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血金

    最终夫妻两人接受一半分红权，不接受还钱。


    从这里开始，徐多田和王丽正式开始拥有自己的事业，此刻虽然还是小人物，但辉黄腾达指日可待。


    陈响没有卖十年脚饭的经业经历，为把生意做强，新的一天清晨时间他又来到荷兰老街回访经销售。


    万物的尽头是销售，为让对方一直卖自家棒冰，带一些小礼物回访是必要行为。


    “陈响先生，你们真的是太厉害了！”


    身高1.7米、尖下巴、宽颌骨、大眼睛的高桥京连连感叹，“卖你们的棒冰，比我每天卖动漫产品赚得多。”


    “互惠互利，没有谁比谁厉害的说法。”


    为拉近与客户的关系，送上一盒糖果，陈响主动找话题问，“日本经济更好，高桥先生为什么来这里做生意？”


    提到自己的过去，高桥京马上垂头丧气，“因为广场协议，我父亲破产跳楼，我一无所有，毕业找不到工作，只能来这里，接手我爷爷留下的老店。”


    “你爷爷？”


    “我爷爷是二战入侵印尼的士兵，他对‘大东亚共荣圈’深信不疑，留下来是为帮助印尼建立共荣、融入共荣圈。”


    陈响：“？？？”


    “当时印尼还没有完全摆脱荷兰控制，他留下来是为对帮助当地人对付荷兰人。”


    太扯了，陈响尴尬能从地里扣出三室一厅。


    也感觉自己说得太扯，高桥京主动岔开话题，“陈响先生学的是什么专业？”


    “东方大国文学专业，你呢？”


    “大阪艺术大学，漫画专业，学习故事创作、分镜、角色设计、背景绘制、出版流程这些东西。”


    “嗯？”陈响意识到不对劲，“动漫在日本应该很好就业吧？”


    “你请等等。”


    小店内部，高桥京弯腰从一排展架下面，掏出一个落灰皮箱，从皮箱里面找出一本硬壳书。


    “这是我的毕业创作，你看看。”


    陈响接过硬壳书，翻开看。


    第一页是签名页，第二页作品内容，铅笔手绘，一只如鬼怪的巨人。


    第三页是一个大肚子的人型怪物。


    每个怪物旁边都配有文字说明，整体连起来是一个完整故事。


    从头翻到尾，陈响看出故事缺少想象力，缺少商业应用价值。


    而且高桥京手绘的怪物几乎没有创意，比较俗套。


    感激陈响认真看完自己两年前的毕业创作，高桥京吐槽道，“面试官说我的故事很烂，人物创意很差劲，一无是处。”


    陈响补刀，“确实很烂。”


    “...”


    “我以为你会虚情假意夸奖我一番，”高桥京捂额头，“至少假意吹捧一下，你也太实在了，我可是你的经销商，你怎么能说实话？”


    “你的创作内容别人都有，”陈响解释原因，“你创作的内容和别人重复率太高。”


    高桥京点头表示认可，“我知道，可我真的不擅长创作。”


    “那你会干嘛？”


    “我想试试导演。”说这句话时，高桥京从收银台后面拿起一台书递到陈响面前。


    接过书，定眼一看，封面标题是《导演的自我修养》，好奇问，“你准备导演动作片？还是爱情片？”


    提到动作片，高桥京像是突然开窍，瞪大眼睛看着陈响，“你的日语不会是...不会是...”


    “没错，”陈响重重点头，“你猜得对。”


    谈话彻底打开，彻底撕下伪装，高桥京双肩一松，“原来我们都是性情中人，我也喜欢看动作片。”


    “老高，”动漫店里，陈响脑海里想到产品推广、品牌打造问题，认真思考道，“我有一个好点子，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好点子？”


    “我负责写电视剧本，你负责拍，月底之前开拍。”


    “啊？”高桥京没想到陈响玩真的，“会不会太着急，我只是随口一说。”


    “只是随口一说？”


    “也不是随口一说，”25岁的高桥京手足无措，“只是...只是...太突然。”


    “确实有些突然，我们都给对方三天决定时间，三天后再说。”


    现在是2010年1月，记忆中美国版本的《行尸走肉》今年年底上映，所以片子要赶在1月底前拍，9月底之前播放。


    接受三天考虑时间，高桥京打听问，“什么类似的电视剧？”


    “丧尸类。”


    “生化危机？”


    “同类型，低配版本，更贴近真实，主要用故事、场景、镜头制造紧张感。”


    “低配版本好，省钱，”高桥京赞同，“准备拍几集？”


    “十集，每集约五十万美元预算，使用普通演员。”


    高昂的价格让高桥京直接心凉，“陈响，我认为，我继续守着老店，你继续卖棒冰，生活挺好，不用考虑三天，算了。”


    陈响也不想折腾，不想搞什么拍电影，但万物的尽头是销售。


    他只是想在电视剧里夹一些广告，让丧尸吃根雪糕，而已。


    不止是雪糕，之后有其它产品，可以一起夹广告。


    假如请明星代言、请大牌拍广告，不用猜，代言费、广告费比拍十集电视剧更贵。


    还得看别人脸色、拍人家马屁，才能把爱耍脾气的大牌请过来，如此这般不如早作打算，自己拍。


    毕竟老祖宗也说过，求人不如求已。


    只是...经费哪里找？


    脑子里装着钱，陈响告辞道，“三天后再说。”


    高桥京同意，把陈响送到门口，看着他骑车消失在街上，这才转身回店里，坐在收银台后面，对着《导演的自我修养》发呆。


    孤单坐立好一半，高桥京来到店铺后面集合卧室、厨房、小餐厅于一体的生活区域。


    移开小餐桌，蹲身打开一块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将木匣子郑重放在餐桌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些黄金，够拍三集的黄金。


    这是爷爷留给他的遗产，也是血金、黑金，战争时期抢夺而来，无法带出印尼。


    对着黑金发呆半响，直到外面有人大声喊‘老板’，高桥京才回过神。


    用手机编辑信息发给陈响，让他把前三集剧本写出来，匆匆出去做生意。


    陈响还在荷兰老街。


    距离漫画商店不远处售卖可食用染料的三哥商店门口，停车看到高桥京的信息。


    “你来得正好，”皮肤黝黑的三哥，维贾伊从店里走出来，脸上表情很不爽，先声夺人道，“把冰柜搬走，我不卖你们家棒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