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离 第六十一章 前往商会街

    炼器室内的壁灯可以调整光亮，这一点云风不知，因此保持了初始的高亮状态。


    一般而言，炼器师不应那么娇气麻烦，但手艺高绝的匠人并不包括其中。云风虽不是什么名扬四海的匠人之流，但他的虚炼术却很考验环境与专注。


    灯光熠熠，长刀也在室内闪着微光。


    幸亏玄金的材料中玄铁占比不少，否则这反光会对云风的神识操控产生极大影响。


    云风并未强化刀刃处的压力，而是在尽力稳定神识，令神识逐渐固化。


    于此同时分心两用，将碾碎的摧金石粉末撒在刀刃之处。


    御物主要有两种方法，一者灵气，一者神识，而云风毫无疑问是后者。


    一心二用并不容易，云风额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赵老几次想要帮助，至少掺入摧金石粉末能由他相助。不过云风专注无比，赵老也看出云风神识状态不宜中断打扰，因此只能束手旁观。


    小半个时辰过去，云风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增大内灵在刀刃上的投入，总算稳稳当当地完成了刀刃的炼制。


    若是放在以往，云风或许还会给刀把炼些纹络，以让其更加美观，但现在确实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除了有特殊性质的金属以外，一般灵金炼器的冷却方式有两种：一者绝灵，一者灵压。


    绝灵速度慢，效果稳定；灵压速度快，炼器也更加质密，只是风险颇大。


    当然，对云风而言没那么多约束，因为他本就依靠灵压来炼器。


    只要停止内灵的燃烧，玄金刀便会在这股磅礴灵压下冷却完成。


    长刀逐渐黯淡，整把长刀从刀把到刀身都呈现暗金之色，除了刀刃之处有一片更加明亮的灿金。


    长刀给人一种古老威武之感，强烈的煞气依附于上，仿佛是荒古的战仙所遗留的绝世仙兵。


    云风不知会是谁人驾驭这把长刀，但一切要求皆完美满足，这必然是最适合那人的兵器。


    赵老接过长刀，细细打量，虽然炼制过程新异，但这把刀真是完美无瑕。无论是它的质地以及传输灵气的性能，还是那股天地煞气，都可以说是一把珍品煞兵。


    要说唯一一点称不上缺憾的缺点，那便是这把长刀模样有些特殊。


    除却刀刃部分的灿金，整把长刀皆是暗金之色，刀把刀身之上都毫无雕饰，虽没有繁复的纹络，却也有种简约的美感。


    云风知晓这点，但他自己也无能为力道：“只能如此了，我第一次炼制玄金器，虽然燃灵强度足够，识海融灵也绰绰有余，但是制御神识的能力还是不够。虽然很想按照他所要求的模样来，但只能保证轮廓，细节方面实在无暇去调整了。”


    云风确实无奈，毕竟他仅仅尘微圆满。


    神识的制御能力会在离合境的修炼中大幅提升，但云风连法相都没有雏形，这份能力的确有些欠缺。


    “很好，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是在诈我，没想到真有不得了的本事，这种炼器法以我生平所见也闻所未闻，着实玄奇！”赵老不吝赞美地夸奖道。


    “此法名为虚炼术，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创造，只是天地灵气压制于我，我恰巧能够利用这点化为自己助力罢了。”云风解释道。


    确实，燃灵与天意压制的方式他人无法复制。即便赵老想要模仿，那也只能自己用内灵或是外灵来炼制，层次过高的器物也无法通过这种手段炼制。


    云风的优势在于，天地大势的压制总是远远强于他所释放的灵气。


    比如他释放的灵气密度一成，那天地大势的灵压势必会数倍压制，但只要云风的灵气并未湮灭，就能一直利用这股灵压。


    赵老此前查看过云风资料，知晓云风隔绝外灵的体质，虽不明原因，但这么一说他也能够理解。


    “天意锻造确实比人力高效，只是不可复制就太可惜了。”赵老遗憾，如果能开创一门通用的炼器手法就好了。


    不过既然炼制过程品质过关，那云风的任务算是妥妥完成了。


    长刀交付在学宫外事殿，而云风总算能够回去歇息了。


    夜半的学宫显得有些寂静，因为这个时间至少没人会在学宫大道上晃悠。


    演武场上，仇阳仍旧在独自练习碎灭指。


    对于此前从未接触过武学，窍穴又尽是伪穴死穴的他而言，碎灭指的难度还是太高。


    云风瞥了一眼便再无兴趣，他现在得回去好好恢复神识。


    虽然神识消耗占比不高，但是亏损的量还是极大的。


    忙活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夜间云风本打算试着观想混沌初开，但怕因此影响修炼计划，便没有敢去尝试。


    ......


    “咚咚咚。”


    次日清晨，云风在敲门声中醒来。


    睡眠时间不长，但云风神识已然恢复饱满。


    “咦，还真的在诶，本以为你应该在修炼的。”青儿见到云风后诧异道。


    前来叫醒云风的赫然是穆燕青儿与小蝶三人，以云风习性肯定不会错过修炼的机会，因此他们原以为没法找到云风。


    “怎么了？”云风揉着眼睛，将长发捋开，开口应道。


    “有没有兴趣随我们去东南长街逛逛？”穆燕问道。


    云风本想修炼，打算拒绝穆燕的邀请，不过忽然想起可以询问穆燕功法细节，于是并未一口回绝。


    “为什么要邀我一起？”云风好奇，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穆燕露出爽朗的笑容，应道：“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啦，你看你和小蝶平日里都闷闷的，我们一块出去逛一逛不是挺好的？”


    云风不能理解穆燕想法，主要是不明白闷头修行有什么不好的，为了俗世纷扰劳神费力可不是他心中所愿。


    不过既然是穆燕这么说，想必没有说谎话敷衍，这便是她的真实想法，不用怀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随她们去一趟也无妨，反正主要目的是询问功法细节。


    确实如此，穆燕本来是打算带着青儿小蝶出去溜达，忽然想起云风，便过来随便看看他在也不在。既然恰好没出门，那就一并拉上了。


    云风稍稍洗漱打理一番，刚踏出屋门，忽然想起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对了，我们哪来的钱逛街？”


    穆燕青儿闻言相视一笑，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小蝶。


    云风霎时懂了，原来这是傍上了个小富婆？


    这倒不是穆燕青儿刻意占小蝶便宜，而是在问小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时，小蝶告诉她们自己零花钱巨多，可以恣意消费，于是目标选在了东南长街。


    更何况曲家主与明江秋入学前也对小蝶说过，尽可能结交纹龙，不用担心资源的花费，因此小蝶也可以名正言顺请客逛街。


    一行人准备妥当，目标直指东南长街。


    临渊城东区是商会管辖以及大型飞舟的停泊区，而东南长街则是商会长街。


    东区内主要的大商会有通灵商会，清越商会和长青商会。


    通灵商会是荒域最大的商会，货品种类丰富，信誉也有的保证。


    清越商会则是越家的主要产业，可以说是越州的地头蛇，虽然品类不如通灵商会丰富，但胜在价格实惠一些。


    而长青商会则是天域苍阳国势力，货品种类不多并且价格昂贵，但是因为商品几乎不与另外二者冲突，因此倒是没有什么竞争。


    除此之外就都是一些小商会或者小店铺，比较特殊的有天域云坤国的云琅轩，那是专卖优质炼器产物的场所，时而会有一些在天域滞销的大师作品放在这里寄售。


    各大商会也会经常去云琅轩淘宝，里面的不少货品一般散修是连见到的资格都没有的。


    即便是小蝶等人，没有曲家主或者其他上位者的带领，都无法一睹云琅轩的精品。不过，若是有临渊学宫的十齿玉符，那倒是有可能会有这个资格。


    临渊城巨大，尽管四人行进速度不慢，也要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东南长街边缘。


    四条长街之中，商会街可以说是规模最大的。


    云风等人立在入口，甚至不知该往何处去。


    街上人来人往，今日倒是颇为热闹。


    “要不我们跟着人群走走看？”穆燕如此提议。


    一行四人皆是初次前来，因此都没什么头绪，听见穆燕如此说道，于是乎都点头同意。


    四人跟着人流，走到了一家商会门口。


    那是荒域最大的商会通灵商会，纹龙等人在柳州时还与其分部有些过节。


    门口站着数位风姿绰约，着装艳丽的女子，正在一个个检阅来客手中的邀请函。


    正当云风等人好奇这是在做什么之时，其中一位女子开口：“诸位临渊学宫的天骄，是否是来参与拍卖？”


    “拍卖？可我们没有邀请函啊。”青儿应道。


    那女子莞尔一笑，摆手道：“大势力之人出示凭证即可进入，临渊学宫的学子只要有起码五齿玉符就有参与拍卖的资格。”


    四人犹豫，他们几个都从未参与过拍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恰逢这等时机，他们倒也都不愿错过。


    “那不如，去看看？”穆燕提议道。


    三人点头应允，于是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参与了拍卖。


    临渊城是荒域大城，柳州城自然是不能与之相比的，其交易的货币也比柳州城要高级许多。


    凡人用的多是金银与青铁灵币，而以云风等人境界，一般去小商会顶多用的上青金灵币。


    不过这拍卖会最小的货币都是玉币，若非有小蝶在，他们便只能干看着。


    玉币之上便是一方方整玉，而方玉之上更多是各种珍稀资源的交换了。


    灵玉也分等级，最普通的是白玉灵币。


    其上有青玉灵币，黄玉灵币，苍玉灵币以及紫玉灵币。


    高等灵玉币的价值相当于低等的十倍，而紫玉灵币比较特殊，足足等同于千枚苍玉灵币，这一点放在整玉上也同样适用。


    同种玉也有价值区别，只是这一点没有特别的规范。


    下品玉是未经提纯的璞玉，其中有不少杂志，因此价格最低。


    中品玉即为正常加工过的精纯灵玉，也是最为普遍接受的种类。


    而上品玉则是经过凝缩处理的灵玉，不仅是高级货币，更是相当不错的炼器炼药布阵画符的材料。


    三种玉之间并无明确的换算关系，因为上品玉凝缩程度有差别，而且价值也不能与单纯的凝缩倍数等同。而下品玉也是同样的道理，像这种大型的拍卖会更不可能接受。


    “请到来的贵宾都快些落座哦，拍卖会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咯。”台上一身着华丽羽衣的女子笑语道。


    而她身边则站着一身着临渊学宫服饰的严肃青年，那青年神情漠然，冰冷开口道：“所有人按照规矩落座，有资格入包间的不要在外面晃悠，座位坐满就提前开始！”


    包间分普通和贵宾包间，普通需要值得被优待的身份，而贵宾包间那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云风四人被安排在了一间普通包间，那是小蝶九齿玉符给他们带来的权限。


    这等待的时间虽不长，但恰好能让云风询问穆燕功法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