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1章 审讯
洛克菲尔家族总部。
地下三层。
宋琪被金属束带牢牢固定在老虎椅上，动弹不得。
他身上原本干净的白色衣物，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脸上和手臂上布满了青紫和血痕，但那肥头大耳的脸庞，从未流过半滴眼泪，只有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流。
面前，一个男人正用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一排锃亮的手术工具。
“宋琪，江北城第三实验中学的高三学生，牧师职业，但治疗能力不咋滴，喜欢捣鼓物理科学。我说的没错吧？”男人开口了，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你从无师自通，到成为钱教授的得意门生，看来你很有价值！”
“你的导师，可是师承李振国，在联邦科学界地位尊崇。说实话，把你请到这里来，我们也很为难。”
他放下手帕，拿起一张记录板，像医生查房一样走到宋琪面前。
“我们再来一次。王凡，他去了哪里？”
宋琪的嘴唇干裂，抬起头，迎着对方的目光，突然贱兮兮笑道：“你真想知道？是不是告诉你了，就能放了我？”
男人一听宋琪有松口的迹象，立马变得热情起来，“那是肯定的，你早点配合，就不会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来，我告诉你。”宋琪神秘兮兮道。
男人凑近了些。
宋琪的嘴里，一字一句挤出三个字。
“草，泥，玛。”
“呵呵……”
男人的脸上，反射着无影灯冰冷的光，“那我们换个问题。关于神之胚胎……我想，作为王凡最信任的伙伴之一，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比如，它的构成，能量原理，或者……它和王凡的融合方式？”
宋琪闭上了眼睛，拒绝回答。
“哦，不说话？”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小兄弟，为难你了。”
他伸出手，戴着白色乳胶手套的指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粗暴抓住宋琪，而是轻轻点在了脖颈的一侧。
“这里是颈动脉，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稍稍用力，就能让大脑瞬间缺氧，产生濒死的幻觉。但力道控制得好，又不会真的让你昏过去。”
他的手指微微加压。
一瞬间，宋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心脏疯狂抽搐，眼前阵阵发黑，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他意识即将中断的刹那，那股压力又倏然消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琪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
“看，多简单的原理。”男人收回手，“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用粗暴的手段。我更享受……发掘人体奥秘的过程。”
他转身走回墙边，那里还一大堆的器械。
“你比我想象中有骨气，”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金属棒，顶端连着电线，“但可惜，骨气不能屏蔽神经信号的传导。”
他将电击棒按在宋琪的小腿上。
“滋啦——”
蓝白色的电弧爆开，宋琪的身体瞬间绷直，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腿部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痉挛，牙齿死死咬在一起，他没有叫，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股惨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痛楚过去，浑身脱力，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视线都有些模糊。
“不错，没想到意志力也很强，在高中生身上很是罕见。”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在称赞一个表现优异的学生，“哦，我忘了，你是等级超过15级的高中生，那我适当增加一些手段，没问题吧？”
他放下电击棒，拿起了一个装有乳白色液体的注射器。
“但这只是开胃菜。”
他晃了晃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神经燃烧药剂，我们家族的最新杰作。它不会损伤你的身体组织，只会百倍、千倍地放大人体的痛觉神经信号。注射之后，你会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火焰灼烧，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嚎。”
他走到宋琪面前，将针管里的空气排出。
“最美妙的是，你不会死，甚至不会晕过去。药剂会让你保持绝对的清醒，清清楚楚感受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直到你的精神彻底崩溃。”
“最后一次机会，宋琪老弟。”
“王凡，在哪？”
宋琪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头发下，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燃尽一切的愤怒和鄙夷。
“去……你……妈……的。”
用尽力气，他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狠狠吐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笑容僵住了。
他用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几秒后，他笑了，擦掉脸上的污迹，“很好。”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知死活的。”
他不再废话，冰冷的针头刺进了宋琪的手臂。
乳白色的液体被缓缓注入。
宋琪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睛睁大，瞳孔剧烈收缩，全身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啊——！”
一声完全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凄厉到扭曲的惨叫，终于冲破了喉咙，在审讯室里回荡。
男人站在一旁，侧耳倾听，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死胖子，这才对嘛。”
他点燃一根香烟，转身走出审讯室，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虽然洛克菲尔家族答应过周正龙不再追杀王凡，但并不代表，不追查王凡的下落。
并且，他们家族办事，从来只有别人答应他们，没有他们回答别人。
……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
这里的装潢与审讯室截然相反。
茶几上，甚至还摆放新鲜的水果和热气腾腾的咖啡。
张羽坐立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他的脸色很苍白，但身上没有伤痕。
“张羽同学，请不要紧张。”
他对面，一个穿着高定职业套的年轻女人，优雅翘着腿，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我叫艾丽莎，洛克菲尔家族的对外关系部负责人。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
她长得很漂亮，金色的卷发，碧蓝的眼眸。
不得不说，那胸，是真的大。
张羽抬起头，声音沙哑：“什么合作？”
“很简单。”艾丽莎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我们诚挚邀请你，加入洛克菲尔家族。”
张羽沉默了。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因为你别无选择。”艾丽莎的笑容依旧，但话语却很是威胁，“你现在的处境，我想你很清楚。自由港一战，联邦已经将你和宋琪，列为协助王凡叛逃的从犯。你，回不去了。”
她顿了顿，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硕大的一对小白兔，在张羽眼前活蹦乱跳。
“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也包括我的身体。”
张羽差点鼻血流了出来，奶奶的，我还只是一个学生。
艾丽莎继续道：“金钱，地位，权力。你梦想的进入联邦特攻团，我们可以给你一支装备更精良的私人武装。对于我们洛克菲尔家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张-羽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们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是。”艾丽莎笑了，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我们是商人，张羽同学。商人做事，讲究等价交换。”
“我们给你未来，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
“很简单。”艾丽莎站起身，走到张羽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我们，王凡的去向。”
她弯下腰，凑到张羽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还有……关于神之胚胎，你知道的一切秘密。”
张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知道。”
“是吗？”艾丽莎直起身，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合作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忽然又回过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平板，点亮屏幕，推到张羽面前。
屏幕上是监控画面，画面里，宋琪正被绑在椅子上，身体剧烈抽搐，发出无声的惨叫。
画面没有声音，但那扭曲的表情，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
“宋琪老弟现在正在隔壁，体验我们家族首席医疗的电击疗法。那位医生的手段，非常特别。”
艾丽莎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残忍。
“我想，他现在应该很痛苦吧。”
张羽猛站了起来，双目赤红。
“你们敢！”
“我们不敢？”艾丽莎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张羽同学，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忘了出任务的时候，周正龙和赵飞是怎么对你们说的了吗？”
“这里是洛克菲尔家族的领地，不是你们那个凡事讲规矩、讲律法的联邦。”
她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
“在这里，我们，就是规矩。”
脾气火爆的张羽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被束缚，他很想冲上去，把眼前这个女人的笑脸撕碎。
这房间里，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枪口正对着他。
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年轻人，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通过桌上的通讯器联系我。”艾丽莎打开了门，外面的光线照亮了她半边脸。
“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她回头，深深看了张羽一眼，碧蓝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耐心有限。而且，我们那位顾问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
“每过一个小时，他就会更换一种新的药剂。我听说，下一支……会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制造无法磨灭的恐怖幻觉。”
门，被无情关上。
张羽跌坐回沙发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看着桌上的通讯器，又看了看墙壁，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隔壁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该怎么办？
背叛王凡，换取自己和宋琪的苟活？
还是坚守道义，眼睁睁看着宋琪被折磨致死，然后下一个轮到自己？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联邦、家族、王凡、宋琪……无数张脸在眼前交替闪过。
就在这时，一声被压抑到极致，却依旧穿透了厚重墙壁的，一声宋琪的悲鸣，隐约传了过来。
张羽浑身一颤，抬起头，盯住了桌上的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