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有因果

　　梅娜神色闪过一丝暗淡，双腿侧盘于莲台之上，失落的神色一览无余，但没说什么。

　　姜君集也没说话，梅娜不会总沉默，只要有足够耐心等下去，该能打听些关键内容。

　　半晌梅娜叹息一声：“这些事你们散修知道也没有意义。”

　　“你怎么知道我是散修的？”姜君集摸不着头脑，好似自己脸上写着我是散修，只要是大法力的人好像都知道。

　　“这不奇怪。”稍微停顿，梅娜又道：“古老法门的人都有印记，不需要多仔细就能分辨出来，这在亿万神天一点不新鲜。”

　　姜君集恍然大悟，禁不住道：“我就奇怪了，原来如此。”

　　梅娜柔声笑了笑，淡然道：“你作为一个散修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确实难得，这个年头已经没有散修有如此成就了。”

　　“梅娜，这个……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古老法门和散修之间恩怨这么深？”

　　梅娜美眸微凝，星眸如凌厉刀锋，瞬间就变得极度犀利。

　　姜君集心神一颤，这感觉比黎正央来的还厉害。

　　还好，梅娜只是盯了一眼就不再施压，过了一会，梅娜叹息一声：“你也太好奇了吧。”

　　“算是吧，我游历多年，确实见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很奇怪。”

　　梅娜笑了笑：“该是你遭受到某种压力，才会对这些古老时期的恩怨感到好奇，我说的对吗？”

　　姜君集眉毛一挑，不禁道：“你……你这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给璇玑大道的山门炸了呢。”梅娜说的轻松，姜君集却倍感毛骨悚然，这女人太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梅娜忽然笑吟吟道：“炸的好，有这份魄力的散修早已绝迹了。”

　　“你很赞同我的行为？”

　　梅娜微笑道：“这是我刚才没捏死你的真正原因，不然的话，你这种皮毛修为的家伙，我还犯不着和你说两句话。”的确，梅娜说的一点不错，以她的身份和地位看，是不屑于和姜君集说话的，之所以和他说两句，就是很欣赏姜君集的勇气和决心。

　　姜君集惊诧不已，这梅娜给人感觉很迷离，不好定位，皱眉道：“嗯，当时你在场吗？”当时有很多人，但姜君集可没发现梅娜。

　　“我不在，你过来以后我很奇怪，推算了下，才知道璇玑大道倒霉了。”

　　姜君集叹息一声：“这是了不起的神通，足不出户能知天下事，姜某佩服。”

　　“我还佩服你呢，一个没什么本事散修也有如此勇气，难得。”

　　姜君集苦笑，心中不禁暗道：“鬼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梅娜柔声恬然：“古往今来敢和古老法门叫板的不多见，准确的说，你是第二个敢于打上古老法门的散修，这份勇气确实可嘉。”

　　“第……第二个？第一个是什么人！”

　　梅娜脸色忽然间沉了下来，一股莫名威仪不自觉荡漾出来。莲台之外极光熠熠格外慑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姜君集被震飞，战衣下身凌起，美丽花瓣勉强抵挡住梅娜的恐怖压力。

　　梅娜又收回威压，柔美神色都暗淡下来，乏力的摆摆手：“坐吧，你的功力太弱了。”

　　姜君集苦笑不已，人家偶尔失态咱都不是对手，这还是说近来功力大涨，换了以前的话，这么一压还不得粉碎啊。

　　“那人是传说，是一个不朽传说！”梅娜的话清脆简单，却一如掷地有声般不容置疑。

　　姜君集摸摸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能说说吗，我好奇啊，嗯，你也知道我得罪璇玑大道不会有好果子的，我想知道的多些。”

　　梅娜眼睛湿润，微微吸了口气，美眸眺向远方时，一股哀伤之意流露出来，半晌都没再说什么。

　　姜君集小心的打量着梅娜，这个女人太神秘了，雾蒙蒙的美眸仿佛蕴藏了无限隐秘，让人摸不透猜不出，想问问还很忌讳对方，他有些难受，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那人是个不朽传说，他是带给无数生命以光明的根本希望，是承载和平的根本希望，也是寰宇之内和平的有力保障，久远年代以前，是他制止了无穷杀戮和狂暴的时代，使得亿亿万的生灵享受了一万劫运的幸福生活。”一如呢喃细语般，梅娜缓缓述说着，美眸中泪眼朦胧，声音也逐渐哽咽。

　　姜君集没吭声，梅娜的话一定没说完，他不缺乏耐心，这个故事对他这个散修而言，也是很关键的。

　　梅娜收摄散乱的情绪，继续呢喃：“太古时期寰宇崩乱，一场旷日持久的璇玑恩怨大范围弥漫，无数氏族和古老法门相互间开战，那时损失极度重大，那些有大法力的人情绪不稳定，寰宇之内亿万兆生灵被无穷杀戮和战争包围着。一直到那个人横空出世，以一身无可匹敌的强大能力强行终结一切形式的战争，他以暴力强行压制混乱，制定了秩序，打那以后，氏族消散崩溃，古老法门顺从天意，在亿万个时空纷纷繁衍出来。亿万世以来，这一界已经没人记得当年的无穷狂暴了。”

　　姜君集听的心中大寒，梅娜的话不多，却在他心中勾勒出一副古老战争的狂暴场面。如果无数大法力的神人境界不稳定情绪狂暴，一旦造成对抗，其损失之剧烈，恐怕是数字无法说清楚的。

　　那个年代人们的境界没现在稳定，动不动就会发生大规模冲突，任何动作都足以造成无数损失。

　　一直到那位第一散修出世，强行镇压了一切暴乱以后，才有这万世不移的和平景象，否则个体生命更难以生存下去。那个年代银河系都时常被掀翻，星球不是更完了吗，没有大型势力集团的庇护，没有哪个人能很好生存下去。

　　隐隐有一股明悟荡漾心头，可这么也抓不住，姜君集有些难受，死命想也不得要领，他忍不住道：“那个……嗯……那人和诅咒雕像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

　　姜君集迫不及待的道：“什么关系！”

　　“那些被诅咒的雕像就是他，说的都是亘古时期强行镇压一切势力的人。”梅娜粉脸仰望天空，呢喃着回答时神情极度寂寞。

　　轰的一下，姜君集于刹那间明白的太多了，以至于一时间都不好消化，仿佛被定住了身体。一瞬间他好似什么都懂了，这是一种不好言传的感觉。

　　梅娜感慨的叹息一声：“岁月悠悠，历史被人们刻意淡忘，真相被抹杀，剩下的，只有多余的无限缅怀和痛悔……”

　　姜君集沉吟良久，梅娜的话太摄人，一时间不好接受，由梅娜的话，他联想了很多，以前不知道和没想过的，也都被他一一联系起来考虑。

　　梅娜也没说话，一时间，俩人颇为沉默，各有各的心思。

　　半晌，姜君集忽然抬头，奇怪的道：“如果说那位古人以绝大法力终止了战争和杀戮，然后亿万神天建立，各界都得到了和平，为什么这些人诅咒他呢，我想不通。”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其中的过程。”

　　姜君集眯起眼睛思索道：“这么说，其中的过程很复杂？”

　　“不复杂！”

　　“呃……那是为什么？”

　　梅娜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可以追忆的遥远年代，却也是不堪回首的如烟往事。

　　抱着脑袋郁闷了一会，姜君集又绕着圈子道：“这个……为什么古老法门的修士痛恨我们散修呢？”

　　“因为那个人也是散修，古老法门和氏族的人痛恨的，其实是那个人。而散修在很久以前就自诩为万乘之君的后人，所以他们被打压的非常厉害，这就是根本原因。”

　　“怎……怎么可能！”

　　梅娜微笑：“怎么不可能，那个人可不单单是神通高绝，他在多个领域的成就无出其右，自创出大千神宇威震一切形式的势力，可以这么说，这宇宙里的和平气象都是建立在那个人的身上。”

　　“大千神宇！？”

　　“怎么，你听说过大千神宇这个名字吗？”

　　“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古老法门的人要诅咒他！”姜君集没正面回复，宝冉的书信内容已经说都很清楚了。以前没有答案他迷惑不已，现在他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滞留下来。

　　“因为他不单单拥有一身无可匹敌的伟大能力，也不仅在多个领域成就惊人，他还是一个无限邪恶的混蛋，他血腥而暴力，是一只充满了极度淫欲的怪兽，这是人们痛恨他的根本原因，古老法门好上古氏族被他折磨坏了，很多个族群亿万生命都被他亲自捏死的。”

　　姜君集听的环身冰凉，不自觉的摸摸脖颈，这是他万万无法理解的，恍惚间都有种梦幻般的感觉，一个如此邪恶的人，这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嗯……那个人后期这么样了？”

　　梅娜摇头：“谁都说不清楚，低境界的传说不准确，但在亿万神天，乃至其他位面也是个真正的谜团，但他确实失踪了。”

　　姜君集恍然脱口而出道：“他的功法遗留下来了，是吧？”

　　“你这么知道！？”梅娜美眸骤然射出两道金光。

　　姜君集被逼的跳了起来，花瓣将其曼妙的撼护住，艰难的道：“你……你激动什么，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

　　梅娜一愣，收回威仪，淡淡嘲讽道：“你也太弱了吧？”

　　姜君集脸蛋儿一红，咱好歹也是个老爷们，就这么被嘲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嗯，这微观世界这么出去啊？”

　　梅娜笑了，淡淡的道：“过段时间我离开时，可以把你带出去，若是无聊，你可以四处走走。”

　　姜君集暗喜，感觉中梅娜虽然可怕，但有时也蛮正常的，他笑道：“如此多谢了。哦，对了，那个人如此邪恶，你不厌烦他吗？”

　　“不厌烦，他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