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婚宴

    婚礼在青市最大的酒楼举办，老百姓都知道，凌波阁都是政府要员平常宴请外宾的地方。


    婚礼场面堪称青市之最，29辆红旗轿车如长龙一般围绕着青市的市中心开过，围观的老百姓都伸着脖子看热闹，想一睹新娘芳容，年轻女子心生羡慕嫉妒，想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嫁给了青城四少之一的秦元帅之孙——秦沐。


    就连建设局单位的年轻女性们，也对秦沐的身份极为吃惊，只听说过秦沐出身显赫，没想到是这样的显赫身份，更令大家惊愕的是，秦沐什么时候跟苏凝定情，大家都毫无察觉，秦沐出国一年中，也未见与苏凝通过信件。


    此时苏凝穿着婚纱，在酒店楼下，苏爸苏妈将她送上轿车，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苏凝眼含热泪，大家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甚至连苏凝老家的穷亲戚们都说，苏凝八辈子修来福分，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只有苏凝自己知道，心里如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元旦时，秦沐和水渊从纽约飞回青市，私下约苏凝在一个茶楼见面。


    苏凝看着对面的藤椅上，秦沐和水渊坐在一起，他们气质里不言而喻的默契，让苏凝知道，自己已经毫无机会介入。


    签了一纸合约，秦沐和水渊对她充满感激。三个人一起吃涮羊肉，秦沐还开着玩笑说，去了美国，可以三个人住在一起，也会帮苏凝介绍金发碧眼的帅哥。水渊桌子下踢了一脚秦沐，示意秦沐不要没心没肺地乱说话。苏凝苦涩的笑了笑，在自己未来的丈夫面前，自己放佛才像个第三者。


    水渊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放到苏凝的碗里，眼睛充满感激和安慰，说：“多吃点。”


    苏凝看着碗里的这堆羊肉，她知道，水渊和秦沐，都不是坏人，只是在这个年代，在她传统的价值观里，同性之爱太令她难以理解和接受。


    可是为了梦想和未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一切。


    苏凝夹着羊肉蘸了蘸麻酱，放进嘴里，羊肉的味道真鲜美，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鼻腔里，一股咸咸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当天晚上，秦沐就把苏凝带回了家，家里早已接到电话，准备好丰盛的晚宴，一家人礼数周到地端坐在黄花梨的圆桌边，端详着苏凝。


    样貌清秀，眉眼温柔，举止也礼貌得体，那个年代女孩子大学本科的学历很是难得，除了家境差点，挑不出什么毛病。本想和徐军长的女儿强强联合，奈何这个年纪老大不小的儿子，从小就乖乖学习，研究生毕业也不找女朋友。秦元帅已经80多了，身体每况日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着孙子结婚，抱上重孙。老爷子越端详苏凝越喜欢，于是当场同意了这门亲事。


    秦沐特别高兴，父母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小子难得对一个女孩动情，父母也就只能接受了。


    当晚，秦沐和苏凝分房而睡，在那个保守的年代，未婚之前分房而睡也算矜持礼数，并不会引起家人怀疑。


    夜晚，苏凝睡在秦家偌大的卧房里，席梦思的床垫舒适柔软，她的眼泪却打湿了柔软的枕头。


    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秦宅到了，处处都是警卫，在家中拜见过秦家的各位长辈和亲戚后，车队又载着他们到了凌波阁。


    凌波阁内，来的全是政府要员和军队高层，建设局单位的餐桌在一角落，男同事和女同事们嗑着瓜子聊着八卦，只有水渊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这本就是他的提议和计划，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心中痛苦万分，恍如梦境。


    婚礼现场布置得古香古色的大红色传统风格，新娘换上了中式传统的大红色秀禾服，秦老爷子坐着轮椅，被推上了台中央，所有官员和军官都立刻起立敬礼。


    秦老爷子穿着军装，胸前挂满勋章，接过主持人双手奉上的话筒，老爷子慢慢地，容光焕发地说道：“各位来宾，感谢大家来参加吾孙秦沐和苏凝小姐的婚礼，由于准备得非常仓促，未及提前通知各位，本人在此致歉，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服务员一一上菜，建设局的人都看呆了，龙虾鲍鱼黑松露，茅台中华铁观音，自己随的那点份子钱，可能一道菜就吃回来了。


    在主持人的热场下，一对新人在音乐声中缓缓走来。


    水渊看着台上玉树临风的秦沐，心中一阵悲伤。


    “男才女貌，真是太般配了。”


    “苏凝真是好福气。”周围的大姐们议论道。


    许多男同事都一脸惆怅，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女神如今嫁人，自己怎么拼得过贵公子秦沐，输了也是理所应当。


    宣誓、交换戒指、改口红包、敬茶，秦沐和苏凝都进行得自然得体，只有彼此知道，脸上佯装喜庆的笑容下，是不可言喻的尴尬。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有同事起哄。


    秦沐和苏凝对望一眼，秦沐硬着头皮，在苏凝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苏凝的脸立刻就红了。


    “看来新郎和新娘，还害羞嘛！”主持人调侃。


    “不够，不够！”台下的来宾，似乎比结婚的人还要兴奋，一直大笑着起哄，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份天赐良缘。


    秦沐招架不住，尴尬地看着苏凝，苏凝的眼神意味深长，秦沐只好轻轻地，在苏凝嘴唇上碰了一下，苏凝睁大眼睛，都没来得及闭眼。


    水渊不停地给自己倒着酒，一杯一杯的一涌而进。


    工程部的小王看在眼里，拍拍水渊的肩膀，碰了一下水渊的酒杯，说：“哥们儿，别难受，输给秦沐，哥们儿服气！”


    水渊哭笑不得。


    新郎新娘下台敬酒，每一桌都欢声笑语，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轮到建设局这一桌时，秦爸秦妈、秦沐苏凝先特地敬了领导一杯，感谢他的培养的撮合良缘，场面话都说得自然真诚。到了敬同事的时候，秦沐看到，水渊已经喝得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


    秦沐一阵心疼，扶了一把水渊，他和水渊目光里的深情，只有苏凝能看得懂。


    秦沐和苏凝都敬了水渊一杯，三人都一涌而进，心情复杂。大家喝完，主家走后，水渊仿佛失魂一般的，跌坐在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