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吾亦可往

　　“住手！”白袍老道勉强压制伤势，出言阻止了刑春元的攻击。

　　刑春元一哆嗦，连忙挪移过来，躬身一旁不敢再说什么。

　　白袍老道神色森冷，看了看太空，冷淡的道：“春元，你认识他？”

　　刑春元忍住心神颤抖，点了点头，道：“是……是的，他就是姜君集，是那个……是那个给神魔护法的人。”

　　“这么说，今天人家是过来报复的了？”白袍老道眼睛微闭，他怎么镇定都看的出来其颤抖的心神异常不稳定。

　　“是……是吧。”刑春元心神狂寒，不由得扫了扫杨素。

　　白袍老道深吸口气，颤抖的道：“好，好啊，我璇玑门人是真出息啊，我……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个徒弟呢。”

　　毕璇玑急忙道：“师尊，您老人家别生气。”

　　老道没多说什么，随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毕璇玑脸上被重重抽了一巴掌。

　　毕璇玑闷哼一声，被抽出二十多里，才勉强站稳，脸蛋子上一个特别清晰的巴掌印，竟然比当年姜君集脸蛋子上遭遇的还别致些。

　　这一巴掌浑然天成，纹路清晰造型异常神俊，冷眼一看竟然颇有大师般经典工艺，气象不凡。

　　遥远处，姜君集不禁哈哈大笑，笑眯眯挪移过来，扬声道：“哇呀，老毕，这下你惨了点，哈哈哈哈，当初你装模作样假殷勤，故意栽赃陷害我，如今也被抽了一巴掌吗？嘿嘿！爽啊……”

　　毕璇玑气得心神大乱，他大喝道：“你出来……！”

　　姜君集平和的背手，大齑灭幻化做一把折扇，悠悠扇了闪，一副公子哥派头，显出身形后，笑嘻嘻道：“老毕，别来无恙啊？哦，不对，你们的金身都被我打爆了，你……你很不爽吧？但我就太爽了，嘿嘿，呵呵，哈哈，嘎嘎……”

　　“你给我住手。”白袍老道扫了刑春元一眼。

　　刑春元一哆嗦，他想不通师尊怎么不让他动手，这个时候动手最好不过，姜君集是必须得死的。

　　姜君集哈哈大笑道：“刑春元，你说你一个修士，不修炼本心居然和你师弟玩起了阴谋，我真瞧你不起。”

　　“你胡说！明明是你给神魔护法，造成我们损失的，如今你又来捣乱，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杨素，别耍宝了，你这种货色我根本不屑一顾的，修炼千多世又如何？还是一个笨蛋！敢整我，今天、我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小人物也不是好惹的。”姜君集神色恬然，笑嘻嘻用扇子谨慎的撼护住自身。

　　白袍老道神色萎靡，他叹息，声音之中充满沧桑，他摇头道：“道友为何如此歹毒，这手段无疑置我等于绝地，杀我门人可以不提，你为什么要打爆我们神藏金身呢？”

　　“这样才能给你们一些教训啊！”姜君集相当平淡，稍微停顿，又笑嘲讽道：“反正你们也不拿人命当回事，我打爆你们的金身，才有些看头，难道不是吗？”

　　白袍老道脸色惨白，他痛惜的道：“你这么做，知道会面对什么下场吗？”

　　“那没什么，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璇玑门人肆无忌惮的用两亿多条人命陷害，于我而言，和万劫不复没差别。”姜君集冷笑着，一摊手，又道：“让我选择，我更愿意形神俱灭，但我要在临死前给予你们一些警告，古老法门未必多么值得称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们自己找的，怪不得谁，游戏中人承担后果也算天经地义，认赌服输吧！”

　　白袍老道看了看远方，也看见太乙道门和大梵光明的一群人都在看热闹，他回头道：“小朋友，你这么做，无疑堵死了可以和解的道路，该知道后果严重啊。”

　　“比形神俱绝灭还让人难过吗？那是生命的本质意义，我不惹你们，刑春元和杨素也不会放过我，我老实的修炼，你们不是一样栽赃陷害吗？如果都一样，我干吗不给你们一记嘴巴呢？古老法门又怎么了，向你们这般下流的修士，我身为同道都脸红，我们之间没完！”姜君集毫不在意眼前的老道是什么人，语气轻松之极，也不拿他当回事。

　　白袍老道神色惨然：“金身神藏里有人的，他呢？”

　　“死了，被我干掉了，金身粉碎境界彻底崩溃，你别报什么无望的幻想了。”姜君集神色冰冷，简单的两句话彻底打碎了白袍老道的任何幻想。

　　“噗……”白袍老道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旁边一个女修士急忙扶住了白袍老道，没让他摔下去。

　　姜君集得意的笑了笑，扭头道：“老毕，我这礼物……嗯……你满意吗？”

　　毕璇玑捂着脸，惨然道：“好，实在是好，堪称大礼！”

　　“客气，客气，所谓礼尚往来吗，你不嫌少就没问题。”姜君集一副气死人的悠闲模样。如今可谓攻守调置，他一旦转变心思，充满了一股罕见而奇异的个人魅力。

　　刑春元一如暴怒的野兽，他嘶吼着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声音炸响空间一如天雷般，充满庞大而怨毒的气息，仙家的凛然威仪彻底消失。

　　啪的一声折扇打开，姜君集潇洒的扇了扇，哈哈长笑：“不放过我！哎呀，谢谢哦，求之不得呢，嘿嘿！”来自刑春元的压力不好消受，得借助神器的威力才能不被震飞。

　　大批璇玑修士挪移过来，遥遥把姜君集围在其中，一股股庞大的法力波动肆无忌惮的封锁周遍空间，气氛骤然间紧张起来。

　　姜君集不屑的冷笑，四处看了看，潇洒的道：“别丢人现眼了，如果你们合体成功，我还稍有畏惧，可你们不过是凭借年代混日子的酒囊饭袋而已，修炼再久远又如何？不过是在虚境混饭吃的废物，有啥好神气的！放马过来，看看我是如何给你们上一课的。”有刑春元在他就打不赢，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人多却能给他足够的机会，这一点他更清楚。

　　毕璇玑森冷的道：“姓姜的，你够绝！够狠！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人做事如此不留余地，你放心，天大的损失璇玑大道都能承受，而你！也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不论你是什么来头！”

　　“不需要什么来头，小人物足以……”姜君集不屑的摇头一笑：“我做的绝？你给我机会了吗？你们陷害我的时候，可曾考虑到我受到的压力何等巨大！你们用两亿多条人命按在我脑袋上时，可曾想到我该怎么承受！是啊，我做的绝！但这都是你们逼出来的！你们藐视人命、美其名曰肉身不是生命，元神才是，既然这样，我这么做，也不等于杀生啊，礼尚往来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杨素的陷害，哪怕这满天神佛非常狗血，也该知道是你们陷害我！他们为什么不放个屁出来！诸神再狗屎也知道你们理亏的，为什么不出来给我说句话呀！他们坚持的公道和正义被狗吃了不成，究其原因无非是璇玑大道实力庞大，而我一个散修没啥根底，也没来头，没人愿意为了我而得罪你们，所以你们敢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小人物怎么了，散修又怎么了？你们敢陷害我，不就是因为自视清高，今天，我可以拼了形神俱灭彻底不存在，也得告诉你们，小人物也不是好惹的！”

　　毕璇玑冷笑道：“你想的太简单。”

　　“哦，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不过是一废物而已，你奈何得了我？”姜君集毫不客气的给予反击，语气相当凌厉。

　　毕璇玑冷笑道：“如果你觉得堂堂古老法门就这么点实力，未免孤陋寡闻了，即便我们损失巨大，可我们的实力也不是你能抵抗的，我们会彻底绞杀你的。”

　　“吾亦可往……！”

　　姜君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神魂深处热血燃烧，他激动欲绝，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一战。

　　白袍老道也恢复过来了，他强忍悲痛，摆手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既然这事情已经发生，不如听听天界怎么说，这一界不是我们管理，去通知天界，让能做主的人过来。”

　　毕璇玑一愣，没想到师尊竟然如此一说，他尤其想不通，这个时候想不通也不敢违背的，躬身一礼，随即挪移出去。

　　姜君集颇为愕然，印象中，璇玑大道的人该暴跳起来拿刀砍人才对，可这个老道表现的太冷静了，他有些不好把握。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这白袍老道，感觉上这老家伙很不好对付。这老东西真高啊，这个时候还能稳定局面，居然没有进一步刺激事态失控，可见这老道修养高深。

　　“我很期待璇玑大道和天界的下一步举措！”姜君集冷冷扔下一句，身影一隐，骤然消失不见了。

　　刑春元和杨素等人怒哼一声，起身欲追出去。

　　白袍老道低喝道：“还不觉得丢人！”

　　刑春元等欲追过去的人闻言颤抖，老道已经暴怒，别人听不出来，他们却都听明白了。

　　一场规模更大的祸事就这么惹出来了，得到消息后亿万神天哗然，璇玑大道哗然，轮回道的古老法门哗然。

　　姜君集的三下五除二在亿万神天同样掀起一场滔天波澜。

　　璇玑大道是古老法门，这次倒霉，竟然被人打上家门，可怕的是五千多万修士的累积道行被彻底干掉，六十多个星球被炸成粉碎，还有很多一般的入门弟子也被兵解，其他生命陨落的更多。如此事件，可谓恶劣之极，自亿万神天构建以来，是绝无仅有的。

　　诸神震撼、神天哗然……这消息一如雪片飘舞，在亿万个世界内掀起轩然大波，其震动之大，堪称绝无仅有，诸神被大大震撼到了。

　　一个散修，很瘪的小人物，骤然间给予璇玑大道沉重打击，其损失之巨大，堪称绝无仅有，这份勇气之强劲，可谓空前绝后。

　　太乙道门的一干大道何尝不是接连傻眼，有一些人是认识姜君集的，也有的听说一点半点，知道这个人和太乙道门多少有那么一点缘分，可也没想到他竟然闯出如此大祸，多数人都彻底傻眼了。

　　飞雪的脸蛋儿比雪还白，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姜君集走到这一步，她的难过是无法和外人道的，当初若不是想逼着姜君集进门修炼太乙道法，事情也许不至于失控到如此地步。

　　这一刻，飞雪的仙心饱受煎熬……秦飞卿叹息一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绝对无法挽回，什么人过来说话都没有用，姜君集的下场肯定非常凄凉，这无须质疑。

　　木犀真人苦笑的摇了摇头，到此为止，他收徒弟的念头算彻底破灭，轻叹道：“没缘分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璇玑大道要是不暴跳起来，就奇怪了。”

　　“是啊，这个小家伙修炼的太好了，可惜了如此美质，说来也是没缘分！”清兰老道微微叹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木诚子苦笑道：“这下麻烦大了，璇玑大道遭遇如此重创，看来很久都难以恢复过来，哎，我们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啊？”

　　“嗯，的确，该慰问一下了。”木犀真人想了想，又道：“以太乙道门的名义慰问吧，看看还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出了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是场灾难。”

　　木心真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过去看看吧，哎，这次的麻烦可不小，那小家伙不知道修炼了什么，这份神通修为，比我们强悍太多了。”

　　荷暖暖娇媚无双，她道：“有意思啊，唔，奇怪，我记得璇玑大道有一些高手在的，记得还有古月啊什么的，怎么，难道都死了不成，哎呀，太好了，这个古怪的小子真让我惊喜啊。”

　　太乙道门的人啥都没听见，也没人愿意过来反驳一下，对荷暖暖，他们也惹不起，这个家伙说话肆无忌惮，一般道门的人惹不起的。

　　名叫禄曦的绝美女子神情淡淡，以她现在的功力看，姜君集全力以赴也不是两个回合的对手，她当然不会过去把姜君集打死，可她也非常好奇，不由得陷入了某种沉思。

　　冷冰冰的白裙女子惊讶的扭头，道：“禄曦，你怎么了？”

　　禄曦稍稍歪头，贝齿雪亮，朱唇轻启，轻笑道：“没什么，这小伙子身上有一件好霸道的战衣啊，嗯，什么人竟然能修炼出如此战衣呢，这该不是他修炼出来的。”

　　冰冷女子惊讶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奇，这个小伙子身上的衣服眼熟。”禄曦的口气稍稍自语，但又仿佛回复了一句，神情间也颇为古怪。

　　冰冷女子更惊讶了，她知道禄曦来头极大，是那种万万不能招惹型的存在，她邀请禄曦来太乙道门做客，又何尝没有一丝荣耀在呢。这个女子来头太大，以至于一般长老们都不介绍的，对这个女子的修为和身份，她由衷认可，很了不起的。

　　飞雪稍微缓过来，神色哀伤的叹息：“这个死小子，他是真疯了。”

　　秦飞卿摇头道：“不奇怪，这个小子是典型外柔内刚型的人物，听口气，也是被逼的没路可走了，否则该不会如此。”

　　“当初，我们做的怕是不妥呀。”

　　“没什么不妥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样。”稍微顿了顿，秦飞卿又道：“天界会过来大高手，估计会有些看头的，我是真意外，这个小子的功力进步很快啊。”

　　飞雪叹道：“那又怎样，闯下如此祸事，功力没意义的。”

　　“不错，不过吗，这个小子敢给璇玑大道来个绝户计，怕是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不然的话守护金身塔藏的那一关他就过不去，若是他真能干掉那个守护者，这份功力也相当可观了。”

　　飞雪叹息一声，她很难过，当初若不是看中他的悟性，不至于任由事态进一步恶化，以至于现在谁人都插不上手了，换句话说，即便姜君集现在拜入太乙道门都没有用，这么大大祸事，谁也不会轻易罢手。

　　大梵光明这边也是，碧若和遏罗门陀彻底傻眼了，还有他的一些个平辈是兄妹，都被姜君集的野蛮吓出一身冷汗来。

　　慈航光明叹息：“这个小子好高的功力。”

　　“上人看他修炼的是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双手合十着问道。

　　慈航光明摇头道：“难说，境界上已经不低于菩萨界了，这个人都很了不起，好似比我看见他时，还好一些，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看不出来他修炼的什么功法。”

　　碧若绝美脸蛋一抹苦笑，叹息着道：“没想到啊，这个家伙和璇玑大道恩怨够深的，这么一搞，天上那些璇玑大道的人不跳起来才叫奇怪。”

　　遏罗门陀彻底无语了，有一点他实在想不通，记得当初看见姜君集时，他功力超级业余，没多久啊，怎么就能把璇玑大道的山门炸了呢。

　　“我记得他没多高功力啊，怎么就这么厉害呢？”遏罗门陀自言自语了一句。

　　慈航静斋的一个女修士接话道：“你认识他吗？”

　　遏罗门陀点头道：“我记得前几天我碰到一个心魔爆发的小家伙，姜君集当时就在抵挡神器的攻击，可那时他的功力最多最多就是分神而已，即便好一些也不对啊，这解释不通为什么他短短几天不见，功力跳升以至于斯，这完全超出了想象范围，不对呀。”

　　慈航光明愕然，美眸之中疑惑之意甚浓，想了想，她深邃的眸子内闪过一丝狂震，人都颤抖了一下，连忙道：“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遏罗门陀也很惊讶于慈航光明的好奇心，他也不啰嗦，一五一十的把当初如何发现有人心魔爆发屠杀凡人的事情一一说出来，甚至把当时海浪几级都形容一下，浪花点点如何的，可谓事无巨细……光明慈航仔细倾听，纤亮的美眸中疑惑频频，她也是想不通，半晌，忽然道：“他……嗯，既然这样，这个小子有价值，你们有时间关注一下。”

　　“难道我们要插手？”遏罗门陀也知道璇玑大道的人厉害，如果没必要，这个事情是不能插手的。

　　“不必插手，适当关注一下，这小子在亿万神天也是名人了。”光明慈航稍微顿了顿，又道：“但我们不必说什么，天界会有个公论的。”

　　碧若小手一摊：“姜君集如果一口咬住璇玑大道的人陷害他，天界也没办法。”

　　“不会，天界会倾向璇玑大道，这事情也会越来越越难以处理。”光明慈航经验丰富，这事情虽然她不大清楚，可作为一个大派系的实权派领袖，她的经验和见识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