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知识改变命运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接二连三的怒吼响彻城区上空，这条宽阔主干道在瞬间被完全堵塞。

　　入眼看去，尽是满脸潮红，神情亢奋的雷霆军团士兵。或挥舞着乱拳，或反手握着兵刃……前仆后继向里面冲进。而在人群中央，博格以及他的几百个士兵被完全淹没，看不见丝毫踪迹。

　　如此近距离的狭路相逢，又是这样数量的冲击力度，别说是博格，就算是将弗雷的长枪破阵营拉过来，也妥妥得跪。

　　“不要伤人，不要动兵器……住手，住手……”

　　这场面，米修与乔希亚也是看愣了。他们是知道弗雷在雷霆军团中得影响力的，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还是低估的太多，太多……回过神来，乔希亚在外围急声劝阻，但却是完全冲不进去，只能围着打转干着急。就在这时，哔、哔、哔……

　　凄厉警哨声此起彼伏，毕竟是在城内，周围巡逻的警备厅人员第一个赶到。不过他们看到这壮观场面也是傻眼，再加上外围的雷霆军团士兵不断使绊子，纵使他们硬着头皮极力想往里面突，却也是收效甚微。于是警哨声更为急促，直到城内守备军，大队紫辰军团士兵赶到……

　　一番忙活，雷霆军团士兵终于渐渐散开，留下满目疮痍的街道以及不断呻吟的士兵。

　　倒是没有死人，雷霆军团的士兵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毕竟斗殴与杀人的性质完全不同。不过饶是如此，博格手下的大半士兵现在也已昏迷，几十个运气好点的，亦在艰难翻身，无意识痛苦惨嚎。

　　乔希亚在其中翻找几遍，终于是将博格找到。不过随即玉手就是一抖，惊呼一声，险些将博格扔了出去。

　　刚才米修请求援助时指得对象正是博格，如此一来，这些雷霆军团士兵自然是下了不少黑手。现在的博格已经完全昏死过去，身上还算高级的铠甲也被扯成条状，全是脚印与击打痕迹。受伤最严重的是面部，原本局部俊朗的外表，现在被整个打成青肿猪头，那趴伏在上面的蜈蚣伤痕也被再次打开花，血流满面，披头散发，看来甚是恶心恐怖。

　　一旁的米修扫了眼，眼角也是抽搐几下，随即转头向周围士兵表示感谢。

　　“谢谢……多些诸位仗义出手，谢谢……”

　　“哈哈，这点只是小意思，不用客气。”

　　“不错，你是弗雷队长的兵，之前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你们干的漂亮！兄弟，我们托大叫你声兄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嘿嘿，是啊。也就是在这城里，实在放不开，揍得也不爽。要是在野外，哼哼……”

　　“呃……足够了足够了，谢谢，谢谢……”

　　……

　　城内围殴不是小事，紫辰军团士兵将博格以及博格手下抬走后，雷霆军团这边也有不少士兵被调查。不过这些人都很讲义气的没将主使者米修供出来，嘻嘻哈哈的打了声招呼，随即被对方带走。

　　这处是非之地，显然不能久待。一番热情相送后，米修与乔希亚等人被雷霆军团士兵掩护出去。

　　几条街外。

　　米修拍着车厢，仰头笑道：“哈哈，没想到弗雷大哥的名号这么好使。我现在真的怀疑如果弗雷大哥出来振臂高呼，雷霆军团的士兵会不会叛变到我们灰衣军来，哈哈……”

　　“呵呵，是啊。”同样坐在车厢的乔希亚也是掩嘴轻笑，不过随即眉头稍皱，摇了摇头，叹道：“真想不到博格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没吃过亏，典型的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米修闻言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接着嘴角又是蓦地上扬：“不过经过这次后，想必他会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呵呵……”

　　博格平时的伪装功夫还是很到位的，一向以谦恭温良示人，尤其是在乔希亚面前。所以在乔希亚印象中，博格还是那个一起共过患难，并指导她战术的大好青年。现在看到博格蓦地爆发出如此面目可憎的一面，难免会有些错愕与惋惜。而米修就不同了，在经过被陷害，以及博莱的事情后，灰色空间上上下下早就怀疑博格家族，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那这次博格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恩……虽然我很想他再被紫辰军团的士兵折磨一番。不过很可惜，这不大可能。”沉吟一会，米修很是遗憾的摊手道：“就是普通的斗殴，布兰军队与灰衣军的关系本就不好，打架也是常事。博格至多受到口头批评，再被调往后方养伤罢了。哼，倒是便宜他了！”

　　“哦……”

　　如此闲聊了番，米修要回曙光城静养，乔希亚则打算继续待在前线，等候唐恩的最新消息。所以寒暄后，两人就此分开。

　　“哦，对了。”马车将行时，米修蓦地想起一件事情，探出车窗随意说道：“小卡萝在你那边吧。”

　　“呃……”乔希亚闻言却是一怔，眨了眨眼：“小卡萝不是一直都在曙光城吗？”

　　“恩？她应该是去找你才对……不好，你什么时候来前线的？”

　　“你们出发后不久我就……呃，不会吧……”

　　面面相觑，两人一时间神色大变，怔怔无语。

　　……

　　……

　　那么，小卡萝现在究竟在哪呢？让我们将视线再次移向后方……

　　上午，北方腹地的一座平静小城。

　　小城的历史很悠久，但名字很普通，在布兰这样的小城镇有成千上万个。而之所以没发展得起来，可能的主客观原因实在太多。比如地形不好，交通不便利，没有特产生物，城主胸无大志等等。总之，这座小城按照着自己固定的节奏，亘古不变的平凡生活着。

　　然而今天，这座小城却是蓦地热闹起来。

　　人声鼎沸，质朴醇厚的平民脸上洋溢着不掩饰的喜色，互相打着招呼，摩肩接踵的向城南涌去。不一会，造成如此热闹场面的根源终于出现——几栋粉刷一新的洁白三层小楼，矗立在众人视线中。

　　小楼周围是围墙栏杆，如今已经扒满围观民众。正北方向是大门处，一旁的石墙之上刻着“布兰曙光平民学院”、“知识改变命运”等苍劲有力的大字。哦，后者是某个无聊的人提议的，后来被洛沙直接采纳，成为所有平民学院的校训。

　　没错，这几栋小楼正是向平民孩子开放的学院，也是灰衣军努力这么多年后的成果之一。至此，大陆上的学院只向权贵开放这一规定，将被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正门处这里人群更是聚集，几个身着黑色长袍教师模样的人被民众团团围聚，解释着学院的由来、使命，以及平民孩子入学资格、费用等等问题。

　　这里面，一个身材清瘦，留着卷发的中年教师无疑最吸引人的目光，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文艺气质，而是他的神情最为亢奋，挥舞拳头，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我们这里是平民学院，只要您的孩子到了适学年龄就可以送到这里，接受知识的熏陶。当然，如果有贵族孩子愿意来，我们也不会像他们拒绝我们那样拒绝他……平等，这里首重平等！所有人到了这里，皆是一视同仁……”

　　“平民的孩子为什么只能成为杂工、侍应、马夫……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店主、富商、甚至是贵族？原因很简单，我们没有知识，以前也没有获取知识的地方。所以我们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只能是平民！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看看这墙上的大字，‘知识改变命运！’这是灰衣军洛沙首领说的，也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学习知识，只为自己而学，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学院不是商店，不是赚钱的工具！我们这里的学费很低廉，甚至都比不上你们每月捐献给教堂的所谓善款。众神高高在上，它无暇顾及我们的命运。而如果将这些善款拿出来给孩子上学，你将很可能改变孩子的一生，甚至延绵几代……”

　　……

　　因为声嘶力竭而略显尖锐沙哑的吼叫在周围不断回荡，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让这吼声完全压住周围嗡嗡不觉的嘈杂声。

　　“这是霍蒙德先生……不是说他几年前对神殿出言不敬，被关起来了吗？”一个平民看着那中年教师，不禁诧异说道。

　　身旁一平民立刻回道：“这个我知道。他前些天就被放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这里成为教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霍蒙德好歹也是个没落贵族，懂得的东西本来就多……恩，反正我听他说得蛮有道理的。”

　　“呃，这倒也是……你会把孩子送来吗？”

　　“送！娘的，老子干了一辈子杂役，不能让我的孩子以后也去倒泔水过活！”

　　……

　　如此之类的对话在学院周围各处上演，内容大同小异，结果大多是平民们决定将孩子送来上学。这也是必然的，学费本就低廉，那与其让自己的孩子在家闲着，或者辛苦赚那几分童工钱，不如送来这里搏一把未来。

　　此时在人群外围，正有两人一高一矮身着兜头长袍，风尘仆仆的异乡人适逢其会。

　　“啧啧，话说你们灰衣军搞得不赖啊，平民学院都建上了！不过嘛……就是没钱途啊，这点学费赚毛？还有那个傻大胆的老师，啧，敢跟光明神殿抢饭吃，这分明是作死嘛。”

　　稍矮的那人闻言嘴角一撇，显然有不同意见，最后看了看眼前盛况，干脆转身离去：“庸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