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洞

    王雨欣在一天内见鬼两次之后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终于睡着，要不是床上还有月半这个温热的身体，王雨欣指不定会跑去易安妮床上。而由于前一天的那些恐怖经历，梦中她也觉得到处鬼影幢幢，而她则一直在逃跑……逃跑……


    最后，自己越跑越慢，腿上如灌了铅一般，再也跑不动，最终被鬼扑倒。被鬼压在身上，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让她无法呼吸。


    “呃啊……”王雨欣终于从梦境中挣扎出来，但是胸口的重压依然没有离开。


    她努力睁开眼，却对上了月半的大脸。此时，月半正趴在王雨欣胸上，炯炯有神地盯着王雨欣。


    “我去！”王雨欣努力侧过身，让沉重如一块巨石的月半从她身上滚了下去，然后捂着胸深呼吸了几口，“还以为要死了……还好胸没有被压扁。”


    滚下床的月半一脸无辜地歪着头看着王雨欣，然后大力地左右甩起尾巴，“嗷嗷”叫了起来，这是在说：“铲屎的，我饿了！”。


    王雨欣无奈地在床上做了个瑜伽动作的猫式拉伸，从床上爬起，光着脚给月半放了一勺壮年猫粮。


    月半听到猫粮敲在食盆上的声音，“咚咚咚”地跑过来，将脸埋入食盆，再也不理王雨欣了。


    王雨欣撸了两把月半宽阔的背部：“唉唉，就知道吃！”


    她在床底下找出自己的拖鞋，今天没课，她也没车，于是也没打算出门，也就不打算换掉睡衣，稍微洗漱了一把就出了房间去冰箱里找吃的。


    开始煎蛋卷的时候，王雨欣才从灶台上看到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而在她舒舒服服地吃完精心准备的早饭，又在阳台上享受阳光和清风，伴着室外春色喝完一壶茶之后，都已经是午后了。


    回房慢悠悠地洗完碗，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这时候，她才发现，易安妮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平时，易安妮只会在睡觉的时候关门，而早上出门上班之前，她则会把房门打开，让猫主子露露得以随意出入。


    所以易安妮是没起来还是早上去上班忘了给露露留门？王雨欣去前院往外看了一眼，易安妮的车还在门口。


    这是还没起床么，王雨欣想想自己翻来覆去到凌晨才睡，猜测易安妮估计和她一样怂。


    王雨欣敲敲易安妮的房门：“安妮，起床没有，上班迟到大半天喽！”


    房中没有反应，王雨欣有些疑惑地推开门，易安妮果然还在床上睡着。露露睡在易安妮的枕头上，在易安妮头部盘成一个环。这个动作也只有纤细的暹罗猫露露才能做到，月半那个身板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雨欣重重敲了敲打开的门，大声道：“安妮！起床啦！”


    易安妮依然没有反应，反而是露露抬起头盯着王雨欣。


    “咦？”王雨欣走上前去，推了推易安妮，“安妮？安妮？！”


    王雨欣手劲不小，把易安妮都推得半侧过身，易安妮依然毫无反应。


    王雨欣这可慌了。


    “安妮！你怎么了！”


    很快，救护车响着警铃到来，在附近几个退休在家的老人疑惑的眼神中，把易安妮搬上了车。


    王雨欣拿上易安妮的车钥匙、钱包和手机，她自己的车昨天停在了城里的新闻中心，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去开回来。开上易安妮的车，王雨欣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帮着着弄完一堆登记付钱签字等等事务。


    坐在急诊室外面，王雨欣才有时间掏出易安妮的手机，先是给凯瑟琳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给因费尔诺打了电话。


    至于易安妮父母的电话，先等急诊室出了结果再说吧。


    “嘶，这确实有些奇怪。”年轻的医生拿着记录版。


    “病人体征完全正常，似乎就是在睡觉一般。你们看她眼球始终在快速转动，说明是在做梦……总之，先看看？说不定梦醒了就好了？”


    病房中，王雨欣和凯瑟琳坐在被换上患者服，躺在病床上的易安妮身边，因费尔诺则双手插袋，站在墙角。


    “有做梦叫不醒的人吗？”王雨欣奇怪地问道。


    医生扶扶眼镜：“理论上我们可以做些外部刺激，强行把人叫醒，但是这种情况下，就像你把梦游的人突然叫醒一般，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可逆的脑损伤。我们推荐先让她睡着，如果两天内不醒来，再做刺激。”


    “那我需要通知安妮的父母吗？她的父母都在华国。”王雨欣继续问道。


    医生想了想：“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你觉得需要，那叫过来照顾人也行。”


    再交代了一番养护信息和住院部的规矩，医生就先离开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昨天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凯瑟琳不明所以地问道。


    王雨欣斜了眼站在角落的因费尔诺：“我还想问他呢！昨晚上见了两次鬼，谁知道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见了两次鬼？”凯瑟琳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笑，而且还得帮着王雨欣对因费尔诺发出质问。


    因费尔诺摊手：“这绝对跟我没关系。”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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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安妮伸手抓住放在石片上的牡蛎肉，那块肉相对她而言重逾千斤，依然拿不起来，但就是在接触到的那一会儿，她感觉指尖仿佛摄取到了什么，将一点点温热的力量送进了她的体内，身上终于没有那么空虚了。


    这是鬼魂吃东西的方式？


    易安妮看看之前被自己抓过的那块牡蛎肉，似乎，好像，可能……色泽稍微比其他的暗淡了一些，但是好像也不太明显。


    这时，诺亚他爸拿起这块牡蛎肉放入口中，才嚼了一口，就把它呸呸呸地吐到了一边。


    “这块肉好像坏了，味道有些恶心。”他对着在场几人解释道。


    诶，似乎还真有变化。


    以免这是个意外，易安妮又用手指“吃”了一串小虾小蟹，结果这串虾蟹吃得诺亚外公有些怀疑人生。


    “你们试试，是不是我味觉出问题了。”诺亚外公将烤串上的虾蟹分给他的妻子和女婿。


    “奇怪了，刚才我吐掉那块牡蛎吃起来也是这个感觉。”诺亚他爸嚼了两口就吐掉这块虾肉，然后用水洼中的水漱漱口。


    为了几个活人的身体健康，易安妮“吃”了那一点也就不吃了。毕竟她现在也吃不到那些食物的味道，不过从食物中摄取足够支撑自身的能量罢了。


    在火光的吸引下，一些趋光的虫子开始聚集过来，让几人苦不堪言，尤其是才三岁的汤姆，开始哭喊着想要回家。


    诺亚的外婆将汤姆抱在怀中，好不容易将他哄睡着了，可是汤姆脸上几个被蚊子咬出来的红点让他即使在梦中也要用手去挠一挠。


    “这么多虫子飞来飞去，至少证明这个岩洞中没有蝙蝠。”诺亚的外公苦中作乐地说着。


    诺亚他爸苦涩一笑：“诺省没有蝙蝠。”


    “咦？”诺亚外婆奇怪地问道：“诺省那么多岩洞资源，居然没有蝙蝠？”


    诺亚他爸点点头：“这事都发生五六年了，一种叫做白鼻病的传染病导致了全省的蝙蝠都病死了。所以近几年一到春天野外就到处都是虫子，而且越来越严重，夏天我在后院割草浇花都得穿着纱布做的全身的防蚊服。听说近两年政府从外省引入了蝙蝠，但出效果很缓慢。”


    易安妮也知道这回事，每年春天全省都会开始“寻找蝙蝠”的行动，新闻中心不久前也发动了相关的宣传。按照宣传上所说，如果居民发现本地有蝙蝠，并且拍到蝙蝠的照片，在证实真实性之后就可以去新闻中心领200刀的奖金。只是一个月过去了，并没有人找到蝙蝠。


    本地居民在这些蝙蝠保护宣传和随处滋生的蚊虫侵扰之下，自然是希望有蝙蝠出现的，但是对正准备探洞的一家人来说，身后的岩洞中没有蝙蝠反而比较安全。


    在场几人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朝天上看去，月亮又白又圆，衬得星光黯淡。潮水一波一波地往岩洞打过来，很快就淹没了之前岩洞口的那片石头滩。


    易安妮之前听他们说过，今天是大潮，说不定再晚一些，连现在他们所在的这片岩洞中地势稍高的平台也会被潮水淹没。


    终于准备出发，几人收拾好十多天来努力搜集的生活工具，再加上一些吃剩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进入岩洞之后，会发生什么、需要走多久，谁都不能确定。


    诺亚他爸拿起之前准备好的一捆一头包裹了布料的木头，然后从火堆中抽出几根还没有烧完的木头收拾在一起。然后拿了两根在火堆中依然燃烧着的木棍，拿一根分给自己岳父，然后安排了一下进入岩洞的注意事项。


    诺亚他爸打头，诺亚外婆抱着汤姆走在中间，诺亚外公则押在最后，几人确认了一下身上不多的物资，开始扶着岩壁朝洞内走去。


    易安妮借着诺亚外公拿着的火把的火光，小心地扶着岩壁跟了上去，之前她已经在岩洞中绊倒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