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谢谢你。
人都走后，包间里只剩下秦城和苏清月。
苏清月没有立刻离开，她挥手让服务员出去并带上门，然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驶离的车辆，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开口问道：
“你……想清楚了吗？”
秦城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手，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脸上露出疑惑：“想清楚什么？”
苏清月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她的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似乎觉得以“夜网”的能力，不该查不到她的背景。
秦城将毛巾放下，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表情依旧平静，
不能慌！秦城心中想到，自己的人设不允许自己慌乱。
“苏总，我虽然是情报商人，但夜网在云城，目前就我一个人。我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清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最终，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始叙述：
“我来自苏氏集团。”
秦城眼神微动，但没有打断，苏清月居然是苏氏集团的人。
“苏氏集团，和王氏集团，是云城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
苏清月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但几年前，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昌辉重病，他的儿子苏厉开始掌管苏氏集团，但他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商业天赋，导致苏氏集团日渐衰败，王氏集团看准机会，明里暗里进行打压。”
“为了保住苏氏不垮，我父亲不得不与王氏董事长王辉和谈，提出……联姻。将我，嫁入王家。”
秦城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蹙起，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所以，你……”他开口。
“没错，”苏清月接过话，脸上恢复了那种惯有的清冷，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
“我就是那个联姻的筹码，苏厉的女儿，苏昌辉的孙女，也是苏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当年，我不愿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用尽了一切办法反抗。
最终，和我父亲，以及王家，定下了一个赌约。”
她的声音带着决绝，“如果五年之内，我能不依靠苏氏和王家的任何资源，单凭我自己的能力，
让天海传媒恢复到足以媲美当年苏氏鼎盛时期的规模和影响力，我就可以自己决定我的婚姻！”
“本来这个赌约对方绝无可能同意，但好在……联姻的另一个主角，王氏集团的大公子王天翼，同样厌恶这种安排。所以，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赌约，才勉强成立。”
秦城略一思索，抓住了关键：“也就是说，我现在帮你，就是在某种程度上，与王氏集团作对？”
“可这不至于吧？”秦城又提出疑问，“你经营天海，总会有合作商，他们难道也算与王氏作对？”
苏清月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不一样，你知道东瀚传媒为什么这些年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吗？”
她自问自答：“因为东瀚传媒的背后，站的是王天放，他是王氏集团的二公子！
这次天海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是你的情报让我喘过这口气。
但你这么做，相当于直接毁了王天放的计划！他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城更加疑惑：“可就算你赌约输了，对你逼婚的也应该是王天翼，对王天放有什么好处？”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因为王家早就知道王天翼不愿意娶我，但他们又不想放弃吞并苏氏的机会。所以，他们很可能在赌约结束后，让我嫁给王天放！”
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而王天放，是个十足的淫贼，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玩弄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小明星。
他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知道我赌约失败后很可能落到他手里，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阻挠我，想让天海破产！
王海的东瀚传媒就是他的爪牙，那个李志强，八成也是他安排进来的！
虽然赌约规定双方家族不能明面干涉，但王天放还是这么做了，要说背后没有王辉的默许，我绝不相信！”
秦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从上次帮你开始，就已经得罪了王天放。”
苏清月看着秦城依旧平静的脸，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当初我没想到你真有能力，只当你是……所以把你拉了进来。
事已至此，你退出吧。你的组织虽然厉害，但在云城就你一个人，很难斗得过盘根错节的王氏。
趁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她说这话时，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挣扎
秦城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笑容里一丝玩味：
“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再说，我已经把他得罪了，再得罪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苏清月：“更何况，我走了，你怎么办？当然，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有意思。
只是单纯好奇，你明知道我走了，你很可能就要嫁给王天放那个淫贼，这是你死都不愿意的结局，可你还是劝我走……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
“让我猜猜……你是在害怕，害怕我没有能力对抗庞大的王氏。
你，还是在试探我，试探我‘夜网’的底气，试探我秦城，究竟怕不怕？对吗？”
苏清月娇躯微微一颤，被说中了心思。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秦城锐利的目光，自知理亏，但依旧强撑着问道：“那你……”
秦城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得体的衣领，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已经得罪了他们，不是吗？”
他没有再看苏清月，径直向门口走去。
苏清月站在原地，看着秦城离去的背影，美眸中光芒剧烈闪动，最终喃喃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