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爱，永恒主题

    电影首映礼，再一次被方星河放在了美国。


    消息传出，国内资媒天天搁报纸上骂他崇洋媚外，那叫一个倒反天罡。


    国内影迷十分失望，但是没办法，国内电影市场确实承载不起方星河的梦想。


    而且……也缺冤大头买单。


    美国西部时间晚8点，好莱坞中国剧院，华纳举办的《Better days》首映典礼盛大开幕。


    方星河在好莱坞没有多少朋友，但华纳不一样，他们动动手指就摇来了一大片明星助威。


    两位汤姆、史皇、麦当娜、施瓦辛格、马龙、蝙蝠侠、007……


    一线大咖到场一半。


    安妮海瑟薇、肉丝凯特、妮可基德曼、哈利贝瑞、南非美钻、新人娜塔莉和斯嘉丽约翰逊……


    美女如云。


    全美乃至全球接近120家媒体守在采访区，各种口音的英语此起彼伏。


    当《少你》剧组集体出场时，现场堪比暴动。


    “嘿，SR，看这边！”


    “WOW，女主演可真美！”


    “方导，影片大卖！”


    媒体的热情十分火辣，但是，很快就被淹没在满天星的疯狂中。


    剧院外聚集了大约8000名满天星，90%是少女，她们学着《英雄》里面秦军“风风风”的口号，大声疾呼——


    “方！方！方！”


    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小李子和肉丝恰好在前面不远处入场，凯特震撼回头：“哇噢，SR的粉丝好像比你当年还疯狂？”


    “组织度不一样。”


    小李子耸耸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我那时可没有星网。”


    “星网官咖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创新。”凯特也耸耸肩，“但那可不是你们之间的本质区别。”


    “那是什么？”


    凯特哈哈大笑：“他比你更帅，比你更有才华，也比你更有个性，哈哈哈哈！”


    小李子被打击到了……才怪。


    他满不在乎嬉皮笑脸的反击：“是吗？看来你对他很有好感。


    但问题是这样的——


    如果你想fuckme，只需要求求我，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或许会勉为其难的帮帮忙。


    可是假如你想得到他，对不起，我看不到有丝毫可能……你在SR眼里，是凯特阿姨！”


    “Fuck you！莱昂，Fuck you！”


    凯特当众竖起中指，然后强行狡辩。


    “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发誓，我对他不感兴趣，太子誉很帅，但那不是我的菜！”


    “OKOK。”


    小李子扬起下巴，冲着那群年轻女明星所在的地方点了点。


    “I know，你和她们一样，都对他不敢兴趣，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超过25岁的成年女星敢对媒体宣称想跟他上床……但今年可以了，他已经成年了，上吧凯特，现在不犯忌讳了……”


    “Fuck，你可真是个混蛋！”


    凯特气得给了他一肘子，拉起裙摆，气呼呼走人。


    小李子疼得直吸凉皮，但他坚持认为自己没错，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装什么？看着吧，从今天开始，肯定不一样了……”


    是的，确实不一样了，方星河亲自感受到了。


    这一次再来好莱坞，女明星们的态度变得截然不同，更加直白、火辣、热切。


    在《英雄》的宣传期，方星河基本没有受到骚扰，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相对私密的晚宴。


    此时的美国还很注意表面功夫，那些成年女星根本不敢对他讲骚话，否则一旦爆出“性soar”未成年的料，影响实在太坏。


    唯一一个敢于火中取栗的安妮海瑟薇，其实也很注意分寸。


    可现在，《少你》的宣传期，情况变得很桃花。


    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女明星，99.8%都流露出一种火热眼神。


    馋，想嗦。


    当然，眼神归眼神，实际表现太激进的人并不多，因为《少你》上映在即，野心家也好，骚狐狸也罢，都不急于一时。


    她们都在评估方星河的潜力。


    其实严格来讲，方星河从未在好莱坞站稳脚跟。


    一部影史前列的功夫片可远远不够，那是体系外的东西，绝对不意味着受到了接纳。


    真正的接纳，必须是与六大形成紧密合作，同时得到相当程度的自主权和自由度，并且被业内和影迷广泛认可。


    从尊龙到房龙再到杰特李，谁都没有做到，只是距离远近而已。


    杨紫琼看似做到了，但她走的是非正统演员路，正统混圈路——作为好莱坞亚裔女明星里的序列一，占住各种低成本影视剧里的亚女角色，通过特殊族裔男友积极靠拢好莱坞主流圈，实现小众路线非她不可的垄断效果。


    其实国际章比她更早尝试这一路线，但是发现性价比不高，于是及时止损了。


    这是一个“投敌”彻底与否的问题。


    你始终游离在人家的体系之外，就别指望能够得到彻底的接纳。


    截止到目前，好莱坞是积极向方星河敞开了大门的，就包括今天的盛大开幕式——《少你》本身配不上如此排面，纯粹是方圣本人值得华纳下力气。


    好莱坞媒体对此心知肚明，某位主持在现场直播里甚至直接挑明此事。


    “华纳希望得到SR的心思毫不掩饰，这场星光盛典是华纳给SR的邀请函，虽然电影怎么样我们还不得而知，但可以预计的是，当首周票房出炉，SR在好莱坞的位置将会彻底分明……”


    华纳现任首席运营官阿兰·霍恩也来到了首映礼现场。


    他扭头看向嘉宾席，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傲然，问道：“满意华纳的宣传吗？方，跟华纳合作，你可以彻底征服好莱坞！”


    近些年的华纳确实很强，从《黑客帝国》到《哈利波特》，再到未来的黑暗骑士三部曲，以及《宿醉》系列和《盗梦空间》，他们年年都是文化现象的缔造者。


    在方星河的记忆中，除了在超英宇宙时期掉了队，华纳一直都是六大第一。


    可也正因为太强，他们也特别傲慢。


    “我想要的是自主权，你打算给多少？”


    方星河一句反问，让阿兰·霍恩皱起了眉。


    “嘿，SR，5000万美元以下投资的项目可以由你完全主导，但是A级以上的制作，谁都没有那个资格，斯皮尔伯格也不例外！


    你不能向我们要求好莱坞并不存在的特权！”


    “OK。”


    方星河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数次谈判，全都卡在此处，他早已失去了再沟通下去的兴趣。


    “让我们看电影吧，归根结底，导演要用作品说话。”


    阿兰·霍恩却有些不依不饶。


    他已经看过了电影，他认为这是一部好电影，但不是一部能够与《英雄》或者《黑客帝国》相提并论的电影。


    “你不会指望着能够用这部电影征服好莱坞吧？你对媒体宣称的北美本土票房是多少来着？2亿美元？好吧，假设你称心如意了，可那又如何？2亿而已！”


    华纳确实有资格看不上2亿。


    《黑客帝国2》的全球票房已经4亿多，看样子直奔7亿去了。


    《哈利波特》更不用提，周边市场能有几十个2亿。


    而《少你》哪怕真能冲上北美2亿，于华纳而言，也只是小钱而已。


    方星河也承认这一点，可他却转过头，深深凝视着阿兰·霍恩，用嘴角讥诮的弧度嘲讽他的鼠目寸光。


    “霍恩先生，您知道我当导演的最大价值是什么吗？”


    阿兰·霍恩楞住了。


    他被这张嘲讽脸看得又气又急。


    正值春风得意，人会格外受不得忤逆，此刻的他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可他终究还是没敢炸刺，像是对待下属一样对待方星河——这货能干死拳王。


    于是他克制住怒火，干哑着嗓子追问：“好吧，我不知道，是什么？”


    “只有我亲自做导演，才能够拍出最梦幻的方星河。”


    方圣拍了拍阿兰·霍恩的肩膀，转身上台。


    霸气的声音遥遥传来。


    “今年夏天，北美少女的心，是张小北的。终结者拿不走，救世主更拿不走！”


    留下华纳骄傲的COO阁下，呆滞在原处，僵硬如雕塑。


    ……


    2个小时的映前采访环节，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方星河带着刘一菲回答了一大堆预设问题，但观众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其中，他们只想赶紧看到这部电影。


    明星本人只对高等级粉丝有意义，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作品才能让他们沉浸。


    夜里10点整，方星河下台，剧院关灯，《少你》正式开始放映。


    冷峻、凝固、压抑的开场长镜头，将所有人拉进那座中国小城。


    北美放映的版本，是英文配音，辅以字幕。


    张小北和陈念的配音者，正是方星河与刘一菲本人。


    但那并不重要，这是一个任何人都能轻松看懂的简单故事，当刘一菲那张在西方审美里也能打下一片天空的脸第一次出现在画面中，霸凌的理由立即变得令人信服。


    “喔，她真美丽！”


    凯特如此感叹着。


    早期陈念有一种纯洁剔透而又脆弱的美，卓绝的骨相尚未完全凸显，可雪白嫩滑的皮肤与其他人仿佛不在同一图层，配上那点婴儿肥，便是全世界都能理解的少女之美。


    接下来，并不快速凌厉的剪辑，搭着飞快推进的剧情，很快就让观众们沉浸其中。


    必须得再次强调——美国的霸凌并不像日韩那样严峻。


    同时也得强调——美式霸凌自有其特征。


    在美国，体育健将嘲笑书呆子、啦啦队嘲笑丑八怪、社团成员嘲笑非社团成员，是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校园日常。


    以上内容，不被视为霸凌。


    除了嘲讽之外，以玩笑为名义的过分捉弄，以排斥为主要核心的孤立，聚众的威胁和轻度身体伤害，同样屡见不鲜。


    程度最严重的霸凌，是以种族或者信仰为主体，强行建立等级观念和实质隔离。


    《少你》没有触及这方面的内容，中国不存在那些。


    因此，对于美国观众而言，《少你》中魏莱对于陈念的霸凌，处于一种令人愤慨、叫人心疼、又不会感到不适的程度。


    既有足够剧烈的情绪波动，又不冒犯内心底线，恰到好处。


    一部外国影片，想在美国本土取得成功，只有两条路——要么猎奇，要么普适代入。


    《少你》丝滑流畅的剧情和自然平实的拍摄手法，让观众完全沉浸在剧情里，很快就忘记了这是一部中国的青春校园片。


    尤其是在方星河出场之后，他那张熟悉的面孔和充满异域风情的眸子，在美国不但极其具备辨识度，同时也是一大兴奋点。


    第一次登场，被混混按在地上打，影厅里顿时发出一片哄笑和惊呼。


    “我的天！”


    “哈哈哈哈……”


    “Fuck，我的太子誉啊！”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张小北和太子誉的不同。


    太子誉是一个高渺的厌世者，在文戏里，那种骄傲感透体而出，至死都高高在上。


    只看一遍《英雄》，很多欧美观众甚至都理解不了太子誉为什么要牺牲。


    只有多看几遍，才能感受到这个人物深层的悲凉。


    因此，方星河取代库珀拿下奥斯卡最佳男配，并未受到专业人士的指责，业内和普通观众普遍赞美他演出了那种高冷霸道和死寂悲伤的矛盾感。


    而《少你》里的张小北，则是另外一种极端。


    他桀骜又顽强，自卑又倔强，这个人物用表面的冷漠掩盖的是一无所有的自卑感。


    乍一看和太子誉很像，都有点高冷寡言，实则完全不同。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地里，一个煌煌如大日，一个卑微如尘埃。


    按理来讲，方星河本人那么英俊，眼睛又那样时髦洋气，好像不太适合演这种小人物。


    但他把边缘少年的所有一切都演到了骨子里，真实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尤其是那些渴望爱又抗拒爱的细节，太叫人共情了。


    电影里有一幕，是陈念和小北都剃完头发，陈念心态大体恢复之后的对话。


    小北的头发是自己用匕首割出来的，乱得好像狗啃。


    陈念歪头看小北：“真不修一下？”


    “不修。”小北满不在乎，“浪费那钱干嘛呀？”


    “我有钱。”


    “攒着，你大学还得花呢。”


    陈念吸了下鼻子，转身走出房间。


    看着好像有点生气，其实是感动和别扭。


    小北的大眼睛里透出一丝清澈又愚蠢的茫然，有些莫名其妙，不太自在的嘟囔了一声：“呵，女人！”


    那种搞不清少女情绪的笨拙，太真实，太细腻了。


    然后没过两秒，小北又悄悄探出头，想看看陈念在干嘛。


    这个镜头从背面拍摄，只有肢体语言，方星河却把张小北做贼一样的心虚和深深的关切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林林总总，丰沛而又真实的细节，彻底将张小北这个角色立住。


    没有人会将他和太子誉搞混，太子誉静的时候是山岳，动起来如雷霆，而张小北静下来是野草，动起来是少年。


    唔，美好的少年。


    凯特抿起嘴，信誓旦旦地道：“十二三岁的时候，我的初恋男友，也是这样。”


    小李子一愣：“什么样？”


    “像个笨蛋一样，但是对我一心一意。”


    此时，剧情已经进展到张小北严词拒绝魏莱那一幕。


    小北轻蔑而又不耐：“你漂不漂亮有没有钱关我屁事？！莫名其妙。”


    现场的女性观众们心都要化了。


    陈念是落难公主，原本就太适合代入。


    而张小北则是一个不离不弃的骑士，他魅力惊人，把恶女迷得神魂颠倒，但却坚定不移，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男友，太稚嫩太懵懂，可他是一个完美的初恋对象，能让任何女人“回想”起少女时代的美好。


    至于自己的少女时代是不是那样美好……闭嘴，老娘拥有幻想的权力！


    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人的纯洁爱情越来越梦幻甜蜜。


    是的，《少你》名义上是一部聚焦校园霸凌的现实题材作品，但方星河拍出来的，却是一场两个可怜孩子抱团取暖的青涩爱情。


    霸凌是一切的起因，救赎是最终的结果，在中间将两者粘合起来的，正是每个人仅有一次的懵懂初恋。


    高傲的美国人不稀得看亚洲电影。


    但高傲的美国人将《泰坦尼克号》顶到了影史第一。


    爱，永远是全人类都歌颂向往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