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比武大会

　　墨菲斯有些口干舌燥，找不到话头的他坐在那里与阿什坎迪对视，两人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家……对我而言一直是一个奢侈的词汇。”

　　阿什坎迪默默回头望向窗外，有些出神道：“记得曾经我父亲说的最多的，就是无法承诺给我一个圆满的家庭。”

　　“但是机会一直存在，只要我们去争取，不是么？”

　　墨菲斯轻声回答，随即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曾经的也只是曾经，我们始终要向前看的。至于圆满的家庭……你认为什么才是‘家’呢？”

　　“我不懂。”阿什坎迪摇摇头，却继续道：“但是现在，很好。”

　　这句话无端让墨菲斯脑袋有些发热……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身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鼓起勇气准备轻轻吻一下阿什坎迪的额头，不过弯腰的动作做到一半，却发现自己撑在阿什坎迪身旁的手掌已经被她轻轻握住。

　　血族略微低于人类的体温仿佛让墨菲斯的脑海被闷雷轰了一遭，原本吻向额头的嘴唇不由自主的下移……下移……最终和不说话却用行动表达自己心意的阿什坎迪吻在了一起。

　　墨菲斯有些发喘，因为他觉得似乎有什么火焰正在身体里燃烧着。晚餐喝了些红酒，可这并不是他顺着本能做出些什么过分事情的理由，已经有些上瘾那种滑腻感觉的墨菲斯强忍住内心的想法，轻轻起身，望着那双有些迷离的绿眸，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轻声道：“晚安。”

　　阿什坎迪的手指轻轻离开了墨菲斯的手掌，眨眨眼，道：“这是不是家？”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

　　……

　　在人类位面准备一场盛会之时，天堂位面的气氛可谓陷入冰点。

　　玛尔斯重伤是所有马格纳斯议会成员始料未及的情况，当乌列带领天堂军队从炼狱被科苏希尔逼退后，已经昏迷多时的玛尔斯被战斗天使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智天使珀尔修斯愤怒的责问乌列为什么当时没有及时阻止墨菲斯，得到的答案却只有沉默。

　　珀尔修斯在玛尔斯苏醒后询问了情况，却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墨菲斯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能在上千战斗天使和玛尔斯的追击下把他打成重伤后还能全身而退？

　　阿什坎迪摧毁了天堂未眠的“忏悔之地”，留下的废墟让一众马格纳斯议会成员集体沉默，构筑这片区域的山峰和堡垒彻底消失，只留下当中阿什坎迪曾经呆过的那片平整空地，爆炸的冲击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放射状的盆地，空气中逸散的灵魂能量即便时隔许久，却依旧透着强大的韵律。

　　天使们从这遗留的灵魂气息中能感受到阿什坎迪当时内心留存的一丝情绪……焦急，还有愤怒。

　　“她不可能从这里逃脱的……”

　　马格纳斯议会的主天使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炼狱的挫败，因为他们无法面对这种连自己“老窝”都险些被别人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实，腹背受敌？其实按道理，更应该说是“自作自受”才是。

　　如果当初阿什坎迪来到天堂位面并没有被禁锢，而是任由她返回人类位面，哪里会惹下这些事情？可万事有果必有因，当一切已经发生时，这些天使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整顿军队，准备继续探查炼狱的情况——没有哪位天使愿意现在去追查墨菲斯的下落并追究其责任，因为人类位面不似炼狱，天堂成员非受到召唤不得主动降临人类位面，因为那样会打破位面规则，受到来自高位面的惩戒……而所谓的“高位面”，则是“神殿”与“圣堂”。

　　乌列等主天使再一次带领军队来到了炼狱位面的传送门前，上一次因为科苏希尔的威胁，他们明智的选择了撤退——因为经历了两次失败的他们明白“硬来”是毫无效果的，所以这一次，天使位面改变了策略，准备率先派出少量斥候部队侦察柯崔莱恩那支恶魔军队的动向，再决定进攻何处。

　　毕竟，对付炼狱领主时天使军队毫无办法，可唯一连续两次干掉炼狱领主索兰达和菲尔拉斯的恶魔军队却是真正拥有“战略武器”的存在，说起来似乎并不光彩，天使军队现在的行为无异于在这支恶魔军队身后伺机“分一杯羹”，可这是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马格纳斯议会大多数主天使都没有反驳这个决定……却只有玛尔斯投了反对票。

　　显然，被墨菲斯打的连头盔都碎裂的他根本无法忘记这份耻辱，他现在满脑子唯一想法只有复仇——除了复仇，对于炼狱什么狗屁领主的战争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这种疯狂的状态让马格纳斯议会的所有成员集体投票选择让这位主天使离开议会冷静一段时间，因为他们都明白情绪化的头脑和个人恩怨带来的偏见永远不会为天堂位面带来什么正义之举。

　　可是愤而离开议会的玛尔斯却手持长矛返回了自己所在的那座暗红色山峰——他在等待，等待任何机会去报复墨菲斯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

　　……

　　炼狱之中，柯崔莱恩和曼达尔等人则率领的恶魔大军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在这些日子内向第三位炼狱领主发起任何冲击。

　　他们在等待，并非等待堕天使科苏希尔的主动攻击，而是在等待他们手中那样“武器”恢复原有的威力。

　　索兰达这样恐怖的存在说死就死，菲尔拉斯这位“暴怒”的化身被一击打烂了胸甲和脑袋，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绝不会是柯崔莱恩所能拥有的，更不是这支队伍中任何一个人所能掌握的。

　　它来自何方？

　　答案就在于柯崔莱恩手中掌握的东西上——一颗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仿佛石头般静静的躺在柯崔莱恩的触角之上，这造型古朴的东西源于当初柯崔莱恩摧毁萨弗拉斯权杖时的偶然发现，站在沉沦界打开炼狱裂缝的他在萨弗拉斯权杖融化于炼狱熔岩后察觉到了一抹波动，而在悄悄返回炼狱位面后，他迅速找到了这被隐藏的极深的存在。

　　不是别的，正是曾经炼狱第六名领主的心脏。

　　没有人知道这位领主为什么突然死亡并消失在了炼狱位面——索兰达和菲尔拉斯的“死亡”只是灵魂被封印，因为他们的灵魂永远不灭，而这位连名字都被人遗忘的领主到底为何会连灵魂封印在何处都不可知？

　　但是它的灵魂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寻找到这位领主心脏的柯崔莱恩掌握了谁也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即便是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它所能释放的力量却依旧可以在瞬间重创另外两名炼狱领主！

　　不过在这之后，这枚心脏的能量已经枯竭，队伍停滞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即是柯崔莱恩需要缓慢的为这枚心脏“充能”，不过这并不代表整个恶魔军队没有新的动向，巩固菲尔拉斯和索兰达曾经战友的领土，侵占他们曾经的资源，柯崔莱恩立刻拥有了上百万恶魔军队和无数“食粮”，并且，也找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说，熟人。

　　公正天使，卡尔帕里斯的灵魂。

　　被索兰达折磨而尚且没有魂飞魄散的卡尔帕里斯此刻即便是以灵魂状态存在，却也只能称得上奄奄一息，虽然灵魂不可能“死亡”而只能“消散”，但卡尔帕里斯如今即便是灵魂之身，却也呈现出一种疯癫的状态。

　　他沉默着，像是永远不会说话般，却发疯一样攻击着所有靠近他的存在——无论是低阶恶魔亦或者曼达尔或柯崔莱恩，可是他的灵魂能量早就无法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这更让他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吃了疯癫药的傻子。

　　“啧啧，真是可怜呢。”

　　柯崔莱恩面对面看着挥舞着双臂想要冲向自己、却被禁锢法阵牢牢束缚的天使，撇了撇嘴，转身离开，原本想要从他嘴里翘出点什么东西的想法也随之消失，这位谎言之主临走时抬手一道光束击中了这位天使的胸口，瞬间让他窒息般瘫倒在地，淡蓝色的身体也变得衰弱异常，彻底动弹不得。

　　“既然成了垃圾，就不要怪有人把你处理掉。”

　　谎言之主迈步走向远处，在他身后跟随的几位血族族长听得心惊胆战，不由得联想起之前总是和柯崔莱恩对着干的迦德的下场……

　　炼狱，似乎永远是这种你死我活的生活节奏。

　　但是在遥远的炼狱北方，没有铺天盖地的熔岩而只有黑色冻土的堕天使领地，安静似乎是这里的唯一主题。

　　连绵的山脉中居住着无数双翼恶魔，就是他们将上万名天使组成的联军彻底赶出了炼狱位面——即便死伤了超过七万，可这些恶魔军队却始终没有遭受伤筋动骨的损失，单这一点便能看出堕天使手下的实力强悍之处。

　　而在炼狱如海般繁多山脉的最深处，堕天使科苏希尔本人安然坐在一处石凳之上。

　　相较于高大巍峨的索兰达王座，这个凳子简陋的就像一个拙劣工匠的习作，粗糙不堪而造型难看，不过它的作用显而易见——这是一张石桌棋盘两个石凳中的一个。

　　科苏希尔望着眼前的棋盘，一身白袍在这阴暗的山洞内异常显眼，不过与其他领主前呼后拥手下无数的情况正好相反，整座山峰连带附近上千米距离内，没有一名恶魔的存在。

　　他不似君王，却带着远比任何君王都要强大的压迫性气息，眼前的棋盘上寥寥数子，却让他聚精会神的看了许久。

　　“下一步，会是谁呢？”

　　科苏希尔血红色的双瞳凝视着其中一枚漆黑的棋子，兀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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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占庭，举国欢庆的盛宴即将到来，整个城市已经渐渐充满了节日才有的高涨气氛。

　　商铺数量和走动在城市内的人数前所未有之多，以至于当任何人身处君士坦丁主干道时，都会感叹这的确是“世界的中心”。

　　清晨，吃过早饭的墨菲斯与阿什坎迪和小萝莉走上街道，感受着接下来这座城市在迎接这场史无前例盛宴时的热闹氛围，不过三人尚未来得及走出公爵府，一辆来自皇宫的马车便停在了公爵府门前，墨菲斯疑惑上前，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对于安达里尔受伤的事情，爱德华三世自然不会说算了就算了，针对安达里尔送上的一马车“礼物”可谓将这一系列合作事项做的滴水不漏。

　　“安达里尔，这些都是给你的。”

　　小萝莉将信将疑的抬头望着墨菲斯，迈步来到马车前，望着几个紧紧关闭的大箱子，问道：“给我的？为什么？”

　　墨菲斯耸了耸肩：“因为你在皇宫受了伤，这是他们的歉礼。”

　　皇宫守卫礼貌打开箱子，将各式珍贵衣物、珠宝首饰、珍藏书籍和短剑法杖同时展现在了安达里尔面前，而从来没有“财产”概念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愣愣地看了半天，转头再一次问向了墨菲斯道：“我都能拿走？”

　　“以后它们怎么样，都是你说了算。”

　　“哦。”

　　刚刚还有些愣怔的安达里尔一下子冷静下来般，挥手让公爵府的仆人帮忙将这些东西搬走，随即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墨菲斯的脚步继续前进。

　　“为什么不去仔细看看？”

　　墨菲斯很好奇安达里尔竟然如此轻易的抵抗了“诱惑”，轻轻推着阿什坎迪走向距离这里最近的柯西骑士学院，他问向了跟在一旁的小萝莉。

　　安达里尔冷哼一声，道：“反正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普通呢？”

　　墨菲斯反问道。

　　安达里尔转过头，神色怪异的回答：“你。”

　　这个回答让阿什坎迪“噗嗤”笑出了声，墨菲斯眉毛也古怪的纠结在了一起，最终摇摇头没在打算问下去，静静的步行走过长长的街道，为两人讲述着自己当初在柯西骑士学院的种种事迹，没多久便来到了这所学院的门前。

　　望着那熟悉的大门，墨菲斯不由得想起了布泽尔、希丁克和科文这三位舍友，返回君士坦丁之后自己尚未来得及和他们联系，也不知如今这三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墨菲斯有些恍惚，转过头，却是发觉朗基努斯亲王正在不远处站着。

　　这绝对称得上巧遇，圆桌骑士哈迪斯亲王没有带着那些繁琐的仪仗队，只是单纯的骑着一匹马来到了骑士学院门前，见到墨菲斯后倒也一点也不意外道：“怎么，想要来怀旧？”

　　“算是吧。”墨菲斯笑着点点头，随即指了指前方道：“学院出了什么事情？”

　　“几天后开始的那些乱七八糟活动中会有比武大会，我来抓些小混蛋去长长见识。”哈迪斯亲王和墨菲斯聊天时风趣而毫无严肃之感，他挥了挥手，“想要进去看就带她们进去，我正好也有些事情和你说。”

　　这倒正好，墨菲斯赶紧推着阿什坎迪跟上了他的脚步，哈迪斯礼貌地和阿什坎迪和安达里尔打了个招呼，转而看着墨菲斯道：“你现在打得过柯立安么？”

　　这个问题够直接的，墨菲斯倒也没什么迟疑，点点头，答道：“拼命的情况下，应该有胜算。”

　　这个回答可不是哈迪斯亲王预期的，墨菲斯说完后他干脆停住脚步瞪着他看了三秒钟，随即才摇摇头边向前走便说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老柯立安也有今天啊。”

　　“说是那么说，其实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只有被他揍的份。”墨菲斯笑了笑，“他力气太大，就算现在，我撑死挨他十拳，再多就撑不住了。”

　　“十拳？呵——小子，你看圆桌骑士议会这群家伙，没有一个能挡住他第二拳。”他指了指自己，低声道：“我可是挨过一拳，那老头子也没用全力我就飞出去了，真他妈是个怪物。”

　　“我想您可不是专门来捧我的吧？”墨菲斯好好笑的望着平时永远严肃可此时表情夸张的亲王殿下，“让我猜猜……陛下准备让我当当打手了？”

　　亲王直言道：“你的龙骑士身份陛下一直在选择公开还是不公开，公开了吧……比武大会你肯定要去参加一下，以证明你的实力足够驾驭巨龙并对其他国家产生威慑，但是一定要确保你的实力强大到无人可破，否则陛下不会下这个决定，至于不公开……”

　　“行了行了，我明白刚才那些问题的意义了。”墨菲斯揉了揉眉头，无奈笑道：“你已经知道我实力超越整个圆桌骑士议会了，陛下当然明白该跟我怎么说了，对吧？”

　　哈迪斯亲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墨菲斯的肩膀，在骑士学院的礼堂入口前停住脚步，低声道：“老实说，我也想看看你小子现在到底有什么实力，比武大会上肯定会有十大家族的人出现，到时候我可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十大家族？”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的墨菲斯连反驳都懒得反驳，所幸直接询问起了可能遇到的敌人，“能有圆桌骑士厉害？”

　　“都是圆桌议会和黄金罗盘里面的老家伙们一手带大的家伙。”他说完想起什么，干咳两声，“别拿莉莉丝和他们比，我可没想折腾死自己唯一的女儿。”

　　说完，他便指了指大门，“我去讲些废话，等我一会就好。”

　　说罢他便进入了礼堂，而墨菲斯则呼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出身的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