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仙之心

　　飞雪娇笑着一摊手，她住口了，一脸无辜的样子。她才不傻，在自己家打架，赢了可能比输还让人恼火，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他是怎么回事？”秦飞卿神色冷淡，雪玉般的食指一指姜君集。

　　飞雪无辜的耸耸雪肩：“我让他喝了一杯美丽道心，他就痴呆成这个样子，还炸了我的凉亭，嗯，他至少有虚神至极的境界了。”

　　“什么……！？”秦飞卿倒抽了口凉气，丰美柔润的红唇都O了，雪脸煞白，这话对她来说同样耸人听闻。

　　“我的眼力没你好，但也不会看错，小混蛋的确有这个境界，现在又产生美丽之极的升华，我估计他清醒时，可能超越了虚神至极进入古仙之境，说不准的。”说话间，飞雪眉宇间充斥淡淡愁绪，姜君集的激烈进步，同样对她构成了压力，进步这么快的人，如果有人灌顶，这份成就之巨大，堪称绝无仅有。

　　在修道界，同一个时期修炼的人都是暗地里较劲的，和人间不大一样，他们不讲究谁富有，而是讲究个谁能以极高的速度达到大道之极，这是一种较劲，也是一种不好说出口的比拼。

　　无语了飞卿慨然叹息，黯然的摇了摇头，道：“这小子厉害啊，在体悟的领域里无出其右，看这架势姜子恒也无法比拟，真了不起！”

　　俩人都没再说什么，古修士讲究的就是境界，她们的境界代表了观念，高境界的人观念和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人差距巨大，她们这个级数的人看问题很遥远的，知道姜君集现在都这么恐怖，将来功成圆满比现在还夸张。

　　这份悟性实在可怕，这个人将来飞升时，那份威势和威德不是谁能比的，他要再经过多世修炼，成就岂会小啊，弄不好和帝君级的存在也不差太多。

　　姜君集神魂曼妙，与蝴蝶共舞于花山，心中荡漾着无双美感，他想歌唱，想跳舞，心灵中的自然和谐之极，他是清风亦花瓣，与蝶共舞顺应自然，心神唯美，宁静至极。

　　刹那间一百多条身穿黑色长衫的青年悠闲漫步于青山绿水之中，自然和谐的与山势花海一体，不分彼此，蝴蝶落在他的脸上，柔和的震动翅膀，毫不见外，蝴蝶仿佛是他的一部分，他仿佛是蝴蝶身体上的一丝花纹，美的柔和，自然的没有丝毫尘埃，心境若止水。神魂之中太虚飘渺，神静自然。

　　脸庞有泪水滚落时，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古仙之心无法自拔。

　　类乎极限的体悟着宇宙之中的一切，自然的与空间粒子结合一起似的，很清淡，心田任何尘埃都没有，纯净之极。

　　百十条身影悠闲然漫步，神情间没有任何情感色彩，也没有一丝阴霾，有的只是无边恬静与柔和，和的与宇宙天地同在，道法自然其亦清风，神魂飘渺如临其境，晃似唯美之极。

　　这一刻，姜君集的境界再次升华，他醉的不知道人间何年月，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何地。他在这里，他也不在这里，他在花海中，但也无处不在，这是一种更厉害的境界修养，是一种罕见的唯美升华。

　　飞雪和飞卿再次倒抽了口凉气，这种悟性和状态忒可怕了，这么一会，这个小子竟然接连获得极大突破，骇人的是这种境界已经接近古仙之心了。

　　姜君集百十个分身虚影各有动作，有的采集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有的折一条树枝轻轻摆弄，有的还轻轻哼唱着一首歌。

　　突然，百十个姜君集的虚影化身骤然变化，变化成一只只美丽的蝴蝶，有的还变化成花瓣，还有的直接变化成犀牛似的怪兽，百十个分身直接化作变化万千的神通，转化的速度和形态耸人听闻的，这是身外化身和变化万千的综合运用，说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飞雪和飞卿这姐俩被唬住了，做梦也没想到还有如此奇人。身外化身不奇怪，只要修炼过分神境界，达到一定程度以后，多少都可以分化出几个分身，这是修炼系统决定的，这个时候的分身效力不大，可如果谁把身外化身和变化万千的神通联合一起运用，这个人绝对够可怕的。

　　这种震撼来自境界深处，姜君集竟然可以把身外化身和变化万千的神通联系起来，这种画面超乎想象，太乙道门也没这个本事，分身是分身，变化是变化，驴唇不对马嘴的两回事，如今竟然有人把他们合到一起，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无法相信的。

　　良久……姜君集的分身幻化消失，他本尊仍然坐在崩溃的凉亭上空，睁开眼睛后，眼神两道紫色光剑稍闪即逝，神妙的不可琢磨。

　　“你个小混蛋忒邪乎了，看过很多修士，唯独没见过你这种古怪的家伙，小子，有点本事啊。”话是这么说的，飞雪绝美的脸庞难掩欣赏之意，她知道姜君集的成就巨大，不是一般古修士可以比拟的，对这个曾经的精灵，她有着一股不好形容的异样感受。

　　“上人，你说什么呢，刚才……哦……”姜君集明白过了，刚才进入了道境状态，不是什么环境，他有些不好接受。

　　“小子，境界不错啊。”秦飞卿也出声道。

　　“上人，您什么时候来的？”姜君集闻言起身，知道秦飞卿非常可怕，记得初入太乙道门时，这个冰冷的女子就被他得罪了。

　　秦飞卿神色冷静，上下打量姜君集一会，她冷淡道：“好本事、好悟性，小子，什么境界啊？”她大概估计得出来，但却无法特别准确的说出来，谁都无法准确说出对方的具体修炼情况，她也不例外，除非是她的徒弟，不然是说不出来的，何况姜君集的境界很古怪。

　　姜君集搓搓手，干笑道：“差……虚境吧，说不大好。”

　　“说说具体境界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吗？吞吞吐吐不爽气。”秦飞卿很是不爽，说说境界不奇怪，可姜君集吞吞吐吐就让她不爽了。

　　姜君集哪里是不爽气，而是根本说不出来，他修炼的功法没有境界那一部分，也没有提到怎么修炼境界，现在他是用土办法提升人性的方式修炼，哪里知道自己的具体境界，也无法说出来。

　　太乙道门的境界分辨方法和他还是有差异的，可没办法，他没有具体指导境界的说明书，只能自己摸索。

　　飞雪娇笑摆手道：“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这边来，对这个小精灵我也非常好奇，等下他不说实话，我把他扔锅里煮了也不晚，咯咯。”她娇笑着，晃身飞到湖泊中央，几手灵诀接连弹出。

　　一道金光闪过，蔚蓝的湖面升腾起一朵巨大的绿色荷叶。荷叶碧绿脆嫩，色调一如翡翠，绿的宜人心脾。

　　秦飞卿甚至懒得多看一眼，晃身直接坐在荷花叶的一面。对她来说这个玩意普通的厉害，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姜君集就不然，稍微打量荷叶两眼，对陌生他更多是关注体会，陌生的荷叶引起了他的注意，打量过后也盘腿坐了下来。荷叶悠悠，软软的，却轻松衬托住三人的重量，看似没什么力量，其实很结实的。

　　飞雪笑吟吟一招手，遥远处，接连飞过几个果盘，果盘上摆满了各色香味儿浓郁的仙品，果盘一一放在三人面前。

　　秦飞卿的神色冷若冰霜，她冷淡的道：“你真是那个小子？”

　　“上人，你说的是哪个小子。”姜君集眉宇间不乏轻松惬意，语气悠闲。境界提升以后，他的心田美丽无双，不介意开个玩笑了。

　　体悟过了太乙道门的美丽之极，等于体悟过这些女子修炼的境界，对于秦飞卿的冰霜神色很理解，知道这也是一种境界体现。秦飞卿不一定真的冷漠，目前的貌似寒霜，和境界的修为有直接关系，他明白的。

　　“这个小子的确是木尘以前圈养的精灵，你们先别打架。”飞雪肆无忌惮，在哪里她都是如此口气，尤其姜君集非常让她上火。

　　秦飞卿闻言冷哼一声，没做什么表示。其实对她的震撼同样巨大，这个小子真是当年嚷嚷着要娶她做小老婆的精灵吗。刹那间，她感触良多，只是神色依旧冷淡宁静。

　　姜君集却险些被气死，什么叫圈养的精灵，这话也忒缺德了些，他多少有些不满，却一点办法没有。不过他也算领教了飞雪语言的艺术特性，知道再说什么也不会有啥好结果。

　　“小子，上次你跑什么？”秦飞卿意犹未尽，还记得前不久的事情呢。

　　姜君集听的直翻白眼，早知道后期会闯下一场滔天大祸，真不该逃跑。

　　飞雪笑吟吟抓起一颗果子，在雪白的手里掂了掂，娇亨道：“小子，我们洗耳恭听，你一定有些秘密让我们好奇的。”

　　“没什么，无意中修炼了一种皮毛功法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境界提升的很快，具体到了哪里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现在可能有古仙之心的境界，难道自己不知道？”秦飞卿语气冷淡，却也透着一丝惊异。要知道不明白自己修炼到什么地步的人超罕见，这么个宝宝实在奇怪。

　　姜君集惊讶道：“什么古仙之心，我不知道啊。”

　　秦飞卿险些吐血，修炼到这个份上还说自己一无所知，真让人忍不住想暴打他一顿，可恶的家伙。

　　飞雪摆手道：“别打架，我们都是斯文人，整天动手动脚不是个好路数，哦，小精灵，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古仙境界吗？”

　　“我一点不知道，甚至没听说过。”姜君集实话实说，顿了顿，又道：“我所谓的境界还是在太乙道门看的，具体是什么样的我根本不清楚的，再说我只是修炼了一些皮毛功法，怎么可能知道境界的问题。”

　　飞雪吞了吞口水，飞卿直翻白眼，俩人对视一眼，无语了……一个人拿着皮毛功法几年之内修这个地步，绝对耸人听闻，可怕就在这里，如果用皮毛功法都能如此，那要是修炼大道或者古老神人的功法，那还得了吗？

　　“古仙之心是我们道家的说法，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一旦得道飞升，在亿万神天就是古仙者，这是一个境界层面，也是自然之极。”说到这里，飞雪满脸古怪，又道：“我们一世三四千年的修炼绝对达不到这个地步的，除非把时间拉长，不然是不可想象的，正常情况下一世修炼百十万年时间，也修炼不到如此境地，你现在的境界比虚神至极都高很多，大概就这么回事。”

　　“我……你是……我达到古仙的境界了吗？”姜君集自己都无法相信，怎么体悟一下道境竟然有如此夸张的进步。

　　“没错，小雪说的一点没错。”秦飞卿瞪了姜君集一眼，又道：“一般情况差不多要三世虚神至极才能达到初入古仙之境。”她也满脑袋迷惑，无法理解姜君集凭什么进步如此的快。古仙之境里的子境界多了，很多世的修为才有可能触摸到古仙之境的几下，好给下一步冲击道君境界打基础，这是道门内的普遍知识。

　　姜君集想了想，皱眉道：“古仙之境和道君境界有什么不一样的？”

　　飞雪笑道：“你也知道道君的境界？”

　　“不是你说的吗，难道你忘记以前和我下棋时说的话了？”

　　飞雪大叫一声，绝白的小手一拍脑门，她这才想起来，当年这个家伙和她下棋总啰嗦个没完，东问西问的，她也多少和他说了些境界的事情，包括道君的境界传说，也多少提起过几句话。

　　秦飞卿扫了飞雪一眼，扭头道：“古仙之心和道君相差遥远，不是一个档次的，古仙的极限境界和道君只有一线之差，但突破不了，永久性停在这里，这是常识，你不知道而已。小子，你是怎么顿悟道君境界的？”这是她一直想问的疑惑，这几年一直都困扰着她。

　　“你说什么，我哪里顿悟过道君境界了？”

　　秦飞卿没好气的道：“当初在木尘那里，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体会到，你现在修炼如此迅猛和那次明悟该有直接关系的。”

　　姜君集迷惑的道：“我不大明白，上人有话不妨直说。”

　　秦飞卿又想吐血，这个混蛋特别可恶，她冷淡道：“你临走时，是不是体悟到了什么？”

　　“好像是，不过我不大敢肯定，而且我也没问过别人，只是……嗯，那个浩大的感觉就是道君境界吗？”

　　飞雪叹息道：“是啊，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君集回想着当初的顿悟，那种壮丽的感觉已经逐渐模糊，想了想，他道：“我说不清楚的，记得当时木尘上人说‘道创宇宙’，我也糊涂的很，不知道怎么脑袋一热，好似看到了什么，但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等我想问时，却发现木尘上人突然闭关了，随后我就被送走了，我不清楚的。”

　　“你小子厉害，随便来一个顿悟都有如此本事，不过也意义不大了，你的成就未来不会太大，现在基本到顶了。”

　　“上人这话是何意？”姜君集不明所以，秦飞卿和他不熟悉，但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很厉害，堂堂北方派系的领袖，一定知道很多修道界的事，这个人必定得到太乙道门的真传了，经验见识绝对高深。

　　飞雪却听明白了，不自觉的插话道：“如果你修炼的功法仅仅是一些散修的功法，那么，现在的成就已经类乎极限，即便你的境界有可能继续提高，但你总会彻底崩溃的！”

　　“为什么！？”这个说法忒邪乎，姜君集险些跳起来。

　　飞雪叹息着道：“这还不明白吗，所谓的修炼并不单单是修境界，既然叫修炼，那么就得即修且炼，你现在境界可能不低，但仙身的演化能跟上吗？我不用看都知道你的状况，你现在是功力严重低于境界，这两者是需要平溢后共同发展的，这么下去两者相差遥远，你的实力等于无法和境界媲美，将来的成就有限，就这样。”

　　姜君集低下头不语，伸手拿起一枚黄澄澄的芒果，伸手捏了捏，一股美妙的芒果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陶醉的芒果香气这个时候却没啥吸引力，他的心思都在飞雪的话上。

　　“这也没办法，我们散修的命运似乎被诅咒了，都这个模样，我有现在的成就，已经很满足了。”说着，他轻轻捏碎芒果，任由芒果的金黄色果汁泄漏出来。一股劲力将芒果的果汁悠悠禁锢，不多一时，果汁全部挤干净。

　　紫神力释放出足够的高压，将芒果汁禁锢成糖丸大的金色丹丸。姜君集张嘴咬开禁制，仔细品味着芒果的精华果汁。

　　“这芒果凡间也有，但却没有这里的好，不愧是仙家妙品。”稍事停顿，姜君集又道：“境界和仙身的演化都很重要吗？”一如既往，这种讲话的方式和早期在竹林精舍差不多，那时他也是故意东张西望，然后问出自己非常关心的事，现在他的习惯仍然如此。

　　飞雪心不在焉的道：“当然重要，没哪个都不可以，高空压力巨大，没有金身你凭什么抵住空间的压力，再说，境界和仙身的演化我们都有完美修炼逻辑，差一点都不行，你虽然能修炼到如此地步，但是我告诉你，将来你的成就非常有限，古往今来还没有任何一个散修能单独修过古仙之境，对你而言，能维持住这个境界不变都是极限，不可能获得更大突破的。”

　　姜君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在飞雪的话里，他知道一件事，就是金身不但生命动量巨大，还可以自然顶住空间的压力，看来修炼金身也是这个目的。

　　“小子，你放弃现在的修炼方式吧，虽然我不大懂你修的是什么，但你的成就会很有限，这么高的悟性进我道门，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秦飞卿绕过了翻来覆去的废话，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姜君集神色错愕，没想到秦飞卿会这么说，以前他梦寐以求进入太乙道门的，现在这机会真实的摆在眼前，他不禁有些心动。

　　这次和上次木赢道士和他说不一样，那次他一心躲避，不乐意和太乙道门的人扯上关系，可现在情况和立场变了，如果现在投入太乙道门，不但可以获得更高水平的修炼功法，而且身后那一身麻烦似乎可以化解，这多好啊。

　　飞雪也是这个意思，闻言接话道：“是啊，你虽然不能进入北方派系，但以你的资质看，进入中央派系是可能的，而中央派系也是得到真传的一系，这不也是你一直想的吗。”早期姜君集没少和她废话，都是什么让我进门我会加倍努力。

　　当时姜君集的道基和境界不可能进门，但现在问题发生变化了，这么可怕的悟性着实耸人听闻，十年修养豁然顿悟道君境界，这可不是小事情。

　　姜君集的心思忽然活跃，能进入太乙道门是他梦寐以求的，尤其现在他还有一屁股麻烦，搞不好万劫不复一点不奇怪的。

　　就在他心思活跃的瞬间，一双纤细修长的眸子一如来自神魂深处，犀利之极的眼神穿透他的灵魂，这一眼意味深邃难耐，姜君集却不禁一激灵心神狂抖。

　　“不了，我还是自己修炼吧！”刚说完就后悔了，险些给自己个嘴巴。这么好的天赐良机又被错过，他不禁又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