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顾此失彼

　　尽管在之前的战斗中掷弹器所发射的两种弹药均未起到应有的效果，但不代表就永远都没效果。

　　各种武器被研发出来之后，都会有对应的反制措施。动能武器可以用厚实的合金盾牌阻挡，粒子束武器可以用R粒子盾隔绝，震荡弹可以用爆炸反应装甲来卸掉能量，电浆弹可以用绝缘层来防止电荷入侵。

　　但即便如此，以高斯武器和粒子束武器为代表的主流武器依然活跃于战场上，并且从未因为受到克制而被人放弃使用。说到底，没有不能用的武器，只有不会用的人。

　　没有绝对有效的武器，也没有无所不能的防御，顾此难免失彼。爆炸反应装甲之所以会在某段时期退出历史舞台，便是因为这种装甲存在缺陷，只能对应破甲弹防御，面对越来越复杂的武器效果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到了最后，装甲回归传统，以厚度加硬度来对抗各种武器效果。必须承认，有时候越传统的东西就越好用，而专为破甲弹而设计的爆炸反应装甲成了昙花一现。

　　NO为这两架专属定制机型更换爆炸反应装甲，纯粹是因为他们知道风宇有震荡弹。而震荡弹对于目前的机动战士来说确实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机体内部的精密结构和驾驶舱都承受不起震荡弹瞬间释放出来的巨大动能。在新的防御措施被研究出来之前，爆炸反应装甲依然是防御震荡弹的首选，但同时也带了防御其他武器的隐患。

　　理性人格盯着红色机动战士胸前那处破损，努力回忆之前的战斗。

　　整场战斗进行到这会儿，风宇一共只击中对手两次。第一次是电浆弹，第二次就是震荡弹，而这两种弹药目前各剩下一枚。

　　如果要依靠震荡弹进行攻击的话，必须确保击中已经失去了爆炸反应装甲的同一部位。要做到这一点基本上没有可能，即便对手是站桩不动的靶子，也还要风宇瞄的准。如果有这样的条件，风宇也不需要使用震荡弹了，直接120mm高斯炮岂不是更有效。

　　就在理性人格思考的同时，机动战士WS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时刻。拉开距离之后的黑色机动战士开始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开火，展现出远程型王牌应有的水准。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的搭档是实力与风宇相当的技术流王牌，1+1绝非等于2。

　　当初在“世界边缘”的时候，“金属风暴”可就没有他这般幸运，担任近战牵制的准王牌机师不但没法为“金属风暴”创造机会，反而还需要远程火力的保护。

　　而现在红色高机动型在自保有余的情况下，屡屡配合远程火力对机动战士WS进行压制，很快就取得了上风，将开战之初被风宇牵着鼻子走的怨气一扫而空。

　　这两位虽然都是退役王牌，灵敏度和持久力都不足，但是两人互补的情况下，灵敏度已经不是问题。而以目前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默契，风宇恐怕坚持不了几分钟，完全不用去考虑什么持久力的问题。

　　眼见感性人格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理性人格必须尽快拿出破解方案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剩防守力量的机动战士WS完全没有机会展开反击，也就只有不需要瞄准的电浆弹有机会给对方制造点麻烦。

　　他再一次回忆起之前用电浆弹攻击对方的画面。受绝缘层的阻隔，电蛇蜿蜒在机动战士体表，最后汇聚到了唯一具有导电性的合金军刀上。

　　等等，体表！

　　爆炸反应装甲是装有火药的，而在密闭的装甲片里，这些火药不可能依靠明火点燃来引爆，只能采用电引爆。电浆弹所产生的电能绝对强于用于引爆填充火药的瞬间电流，足以引爆其全身的装甲片。

　　那么之前电浆弹攻击却并未引爆这些爆炸反应装甲，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绝缘层在爆炸反应装甲的外面，也就是最表层。

　　这一重大发现让理性人格倍感振奋，再次将目光投向对手胸前破损处。那片装甲已经爆开，在胸前露出一个方形缺口，其下是一层薄薄的絮状结构，不管是什么材料制成，带有空洞的这一层应该无法隔绝电浆弹强大的电势。这就跟电容器的绝缘层是一个道理，再强大的绝缘层也有一个上限，一旦被击穿之后就形同虚设。

　　之前对手的整个体表都覆盖着涂有绝缘层的爆炸反应装甲，就是一个完整的绝缘体。不管电浆弹的电势再强，根据欧姆定律也会优先流向附近唯一的导电体合金军刀。

　　但是当这个绝缘体开了个口不再密闭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能存储电能的电容器。

　　想通了这一节，理性人格立刻在脑海里高呼，“用电浆弹！他不绝缘了！”

　　感性人格这时候也到了穷途末路，这两个对手联手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模拟器上的“宙斯”。如果不是长期“享受”这位超级王牌的蹂躏，早已有了足够强韧的神经和防御能力，早就绝望地坐以待毙了。

　　这会儿听到理性人格的提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想也不想就发射出最后那枚电浆弹，并立刻实施引爆。

　　只见电浆弹电蛇狂舞，随着四散的破片同时缠上了此刻相邻仅有数米远的两架专属定制机型。事实上因为距离的缘故，风宇的机动战士WS吸引了大概三分之二的电荷，只有三分之一去到了对手身上。从这一点来看，感性人格有些心急了，不该这么早引爆电浆弹，如果让电浆弹更加靠近对方，这一情形就会反过来。

　　不过这个小小的失误并没有影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缠绕在红色高机动型体表的电蛇像是嗜血的鲨鱼一般，瞬间在一片绝缘层之中找到了两个宣泄点——合金军刀及爆炸反应装甲的破损处。

　　合金军刀自不必说，也无关紧要。关键是电蛇从那处缺口入侵之后，立刻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以缺口为中心，爆炸反应装甲一块接一块地被引爆，就像地毯式排雷的效果一样。这架机动战士原本光鲜亮丽的红色涂装转瞬间就成了烧伤患者，而且还是100%烧伤，再没有一块完好的表皮。

　　被机动战士WS分去了三分之二，又被合金军刀引走了一部分电能，最终从破损处处侵入的电浆其实并不多，在引爆了所有的爆炸反应装甲之后，能量已经差不多消失殆尽，只给机体线路造成了不算严重的伤害，而驾驶舱内的那位退役王牌更是丝毫不受影响，就连操作系统也依然工作正常。

　　而且这位经验老到的退役王牌在风宇引爆电浆弹的瞬间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脉冲激励，急速向同伴所在的方向退去。借助黑色远程型的火力掩护退后，等到稳住阵脚之后再杀回来，依然是二对一，依然可以稳操胜券。

　　不管怎样，对风宇而言，这是喘口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