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咱爸是？

    林夏这一刻大脑是懵的，当她看到陈响的背景如一座大山挡在她面前，她很有安全感。


    当陈响转身拉着她逃跑，她立马就迷乱了。


    “救命！”撞开人群，陈响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有人要杀荷兰人！”


    本来大家只看戏，一听说有人杀前宗主荷兰人，刷一下在陈响和林夏身后形成一堵人墙，挡在持刀强人面前。


    商场内部，看着眼前人墙，强人自知失败，放弃任务，果断转身逃跑。


    陈响则带着林夏跑进超市内部，确定强人不会追进来，这才放开林夏的小手。


    “不用谢，”陈响抢先一步开口，“如果一定要谢，就在超市给我卖一周棒冰。”


    “我白天要工作，”不管如何，陈响救了自己，林夏心口嘭嘭乱跳答应，“晚上六点到九点之间，给你当一周促销员。”


    “自带干粮哈，没钱给你发工资。”


    林夏点头同意。


    “对了，”陈响直白问，“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可能是因为报道有毒食品。”


    “雪糕？”


    “不是雪糕，果干、蜜饯之类。”


    陈响服了，原来不只是雪糕有毒。


    生产雪糕的在雪糕里下毒，生产果干的在果干里面下毒，养牛的给牛下毒，这样可以确保相互摧毁？


    “还有可能...”短发显利索的林夏接着补充，“和我报道黑虎帮打断别人双腿有关。”


    不知自己两次差点被黑虎帮成员抢劫，陈响好奇问，“黑虎帮是什么帮？”


    “表面是非法复刻光盘，实际是组织妇女卖淫，还可能贩毒。”


    “贩毒？”


    林夏点头。


    “离开他们远点，”陈响提醒林夏，“别把自己搭进去。”


    林夏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岔开话题道，“陈响，麻烦你送我去电视台，一公里多路。”


    小事情，转身陈响把林夏送到印加电视台-三宝垄分台。


    在电视台附近一个十字路口，在路边吃猪脚饭对付午饭，下午到谢大海家里学习双截棍。


    并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以后要像游泳一样，每天坚持练习双截棍，增强保命本领。


    曾兰兰很快知道女儿在商场被袭击，还知道陈响救林夏一命，当场决定增加一个冰柜，给纯椰冰两个冰柜，减少其它品牌棒冰。


    仅是这样不足以表达救命之恩，隔天曾慧兰带着助理、司机来到纯椰冰工厂。


    走进没有空调的红砖办公室内，看到一个少女正在发货，一个流动小贩正在装货。


    示意助理和司机放下一堆礼物，55岁的曾慧兰打量简陋办公室。


    灶台、养狗、电视机、发货、餐桌兼办公桌，生活气息很足，发自内心感慨道，“厂子虽小，产品品质与企业主良心，却如皓月，不错、不错。”


    .


    黛薇被忽然登门的陌生人给整迷糊，又送大礼，又重夸，想图谋她老板什么？


    是的，答案显而易见，老板被更大的女老板看上了！


    手里抱着发货本，脑子里跑火车，黛薇抽空问，“三位有事吗？”


    曾慧兰问，“陈响在哪？”


    老板正在制冷设备房里，秘密制造食品添加剂，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黛薇拖延道，“老板在忙，你们先坐一会，等我发完货去叫他。”


    曾慧兰答应，才发现陈响还在用摩托车配货，对助理安排道，“从日本进口一辆五吨冷厢车，送给陈响。”


    女助理应是。


    曾慧兰说的是爪哇语，黛薇自然听到，吓的她手一抖，水笔掉在地上，居然要送他们老板一辆五吨冷厢车，这绝对是真爱！


    还发个锤子货！


    一秒变成狗腿，黛薇脸上挂满谄媚笑，马上为客人泡咖啡，并送上比较能拿出手的碳水饮料，“三位先喝着，我这就去请老板。”


    “不急，”曾慧兰没有架子，“你先发货。”


    黛薇看向流动小贩，“忠奇，你自己装自己记，不许乱来。”


    叫忠奇的小贩答应，反正总共就两百支棒冰，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得到肯定答复，黛薇慢条斯理往后院走。


    当身影消失在客人视线里，马上换成急跑，一口气窜到大门紧团的设备房门口。


    嘭嘭敲门喊，“老板，来了一个女人，她要送你一辆五吨冷厢车！”


    感慨林夏有钱，陈响放下手里工作，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门，来到多功能办公室，发现是曾慧兰。


    看向推在办公桌附近的许多礼物，陈响不明白问，“曾总，你这是？”


    “昨天下午，我招待一个重要客户，对方吃过你们生产的棒冰后，心情大好，这让我谈成大生意，所以来感谢你一番。”


    陈响擦拭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他生产的是普通棒冰，不是含仙丹的珍馐，曾慧兰明显是说假话，猜测是因为陈美丽？


    陈美丽回国榜上大人物了？


    原因可能有很多，不知道是哪个，“曾总，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能收下你的礼物，理应我去拜访你才对，感谢金光广超市愿意给我半个冰柜。”


    “昨天是半个冰柜，”曾慧兰纠正陈响，“现在是两个冰柜。”


    黛薇在旁边眼底微微一亮，金光广场在洋人街（也叫新城）是三宝垄重要地标之一，去那里消费的都是中产以上，普通人去不起。


    这样的地方有两个冰柜，纯椰冰想低调也难。


    陈响也没想到这么快变成两个柜，再次打听问，“曾总，什么原因？”


    “说了，我的大客户吃了你的棒冰，心情大好，让我签约成功。”


    这事听着有些离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响后退一步道，“曾总，这些礼物我收下，冰厢车的事情算了，真心不能要。”


    “我送你，你爱要不要。”


    怎么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感？


    “行了，”曾慧兰要求，“带我参观你的厂子。”


    陈响应是，侧身请曾慧兰同行，走进冷气比较足的生产车间。


    作坊面积很小，一眼扫之，简单看一圈出来，曾慧兰主动找话题道，“你请苏姗托代言，把她的形象印在包装上面，这是正确的行为，但是...不够。”


    这是要上课啊，陈响把腰弯低一些，言语客气，“曾总请示下，晚辈洗耳恭听。”


    “不算示下，只是一些建议，先说市场定位，你要明白棒冰存在的初衷是什么？”


    陈响思考回答，“解暑？”


    “就是解暑，你最好能用最简单的材料，生产出一款最便宜的产品，满足低收入消费者。”


    “如果你愿意生产这种廉价棒冰，包装上面不能是美女图案，试试怀旧风，复古包装，让人形成童年记忆。”


    “当然，”曾慧兰走到四方桌前坐下，继续介绍道，“不能只生产廉价产品，廉价产品只是培养长期客户，让他们从小记住纯椰冰这个品牌，想要赚钱还得把产量和价格卖上去。”


    “谁对价格最不敏感？没错是青少年、年轻人，他们喜欢动物、星座、明星、火影、海贼，这些都可以上包装。”


    “包装要下功夫，产品种类也要丰富，你们目前产品种类太少。”


    “值得称赞的是辅冰柜，这在我看来是很惊艳的销售行为，把地摊带到一个新境界，但一定要记得渠道为王，把货铺到每个毛细血管，与品牌便利店达成合作。”


    “另外，你要想办法制造话题，比如给环卫工人送棒冰；你的工人勇救落水者，上电视借机表场纯椰冰一番，等等类似手段。”


    陈响静静听，听不过来拿笔记。


    “最后给你一个公式，”曾慧兰介绍道，“差异化产品+情感故事+社交传播+渠道碾压+技术壁垒，只要能做到这些，相信你能把棒冰做成10亿RMB生意。”


    在纸上刷刷记下公式，陈响抬头看向曾慧兰，“曾总，这些不是你临时起意吧？”


    “当然不是，否则我岂不是成了妖怪，”曾慧兰微微一笑，“我昨晚专门为你整理这些。”


    “曾总日理万机，为我劳心劳力，感激不尽！”说话时陈响屁股离开凳子，站直身体，就要鞠躬，被曾慧兰一把托住。


    “你抽时间理整我说的话，”曾慧兰反手送上真正的大礼道，“我和Circle K便利店的老板是朋友，他答应接受你们辅货。”


    Circle K是一个国际品牌，在印尼大城市比较常见，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代理人。


    曾慧兰口中的老板，大概率就是Circle K在三宝垄的代理人，名下大概率七八家便利店。


    “中午你和我一起，找他去吃个便饭，增加一下感情。”


    陈响语气迟疑，“中午？”


    “你中午有事？”


    “中午要去机场给朋友接飞机。”


    林夏中午也要去给朋友接飞机，还想到包装上的女人，曾慧兰下意识问，“你给谁接飞机？”


    “苏姗托。”


    果然，曾慧兰微笑问，“苏苏是你女朋友？”


    担心曾慧兰乱点鸳鸯谱，陈响模糊道，“有可能会发展成女朋友。”


    “算了，中午我去和朋友吃饭，你去忙你的事情。”


    陈响答应。


    没其它事情，曾慧兰提出离开，陈响把客人送上车，看着汽车走远，在心里还在想‘到底签了一个多大的单子，值得她下这么大劲？’


    猜不到人家的商业机密，中午十一点，陈响来到机场，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为苏姗托接飞机。


    之所以早半小时，因为约定时间完全不靠谱。


    雨季出门坐飞机危险，之所以不坐船，也是因为时间完全没谱。


    陈响记得前身有次坐船，从雅加达去450公里外的槟港城，走到一半抛锚，这时船长和船员才发现忘了加油，于是等救援。


    救援船磨叽一天出发，到地方发现忘记带救援绳。


    因为只有一艘公交船来回跑，折腾十几天才到槟港城，到地方参观当地山区一个矿场。


    发现矿场已经停产半个月，原因与天气无关，只是单纯忘了买油，多数机械设备无法使用，于是停产等油料。


    又因为交通不便，停产半个月，还得等半个月，油料才会送到矿区。


    坐船不行，坐车更离谱，很多路段比月球的陨石坑还夸张。


    比陨石坑更坑的是，很多地方根本没路。


    最后只有飞机一个选择，但也会有各种原因不能飞，有时是天气，有时是忘记机检，各种原因。


    感觉很离谱了，却都不是最坏情况。


    《妓女的智慧》作者是个女人，她游历过印尼许多海岛，因为公交船从来不守时，她有时会搭货船。


    货船进港需要许可证，只有到终点才能进港，中途无法进入途经港口，导致她只能在近海处跳进海里，然后游上岸。


    与李胜被谢大海救命过程一样。


    游泳上岸已经很夸张，同样是交通问题，还有更离谱的事情，打破脑壳也想不到。


    当然，爪哇岛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整体情况好很多，但公共交通也从来不守时。


    比如陈响正在等航班，当时间来到约定的十一点半，飞机果然没到。


    虽然没有等到飞机，却等来一个熟人，打量额头鼓包的短发女记者，陈响语气奇怪问，“你来接苏姗托？”


    “是，我来接苏姗托。”


    “可你有危险。”


    林夏语气洒脱，“危险已经解决。”


    “所以，到底是谁要砍你？”


    “黑虎帮。”


    “说一下解决麻烦过程，我好学习一下。”


    航班还没到，林夏有很多时间，近距离看着陈响，双手抱怀反问，“你猜？”


    “你花钱请了个高手，”陈响发挥想象力，“一夜之间全灭黑虎帮成员，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不对，再猜。”


    “报警处理？”


    “也不对。”


    这不对，那也不对，陈响心里疑惑，“难不成你给黑虎帮送了钱？”


    “是的，”林夏终于点头，“我爸给他们一些钱，他们答应放过我。”


    “这很危险，”陈响提醒林夏，“你可能会被反复勒索。”


    “不会的，”林夏语气有信息，“他们不会反复勒索我。”


    陈响智商在线，“咱爸是？”


    “我爸是...”林夏及时醒悟过来，伸手就要拧人，“好你个陈响，平时看你老实，没想到关键时刻占我便宜！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