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此誓是朕的态度
“迎云晚瑶入宫，是朕一意孤行、执意为之，将来，不论是臣民唾弃，还是兄弟反目，朕绝对一力承担，绝不会将骂名推到云晚瑶头上。”
“若有违背，就让朕身首异处、江山易主，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闻言，云铮和云湛满是震惊的看着他，二人难以相信，一代帝王，竟会发出江山易主这样的毒誓。
眼前的皇帝，年少登基、勤政爱民、知人善任、励精图治，绝对算得上是位非常出色的明君。
但如今，怎么色令智昏到如此地步？
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明君的样子？
云铮心情复杂极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宁国公，此誓是朕的态度，其实，朕想要一个女人，就算你不答应，也阻拦不住。”
“朕是一国之君，已年近二十，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整个大武国，朕想要哪个女子都可以。”
“但在朕心中，云晚瑶跟所有的女子不同，宁国公也跟其余大臣不同，所以，此事朕是真心想要征求宁国公的同意……”
年幼时，墨元临同云湛云晚辰一起，跟云铮学了好几年的骑射和武艺。
后来，先帝驾崩，各路藩王叛乱，朝廷上下动荡不安，又是云铮平定叛乱，肃清朝堂，手腕铁血的将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扶上皇位。
如此功劳，就算是独揽大权的摄政王也做得。
“当然，臣是非常希望看到皇上娶妻生子，为江山社稷添储君的。”
这一次，墨元临连宁国公都不喊了，直接喊了云叔叔，打起了感情牌。
墨元临明白，云铮这是为了让他放心，表明对江山没有兴趣的决心。
“那就是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可坏就坏在没有如果，他偏偏就是皇帝……
“云叔叔，朕不想要什么三宫六院，只想要云晚瑶一人，还望云叔叔能够成全。”
能文能武，才貌过人，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那么，绝对是云铮心中非常满意的女婿人选。
云铮皱着眉，只觉得更乱了。
且，自小熟读各类文献典籍，学识和才华非一般人能够企及。
平心而论，墨元临生的龙凤之姿、日月之表，相貌和气质很是出众。
片刻后，云铮叹息一声，道，“或许皇上真的喜欢瑶儿，只想娶她一人，可登基这么多年，皇上应该很清楚一件事。”
可云铮却并没有，他将所有的权利放给墨元临，默默看着苏太尉和韩丞相在朝廷稳定后拉帮结派、逐渐壮大，形成如今三方互相牵制的局势。
能力过人，却从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贤臣，有哪个皇帝能不爱？
墨元临自然也不免俗，在他心中，云铮亦师亦父，是他最尊敬的长辈，比他的亲皇叔景王还要更加亲近。
至于政治能力和处事手腕，那就更是秒杀一切同龄人。
除此之外，他还很有武学天赋，跟着云湛等人一起学了好几年的骑射和武艺，虽不知他的真实实力，但依照他的天赋，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为了江山稳固，随时可以牺牲掉任何人，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皇上现在保证只娶瑶儿一人又如何？”
因此，婚姻之事，他希望能够获得云铮的赞成。
“朕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朕娶妻生子吗？？”
“将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变化，皇宫不是女人的好去处，做为一个父亲，臣不想让女儿身陷于此。”
“依臣之见，皇上整日困在皇宫中，接触的女子少，不如，举办几次选妃试试。”
“也许，接触的女子多了，皇上就明白，别的女子也不是不行。”
呵……
墨元临淡淡笑了一声，道，“既然别的女人也可以，那宁国公当年，为何要抛下京中的繁华，去荒凉苦寒的边关追寻夫人？”
“朕可是听说，夫人当年母家犯罪、举族流放，夫人亦是戴罪之身。”
“当年，云家虽然没落，但也是士族，宁国公为何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反而要去追寻一介罪女？”
“朕还听说，宁国公当年入伍，并非是为了杀敌立功、光耀门楣，而是为了将夫人重新带回京中。”
“朕想问宁国公，除了夫人外，别的女子真的可以吗？”
墨元临每多说一句，云铮的脸色便尴尬一分。
为夫人上战场之事，从不令云铮感到丢脸或者是羞愧，但偏偏如今时机不对。
如今，他正在劝说皇上放弃云晚瑶，选择别的女子，岂料，皇上却将他当年的事情当做案例搬出来，这如何能令他不尴尬？
“皇上跟臣不同，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喜不喜欢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是否端庄贤淑，能否当得起一国之母。”
墨元临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连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那朕还算什么一国之君？另外，一国之母不需要端庄贤淑，只需要朕喜欢就好。”
“倘若就因为朕是皇帝，便不配娶喜欢的女子，那朕终身不娶便好了。”
云铮：“……”
以前是以为皇上身患隐疾，亦或者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才由着他不立后。
但如今，既然知道他很正常，怎么还能由着他胡来？
数百万将士们拼了命才稳住的江山，怎么能因为没有储君，便再次陷入动荡？
难道，真的要牺牲瑶儿？
云铮非常头疼，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迷茫过。
“皇上，你真的喜欢瑶儿啊？”
沉默已久的云湛忽然出声，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皇上竟然喜欢云晚瑶，这令他觉得有些意外。
既是君臣、又是知己，这么多年，他竟丝毫没看出皇上的心思。
可见，皇上隐藏的很深。
墨元临点头，道，“嗯，朕本不打算说的，但瑶儿她昨夜进宫，突然跟朕说要跟齐王解除婚约……”
“她不喜欢齐王，婚约解除后，就是自由身，朕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错过这一次。”
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们二人，若是真心相爱，那么，他便是再痛苦，也是会成全的。
因此，这么多年，他虽然心中很是痛苦，许多次忍不住想要恶劣的抢走她，但每一次都用尽自制力压抑了下来，从未做些什么破坏过他们。
但偏偏，她主动来勾引他了，还跟他说，想要解除婚约，这让他怎么忍得下去？
他等那一幕，等了太多年，等的快要疯了。
当年，父皇明明是打算将她许给他的，他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赐婚圣旨，可谁知，赐婚圣旨下来了，但却不是他。
云晚瑶，被墨元昊给截胡了。
他先天体弱，年少时阴暗邪恶，赐婚圣旨下来后，他甚至打算，将墨元昊跟她一起杀了。
他真的行动过，只不过最终没能狠下心，便放弃了。
之后，他开始疏离她、默默的等死。
但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原本体内积毒太深、早晚要一夜暴毙的，但却被太医院的姚御医给治好了。
听到身体痊愈的消息后，他丝毫没有开心，只有说不出的难受，死了就一了百了，可偏偏死不了，往后要亲眼看着她成婚生子……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这样沉重的惩罚，但既然死不了，那他只能认命。
却不想，事情又迎来了转机，她主动进宫来勾引他，还说是想要解除婚约……
墨元临想，这一定是上苍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这一次，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
“嗯。”
云湛点头回应。
他倒是觉得，云晚瑶真跟墨元临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比跟墨元昊在一起要好，毕竟，关于墨元昊的身份和剧情，他们全都在宁宁心声中听到过。
如今，既然跟墨元昊婚约解除，云晚瑶总也是要嫁人的。
比起京中的其他男子，他倒是更信任墨元临的人品。
“大哥，此事我们也不必太烦恼，还是让瑶儿自己去做决定吧，瑶儿即将及笄，是大姑娘了，她能给自己的人生做主。”
云湛觉得，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云晚瑶肯定会喜欢墨元临的。
毕竟，墨元临这样的男人，不论身份还是自身条件，都很吸引女人，因此，这话算是偏帮墨元临。
“也好……”
云铮烦躁的点了点头，看着墨元临道，“皇上，若你能追求到瑶儿，那臣也不拦着了，但先说好，皇上不能强迫瑶儿，要她自愿才行。”
“好，朕准了。”
墨元临信心满满的应了下来，
他还不信了，只要他暗中放出风声，这京中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云晚瑶。
好歹他也是皇帝，只有他不愿，没有做不到。
凤华宫。
一觉醒来，看着陌生却华丽精美的床帐，云晚瑶有些懵。
瞬息后，几个零碎的片段从她脑海中浮现起来，她的脸控制不住的红了，心中窘迫不已。
天呐，她昨夜真的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狗胆包天的去勾引皇上，被皇上识破后，留在宫中同床共枕一夜。
皇上还……抱她。
云晚瑶整个人乱糟糟的，又慌又怕又不安，忍不住伸手去捂脸。
回家后，她该怎么面对爹娘？
咦，她手中怎么有东西？
云晚瑶眸光一动，这才发现，她的手中似乎有一块布料，拿到眼前认真观看，越看越觉得这布料有些奇怪。
“这，这颜色和质地，难不成是皇上的寝衣？？”
云晚瑶捂住嘴巴，简直惊呆了，皇上寝衣的布料，怎么在她手中？
难道她睡觉不老实，把皇上的寝衣给撕破了？
不不不，不对，这块布料边缘非常整齐，绝对不是撕下来的，倒像是切割下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晚瑶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去想了，她丢开手中的布料，整理了下身上的裙子，便掀开锦帐，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看去。
天色大亮，殿内空荡荡的，一个宫人都没有。
云晚瑶微微松了口气，做贼心虚似的穿上鞋，随后，蹑手蹑脚朝着殿门走去。
皇上肯定上朝去了，她试试看能不能出宫。
她要回家，一夜未归，家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事情，若是让爹娘知道她夜不归宿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