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服不行

　　没有人注意到胜利的天平是如何慢慢向商队这边倾斜的，大家都知道有人干掉了一架敌机，有人又干掉了一架敌机，又有人干掉了一架敌机。至于具体的“有人”是哪一位机师，倒也没人特别去注意。

　　大家只注意到一件事，开战两分钟时，商队一方损失的机动战士是两架，而海盗一方则已经达到了13架。主战团兵力对比由原先的25:60变成了23:47，海盗一方情况非常不妙。

　　至于另外四艘护航战舰的小战团，形势同样有些不可思议。那三艘来自同一家安保公司的护航战舰还好说，他们各有一支小队守卫，再加上战舰炮塔火力，对面的两支海盗机动小队基本上无法构成什么威胁，战况比较胶着，目前还没有击坠数出现。

　　怪事却发生在了“暴风号”这边，明明没有机动战士护卫，这艘驱逐舰不但没有被击沉，反而是依靠侧舷炮塔击坠了两架海盗机动战士。

　　这自然是莫妮卡的功劳，她依靠“幻象”能力干扰了这些突入“暴风号”R粒子护罩里的海盗机师的正常视觉，让他们出现了严重的视觉错位，攻击落在旁边的空处，完全没有伤到“暴风号”，还因为闪避不及而被击坠了两架。

　　只是相比于主战团那种一面倒的击坠数，“暴风号”这边并没有引起双方的重视，大家都在研究海盗们为什么会打得这么难看。

　　旁人看不出端倪，但是身在其中的海盗机师们却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在他们身边环绕。大家都是经历过几十次大大小小战斗之后活下来的退役机师，就算能力较弱，但是却有很强的直觉。他们感觉到了战场幽灵的存在，正在偷偷地收割海盗机师的生命。

　　这让海盗一方的士气不断下降。海盗机师们个个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没有出现在监控屏上的敌人，根本没法专注于攻击，一时间整体攻势大不如前。

　　而对于商队一方，虽然还搞不清楚那些海盗机动战士是被谁击坠的，但短时间内己方就建立起了优势，有效地遏制了海盗的攻势，这让他们士气高涨，反击也变得越来越有威胁。

　　海盗舰队处于外围，远远地看着战场中己方的机动战士不停地在减少，海盗头子一脸凝重，“对方有高手！你们看得出是哪个吗？”

　　和风宇考教佛尔斯不同，海盗头子纯粹是因为自己看不出端倪，而不得不向身后的参谋求助。

　　参谋们闻言有些尴尬，竟是没人看出己方的机动战士为什么损失这么快。一时间旗舰舰桥里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不敢吱声。

　　海盗头子见状叹了口气，“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还用我说么？赶紧去回放细节，看看是谁出的手。”

　　立刻有两个战术参谋匆匆跑开，去监控台调阅之前的战斗影像。只是任凭他们如何慢镜回放，都找不到出手的是对方的哪一位机师。他们唯一得出的结论是商队里头有一位远程型的高手坐镇，己方的机动战士都不是在近战格斗中被击坠的。

　　海盗战舰距离机动战士激战的太空战场足有数千公里之遥，在这种距离，即便高分辨率的光学传感器也看不清细节，哪怕把画面放到最大，看到的机动战士也只是巴掌般大小。不然他们就会发现自己连续几架机动战士都是被高斯炮的金属弹丸从背后击坠的。

　　同样的，在商队这边，除了风宇，其他人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一来“暴风号”距离机动战战团较近，看到的画面分辨率更高。二来那些机动战士在中弹时都会向前踉跄一下，从这个姿态风宇就可以看得出这些机体中弹的部位在背后。

　　私掠海盗的参谋们都是舰队战时期的军官，缺乏机动战士作战方面的指挥人才，所以无法从细节上挖掘真相也就不足为奇。

　　理性人格眼见“风暴”3号机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不是非常内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其出手的痕迹，总算对感性人格放心了点。

　　于是他抓紧机会拿眼前的战斗继续为佛尔斯做讲解。只见理性人格调出每一架海盗机动战士被击坠的小段影像进行慢放，同时手动在三维投影上添加一些标记标线，将3号机隐身的位置和出手的角度标示出来。

　　佛尔斯看得是目瞪口呆，大家看到的都是同样一个画面，为什么风宇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出那么多的内涵来？这就是意识流超级王牌的水准吗？

　　真是不服不行啊！

　　同时让他感到惊叹的还有驾驶“风暴”3号机的感性人格。虽然理性人格言语中包含着对自己另一个人格的不满，但佛尔斯发觉感性人格其实没有那么不堪，甚至应该说很出色！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佛尔斯作为旁观者，不需要去面对战场上的威胁，能够站在安全的地方纵览全局，却也想不到“风暴”3号机现在所采用的战术。必须承认，在不攻击战舰的情况下，感性人格此时的战术是最合理的。

　　甚至3号机的每一次移动选位都是那么的精准到位，卡在海盗们的视觉盲区里活动。就凭这份意识和控制力，佛尔斯必须承认，自己和感性人格比意识也是远远不如，就不用说技术、经验和控制力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没有任何可比性。

　　不服不行！

　　除了风宇的双重人格，此刻还有一位让佛尔斯另眼相看的人，就是莫妮卡。

　　虽然佛尔斯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也是一位觉醒者，而且拥有一种精神力干扰型的觉醒能力，在“暴风号”屡次伪装通过固定虫洞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暴风号”的基层船员中甚至有一种说法，风宇、洛云曦加上莫妮卡是这艘战舰不可或缺的铁三角，地位比跟随风宇更久的老邱还要重要得多。

　　但他从未想过莫妮卡在实战中也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暴风号”基本上是她以一己之力保护下来的，完全不需要出动“风暴”1号机或者他的MG-Wisdom。

　　这个发现让佛尔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莫妮卡的地位和能力都是那么的出众，在Awa-ker当中自然也少不了仰慕者。只是她常年跟随风宇行动，四处奔波，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总部里爱慕莫妮卡的男性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和她长时间相处，而“暴风号”的乘员们倒是近水楼台，只不过反而没有人追求她。

　　“暴风号”上的乘员里要么地位太低，面对她时自惭形秽，要么是风宇这样名草有主的，要么就是老邱和默克尔、斯潘塞这样年纪大的。现在终于有了佛尔斯出现，填补了莫妮卡的感情空白。

　　但是佛尔斯之前因为自己身为GMP人而自卑，尤其是面对能力远超一般人的觉醒者，他更是觉得自己就像个残次品，配不上莫妮卡。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退缩了，选择以朋友关系与莫妮卡相处。

　　好不容易在风宇的开导下，佛尔斯鼓起了勇气去正视自己的爱情。现在却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相当不凡，再次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在这个时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强大，拥有一个配得上莫妮卡的身份地位。如果无法与莫妮卡相伴到老，至少在短暂的相处时光中不要留下任何遗憾，他要当一个能让莫妮卡感到骄傲的男人！

　　狠狠地甩了甩头，佛尔斯抛开这些杂念。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就得心无旁骛地努力吸收风宇传授的知识和经验，他认真地看着理性人格的细致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