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绝世猛将
金光吞噬了一切。
视野，听觉，触觉，皆被这片纯粹到极致的金色洪流所淹没。姜恪感觉自己不再是站在幽州冰冷的城墙上，而是漂浮在一片温暖而浩瀚的金色海洋中。
那道冰冷宏大的系统提示音，是他此刻唯一的锚点。
【英灵召唤中……】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数个时辰。当那刺目的金光缓缓褪去时，姜恪的意识重新聚焦。
一片空白。
那琳琅满目的声望商城，那些令人眼馋的图纸和物资，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悬浮在他意识海中央的，通体暗金色的虎形兵符。
兵符古朴厚重，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细密的，代表着金戈铁马的划痕。它静静地悬浮着，却散发出一股镇压一切的恐怖气场。
两个苍劲古拙的篆字，烙印在虎符的正面，每一个笔画都透着金石之气。
【高顺】
姜恪的呼吸停了。
不是他刻意屏住，而是心脏在那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忘记了。
高顺？
是那个高顺！
作为一名骨灰级的策略游戏爱好者，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掀起的波澜，远比一万黑狼铁骑兵临城下还要剧烈。
那不是一个单纯的名字。
它代表着一支军队，一种精神。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陷阵营！
那个被誉为“三国第一步兵”的男人，那个所向无前、攻必破阵的战争机器！
姜恪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轻微地颤抖。系统给他的，不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直接给了他一把能劈开这片黑暗天地的神兵利器！
就在这时，虎符下方，新的信息流淌出来。
【黄金级人物：陷阵营主将·高顺】
【附赠：陷阵营训练手册（唯一）】
【附赠：陷阵营士兵兵符（八百）】
八百！
姜恪的眼眶猛地发热。
他不仅得到了主将，还得到了整整一支满编的，传说中的陷阵营！
一股无法抑制的狂喜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但他死死咬着牙，将那份激动压回胸腔。
他缓缓转过身。
身后的徐庶和赵云澜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对刚才发生在他意识中的天翻地覆一无所知。
“元直，云澜。”姜恪开口，声音因为强行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随我来。”
他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大步走下城墙。
徐庶和赵云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但他们没有多问，立刻紧随其后。
三人穿过王府，来到后方那片专门用来操练虎豹骑的巨大校场。时值深夜，校场空无一人，只有几支火把在寒风中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主公？”徐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大战在即，主公此举实在反常。
姜恪没有回答他。他站定在校场中央，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空间。
他的意念，重重地触碰在那八百枚士兵兵符之上。
“召唤！”
没有光，没有声音。
诡异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校场。
徐庶正要再次开口，却猛地顿住了。他张开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看见了。
在姜恪面前的空地上，空气开始扭曲。
不是幻觉。
那片空间像是烧开的水，剧烈地翻腾、折叠，火把的光线穿过那里，都变得支离破碎。
下一刻。
咚！
一声沉重到极致的闷响，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从整个校场的地面传来。那声音不大，却让站在数十步外的徐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只脚，一只包裹在厚重黑色铁甲里的脚，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咚！咚！咚！咚！……
密集而整齐的闷响连成一片，汇成一股令人牙酸的轰鸣。
八百道身影。
八百名身穿统一制式重甲的士兵，凭空出现。
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排列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方阵。每一个人都从头到脚包裹在厚重的黑色铁甲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野兽的，是死神的，是空洞的，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他们手中没有花哨的兵器，只有一人多高的重盾，和悬在腰间的环首刀。盾牌上、甲胄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与黑色的铁甲融为一体，散发着一股陈年血腥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一股冰冷、死寂、纯粹的杀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场。
那不是虎豹骑那种锋锐的、一往无前的杀气。
这股杀气，是沉重的，是凝固的，是经历过无数次攻城拔寨、踏过尸山血海之后，沉淀下来的，名为“死亡”本身的气息。
徐庶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凡人骤然目睹神迹时的本能战栗。他确信，眼前这些人，绝非凡俗之兵。
赵云澜的反应则完全不同。
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发出低低的嗡鸣，他死死盯着那个方阵，双目之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战意与敬意。
作为系统召唤出的战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支军队，是他的同类，甚至在某种层面上，是比虎豹骑更加纯粹的战争工具。
就在这时，方阵之前，那道最高大的身影动了。
他向前跨出一步。
“咚。”
校场地面似乎都随之震动。
他走到姜恪面前三步之处，停下。他没有抬头，而是单膝重重跪地。
“哐当！”
铁甲相撞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被风霜侵蚀的棱角分明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浅色伤疤，为他平添了几分狰狞。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铁锤敲打在人的心口上。
“陷阵营，高顺，参见主公。”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姜恪，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燃起了一团火焰。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轰！
这十六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姜恪和徐庶的脑海中炸响。
徐庶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看着高顺，又看看那八百名沉默如山的铁甲魔神，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神兵！
此乃天降神兵！
雍王殿下，果真是天命所归！
姜恪胸中那股被压抑的狂喜，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大步上前，双手用力，将高顺从地上扶起。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手掌重重拍在高顺那冰冷而厚实的肩甲上。
“将军请起！”姜恪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有你和陷阵营在，区区黑狼部，何足挂齿！”
高顺站起身，重新垂下眼帘，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姿态，只是静静地站在姜恪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座永远不会动摇的铁山。
姜恪转过身，目光扫过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徐庶，和战意盎然的赵云澜。
他看向赵云澜，笑道：“云澜，这位是高顺将军。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赵云澜对着高顺，郑重地抱拳一礼。高顺也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两个顶级的战争机器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最后，姜恪的目光落在了徐庶身上。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玩味起来，之前的紧张与凝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霸气。
他缓步走到徐庶面前，轻声问道：
“元直。”
“方才，你说我军难守三日？”
徐庶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姜恪，看着他身后的高顺，再看看那八百名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陷阵勇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姜恪，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一揖到底。
“主公……恕庶，眼拙！”
“有此天兵，黑狼部万骑，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破之，易如反掌！”
姜恪仰头，看着幽州上空阴沉的夜幕，发出了一声畅快至极的长笑。
笑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豪情与自信。
他遥望北方，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三哥，你送我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现在，轮到我给你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