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离 第三十八章 武仙殿试炼

    “人没了？什么意思？”顾卿神色微变，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狂鲨嘴角抽了抽，一副见鬼的表情，尴尬道：“我在那盯着他修炼，他就坐着好好的，然后就突然，突然一下子人就不见了。凭空消失的那种，大门一直关着，但整座大殿里都找不到！”


    顾卿捏了捏下巴，想着应当没有其他可能了，最后确信道：“不出预料的话是被试炼选中了，此地试炼可能在刚才被唤醒，而他直接被兽武宫意志选中。”


    “哈啊？这么大的宫殿还能有意志？”狂鲨不是不信顾卿之语，只是他眼界确实有限。


    “我当初在剑武宫也是，不过当时是镇妖塔大能开启的试炼就是了。”顾卿说着说着，纹狼一行人都聚了过来，而顾卿也将自己的来历全盘托出。


    顾卿来自镇州大族顾家，顾家位于镇州主城，主城以镇妖塔命名，因为整座城池绝大部分都是由一座接天巨塔占据。


    镇妖塔外城由九大家族管理，顾家就是其中之一。


    顾家擅长剑道，而顾卿有一兄长，名为顾和，是镇妖塔中的一位天骄。


    顾和为人谦逊，虽在诸天骄中排行并不拔尖，但是风评却是极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顾和天赋不高，相反，顾和在剑道上有着极其卓越的才能，只是不喜纷争，懒得努力罢了。


    顾和对顾卿很是宠溺，热爱剑道的顾卿在顾和的指点下在年少时便小有名气。也正因如此，顾卿从未嫉妒过兄长的天赋，而且十分依赖着顾和。


    兄弟二人很快在镇州传出了名气，被誉为是顾家万载难遇的机缘。


    但没过多久，那件事发生了......


    血月弥天，整个世界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变化，有些事物在这次天地大变的影响下苏醒了，就比如——武仙殿剑武宫！


    剑武宫埋藏地点临近地表，因此在血月之下产生了些许波动，这个反应恰巧被镇妖塔大能所察觉，因此将剑武宫挖掘了出来。


    但是剑武宫大门至坚，即便是镇妖塔大能也无法将之打开，直到一年后，诸大能合力试图强行破开大门。那时大门仍然纹丝未动，但却被这股道意所唤醒，从而开启了试炼。


    试炼只允许道境之下存在进入，目的是在后世传承武仙殿的武道。彼时顾和顾卿都效力于镇妖塔，因此都参加了这场试炼。


    那个时候子默刚到镇妖塔中，不仅修为低下，而且不通人语，因此没有参与这场试炼。而那时镇妖塔年轻一代最强之人名为汪天宇，是镇州汪家之人。


    剑武宫试炼之中，汪天宇与顾家兄弟走到了最后，而武宫意志却称剑道传承与其他武宫不同，只能传与一人。汪天宇闻言毫不犹豫朝着顾家兄弟动手，但转瞬就被踢出试炼，最后只留兄弟二人在武仙殿中。


    顾和心知出去之人结局如何，因此毫不犹豫选择了退出，只要求最后与顾卿说几句话。


    “卿弟，除非你拥有颠覆整个镇妖塔的力量，否则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不要来找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做个明辨是非的人，一定要恪守自己的内心，一定要戒骄戒躁保持谦逊，一定...一定...一......算了，一定要做好你自己......我走了，你也大了，一切靠你自己了！”顾和眯着眼睛，没有让顾卿看到自己双目中的血丝，只是很洒脱，很“顾和式”的回身，然后兄弟二人便是天涯永别。


    就是这么一次莫名其妙的试炼，顾卿被一人留在剑武宫中。后来大门关闭，汪天宇将武宫之事上报镇妖塔，而顾和被镇妖塔抓捕。


    等待多月后，镇妖塔众大能始终不见剑武宫开启，揣测顾卿可能用其他手段逃脱，因此通缉了顾卿，甚至几次扬言要处死顾和，不过仍然没有成功逼迫顾卿现身。


    顾卿在获得剑武宫传承后用剑武宫内的传送法阵离开，武仙殿法阵相通，但没有人知晓三十六武宫都埋在何处。顾卿本来抱着试一试的打算传送至兽武宫处，但是武宫传送法阵若无灵石充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汲取天地灵气，因此顾卿只能从兽武宫慢慢往上挖，直到挖到了玉隐山脉的地表，并且巧遇了南业。


    而顾家家主通过玉佩掌握了顾卿所在，为防内鬼或是被镇妖塔察觉，只派出了道境之下他最信赖的暗卫顾槐前往照应。


    为了避免日后行走露出破绽，顾槐改名古槐，一直呆在顾卿身边。


    之后纹狼成立，顾卿以剑武宫传人身份带着纹狼众人修行兽武宫传承。兽武宫与剑武宫不同，在剑武宫内顾卿只得了一柄剑，而兽武宫却有许多资源传承。虽然大多都已失去效益，但是但凡依然保存完好的都是其中的无上珍品，顾卿借此提升众当家潜力，意欲以此为基础发展自己的势力。


    再后来因为纹狼众当家与金家兄弟有仇怨，于是一直与他们作对。而金家兄弟办事不力，治理无能，因此镇妖塔派人来清理匪寇，那一次来的便是子默。


    彼时顾卿与子默战斗，狂鲨不知分寸意图插手被子默强势震碎法相，伤了根基。而顾卿因此而怒，以上古仙剑斩断子默兵器，这场战斗最后以子默退走并约定再战而终结。


    再之后不久就是云风出现的时候了。


    顾卿说完，一众兄弟皆是恍然，甚至穆燕听得眼睛都红了。顾卿来历不凡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曾想会有这么一段可悲的转折，本来潇洒自在的兄弟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命运所击溃，至今顾和仍被囚于镇妖塔中。


    即便是云风情绪淡化，此时也微微动容。


    “这么说来，那家伙可以说是得了兽武宫真传咯？”骆青衣道。


    “没错，以他的资质，试炼肯定难不倒他。”顾卿应道。


    ......


    此时此刻，兽武宫试炼之中。


    子默伸长着脖子，插着腰，瞪着眼前的兽武宫之灵，嚣张道：“小老头！放我出去！”


    那兽武宫之灵体格较小，尽管看似老态龙钟，但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不是寻常老人。灵体老者弓着背，拄着拐，冷哼道：“放尊重些！别丢了我兽武宫传人的面子！”


    “什么传人不传人的，就你，能传我什么？”子默挑衅道。


    那老者并未应答，而是动用鬼魅步伐，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用拐杖头戳在了子默小腹。


    “唔噗，呕！”一击之下，子默便抱腹呈虾状倒地，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你使用力量的技巧太过粗糙，这片自然中有太多值得我们人族学习的地方，但不要说别的种族，你连自己的身体结构都不明白，又谈何武道！”老者拿着拐杖尖点着子默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小老头想干什么！”


    那老者并未回答子默，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灵气有灵脉仙藏，肉身也有血骨窍穴，武道共通，虽然兽武宫对人体的解析不如斗武宫透彻，但我们对窍穴的重视程度却也不低。野兽与人族不同，野兽的形体导致他们很多弱点太过暴露，因此需要以各种姿势护住弱点，而人族也一样。你不仅进攻手段粗糙，而且全然不顾肉身弱点，因此才会被老夫轻轻一击打倒。”


    子默出奇地安分了许多，那老者继续开口道：“而野兽的姿态可以很有效地让你保护好所有破绽，并且趁机进攻，以你的天赋与野性，掌握起来肯定不难。需要你掌握的兽形有不下数万种，诸如上山虎、仰脖鹿、斜飞鹤、摘果猿、晃背熊......当然这只是起步，后续老夫会传你兽武道经，就看你能理解几何了。”


    “你不用担心自己记不下，老夫自会将其烙印进你的识海，只是在此之前，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子默闻言并没有暴动，而是若有所思地应道：“讲！”


    “那个制伏你的少年，他分明是一魔修，你难道就不抗拒吗？”


    “魔又怎样？不过是更强的力量而已。”


    那老者头缓缓低下，轻叹了一口气，豁然道：“你，虽未超脱却已超然，虽仍混沌却又空明，老夫选你做传人也只想赌一把，不过看来这次赌对了。往后无论遭遇什么，只望你遵循你自己的心意，不要犹豫，无论是人是仙，是妖是魔，只要按你的心意来活即可。”


    “哦哦哦。”子默一副不耐的样子，但也并未反对。


    “行了，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也能出入各大武宫了。”老者落寞转身，子默无论是生是死，未来他兴许都看不到了，再一次沉寂可能不到终末之劫是无法苏醒了。


    但子默并不买账，他眉头拧成了八字，不满道：“等等！顾卿那家伙也是真传，他有仙剑，那我呢？你怎么什么都没有给我！”


    那老者听见“等等”二字，原以为子默良心发现感激于他，却不曾想居然还是来讨要兵器！


    “呼哧，没有！小兔崽子真够没良心的！”老者喘着粗气，怒道。


    子默闻言，更加不满，他径直绕到老者面前，叉腰道：“明明是你这小老头不行，凭什么怪我没良心！我没传承都打得过顾卿，结果他有仙剑，小爷我什么都不给？老头！我要被他打败，你不嫌丢人吗！”


    老者气得发抖，一巴掌拍在子默脑壳上，不耐烦道：“这是不动宫的藏天地，能让你的仙藏法相契合，藏纳天地，万物皆可法相，滚回去慢慢学吧！”


    老者说罢，子默以后仰之势被驱逐出试炼之境。


    不过好在他立刻活用兽形，这才在回归之时，避免了头朝下落地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