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奥古斯帝国的考验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航行的终点会发生什么。”

　　墨菲斯没有回答对方这有些幽怨的问题，显然这位公主喝多了以后说的话让墨菲斯有些措手不及。

　　“很简单，我找个说的去的国家，嫁给一个差不多的王子，让我背后的英格威可以和他们建立良好地合作关系，而你——拜占庭的天之骄子，龙骑士，则带领着你的舰队走向辉煌，一路披荆斩棘……”

　　她的话语说到一半却是突然变成了哽咽——手中握着酒杯的公主低下了头，任凭那豆大的泪珠滑落在桌面。

　　墨菲斯微微抿住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然，一位被自己母亲当做货物交易来交易去的公主内心有多心酸委屈？已经努力走到α级别的她多么渴望逃脱这种命运？

　　这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作为被夏兰仰望羡慕乃至当做“标杆”的墨菲斯，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她手中的酒杯拿开，低声道：“如果你们不想在海上被吃掉，在抵达终点前，就让与拜占庭的舰队一起行进。”

　　“温拿大陆的资源有很多，目前还不至于让我们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不是么？”

　　墨菲斯放下了这句话，起身走向了远处一直盯着这里看的阿什坎迪和安达里尔，刚一坐下，便发现小萝莉有些气鼓鼓的盯着自己。

　　“怎么？”

　　“你怎么认识她的？给我们解释清楚！”

　　安达里尔想拉上阿什坎迪作为后盾，但无奈夜晚时分坐在她身旁的那位并不熟悉的红眸女王，所以话说到一半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阿什坎迪倒是笑着点点头，很配合的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对墨菲斯假装严肃道：“回答她的问题。”

　　“一位早晚要嫁给陌生人的公主。”墨菲斯耸耸肩，简单解释了自己和夏兰公主的几次见面，因为他对这位公主根本没有过多感情，所以很容易便让眼前大小两位美女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反而问起了那三头龙的信息。

　　“海洋是比陆地还要广阔的存在，‘海怪’的出现虽然称不上不可能，但是在这种场合出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墨菲斯说起袭击舰队的家伙，面色逐渐严肃，“史书上很少记载有关于‘海怪’的资料，就我而言根本没有看到过哪怕一个字眼有关这些东西。”

　　“但它们并没有出乎意料的强大，不是么？”海德拉轻而易举的战胜了那只三头龙，显然拥有六个脑袋的它优势不单单是在头颅的数量上。

　　“表象，看得出它并非是一头单纯遵循野性的成年亚龙……显然海洋之中有什么东西操纵了它的行为——或许是水手们口中传说的人鱼，或者……”

　　他语调略微低沉下来，望着远处两位喝着闷酒而愁眉苦脸的船长道：“某些不该在这个位面的家伙们似乎已经开始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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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风平浪静，海德拉在舰队上空的巡视让所有船员都享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龙骑士这个有些遥远的词汇突然间来到身旁时，他们才发现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而不可一世，相反地，墨菲斯作为这次拜占庭使节团的一员，丝毫没有要求舰队给予什么特殊待遇，只是在白天时会推着那位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美丽女人站在船舷处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景出神，而那个个子不高的小女孩则会爬到船桅顶端的瞭望塔上大呼小叫。

　　没有海怪，没有诡异的风暴，没有巨浪……航线没有偏差并且天空晴朗，简而言之，一切顺利。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天路程之时，英格威的舰队终于与拜占庭舰队分离——这种“海上临时联盟”状态可谓历史少有，夏兰公主再没有露面，墨菲斯出面和英格威指挥官面对面以简短的谈话结束了这次“合作”，离开主舰时，仅仅瞥到了那个在船舱内部远远望着自己的身影。

　　随即他便和拜占庭舰队一起朝着既定的港口前进——不过在舰队即将登陆前的夜晚，墨菲斯却在和阿什坎迪打了声招呼后消失在了“君士坦丁号”的船尾处。

　　夜晚漆黑的海水总会带给人以莫名的恐惧感，平静的水面并未显露任何异样，但飞行在空中的墨菲斯却并不这么想。

　　“噗！”

　　在拜占庭舰队的末尾后千米处，墨菲斯猛然间从天而降，扎入了深海之中。

　　漆黑的海水伸手不见五指，但这并没有让墨菲斯有任何感官上的障碍，他闭上眼睛，纯靠自己强大到可以取代双眼的感知力探寻着海面之下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存在。

　　这一声闷响让浅层划过的鱼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当他屏住呼吸向下潜去时，却是立刻感知到几个巨大的家伙正在迎面冲来！

　　巨大的头颅在墨菲斯身前不远处猛然划过，那锥状的头颅与当初袭击舰队的三头龙无异，最诡异的是同时游过的竟然还有另外两头！

　　这些家伙一直悄声无息的跟随着舰队到底为了什么？这里已经算是近海海域，按照常理，还有一天航路便能抵达大陆的地方可是很少会出现这种块头巨大的深海生物的——况且他们是龙族……即便是亚龙，却也并非轻易可以被什么人奴役的存在。

　　墨菲斯在水中时气息近乎完全隐蔽，迅捷游过的三头亚龙并没有发现墨菲斯这个级别恐怖的存在，而墨菲斯则感知着附近海域的所有动静，并迅速发现了异常——不远处，一片神秘追随着亚龙的家伙们让墨菲斯猛然间发觉……

　　那些关于人鱼的传说，似乎是真的。

　　漆黑的海域中有着一片数量超过三百的人鱼集结成锥状的队伍跟随在亚龙身后的深海之中，在墨菲斯的感知中，这些家伙的身躯比普通的人类要修长有力，上半身是比例匀称的人身，脖颈上长有和鱼类近似的“腮”，而下本身则是黑色而足有两米长的鱼身，他们在水中的行进速度完全不亚于刚刚掠过的亚龙，大多数手中持握着三叉戟样的兵器，虽然外观简陋，却杀气凛然。

　　他们的双眼在海水中睁着，偶尔反射那淡淡的月光时总会闪过一丝白芒。

　　见此情况，墨菲斯二话没说直接朝着水中释放了一个球形的“避水结界”。他可不想等着这群家伙对拜占庭或英格威的舰队发动第二次攻击。

　　“嗡……”

　　嗡鸣声在海水中传播的速度比在陆地上还要快，那些飞速前进的鱼人们猛然间像是鱼群般立刻改变了阵型，虽然尚未看到墨菲斯的身影，这群显然训练有素的家伙却都是瞬间呈现出了网状的包抄阵型——显然无论前方是什么，他们都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的心理！

　　而墨菲斯的背后，那三头追击的亚龙同样开始转过了头，朝着反方向行进而来。

　　站在结界中的墨菲斯没有被人和海水沾湿，而是静静的悬浮在这球形的结界中，望着身前直直冲过来并准备用长矛将自己戳穿的鱼人们，微微皱眉。

　　他抬起双手，一只指向用过来的亚龙，一只指向群起攻来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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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一直有个问题。”

　　安达里尔扒着高高的船舷，望着远处月光下黑漆漆的海面，有些出神的对着身旁的红眸女王道：“他为什么总要跑来跑去？这一次距离西塞林的距离恐怕已经超过了我想象的极限……老老实实的呆在兰帕德不好么？”

　　“瓶颈。”

　　阿什坎迪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冷酷，显然这种生人勿进的气质在墨菲斯不在身旁时依旧体现的淋漓尽致，也就只有安达里尔才会忽略这些东西，依旧站在她的身旁。

　　“什么是瓶颈？他的实力还有瓶颈可言么？”

　　安达里尔虽然心理年龄不大，但显然认知事物比所谓的“同龄人”要高出不少，好歹也是和阿什坎迪类似的“老妖怪”，两个年纪骇人的女人聊起天来倒是一点也不尴尬。

　　“我所认识的墨菲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对于新鲜事物他永远保持克制……而这一次，墨菲斯说是要为领地带来新的武器——多蹩脚的理由，但是谁又会去当面拆穿呢？”

　　女王望着墨菲斯身影消失的船尾，有些出神道：“他的变化很大，自从天使位面回来之后，我能看出他的努力——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全力以赴的努力，但他的内心却一直有恐惧。”

　　“他还会惧怕什么？”安达里尔扬了扬眉毛，微微侧扬着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红眸女王问道。

　　而阿什坎迪则轻轻理了理被海风吹散的长发，低头望着这个灵魂能量不亚于自己的小女孩，道：“人想要失去‘恐惧’很简单……只需无牵无挂即可——比如曾经的我；而实力再强大，一旦内心有了牵绊……那恐惧便会如影随形。”

　　“现在的我，一样如此。”

　　话音刚落，一声惊雷般的闷响由远处传来，转过头，千米外一道亮光的映照下，腾起在天空的水雾仿佛“水龙卷”般异常壮观。

　　“那些是敌人么？”

　　安达里尔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灵魂链接让她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墨菲斯此刻情绪如何。

　　“不，只是些狂妄的家伙罢了。”

　　阿什坎迪淡淡回道，望着远处不断传来的闷响声并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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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队在翌日正午抵达了温拿大陆最大国家奥古斯帝国首都的港口——鹿港。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维埃拉”，在奥古斯语中是“玛尔手中明珠”的意思——但墨菲斯对此并没有过多兴趣，望着崭新的大陆，墨菲斯推着绿眸阿什坎迪的轮椅走下了舰船，船员们正在有序的写在穿上带来的货物，而作为特使受到接待的墨菲斯一行则直接由奥古斯帝国的皇室马车接到了这座城市的中心——皇宫“帕里斯”内。

　　漂洋过海上万里，这里的风土人情自然与拜占庭或巴利切等任何国家大不相同，墨菲斯可以看到这里最普遍的服饰便是布袍——并且还是遮面长袍，并且大街上的所有女人无论老幼一律戴着一层面纱，仅露出一双眼睛。

　　这里的气候干燥而炎热，晴空仿佛一万年都不会有任何云彩出现，建筑封顶大多呈半球状，稍微高些的都会再上面涂有闪光的金色涂料，而大街上的“马车”也并非马匹拉动，却是有着驼峰的高大骆驼。

　　在安达利尔有些兴奋地问这问那之际，墨菲斯坐在宽敞的马车中，透过圆形的车窗望着外面那些繁华的街道有些出神——而阿什坎迪则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问道：“依旧不喜欢陌生的环境？”

　　墨菲斯并没有否认地点点头，回答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海里的那些家伙来到陆地，是什么个光景，是否会像我这般感到不安？”

　　“你是指……那些传说中的人鱼？”

　　“不是‘传说中的’，他们的个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些，不过……脑子似乎并不太好使。”墨菲斯依旧眉头紧皱，“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拜占庭和英格威的舰队？又怎么能驱使亚龙？这不像是巧合，但——”

　　他的话没说完，便感觉手心一凉——阿什坎迪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便让墨菲斯顷刻间停住了话语。

　　“但愿是我想多了。”

　　奥古斯帝国的首都可谓繁华程度不亚于君士坦丁，而作为新近和这个帝国建交的拜占庭，仅仅来这里过一次的优秀使节们已经通过语言学习时间解决了交流上的问题，走下马车的墨菲斯经历一系列的武器检查后获准进入，而阿什坎迪和安达里尔则和皮埃尔等舰队其他人员去往了安排的驻地。

　　走入帕里斯宫，如果说墨菲斯对这里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金碧辉煌”。

　　或许是因为永远承受着太阳耀眼的光芒，奥古斯帝国的建筑大多以金色作为建筑的主基调——之前墨菲斯可以分辨出大多数建筑的屋顶是涂了颜料，但是当来到这规模巨大的皇宫时，他却可以肯定入目所有原定建筑那巨大的球形圆顶都涂满了纯正的金子！

　　不单单是屋顶，还包括了圆形的石柱的装饰线、走廊上摆放的饰品、甚至是屋顶那些壁画或字符的表面。

　　即便是君士坦丁也无法如此奢侈的使用黄金作为原料来装饰皇宫——皇室含金量最高的恐怕只有爱德华三世头顶的荆棘王冠，但是显然在这里，黄金简直就是不要钱一样的材料。

　　也难怪当初哈苏给自己的海图日志上有那么多黄金进账……敢情这里的金子并不昂贵。

　　“墨菲斯大人，您的龙骑士身份是这次陛下亲自申明要和奥古斯帝国强调的一点……所以有件事情——”

　　“我带了巨龙过来，这点你放心，如果需要展示武力，我不会拒绝。”

　　以拜占庭使者身份出现的墨菲斯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所以他很给面子的和这位担任“翻译官”的使节攀谈几句，继而便来到了圆形的正殿前。

　　这里没有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而只有完全手工编织的艺术品般的地毯——整个正殿内的这块巨大地毯浑然一体，是由资深工匠耗时一代人才编织完成的作品，就价值而言已经堪比同面积的金箔，扑面而来的气息同样奢华异常，墨菲斯却仅仅皱了皱眉头便把焦点集中在了身前的大厅中央，丝毫没有其他人第一次到这里时仰头失态的模样。

　　因为他清楚，眼前的人并非奥古斯帝国的国王。

　　一位身着金红相间宽大袍子的中年男子笑着和墨菲斯与“翻译官”打了招呼——“欢迎来到奥古斯帝国，尊敬的使节，我是奥兹拉·凡·帕萨尔加德，如果按拜占庭的称呼，我应当是这个国家的‘亲王’。”

　　“亲王殿下。”

　　墨菲斯不疾不徐的行贵族礼，但眼睛却并没有过多的奉承之意，也不待这位一直笑呵呵的亲王说什么他便直言道：“在真正面对奥古斯帝国皇帝之前，我想知道……有什么是我需要做的？”

　　这份言辞并不客套，同时也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强硬姿态——作为拜占庭使节理应拥有一种“傲气”，墨菲斯显然将这一点发挥得很好，毕竟他现在的背后代表着拜占庭帝国，自己的性格再随和，也不适合在这里随意展现在陌生帝国的陌生家伙面前。

　　奥兹拉亲王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但是面颊却瘦削异常，听了翻译官的话语后他扬了扬眉毛，眼神瞬间有了许些细微变化，不过微微一愣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要说的话语，哈哈一笑道：“我的哥哥尤利西斯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倒是可以先带领你在皇宫转一转——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位拜占庭被称为最强大武士的墨菲斯阁下？”

　　“是我，没错。”

　　墨菲斯的回答依旧带着股子傲劲，但显然他没有一直拿着架子的意思，在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态度后，墨菲斯直言道：“我的时间很充裕，如果亲王殿下有空，我愿意跟随您随处走走。”

　　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止参观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