折磨着他们，但现在却已经变成尸体躺倒一地的监狱行刑者，说不出话来。

　　那突袭得手的黑衣人没有立刻解救的意思，推倒桌前尸体，拿起桌上的那一叠纸张，翻阅了几下，眉头稍皱，随即扔进了身后壁炉里面。

　　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被绑几人惊醒。黑衣人摘下面罩，摊了摊手，普通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唐恩。恩，应该有人认识我吧？”

　　“唐恩……”

　　“唐队长？”

　　“太好了，队长快救我们……”

　　几人迟疑的叫了声，随即脸露惊喜之色。

　　“哦，很好，看来我还有点名气。”耸了耸肩，唐恩嘴角微撇，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抱歉，尽管是有人托我来救，但是，我改变了主意……恩，都知道科林吧？”

　　被绑几人黯然低头，他们当然知道科林是谁，那个在第一次城市宣传时被逮住，后来绝地反击杀死另外一人，最后自杀的英雄。

　　“有些事情说起来很不公平，但没办法……”唐恩走到壁炉前，隔开几堆木柴，放下了一枚红色水晶，转身：“加入这组织，你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也受过训练。机构被破时，我想肯定是有人被杀，也有人自杀的……”

　　哗啦，拎起一条粗粗的锁链：“但你们却活了下来……我不想知道你们是受伤被俘、打昏被俘，还是……贪生怕死。”顿了下，走向铁门：“不要误会，这贪生怕死不是骂人。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吝惜也是正常的。”锁链不断缠上铁门的把手：“但是你们既然还活着，那我就只能送你们去死！你们可以生气、发怒、诅咒……正常的，我能理解。先开始报出名字，就是能让你们有个发泄对象。最后……”

　　拉着锁链走出门外，唐恩转头，淡淡说道：“你们都会成为烈士，被灰衣军后人记住。恩，再见！”躬身，缠绕锁链，慢慢关上铁门。

　　“唐队长……”中间被绑一人忽然抬头，神情复杂：“谢谢！”

　　“不客气！”

　　砰，铁门关上，锁链成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