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史上最远

　　当守在太美WH虫洞入口的这支MS中队被击溃之后，“暴风号”前面虽然不算是一马平川，但太美WH联合舰队也没有能力阻拦这艘驱逐舰脱离这片空域。

　　在每一片虫洞空域里，都会有事先划定的曲率飞行起步区和到达区。只要“暴风号”抵达起步区，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

　　曲率飞行起步区和到达区是一些热点空域都会设置的管制区域，以便往来的舰船不会误入对向航道而导致碰撞事故。

　　以太美WH位于新美洲星系的一侧为例，将虫洞入口与相邻的WA1星域进行连线，按照WA1恒星为主视角、黄道面为方向的空间体系，所有舰船在黄道面上靠右行驶。即这条连线的右侧为曲率飞行出发区，左侧为到达区。

　　一般来说，虫洞所在空域的曲率飞行到达区距离虫洞较远，以免后来的船只追尾撞上前面等待通过边检的舰船。而出发区则离虫洞较近，以便快速疏导抵达的舰船，避免虫洞入口区域出现交通拥堵。

　　太美WH的出发区距离虫洞入口为6万公里，即离开虫洞之后五分钟的航程。在这6万公里的空域里，通过虫洞进入新美洲星系的上百艘舰船正排成一条松散的长龙型队伍向着出发区飞去，然后一艘接着一艘地在出发区进入曲率飞行。

　　而太美WH联合舰队的上百艘战舰自然不可能驻驳在出发区或者到达区，而是在两片区域之间的隔离地带巡弋。而且相比于6月份的时候，构成联合舰队的三支一线舰队此刻仅有两支驻守在这片空域，而另一支则退回到WA1进行轮换休整。

　　除了一支编队在距离虫洞口10万公里的地方驻守，并且在之前的海关联络船带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将搭载的MS中队投放出来，其余90艘战舰距离较远，都在几十万公里之外，根本来不及拦截“暴风号”。

　　这支编队已经失去了机动战士，剩下的三十多架MS也没有能力威胁到拥有亚瑟这名超级火控手的“暴风号”，他们只能依靠战舰主炮来狙击。然而经过五分多钟的航行，此刻这支编队距离“暴风号”还有3万多公里，还不足以进行炮击。而且“暴风号”处于前往出发区的队列当中，前后左右都有舰船阻挡，想要精准打击的难度非常大，容易误伤无辜的民用舰船。

　　于是在眼见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这支编队立刻调转方向，垂直插向虫洞入口与出发区之间，准备实施拦截。根据双方的位置关系，这么做确实可以赶在“暴风号”抵达出发区之前将其拦下。

　　但是这是理论上的东西，实际上“暴风号”神奇的不仅仅是拥有“绽放”能力的火控手亚瑟，拥有“加速”能力的首席驶员们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

　　“暴风号”的体型比“飓风号”要大得多，基本上一名觉醒者对这种尺寸的战舰使用一次“加速”就会耗尽精神力，可以让这艘战舰提速30%。只要有三名觉醒者连续使用“加速”，并且战舰不进行转向或其他可能导致减速的动作，就可以让“暴风号”的速度提升到两倍以上。而9次“加速”则可以提升速度一个数量级，效果非常惊人。

　　其实“加速”能力是一种非常常见的觉醒能力，在“暴风蓝”舰队的机师当中，拥有此能力的觉醒者至少有几十人。但是“加速”是一种技术活，觉醒者必须懂得自己驾驶的交通工具的基本运作方式和原理，才能以精神力转换为过载能量，刺激目标交通工具提速。

　　因此Awa-ker能够对“暴风号”进行“加速”的觉醒者其实并不多，这次出门，只带来了包括首席驾驶员丹尼斯在内的两名拥有“加速”的驾驶员，然后哈格也能算上一份。

　　眼下正是需要对“暴风号”进行人为非常规提速的场合，于是洛云曦召回了哈格，让他与两位驾驶员一同把这艘战舰的飞行速度提上去。

　　三次“加速”之后，“暴风号”提速到219%，接近于440公里/秒，瞬间就从驶向出发区的队伍当中脱颖而出，一路不停地超越其他舰船。以这个势头，完全可以抢在那支编队之前进入出发区。

　　不过就算是这样，根据系统测算，当“暴风号”接近出发区的时候，与这支编队的距离为5000公里，已经进入了对方的高杀伤力炮击区。在没有R粒子护罩保护的情况下，一旦被命中个两三发，基本上就是直接沉没。就算只挨上一炮，那也是必须返厂维修的重创，对于在未来几个月里有着繁重作战任务的“暴风号”而言也是无法接受的。

　　为了加大保险系数，风宇让“暴风号”先回收其他机动战士，而让“风暴”3号机和4号机主动迎击准备拦路的UAC战舰编队。这种场合当然是越多人去拦截敌舰越好，但是回收机体是需要花时间的，如果8架机动战士全部出战，就会耽误“暴风号”进入曲率飞行，所以风宇自己包下了这个工作。

　　4号机的体型比3号机大一圈，飞行速度也不够快，甚至不如此刻秒速达到440公里的“暴风号”，于是还是站在舰首装甲板上，举着那具210mm高斯加农炮进行瞄准射击。而3号机则直接掏出一把斩舰刀迎向UAC的战舰。

　　水蓝色能量刃的斩舰刀就是“风暴”的招牌，一旦亮出来之后，肯定有战舰要倒霉。甚至有好事者模仿旧时代东方武侠小说的句式，说了一句被“风暴”粉们奉为金科玉律的话，“‘风暴’斩舰，例不虚发！”

　　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不管这支太美WH联合舰队是如何的铁血、如何的鹰派，在看到“风暴”举起斩舰刀的瞬间，舰长们内心仍然免不了会有恐惧。这支编队本来就只有一轮的炮击机会，要求舰长非常冷静沉着地进行判断和指挥，而恐惧的后果就是让他们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战舰主炮每轮射击都需要一分钟的充能时间，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此刻的“暴风号”航行两万多公里，相当于虫洞入口到出发区的一半距离。所以在只有一次射击机会的情况下，为了确保不错过“暴风号”垂直于编队主炮射击方向的瞬间，UAC的战舰从一开始就进行了预充能，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

　　这样做虽然对主炮发射管不太好，但总好过错失唯一的一次炮击机会。然而蓄能不仅仅是对发射管不好，更是给了风宇一次展现意识流超级王牌风范的机会。

　　当理性人格注意到这支UAC编队的所有战舰主炮发射口都在发光的时候，当机立断地退出4号机的精神力驾驶系统，进入上帝视角。经过几秒钟的观察和弹道预判能力估算，他准确地找到了对方主炮口对准“暴风号”的时间点以及准确位置，并且在意识中绘制了敌舰的航线图。

　　然后他再次进入4号机的精神力驾驶系统，不过因为不用控制机体移动，所以他只用了一半精力在调整210mm高斯加农炮的炮口角度，而另一半精力继续以上帝视角俯瞰全局。

　　随着210mm高斯加农炮的炮口不断微调，半分钟之后，当双方距离缩短到1万公里左右的时候，弹道预判所绘制的敌舰航线图与4号机自身的射击弹道图终于在一个瞬间出现了交叉点。

　　精神力系统的好处就是操作的零时差，当理性人格的意识中出现开火这个指令的瞬间，210mm高速加农炮击发了，不会因为身体反应的滞后而导致射击延误。

　　一枚因为电磁加速升温而变成暗红色的金属高爆弹离开了4号机，在宁静的宇宙中无声无息地飞向前方。在射击包线所指的前方，是一片一无所有的漆黑空域。

　　210mm高爆弹算是大口径了，但是在广阔无垠的太空中却是无比的渺小，就如同粉尘之于行星地表。随着弹丸飞出数千公里，暗红色的表面被绝对零度的太空所冷却，恢复了最初黝黑无光的样子，在这片没有恒星照耀的暗物质空域里，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那支UAC太美WH联合舰队编队的舰长们虽然也都看到了4号机射击的那一幕，但是舰上主系统的光学传感器和动能传感器均未发出被攻击的警报。而且看起来一架机动战士在一万公里的距离上炮击战舰也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哪怕开炮的是意识流超级王牌“风暴”。

　　如果风宇是个远程型超级王牌，也许这些舰长们还会稍微重视一些，但现在是没有人相信他能射中。所以随着弹丸黯淡下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这一炮已经射失了。

　　正常高斯炮的金属弹丸出膛速度为1500公里/秒，而210mm高速加农炮则达到了粒子束武器的水准，即秒速3000公里。

　　3秒钟之后，这发弹丸飞过了近万公里，终于出现在了UAC编队群的前方。

　　这时候，飞在最前方的一艘超新星级主力舰主系统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动能传感器终于捕捉到了危险的远程攻击。

　　然而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210mm高爆弹命中了这艘战舰的主炮发射口，并将其摧毁。失去约束的能量进入失控状态，在主力舰的舰首蔓延肆虐，将舰首火力部直接炸出了一个大坑，连舰桥外部的战舰系统机房也一并被摧毁。

　　而舰桥靠前的一侧墙壁被随后发生的殉爆撕裂了一个口子，空气开始被抽入太空之中。坐在最前排的驾驶员、瞭望手和火控手瞬间被吸出裂口，喷向了太空。而位于舰桥后部的指挥人员们则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距离最近的逃生舱。

　　超新星级主力舰，沉没！

　　这是史上最远距离的一次机动战士高斯炮炮击，“风暴”4号机一炮击沉一艘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