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起云涌（五）

　　芳菲帝君、璇玑帝君、摩西柯罗、天帝、浩然帝君、妙玄帝君、伏都青冥帝君等人倒抽一口凉气，姜君集表现出的强势把众人吓倒了。

　　这个一身古韵气息十足的小子的确让人诧异，居然虎头虎脑和一界至尊叫板，这不能不让人傻眼。

　　天帝想不通，浩然帝君等人也同样想不通，一时间，众位大法力高人愣住了。

　　芳菲也算是古老法门中人，不过她另有身份，她在诸神传说以前就是顶级氏族的女系领袖，氏族被强制性打压崩溃以后，她这一系分裂出来成为独立一法门，现在也是亿万神天以女性为主体的一个大型修行法门。

　　在亿万神天，她这个族群和厄尔萝妮还有其他几个大的女系，都属于上古以来就存在的体系，这就意味着不单单门下众多，关键以前氏族被打击崩溃以后，散落出很多个法门，这么一算，她们依然势力强大，只是氏族架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独立的法门，可即便如此，这些氏族分裂出来的古修行法门，也有着极度强大的实力。

　　芳菲帝君很惊讶，姜君集的强大心态她感受到了，但也发自内心的不能理解。

　　一位面容柔和的青年上下打量姜君集几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真是一个让人奇怪的人，居然敢如此顶撞一界至尊，不知道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头脑不清醒。”

　　“你是谁！”

　　“我执掌浩然都天大道。”

　　姜君集恍然，这应该浩然都天大道的至尊了，眯起眼神扫了扫众人，他知道一界帝君对他威胁极大，不过他也怡然不惧，一旦沉浸在大威至尊神心中，天王老子也没有用，这是他的境界状态。

　　“我清醒的很。”

　　浩然帝君深邃的眸子一如锐剑般，犀利而让人不敢逼视，淡淡的道：“我就好奇了，你区区一个散修凭什么如此嚣张？”

　　“凭的是道理啊，不然还能凭什么。”姜君集淡淡又道：“莫非浩然帝君以为散修就比你人格卑劣不成。”

　　“放肆！”

　　姜君集摊手：“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自持道德优越感，你凭什么质疑我，而我为什么不能顶撞你们？”

　　浩然帝君一窒，顿觉哑口无言。

　　芳菲帝君冷哼一声：“天帝，倘若你不解决问题，那我们动手解决。”

　　天帝很为难，芳菲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辈分也很高，要论起来，自己都应该是她的晚辈，很为难，也没想到姜君集的语气如此不留余地。

　　其实天帝也明白，这些人关键目的还是在于自己，逼着自己表态，答应不再束缚古老法门进入这一界，不然的话天界就得剿灭姜君集，而这也不是他乐意见到的，毕竟散修难得出一个人才，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怎么能让他如此消陨，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璇玑帝君微笑道：“天帝也不必苦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属天经地义，那个小子倒行逆施，罔顾天理人情，作出大逆不道之事你是庇护不了的，销毁了他吧，那时我们也就回去了。”

　　姜君集插话道：“话都是你们说的，好像你们是道德制定者似的，你不觉得荒谬？”

　　“不觉得，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道德制定者，你才知道？”璇玑帝君微笑，气度超群格外不凡，他又笑道：“告诉你吧，亿万神天的诸神就是道德的制定者，就是道德标准，就是价值观，我们说好就是好，我们说不好就是不好，这一点天界也不反对，没什么好质疑的。”

　　“呵呵呵呵……这就难怪了。”

　　璇玑帝君好奇道：“此言何意？”

　　“因为你们的道德水平低，所以门下弟子泛滥，顶着一副道德外衣，实际而言多是一群下三滥。”

　　“你真是很有胆量！”

　　姜君集背手哈哈长笑，尽显洒脱不羁：“收起你这幅嘴脸，打击你璇玑大道，就是因为你们修行的有问题，否则还不至于有今日矛盾了，倘若你作为一界至尊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嘿嘿，未免说不过去了吧。”

　　众人皆震撼不已，尤其是其他神天的护法天尊，都被姜君集的话吓到了，敢和一界至尊如此说话，真服了他。

　　不等别人插话，姜君集脸色平淡，语气却凌厉起来：“别搞出一副宿命掌握者的样子，我看了都恶心。你们实力强大，也不等于可以强词夺理，也不等于可以随意扭曲道德价值观。”

　　“那你是正义的吗？”伏都青冥帝君忍不住插了一句。

　　姜君集扫了伏都青冥帝君一眼，说不出他是什么人，但也知道，既然平等站立在这里，身份不会比一界至尊更低。

　　“我就是正义的，我所有行为皆是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不妥之处。”

　　伏都青冥帝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这是你说的，我们并不认可。”

　　“道法必然，有的就是对的，存在的就是正确的，发生的事都应该在惯性定律之中，我既然能打击璇玑大道，就说明乃天理所在，这也是你们主张的境界心态，我哪有错。”

　　伏都青冥帝君一愣，随即否认道：“所谓道法必然，不等于可以肆无忌惮大肆杀戮后冠之以必然之名，你这是强词夺理，行径与妖魔无异。”

　　“嘿嘿嘿嘿……”姜君集嘲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干什么来了，不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想当然吗，如果你们觉得我行为有异，难道你们就正确？”

　　“我们不会像你这般胡乱杀戮，那是不可想象的。”

　　姜君集哈哈笑道：“算了吧，说的好听，其实你们更下流，别装成一副君子模样。”

　　璇玑帝君等人冷哼出声，也许是碍于身份，没人和姜君集计较。

　　姜君集深吸口气，痛快的道：“别说你们无辜，这一界的散修命运悲惨，你们古老法门脱不了干系，你们敢说和你们没关系吗？还什么道德，说的好听，是你们跳起很多个银河内散修不断杀戮，若无前因，也没有今日恶果。”

　　黎正央听的暗自钦佩，他甚至都有些崇拜姜君集了，他得道的时间可不短了，还真没见过哪个散修敢和一界至尊叫板的，眼下还不是向一界至尊冒犯，而是类乎对准亿万神天的诸神，胜负输赢可以不提，单单是这份勇气，就足够让人傻眼的。

　　天帝的心思也差不多，姜君集如此讲话等于全面开罪亿万神天的诸神，将来如何可以不说，单单是这份强大勇气就足以让人无言。

　　隐约间，天帝微微一笑，心思好似回到了诸神传说以前，那时也有一个人桀骜不驯且霸道异常，他才华横溢威慑寰宇，一个人就把氏族和各界打击到分崩离析，此情此景再次于脑海泛起时，他坚定了决心，不能让亿万神天的人参与进来，否则姜君集修为再好，也是无法与之相抗衡的。

　　“我认识很多散修，他们善良、憨厚、正直，但却在一场布局宏大的陷阱当中一个接一个陨落，最终堕落成魔，在魔界他们痛苦、哀号、也期待拯救……”姜君集背着手伤神的来回踱步，心思仿佛回到了初次遇见秦睿等人的刹那，回想着秦睿的爽朗，历楠对周敏的痴情费凌的权势等等，往事如烟，一幕幕自心底呈现。

　　“但他们都堕落了，堕落的很彻底，你们知道那些散修为什么会堕落吗？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搞的，你们的门人弟子设计了无数个陷阱让他们跳，让他们进入魔界去哀号，这些事你们需要负责任，不论何时，你们都将受到良心的谴责。”

　　“荒谬……”璇玑帝君冷哼打断，又道：“那些散修天生劣根不思进取怪得了谁，他们入魔与古老法门有什么关系。”

　　姜君集冷笑道：“貌似杨素敢于陷害我，就是因为我乃散修一个，没根没底，形神俱灭也没人会过问吧，如果我是古老法门的人，他敢陷害我？敢于想出那么恶劣低俗的诡计？究其原因，就是你们搞的鬼，若非如此，杨素区区一个虚境修士，怎么可能如此痛恨散修。”

　　“由于杨素行为不端，以至于造成后期的一系列事情发生，这些应该在必然逻辑内，你们有什么理由预测不到吗？”姜君集看了看古老法门的众位领袖，又道：“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你们的过错，造成今日结果，我建议你们收敛些，免得进一步失控，那时后悔都晚了。”

　　“就凭你！？”芳菲帝君不屑一顾，她对姜君集这种散修更是闭着眼睛厌恶，若有可能，全部剿灭最好不过。

　　璇玑帝君也冷淡的道：“这乃是你一家之言，不足为信，退一万步说，你凭什么说是古老法门的修士陷害散修，话不是你这么说的，恩怨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杨素和你乃是私人恩怨，与道门没关系，与亿万神天更没关系，你就是行为出格，所以得付出代价。”

　　姜君集不屑的道：“你们奈何不了我。”

　　“不一定，我们也不是非要坚持天界插手，你明白吗？”

　　“明白……”姜君集笑道：“我当然明白，我敢于对你们出手，就没考虑过后果，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们剿灭我呀，姜某人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天帝，要么销毁他，让他形神俱灭，要么我们出手，你自己看着办吧。”璇玑帝君勃然大怒，扭头对天帝又道：“倘若今次没有个完美交代，我们将考虑撕毁上次诸神夜宴的规定，有些事我们受够了，到此为止吧！”

　　黎正央等人心神一颤，璇玑帝君虽然是对天帝讲话，他们却感受到极度凌厉的压力，忍不住纷纷飘退。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吧……”天帝慨然叹息，一万劫运的时间多么久远啊，该来的还是要来。

　　璇玑帝君淡淡一笑，收拢威仪，又道：“你说这些没有意义，如今的古老法门和以前不同，经过久远年代休养生息，我们不需要被约束和束缚，而我们的要求不复杂，要么销毁他，要么我们动手，而我们若出手，以前的协议就算解除。”

　　天帝叹息道：“你代表谁的意见？”

　　“代表我们大家……”妙玄帝君插话了，又道：“不单单代表道家，这个观点代表亿万神天绝大多数法门，这算是我们集体意见，帝君该明白，我们不是来找姜君集的，你向天上看看吧，该来的人都来了。”

　　一望无垠的太空雷霆隐隐，无数道强大的空间大挪移接连闪现，强劲的法力波动瞬时间笼罩住宝焰星。

　　一道接一道光影在不同位面挪移过来，也有的是在轮回道过来的，但目标却是圣露宝焰星。

　　太空光波强烈，来自古老法门一界至尊们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铺天盖地压来，气氛骤然紧张，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古老法门的一界至尊突然云集于此，气氛瞬时间极限提升，经历久远年代的酝酿，这些古老法门的至尊们终于崛起，不再顾忌什么了。

　　“你们这是逼宫啊！”天帝虽然是喃喃自语，却也知道，一旦翻脸，这些人将不再顾忌任何事。他也明白了，自己才是古老法门的目标，这些人以找姜君集为名义，其实是调动自己来这一界。

　　一时间，天帝心思灰暗，尤其他见识过天地崩溃寰宇紊乱，上古时期的大型战争一旦重现，将是历史性的巨型灾难，那将是毁灭一切位面的恐怖斗法。

　　谁都没想到由姜君集打击璇玑大道开始，一路演变为亿万神天和天界的冲突，一场古老的复辟即将拉开序幕。而亿万神天和天界冲突还是表象，实际的目标是支撑天界的太虚圣界，那里才是真正的目标。

　　姜君集深深吸了口气，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不知怎的，心里却极为期待，好似巴不得立即打起来，他悚然惊醒，唯恐沉浸在境界之中，急忙晃晃头不敢抬头再看。这环境对姜君集而言极度危险，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无法抑制自己，一旦进入境界之中，他必定会成为风暴中心，这是他非常不乐意面对的。

　　亿万神天和太虚系本来就有天大的矛盾，以前没本事解决，但经过久远年代的发展以后，亿万神天的势力极度强横，一如阴霾般的历史恩怨，也该解决了。那恩怨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心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姜君集的事件是诱因，在轮回道是一个层面，在亿万神天和太虚系是另外一个层面，只不过这里起着很关键的作用罢了。

　　一道一道流光降临的刹那，星球上空一如爆炸性沸腾似的，强烈的法力波动宛如怒吼之骄阳，每个人释放出一点点威仪，联合起来时，就险些把星球挤压崩溃。

　　无数散修都一如世界末日般，这一刻，谁都感受到大灾难即将上演，纷纷向远处退去，完全不能抵挡类似环境的压力。

　　太空立即挪移下无数道影子，这些人立即出手阻挡一界至尊降临产生的强大冲击，尽量给本地修士争取一丝生机，否则简单的一次降临，本地的修士都将转世去，无法承受如此压力。

　　天帝深深吸了口气，仰天长啸一声，啸声如龙吟虎啸，穿透云霄，震荡在星空内外。

　　“诸位，倘若要改变某些历史事件，我建议你们想清楚，万万不要因为一时误解而造成无辜众生受牵连，即便有话说，先收拢威仪如何？”

　　璇玑帝君哈哈朗笑道：“放心吧天帝，我们又不是刽子手，犯得着拿这些小家伙出气吗？”

　　天帝冷哼一声：“诸位，有话我们回天界去说如何，在这一界相当不合适。”

　　“没那个必要，事无不可对人言，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一位身穿紫袍的高大男子飞身过来。

　　天帝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忍不住道：“想不到啊，难道堂堂威临至尊也要参与？”天帝惶恐，威临乃是堂堂万神之主，是一切神人的起源，这个人要是参与进来，那就说明亿万神天真的连接成一个整体了。

　　威临至尊淡淡一笑：“小家伙别奇怪，虽然我不赞成复辟，但大势威澜圣母等人封锁轮回道我们是反对的，这次来的目的不复杂，希望你能理解。”

　　“威临至尊，你知道这会造成多严重后果吗！”

　　天帝勃然色变，威临在亿万神天的地位太强大，他几乎是登高一呼群伦追随的人，在亿万神天绝对是大名鼎鼎的老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