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向我开炮

　　“风暴”4号机和“狂战士”偷闲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一个小麻烦找上了他们。

　　这两架机动战士所处的位置非常关键，进可以去L4基地内部帮3号机一把手，一旦两架“风暴”联手，在太空城内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基本上无人能敌。退可以到太空的外线战场支援佛尔斯他们，4号机的210mm高斯加农炮威力惊人，虽然不如斩舰刀那么高效直接，但是要瘫痪一艘战舰的机动能力或者攻击能力却非常轻松。

　　总之他们如果一直留在这片空域中央，对于L4基地就如鲠在喉。

　　所以在风宇理性人格的上帝视角当中，L4基地的2000mm无死角轨道炮的轨道居然又一次亮了起来，显然是通电充能准备开炮的意思。在确定“暴风号”远在要塞炮攻击不到的天际，而佛尔斯小队又被基美克护卫队战舰挡住，那么这片空域里唯一能够被作为攻击目标的就只有“风暴”4号机和“狂战士”。

　　本来战舰主炮打机动战士就非常不靠谱，而用要塞炮来打就更是夸张，称之为大炮打蚊子也不为过。对于他们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风宇也是哭笑不得，但身为意识流超级王牌，他又从中看到了机会。

　　只见其中一条轨道一边充能一边调整角度，一枚金属弹丸已经开始在轨道上加速旋转。

　　这种大型装置要进行精准调整并不容易，轨道旋转的角速度是每秒4度而已，对应轨道的最大线速度就是1公里/秒。别看这个速度比起机动战士的移动速度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但是对于一个直径达到5公里的金属轨道环，这样的转速已经是巨大的负担。

　　而且每秒4度的角速度其实随着距离的拉伸会变得非常惊人，在5公里直径的圆环线速度是1公里/秒，在5000公里距离时，这个瞄准的线速度就是1000公里/秒，远比机动战士移动要快得多，完全可以捕捉到中远距离上的任何机体。

　　此刻风宇和哈格停留的位置距L4基地约3000公里，电磁轨道炮的瞄准线速度就是600公里/秒，确实跟得上他们的移动速度。

　　所以这么说起来，要塞炮打机动战士也不完全是痴人说梦，真要认真看待的话，还是具有相当的可操作性。

　　面对这种情况，4号机和“狂战士”有两种选择。一是进一步远离L4基地，提升己方闪躲的机会，降低电磁轨道炮的命中率。另一种是干脆再一次逼近L4基地，只要彼此的距离小于1500公里，使其瞄准线速度小于300公里，就算是秒速只有350公里的“狂战士”也不会被锁定目标。

　　理性人格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两种选择都不选，而是选择了第三种应对措施。他再度使用弹道模拟能力，替2000mm电磁轨道炮设计了一个攻击角度。

　　是的，这是他选择主动为电磁轨道炮设计一个攻击角度，而不是被动地等着对方开炮再来闪避。

　　模拟好炮击角度之后，理性人格退出上帝视角，重新控制本体，并且第一时间给哈格发去一个坐标，让他飞往那个位置。而他自己也驾驶4号机飞往同样的坐标点。

　　如果要形象地描述一下此时的状态，可以把旋转的轨道视为行星经纬度中的一对闭合经线，也就是一个圆形切面。然后以L4基地的球心连接4号机和“狂战士”此刻的位置，构造另一个经线切面。当两个切面重叠的时候，就是电磁轨道炮开炮的时机。

　　随着两架机动战士的移动，L4基地的那条充能轨道也在进行着相应的旋转，双方的切面越来越近。而按照双方现在的这种移动、转动速度，等到两个切面完全重叠的时候，恰好就是在风宇选定的那个坐标上。

　　理性人格为电磁轨道炮设定的这个攻击坐标存在两个不确定因素。第一是如果电磁轨道炮的开炮时机是由L4基地火控手手动控制的话，他的计划就泡汤了。第二是如果电磁轨道炮一定要把金属弹丸提速到3000公里/秒才肯开炮，那么他的计划同样会落空。

　　但是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

　　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纯手控的远程射击武器，面对太空中超高速移动的目标，如果是锁定之后再手动攻击，以人的中枢神经传递到手部进行操控所需要的时间是0.1秒，这段时间足以让目标脱离正面视野，根本不可能命中。

　　就以机动战士为例，坐在驾驶舱里的机师在激烈的战斗过程中，对方机体在每一个拍摄角度的监控屏上出现的画面基本上都是稍纵即逝的瞬间影像。机师必须有非常良好的空间感，能够在脑海中形成对方的移动轨迹，并且在相应的监控屏上找到目标。

　　在这样的情况下，远程攻击的瞄准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机动战士的主系统根本帮不上忙。基本上都是由机师进行手动瞄准，然后锁定目标瞬间由负责脉冲激励的智能模块进行自动射击。或者机师根据对方的移动路线预判，进行提前量攻击。

　　所以同样的道理，L4基地的电磁轨道炮基本上是不可能依靠手动射击的。只有觉醒者可以使用精神力控制的方式进行瞄准射击的无缝衔接，比如“暴风号”的首席火控手亚瑟。正常的操作方式是由火控手设定攻击目标，授权系统进行自动追踪瞄准射击。稍微自信一点的火控手则会选择自己手动瞄准，锁定瞬间由系统进行射击。

　　另一方面，L4基地的这门2000mm无死角轨道炮的全功率射击能量是30太焦，足以将一艘战舰轰成碎片。如果要求充能完毕才开炮，用这么大的能量来攻击一架小小的机动战士，只能说火控手要么是心理有问题，要么就是智商有问题。正常情况下，如果要用来炮击机动战士，就以现在这段时间的充能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炮弹的飞行速度，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去考虑了。考虑这个会很尴尬的。

　　就算是全功率射击，高斯电磁炮的金属弹丸飞行速度达到3000公里/秒，要抵达4号机和“狂战士”所在位置也需要整整一秒钟时间，拥有超高机动能力的机动战士躲不过去才叫有鬼。

　　如果L4基地的电磁轨道炮火控手还有点理智的话，应该是会选择轻质空心弹丸，使得这次炮击能够在较短时间内获得较高的速度。但就算是这样，电磁轨道炮的弹丸初速度也很难突破3000公里/秒，这是受实用科技水平制约的硬指标，与弹丸重量及轨道炮全功率数值无关。

　　即便是这样，这次炮击依然是带有强烈的投机意味，赌的是两位机师中至少有一位心不在焉，而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不过还真别说，如果不是理性人格发现得早，哈格这会儿确实有些走神，即便有“危机感”的警示，如果身体的反应跟不上的话，完全是有可能被偷袭命中的。

　　但是事实上理性人格为对方设定的这个攻击位置同样也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尝试，成功了固然是件好事，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其实就是在抓对方的心理，看看L4基地选择用电磁轨道炮来攻击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昏了头。

　　就在双方都抱着投机心理的情况下，轨道切面和两架机动战士飞行轨迹的切面终于在风宇预设的坐标点实现了重合。

　　通过展现背后视角的监控屏看着那条闪闪发亮的金属轨道，风宇满怀期待地小声念叨，“来吧！向我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