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歌帝梵家族的复仇

　　阿什坎迪对于这样的斥候探子很是反感，放她手里估计连尸体都不会剩下，但墨菲斯竟然把对方拖到了旅店内部，难道是等着审讯之后杀人灭口？

　　女王觉得墨菲斯还不至于干这些事情。

　　“我可不是等着问出什么来再卸磨杀驴，可别把我想的跟那些贵族一样。”墨菲斯看出了阿什坎迪在想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他刚刚释放的法术，因为那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元素，它主要作用在……”

　　“精神层面？”

　　阿什坎迪在一旁补充道，却引来墨菲斯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的那个墨菲斯还不至于因为出去抓个探子就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走回来。”阿什坎迪脸色有些严肃，“发生什么了？”

　　“他的法术让我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恐惧……他的法术很轻易的攻破了我的意志防线，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索性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墨菲斯承认了自己的“大意”，因为对方的实力实在是有些不堪一击，墨菲斯都怕自己用的力气稍微再大点就直接一巴掌把对方拍死了。

　　“精神系法术。”

　　显然墨菲斯并不了解阿什坎迪口中说的法术系别，拜占庭的魔法书籍上对此只字未提，显然只能当做这片新大陆特有的东西来看待。

　　“单纯的锻炼自己的精神力量以取代所谓的晶丝能量，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让你拥有过人的实力。”阿什坎迪指了指那个昏迷的家伙道：“显然他的大脑中没有我们所熟知的‘晶丝’，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一个魔法师——或者说元素魔法师，但是凭借脑海中强大的精神意念，他甚至可以影响你……”

　　“当然，如果猝不及防，他的法术同样有可能作用在我的身上并产生效果。”

　　这一番话让墨菲斯有些吃惊，阿什坎迪从来不愿意在法术问题上做过多发言，为什么今天能说这么多话？

　　“我之所以知道一些，是因为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麻烦。”

　　她补充了一句，让墨菲斯恍然大悟——“沉沦界的某些法师最擅长这种法术，意念所产生的力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沉沦界的奸细？”墨菲斯扬了扬眉毛，却随即否决了这句话，“不对，对方的身上没有一丝其他位面的气息，也就是说奥古斯帝国的‘法师’很可能自成一系，也就是这种？”

　　阿什坎迪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因为她不认为弄清楚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所以不再去思考它的合理性，转过头，她看到了面色有些疲惫的安达里尔正从另一间卧室走过来，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寻找到答案了？”

　　墨菲斯明白这是精神消耗严重的状态，这个小萝莉显然是一晚上没有闲着，一直在研究那些神术。

　　“在这里，我的法术效果平均提高了三成，同时我发现提升实力的速度明显提高了。”安达里尔几乎是机械化的回答了墨菲斯的问题，便一头扎在了阿什坎迪身旁的柔软扶手椅上，脑袋靠在了这位女王的肩膀上，困乏至极地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好好睡一觉。”

　　墨菲斯一想自己待会还要出去，便赶紧哄着这个已经疲惫不堪的小萝莉回卧室继续呼呼大睡，而他则直接释放了几个封印将跟踪自己的家伙捆了个结实后扔到了楼下皮埃尔舰长安排的站岗士兵处等着处理，自己则和阿什坎迪一边讨论着“精神系法术”一边飞向了空中，朝着“黑寡妇”斯嘉丽在信件上说明的地点悄悄飞去。

　　黑夜依旧，两位Ω级强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奥古斯帝国最著名女人“黑寡妇”所约定的地点——一处位于城市边缘风景秀丽而僻静的庄园。

　　显然这里是斯嘉丽的产业——能一掷万金的她有这种级别的财富并不奇怪，门口的穿着奥古斯帝国精致链甲的守卫完全没有阻挡迈步从黑暗中走出的两人，而在墨菲斯和阿什坎迪走入这别致的庄园之后，门口的铁门“哐当”一声关闭，这表示对外完全封闭。

　　此刻的墨菲斯眯起了眼睛，他几乎立刻感受到了眼前这座庄园中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对此墨菲斯绝对不陌生，因为那些透着狂暴与野蛮的气息来自于狼人。

　　联想起斯嘉丽今天在拍卖会上对那头狼人的“热衷”，墨菲斯脑子里不由得联想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但是随着向前迈步走进，旁边的阿什坎迪却突然说道：“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熟悉？”

　　墨菲斯愣住，在这个大陆上墨菲斯还没感受到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但是被阿什坎迪提醒之后，向四下张望的他才发现眼前已经梁启光芒的庄园似乎在印象中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相似。

　　古西迦式布局？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庄园的建筑结构，墨菲斯虽然能看到奥古斯帝国那些圆顶式的标志性特征，但是眼前这座庄园的内部结构、地板铺设、门廊和石柱却处处透着古西迦帝国才会有的风格。

　　看起来这位邀请自己而来的家伙确实不是奥古斯帝国的人了。

　　门口有一位着装正式的女仆，戴着奥古斯特有的面纱，见到墨菲斯和阿什坎迪后什么也不说，转身打开了身后的大门，迈步引领着两人走向了这偌大庄园内部的一间会议室。

　　墨菲斯能看到四周的所有饰物除却奥古斯帝国特有的那些昂贵金银器皿外，竟然还有在拜占庭经常可以看到的印象派油画，甚至上面所描述的事物都证明这些画作出产自自己所来的那个大陆。

　　最后一道大门打开，墨菲斯和阿什坎迪淡然走进，灯光温暖而舒适的大厅内铺着奥古斯帝国的绒毛地毯，踩在脚下就像是站在云端，而那位黑寡妇“斯嘉丽”则站在屋子中央的壁炉旁边，静静地望着面前并未燃起的炉子，没有说话。

　　奥古斯帝国可没有在建造房子时安装壁炉的习惯，墨菲斯已经在内心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所以他没有多少废话地问道：“斯嘉丽·歌帝梵？这个名字似乎并不应该属于奥古斯帝国才是。”

　　“如你所见。”

　　一直背对着墨菲斯和阿什坎迪的这位“黑寡妇”缓缓转过身——这一次，她竟然没有戴着奥古斯所有女人都要佩戴的面纱，却是直接素颜相见。

　　碧蓝色的眸子，略微瘦削的面颊，斯嘉丽脸色并没有血族的苍白，眉宇间却有着奥古斯帝国美女的淡淡妩媚，如果单论美貌可谓和阿什坎迪不相上下，而她显然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异域风情，尤其是那高挺的胸脯和挺翘的臀部，已经超出了墨菲斯对自己印象中女性身体特征的极限——几乎一瞬间他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问题，直言道：“混血血族？你的血统有一半属于奥古斯帝国？”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歌帝梵家族……”站在墨菲斯身旁的阿什坎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盯着大厅壁炉上方那个标记，低声道：“直系血族中势力最卑微的‘耶尔’的附属，最终被当最‘废物’处理掉的歌帝梵……现在看来并没有灭绝，而是以另一种生存方式在另外一个大陆——”

　　“苟延残喘着，没错。”

　　斯嘉丽没有什么废话，她的拜占庭语说起来有些生硬，让墨菲斯明白眼前的女人显然没有去过一次拜占庭甚至那个大陆的任何一个国家，但是是什么让对方对自己感兴趣？

　　“长话短说，我想问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事情？”墨菲斯明白自己既然来了就要明白对方的意图，在异国遇到“同乡”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而对方看起来已然在这个国家立足，如果处理好这份关系，以后在这个帝国所进行的所有计划恐怕都可以省下不少步骤。

　　墨菲斯可不愿意和奥兹拉那样的皇室直接进行大量交易，直面“官方”时的通常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因为他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身后的“守夜人”，还要考虑拜占庭帝国，但面对斯嘉丽这样的权贵巨贾，就容易处理得多。

　　“不觉得作为使节出现的你，实力有些强大的过分了么？”

　　斯嘉丽的语气不疾不徐，示意两人就座后亲自为两人倒上了茶水，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扶手椅上，姿态放松，没有任何警戒的模样，“你在皇宫内部做的事情我都清楚，拜占庭虽然是目前的强国，但是一位强大到超乎国家限制的人，似乎不应该仅仅担任一个‘使者’这样简单的职务，否则拜占庭的疆域早应该超过曾经的古西迦帝国了。”

　　“所以？”

　　墨菲斯不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我只是一个式微家族唯一能维系的后人而已，而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单单如我所言般‘苟延残喘’下去。”这位姓歌帝梵的血族似乎对于阿什坎迪的身份并不了解，但并不妨碍她在两位被教廷冠以“大异端”名称的家伙面前直言自己的目的：“歌帝梵家族还有一个使命。”

　　“等等。”

　　墨菲斯抬手示意对方停止，随即自己整理了一下所接受到的信息，皱眉道：“在你没有确认我属于什么阵营的情况下就告诉我这些，不觉得有些不妥？况且，你真的知道我是谁、而她又是谁么？”

　　“你是龙骑士，她是你的伴侣。”歌帝梵看起来很天真也很淡然地说道：“于我而言，这就够了——你也可以把我当做疾病乱投医。”

　　墨菲斯和阿什坎迪同时有些发愣，按理说对方不应该么白痴才是，否则怎么能走到让奥兹拉亲王都忌惮的地步？她又如何在这种政治环境中拥有如此过人的财富？

　　“今天偷袭我的那个法师，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你的人？”

　　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斯嘉丽的目光抬了抬，依旧淡然地点点头道：“是，我不想有皇室的探子继续呆在你身旁而已。”

　　“我们似乎还没拿出可以互相信任的诚意便想着接下来的合作事宜……”墨菲斯眯起眼睛……如果对方是在认真思考过后说出刚刚的话语，那么一定有别的地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他的话语说道一半时渐渐停住，眯着眼睛望着身前这位异国他乡的混血血族，却是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血族可以和人类结合并生下后代？”

　　旁边的阿什坎迪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很清楚血族和人类结合的后果大多都是悲剧，历史上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例子，听起来浪漫，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因为人类和血族无法生下后代，血族发展自己的直系只能是族内繁育或“初拥”，而这也是在血族遭受严重打击后实力愈加虚弱的原因，纯粹的血族越来越少，“初拥”后的血族实力往往不值一提，即便有几个不世出的天才，却因为无法找到合适自己的血族伴侣而无法将这种血脉良好的延续下去。

　　混血血族？这个概念乍一听合理，但实际上历史根本没有过这种存在。

　　“墨菲斯阁下，你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斯嘉丽很客气，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像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那般淡然笑了笑：“按照惯例，混血血族是不可能出现的，但很显然，关于我的身世你们并没有猜错，我的父亲是一位人类，而母亲则是歌帝梵的前任族长。”

　　墨菲斯没有说话，阿什坎迪始终沉默，她静静地坐在墨菲斯身旁。咀嚼着斯嘉丽刚刚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随后她放下了手中刚刚端起的茶杯，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歌帝梵家族拥有可以让血族‘崛起’的方法，并且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做一笔交易？”

　　如果斯嘉丽的话是真的，那么“血族”还真没准可以由这种混血方式重新崛起——不过这不是肯定的事情，风险必然存在，因为眼前的混血血族斯嘉丽本身实力只有伯爵出头。

　　“混血的血族可以完美继承双方的血统，而不是如‘初拥’般单纯的改造一名人类。我知道除却歌帝梵家族以外的那些血族目前状况有多糟糕，作为‘血族’这个整体，我想复苏和崛起的时机来的永远不会嫌早，不是么？”

　　斯嘉丽的话语很明显，她可以使用让血族与人类“通婚”的方式来培养更多更强大的血族，而阿什坎迪明显处于她说服的目标之列——只要是血族，恐怕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族被人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一幕，换句话说，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威廉，恐怕会立刻坐下进行下一步的磋商了。

　　但显然，看起来孤注一掷的斯嘉丽是在进行一场赌博，墨菲斯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很清楚事实绝不会像对方说的那么简单，和自己这个级别的家伙如此“坦诚”，墨菲斯明白这可能是一个最简单但最有效的“障眼法”。

　　“让我猜测一些别的东西吧。”

　　让阿什坎迪都感到诧异的是墨菲斯竟然再一次转变了话题——“超过一百名实力强大的狼人，我相信它们不一定都是从拍卖所买来的吧？狼人和血族似乎总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联系，不是么？”

　　这话说的阿什坎迪微微扬了扬眉毛，不过这动作很细微，斯嘉丽和墨菲斯都没有注意到。

　　“既然提到了狼人，我倒是可以说明一下现在奥古斯帝国内的血族和狼人状况，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

　　斯嘉丽并没有在意墨菲斯的问题方向的转变，这位身材丰满的血族轻轻向椅背靠了靠，笑着问道。

　　“愿闻其详。”

　　“奥古斯帝国对狼人的态度近似于对流寇和叛军，抓住即直接处决，或者类似今天你看到的那样，有些实力的拉到拍卖会上拍卖。”她本想继续说什么，但随后却是起身，来到客厅内的一个柜子前，伸出手“咔咔”打开了封闭的柜门，拿出了一样东西，“但是这些实力强劲的家伙曾经是血族的家奴，他们是血族的最忠诚战士，守护者。”

　　黑寡妇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墨菲斯的面前，那是一个狼人头骨，墨菲斯不难分辨那硕大的犬齿和巨大而与狼近似的形状，但是不同的是这个狼人的头骨之上还有着一个徽记。

　　墨菲斯发现这个标志和歌帝梵的家徽如出一辙。

　　一叶知秋，墨菲斯立刻察觉到了眼前这位血族和狼人之间的关系，问道：“所以你和他们的关系远不止拍卖预备拍卖这么简单？边境的流寇、土匪……这些家伙的实力和可以改变样貌的特征足以让你组建一个硕大的情报网，甚至可以直接让他们成立一个单独特殊机构，并从中谋取难以想象的财富，不是么？”

　　“兰恩是因为任务失败被俘而被拍卖的，我买他只是类似贵族用赎金赎回自己的家臣一样。”斯嘉丽说得轻松，墨菲斯在心里却一阵发憷——几万枚金币买一头狼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头狼人能给她带来的利益绝对超过那些金币的总额。

　　“你有一只军队。”

　　墨菲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因为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这支军队没有必要和奥古斯帝国起什么冲突，但你却可以通过我让他们拥有另外的出路……一群强大的狼人去了我所在的大陆会做什么？”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随即目光抬起，直视着眼前这位混血血族，道：“你想要的……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