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色铁球

　　风宇回到军方联络员的办公室，准备问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高阶警督制服的中年人急冲冲地抢先一步冲入这间办公室，连门都没空关上，就开始说话。

　　这人风宇是认得的，是镧卫二L4的警察署长，他会亲自来找联络员，看来是准备向军方求助了。出于礼貌，风宇站在门外，并没有跟着走进去。

　　只听见署长对联络员说到，“快帮我查查，太空城里是否有退役机动战士驾驶员？我们警方的火力完全没法对抗那两架BU！”

　　联络员一听这个忍不住想笑，又意识到现在这种时候笑未免有些嘲讽的嫌疑，赶紧绷着脸，指了指署长的身后，“何必要退役的呢，你的运气不错，你身后那位便是现役机师。”

　　“机师？”署长闻言半转过身来，终于注意到了刚才在门口遇到的这位年轻军官。机师那可是高端战力，自然比一般驾驶员强得多，只是看到风宇的准尉军衔，他又有些不放心，连忙追问到，“可是我们警署的军火库里头只有一架B，能行么？”

　　作为铁球的诞生地，新亚洲共和国为其命名的官方称呼便是机动战士B，各国山寨之后，为了加以区分，才分别冠以BU、BE、BS等不同代号。

　　这位警察署长是个十足的官僚，自然不会用铁球这个称呼，而是称其为机动战士B，风宇听了愣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这是某种高端机型，便没敢回答。

　　倒是军方联络员了解署长的说话风格，便替风宇回答，“没问题的，这位可是从铁球驾驶员晋升上来的精英机师，参加过数场大战，有着不菲的击坠数。”

　　这时候署长才看见风宇胸前的资历章，四枚闪闪发亮的银星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安心，“那太好了，这位机师如何称呼？请跟我来军火库，我们的B已经开始进行整备了，估计现在就可以投入战斗。”

　　风宇自然是义不容辞，镧卫二L4是自己的故乡，就算署长没有来邀请，他本来也打算主动请缨的。“是，长官！驾驶铁球我没问题。”

　　随着警察署长小跑着离开联络员办公室，他们立刻前往位于警署地下的军火库。一路上警员们看见署长大人领着一位年轻军官，自然明白眼前这位便是他们的救星，纷纷让路，并且眼神热切地看着风宇那身帅气的太空军机师制服。

　　镧卫二L4太空城只有一架铁球，本来只是作为摆设，长期躺在警署军火库里睡大觉，谁也没想到真有用得上的一天。这会儿风宇来到军火库，警署的后勤人员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这架从未用过的铁球。

　　和太空军的绿色铁球不同，警署的这架是黑色涂装，胸口还有警徽标志，虽然配置完全相同，看起来却是比较帅气一些。

　　署长一边催促后勤人员加紧动作，一边转头问风宇，“风宇准尉，你是专业的，这架B可以么？还需不需要我们提供其他配合？”

　　风宇看了黑色铁球一眼，发现其左侧机械臂居然持有一面盾牌，估计是为配合警方镇暴工作需要而配备的。于是他突发奇想，“有合金军刀吗？有的话给右边机械臂装上。”

　　“有！有！”不得不说这位略微有些官僚的署长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对自己管辖下的事务掌握得比较清楚，连忙吩咐后勤人员去办。

　　很快便有人从一旁的物资堆放区域搬出一个大大的长条箱子，从里头取出一柄制式合金军刀给黑色铁球装上。

　　人形机动战士用的合金军刀对于高度只有六米的铁球来说有点儿偏长，但还是能用，风宇也不挑剔。没等所有整备工作完成，他便登上了铁球驾驶舱，先开机进行系统自检。

　　“性能良好，可惜没有安装脉冲激励模块。算了，可以用就行。”

　　他很快便完成了自检，而这时候其他外部整备工作也已经完成，于是便驾驶铁球从军火库的车辆通行口飞了出去。

　　一边飞行，他还一边操控铁球机械臂做了几个基本动作，发现其操作方式比人形机动战士还要简单，只是灵活度略有不如而已。

　　黑色铁球从警署飞出，署长安排了一部警车在前方给他带路。风宇注意到街面上的行人都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座驾，或惊讶、或羡慕、或激动、或担忧，还有一些不了解事态严重性的孩子则是欢呼雀跃，一路追着铁球跑。

　　而原先守在警署门口等待最新消息的记者更是闻风而动，激动地抓着麦克风，对着摄像机发出高亢的声音，“这里是镧星电视台为各位做的现场报导，我们现在在画面中看到的是一架黑色机动战士！在太空城建成以来的四十年里，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警署出动机动战士！由此可见事态之严重！我们会为各位及时跟进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随后，一部电视台转播车追着黑色铁球而去，只是没追出多远，便被警方布设的警戒线给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风宇驾驶铁球进入地底通道。

　　风宇走的是通往“地底”的货运专用通道，这条通道往上直通顺时针空港，本质上也是一部辐条升降梯。只不过相比于客运用的辐条升降梯，这支辐条特别粗大，运载能力达到一百吨的级别，要搭载一架重量不到十吨的铁球非常轻松。

　　镧系金属精炼厂位于太空城的最外围，也就是鼓形的中段直径最大的那一圈，半径15公里。相比于太空城“地表”的正常重力，以固定角速度旋转的这里离心力达到了3G。

　　随着辐条升降梯的下降，风宇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许多，但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太空城出生的孩子相对于地表人而言，最大的优势还不是良好的空间感，而是对重力转换的强大适应性。

　　一个正常的镧卫二L4太空人，每天出门可能要先搭乘辐条升降梯，来到距离太空城轴心区仅仅五百米区域，搭乘高速轨道列车，然后抵达目的地上方之后，在搭乘辐条升降梯下到“地底”。这一上一下，便是经历从正常重力到近乎于失重再到2G甚至3G的一个巨大振幅。

　　所以说，失重和超重对于太空人而言都不是个事儿。

　　风宇个人虽然没有在“地底”上过班，但太空城长大的孩子们怎么可能没去过“地底”工业区“探险”。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反而是害怕铁球到了3G重力下的表现是否会失常。于是随着高度的不断下降，他在宽敞的升降梯内开始一连串的练习，以适应铁球逐渐变慢的动作。

　　当辐条升降梯降落在精炼厂外围时，他明显可以感觉到铁球已经变得异常笨拙，底部矢量喷口不得不保持较大的输出，才能维持飘浮于地面的状态。如果换成是人形机动战士可能要好一些，因为有腿可以步行。可是铁球不行，只能是飘浮前进。

　　当飘浮消耗掉引擎的大部分出力之后，铁球在其他方向的机动能力自然大幅下降。而且机械臂和合金军刀的重量也达到了原先的三倍，对于控制机械臂的液压系统也是不小的负担，直接结果就是机械臂的动作也变慢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既然对手驾驶的是BU，要面对的状况自然和他相同，大家是在同等条件下公平作战。

　　引导黑色铁球来到这儿，警署派来的开道车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开车警员告诉风宇，“那两架BU就在前面的区域，我们的警力已经完全撤出。目前那里的状况不明，对方应该是携带了小型R粒子发生装置，电磁通讯完全无效，并且他们摧毁了大部分光学监控装置。我们已经失去了目标位置，具体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了。”

　　经历过K星域矮行星盗采者基地的地表作战，风宇自觉问题不大，便让开道车先退回去，避免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这才只身驾驶黑色铁球进入精炼厂区域，同时小心翼翼地将盾牌遮挡在驾驶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