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屈辱

　　金乌西去，皓月当空，原本充满危险的苍茫大地，变得更加危机四伏，杀机涌现。黑夜笼罩下的古元部落，在空旷的大地变得格外瞩目。

　　部落门前，女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站在两侧空地上，面带焦急的抬着双脚向打猎归来的人群中来回张望着，一副担心挂念的眼神。

　　不过当看到自家男人肩扛猎物从夜色中走出后，就会悄悄的深吸一口气，随即会四下张望，仿佛向做了什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瞧见一样。见到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小动作后，轻轻拍打着胸脯，快步向人群走去。

　　一阵嘈嘈闹闹过后，忙了一天的古元部落变得安静了起来，漆黑的街道上不时出现巡逻的战士，毕竟部落处在危险之中，随时会受到异族的进攻。

　　咔咔！咔咔！

　　寂静的道路上传来一连串粗壮有力的脚步声，借着昏暗的月光，两道粗壮有力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满脸的络腮胡子，眼角处有一道如蜈蚣般疤痕的，妥妥的一个山大王。

　　另一个人到没有前一个长得那么夸张，但也说不上长得俊俏，面目黝黑，一脸沧桑，明显经历过不少风雨。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萧晨门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颗圆溜溜的眼珠互相示意对方，都不愿率先叫门。

　　石屋之中，萧晨正在梳理自己所修炼的功法，毕竟老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武道一途乃是夺天地之造化于己身，是通过淬炼自身，提高自己生命层次的过程，期间出不得一丁点的差错，君不见，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武者，轻则经脉尽断，沦为废人，重则身死道消，灰飞烟灭。

　　萧晨原本身为古元部落的少族长，乃是族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多少有些特权，不会像普通族人那样修炼一般的大众功法。他所修炼的乃是部落中的人阶中品功法，蛮牛嗥天诀，遗憾的是这部法诀是残缺的，据说这部法诀如果完整，品级可以达到地阶。

　　传说莽荒巨牛是荒古时代的凶兽，天生力大无穷，成年之后就有百万钧之力，是可以横击仙魔的存在。蛮牛嗥天诀正是人族先辈通过观察凶兽莽荒巨牛，而创造的一部法诀。另外，这部法诀还附带三式枪诀。

　　在蛮荒大陆上武道功法分为天地人三个个等品级，每个等级又分成上中下三个层次，一般来说，哪怕人阶下品的武道功法也是万金难求。就如古元部落，整个部落加起来的人阶中品功法也仅仅只有两部，其他人阶下品加上不入流的功法加起来不过了了十数本，这还是整个部落近千年的积累，至于人阶中品以上的法诀，整个古元部落都不曾拥有，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传说中的存在。

　　收功过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萧晨起身朝门外走去，对着门外的两道身影笑着说道：“两位叔叔怎么这么不进来呢！难道小侄屋内有危险，让两位力搏凶兽的敢战之士迟迟不敢进门不成。”

　　虽然两人在门外没有说话，但是萧晨毕竟是一位淬骨境大圆满的武者，在族中也是能排近列的武者，何况他已经摸到进阶下一个境界的屏障。两人刚到门前时就已经被他察觉了。

　　“哈哈！老铁，我就说族长能发现咱们吧，你还搞那些虚的干什么。”

　　听到萧晨的话，那面带疤痕的壮汉裂开大嘴，一阵破锣之声随之响起。

　　另一个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恭恭敬敬的朝萧晨微微一躬身，开口说道：“见过族长。”

　　“两位叔叔真是折煞小子了，二位都是部落里的元老，是我的长辈，要是父亲大人知道，回来非得暴打我一顿不行。”见到壮汉躬身行礼，萧晨连忙上前扶住，不让他行礼。萧晨能在老族长消失后坐稳族长之位，和这两个人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礼不可废，现在你是我古元部的族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部落地威严。”虽然萧晨向前搀扶铁姓壮汉，但是他不为所动，依然恭敬的行礼，并用双眼猛盯另外一个壮汉。

　　“林山见过族长。”在铁姓壮汉愤怒的眼光下，另一个壮汉最终败下阵来，屈服在铁石的目光之下。

　　好在三人都不是迂腐之人，一阵短暂的寒暄过后，相邀走进屋内。

　　“两位叔叔深夜到来，是为白天黑山部落嚣张的要求而来吧！”

　　进屋以后，众人落座，看着两人欲言欲止的神情，萧晨知道两人怕伤及自己的自尊，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才好。

　　这两人都是老族长的生死兄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也可以说是他的嫡系部属，对自己那是绝对没有恶意，有的只是拳拳关爱之意，所以就率先挑明了话题。

　　白天黑山部落少族长大闹古元，两人都未在场，为防止族人受到袭击，铁石随族人在外狩猎，而林山则是防守部落，防止其他部落趁机偷袭。得到消息后，又怕打击萧晨的信心，所以才在晚上悄悄的来到他的门前，出现了在门口干瞪眼的一幕。

　　“嘿嘿，这个……还是族长明察秋毫，我老林这点小伎俩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见到萧晨点破了他们的来意，林山干咳两声，两只巴掌不由自主的搓了几下。

　　“既然说到这了，我和老林也不藏着掖着了，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

　　说到这铁石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措辞。

　　萧晨并没打断两人的话语，而是坐在身体前倾，一副倾听状。不多会儿，铁石接着说道：“族长你武道天赋虽不是惊艳绝世，但也属天赋上乘，年仅二十岁就到达淬骨境巅峰，在我族历史上也能排进前十，两三年内我族中紧衣缩食全力支持你修炼，未必不能达到炼血境界。到时候就是我族崛起之时，甚至带领我族进阶成中品部落也无不可能。”

　　“我知道族长不愿族人受辱，但是现在老族长下落不明，我族现在就像是一块肥肉被一群饿狼所包围，现在我们欠缺的是时间，所以和亲为条件结盟，给部落争取两年时间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也知道慕青这孩子苦，对族中女子不公，是古元对不住她们，身为战士，护不住自己的族人，保不住自己的女人，这是战士的耻辱！是古元所有男儿的耻辱！耻辱啊！我们宁愿拿起战刀与异族血战，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祖宗基业受此屈辱，哪怕战死也死而无憾，可是我们死了一了百了，部落上万老弱妇孺，落入异族手中，他们的下场生不如死，唉！……”

　　仿佛是在发泄一般，最后竟然吼了起来。平日里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壮汉，声音竟然有些泣不成声，双目赤红，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亮光。

　　啪！啪！啪！……

　　“都是我二人无能，老族长临走时让我俩照顾好部族照顾好你，但是区区一年就变成了这副光景，不仅晨儿遇袭重伤，就连往日其他部落的小崽子也敢欺上门来，无能啊！是我二人无能，只能靠弱女子让部落渡过难关！”

　　说道激动之处，林山甚至举起右手狠狠的扇自己耳光。

　　“住手！快住手！林叔，铁叔，请听侄儿一言，在做决断不迟。”

　　见到林山情急之下尽然做出如此举动，原本端坐的萧晨也被下了一跳。连忙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见到两人如此举动，萧晨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待两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满脸歉意的开口说道：“两位叔叔赎罪，是晨儿鲁莽了，不该自作主张。未和两位叔叔商议。”

　　“难道晨儿早有了应对计划？”

　　“两位叔叔此事事关重大，还容小侄卖个关子，一切就暂缓几日，数日之后自然见分晓，还望两位叔叔恕罪。”

　　权衡再三，萧晨还是决定不把秘密告诉他们，他一直信奉一句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通俗的讲，就是讲事情还未完成前必须保密，任何人都不可告知，以达到保密的目的，毕竟老祖宗有句老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现在少一个人知道，就代表古元部落少一分危险，如果他将要突破炼血境的消息泄露出去，难免会有人先下手为强，把他消灭在萌芽之中。

　　萧晨话语，让两个大汉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先到他会这样说，毕竟萧晨是他们两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习惯都很熟悉，话锋的转变，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位叔叔，现在部落受到了严峻的考验，人心浮动，虽然绝大部分族人都同仇敌忾，共御外敌，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些不安分的小人，吃里扒外，所以，我要两位叔叔最近几日加派人手看紧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出来兴风作浪。早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于两人的反应，萧晨早有预料，不待他们清醒，他再一次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