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艰巨任务
亡命的奔逃在黎明时分抵达终点，当李昊带着仅存的十四名伤痕累累的兄弟，踉跄着冲入石堡城警戒范围，被前沿哨所的士兵接应时，所有人都几乎虚脱。
鲜血、汗水与沙尘混合，凝固在破碎的衣甲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与深入骨髓的疲惫。
李昊顾不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和消耗过度带来的眩晕感，强撑着一口气，直奔帅府，他必须立刻将那个惊人的猜测和昨夜遭遇的刺杀禀报郭骁！
帅府之内，灯火通明，郭骁显然也是一夜未眠，正在与几名心腹将领研究沙盘，看到李昊浑身浴血、气息急促地闯进来，所有人都是一惊。
“李昊！你这是？”郭骁霍然起身，有些迟疑和不解。
“将军！”李昊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急迫道：“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北莽恐非单纯后撤，其主力骑兵秘密调动，疑似在死亡沙海方向挖掘地道或利用秘密通道，意图迂回穿插，直击我军后方！”
李昊快速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以及昨夜遭遇精锐夜不收和顶尖刺客拦截的情况禀报了一番，当然，李昊也将自己曾经跟高人学的一门地听术简单的说了遍，大意就是在地听术的帮助下，李昊打探到了这个消息！
帐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迂回死亡沙海？挖掘地道？这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死亡沙海环境恶劣，流沙、缺水、酷热、沙暴，堪称生命禁区，大军如何通行？挖掘地道更是耗时费力，动静极大，如何能瞒天过海？
几名军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有人觉得李昊是否因为连续作战、伤势未愈而产生了幻觉。
但郭骁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没有立刻质疑，而是死死盯着沙盘上那片代表着死亡沙海的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他了解李昊，此子心思缜密，直觉敏锐，更兼有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绝不会无的放矢。
“地听术？捕捉到的震动？”郭骁喃喃自语，地听术这种能力郭骁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李昊居然也会！
“北莽人世代居于漠北，对沙漠的了解远胜我等，若说他们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绿洲路线，或是古老的地下暗河通道，那么他们挖掘地道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说着，郭骁猛地抬头，看向李昊，眼神锐利如刀道：“李昊，你真的听到了动静？”
“属下愿以性命担保！”
“那震动虽微弱，但绝非自然现象！而且，北莽派出夜不收精锐和如此厉害的刺客拦截，分明是怕我们发现其核心机密！”李昊坚定的说道！
郭骁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北莽真行此险招成功，石堡城乃至整个北线后方将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郭骁声如洪钟，瞬间打破了帅帐内的沉寂！
“即刻起，全城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加固城防，尤其是面向死亡沙海方向的侧翼！派出所有能动用的斥候，重点侦查死亡沙海边缘区域，寻找任何可疑的痕迹或通道入口！”
“另，八百里加急，将李押正所报军情，速递朝廷及周边各城池军镇，提请严防北莽小股精锐渗透破坏！”
“李昊！”
“属下在！”
“你伤势未愈，本不应再让你劳累。”郭骁看着李昊苍白而坚定的面容，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但此事由你发现，你对细节最为清楚！本将命你，暂领一营骑兵，即刻出发，沿死亡沙海边缘进行拉网式搜索！一旦发现确凿证据或敌军踪迹，不必请示，可临机决断，务必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末将遵命！”李昊抱拳领命，没有任何推辞，他知道，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离开帅府，清晨的阳光刺得李昊有些睁不开眼，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但都被李昊强行将其压下，时间，现在是最宝贵的东西。
李昊没有回营休息，直接去了骑兵营，郭骁的手令已经送到，一营五百精锐骑兵已然集结完毕，肃立在校场上，鸦雀无声。
这些骑兵大多听说过李昊的传奇，此刻看着这位年轻却满身煞气的押正，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李昊没有多余的话，翻身上马，目光扫过全场，只说了二个字：“出发！”
五百铁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石堡城，卷起漫天烟尘，向着西北方向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沙海，疾驰而去。
死亡沙海，并非完全由流动沙丘构成，其边缘区域多是戈壁与沙丘交错的地貌，分布着一些早已干涸的古河道和风蚀严重的雅丹地貌。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水源奇缺，除了偶尔可见的耐旱灌木和蜥蜴，几乎是一片死寂。
李昊将五百骑兵分成数股，以小队为单位，呈扇形展开，沿着沙海边缘进行细致的搜索。
李昊则亲自带领罗勇、钱瘸子等老部下以及五十名最精锐的骑兵，作为尖兵，深入风险最大的区域。
一路上，李昊将空间岛灵泉给钱瘸子他们一顿库库猛灌，想让他们早些恢复身体，若非这次任务急，李昊是真不想带他们出来，但不带他们，李昊手里根本无人可用！
是时候要想想提拔一些人了！
好在罗勇等人的伤势也不重，只是疲惫罢了，在李昊不计灵泉水的相助下，倒是恢复的挺快！
几人对此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有时候问的多反而不好！
李昊倒也没担心这些，而是一路动用【鹰眼术】发挥到极处探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丝不寻常的痕迹，如异常的车辙印？被刻意掩盖的足迹？不同于自然风化的岩石剥落？这些都被李昊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地听术】更是时刻开启，他时常下马，俯身贴地，仔细分辨着来自地底深处的任何细微声响，那若有若无的、规律的震动，时断时续，仿佛在与他捉迷藏。
至于【战场直觉】也如同警铃，提醒着他可能存在的危险，这片看似死寂的土地，或许就隐藏着北莽人致命的陷阱。
白天的搜索一无所获，酷热、干渴和风沙消耗着人马大量的体力，好在李昊暗中将空间岛泉水时不时的给大家来一口，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撑下来。
也不知空间岛提升到2级，里面的泉水是否可以无限制给其他人用！
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古河道遗址扎营休息，士兵们默默地喂马、啃着干粮，气氛有些压抑，连续的高强度行军和毫无收获的搜索，让士气开始下滑。
李昊坐在一块风化的巨石上，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沙丘，眉头紧锁。
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错了？那震动只是某种罕见的地质现象？
不！李昊相信自己的感知，更相信北莽人绝不会坐以待毙！那夜不收和顶尖刺客绝不单单只是为了他而来，更重要的是不想他查到北莽隐藏的秘密！
就在这时，李昊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宿主今日有一次签到机会，是否签到？】
“签到。”李昊心中带着一丝期盼。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点帮助都可能至关重要。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奖励：【环境洞察，金钟罩（中级）】。”
一股关于如何更细致地观察自然环境，分辨微小异常，例如土壤湿度差异、植被生长状态、气流微弱变化等的知识涌入脑海，这并非战斗技能，却是一种极其宝贵的辅助侦查能力！
至于金钟罩，可是防御技能，保命之物。
李昊没去管金钟罩，而是第一时间运用起【环境洞察】来。
下一刻，在李昊的视野中，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和“层次分明”。
原本一些没注意的地方到的细微之处也发生了不同，比如不远处一片看似与其他沙地无异的区域，沙粒的颜色似乎略微深了一点点！
比如有几丛极其耐旱的骆驼刺，生长的姿态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仿佛下面的土壤结构发生了变化！
李昊立刻起身，走到那片区域，蹲下身，用手仔细拨开表面的沙层探查起来。
果然，这片沙土的下面，竟然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潮气！而且，沙土中混杂着一些非常细碎的、不属于其他地方的碎石屑！
一路探查，李昊越看越是心惊，直到走了约千米距离，李昊这才折返，来到众人身边低声道：“有情况！”
罗勇、钱瘸子等人立刻围了过来。
李昊示意大家噤声，带着众人来到他有所发现的地方，再次俯身，将耳朵紧紧贴在那片潮湿的沙地上，全力运转【地听术】。
这一次，他听的更为真切！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规律的、如同很多人在一起挖掘或行走的震动，变得清晰不少！而且，来源似乎就在这下方不算太深的地方！
而通过【环境洞察】李昊也发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极其淡薄、被风沙掩盖的人畜汗液和金属摩擦的气味？
“地下！他们就在我脚下！”
李昊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看向众人，低声道：“北莽人真的在挖掘地道！而且，规模不小！入口或者通风口，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虽不解李昊如何发现此事，但对李昊所说他们并没有怀疑！
这是李昊一次次创造的奇迹带来的效果，令众人莫名的产生信任感。
古代可不像后世，对于个人崇拜是极其狂热的！
李昊可没想那么多，而是立刻下令道：“快！招呼所有人前来分散搜索！重点查找是否有隐蔽的洞口、通风口或者人工伪装的痕迹！
五十名骑兵立刻散开，通知其他人的，搜寻的各司其职！
很快，被分散出去的队伍纷纷到来，为了避免大队人马到来的震动，他们在来到附近后就已经下马，徒步在附近搜索起来！
在大队人马赶来的一刻钟后，一名士兵在一处极其隐蔽，被风沙半掩的岩壁裂缝处发现了异常，这处裂缝周围的岩石有新鲜的人工凿刻痕迹，虽然被刻意做旧，但还是被发现了异常！
“找到了！这里！”士兵激动地低呼起来。
李昊快速赶来，仔细观察着这道裂缝，裂缝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那规律的挖掘声和微弱的气流，确定李昊的判断没错！
北莽人的地下通道，入口之一，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