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4章 剑晨的江湖路
柳白突破到不朽一重天可说是水到渠成。
这也让秦凡不由开始散发思维，以后山海界要是有达到天衍境圆满瓶颈的武者，可以偷渡到此界来尝试突破。
刚才经过与昊天的第二次试探，他已经发觉到对方实际上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很虚的。
如果正统的天道，或许会存在这种妥协情况，但在判断到自己的威胁性，更可能做出同归于尽的选择，而在这方昊天世界，明显代掌天道之权的昊天，除非真被逼到走投无路，否则是绝无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当然，这也不代表秦凡可以为所欲为。
自己做的太过，同样会被成为率先清出去的目标。
他一人之力可无法抵挡夫子、大日如来和昊天的三方联手。
而夫子和大日如来所处的立场，虽然具备拉拢自己的倾向，可同样他们也会一直警惕着自己，如此一来也让这昊天世界，形成更加微妙的互相制衡的局面。
不过目前第一口好处，已经被他吃下了。
眼下突破不朽境的柳白就是实例。
“情况如何？”
秦凡并没有收起转化为天道帝玺的小万，刚刚昊天柳的自我解脱，让他猜到了一些情况，可也不能防止对方来一出借体复生。
当然实际来说，山海柳也不算是他的下属。
但作为将其引入昊天世界的棋手，他可不能容忍刚吃到第一口蛋糕的棋子，就做出背叛之举。
而面对秦凡毫不顾忌的释放出完全倾轧自己的强大气场，刚完成突破还有些虚弱的柳白，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抬头，看向我，说说你的情况怎么样。”
秦凡的语气变得愈发冷酷，而因为成功突破不朽境，自以为会与对方的差距有所缩小的柳白，则是让其心中刚升起的一股跃跃欲试，立马被打压至谷底。
“鬼尊大人，我的感觉很好，他没有对我造成太多的记忆侵蚀，当然我也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我知晓了他为何会选择主动赴死。”
“为何？”
漂浮在秦凡身前的小万已经变回了一团球，它再次缩在秦凡的肩膀上，好似又陷入了沉睡。
见此，柳白也是暗松了口气，然后老实答道。
“他的剑意通神，已然触及到时间规则的本质，并且他能借助延伸的意志，看到更加遥远的未来走向，而这方世界的结局，给其带来的惟有深深的绝望，直至鬼尊大人出现，让那些分支走向都化为了迷雾。
之前在此期间，他借助自己的能力，已经尝试去修改未来结局的次数达到了七百三十九次。
但每一次.都是失败。”
“失败？”
何为失败，以柳白的立场，怕是基本要保障的先是其剑阁所在，之后就是遍及整个人族，他的立场与夫子很接近，但却不见得是完全一致。
因为这方世界是聚集了风云和将夜，也让其中各方势力的摩擦处于一种克制却愈发压抑不住的暴动状态。
换言之，目前昊天世界的三极强者，夫子、大日如来、昊天，无论哪一方赢得最后胜利，恐怕都不会让南晋剑阁依旧保留如今的独立性。
夫子若胜，大唐必然会完成世界统一，在大唐铁蹄的威胁下，剑阁唯有归顺或灭亡这两个选择。
以柳白的资质和潜力，或许在夫子胜后还处于全盛时期，那还能获取一个对他来说，勉强能接受的结局，如若夫子处于惨胜，柳白就成了眼下需要重视的一大威胁。
这已经属于昊天世界中，最好的一个未来走向了。
因为无论是大日如来还是昊天成为最后的胜者，那最终这方世界要么沦为抹杀自身意识，遍及佛门信仰的无上佛朝，要么就是成为昊天搬到餐桌上的一顿美味大餐。
之后随着柳白的讲述，也验证了秦凡的心中猜测。
“那你的想法呢？”
“自然是配合鬼尊大人，让昊天世界并入山海界之中。”
这番话柳白是说的真心实意，因为有山海界中的例子在前，一直被昊天柳挂在心上的剑阁，最差也不过是作为一方势力融入山海大联盟之中。
况且有自己在的关系，亦可以成为大玄皇朝的剑道圣地。
秦凡之前对于那些势力的处置方式，已经让他很放心了。
所以也不会出现在昊天柳所看到的未来中，更差劲的走向。
当然前提是，需要秦凡代表的山海界获取此次交锋中的最终胜利。
而对方的这个回答，还是让秦凡比较满意的。
柳白是否是糊弄自己、欺骗自己，在其威压之下，他还是能分辨得出，至于对方可能被昊天柳顶替的可能性，只要对方依旧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他并不太在意如今的柳白是昊天柳还是山海柳。
因为最终两方世界也会合并为一个世界。
“先去稳定下自己的境界，还有南晋剑阁这边，也算是一枚不差的棋子，尽快将门人召集回来。”
在吩咐完这些事情后，秦凡已经离开。
他不会专注盯着某一处，身为棋手就要具备不轻易下场的矜持，若非柳白突破不朽境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他也不至于这么早就与昊天有了第二次试探交手。
而柳白在秦凡离开后，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发出数道剑书，书信上有其专属的大河剑意，这也是在通过昊天柳的记忆中，他所得知的一种与阁内高层的联系方式和通信手段。
在直接安排那些高层回来后继续和以往一般驻守剑阁，柳白便准备去闭关一段时日。
昊天柳的底蕴还未被其完全消化干净，况且因为与昊天柳的融合，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宿命身貌似也发生了进阶。
无意间对方的自我牺牲，好似破开了其原本必须要经历的一场死劫。
这让其不由猜测，这是否也是昊天柳的目的之一。
只是就当他准备闭关时，不速之客比较那些还未回归的门人高层，要先一步到达剑阁。
“轲浩然，李慢慢。”
面对前者，柳白是有种向其亮剑的冲动，不过之前秦凡给他带来的压力，还是让其清醒了不少，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估计可被誉为最弱的不朽一重天。
因此这也让他按捺住了拔剑的想法。
同样作为剑客的轲浩然，实际上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只是在注意到对方刚爆发的战意突然开始急速收敛，他也只能暗道无趣，将其他事情交由自家这位师侄去解决。
“见过柳阁主。”
作为夫子的首徒，李慢慢实力还是不错的，有着天衍中期的境界，比起刚来到此界的柳白还要更胜一筹。
但谁又能想到对方在几个时辰后，就突破到李慢慢同样梦寐以求的不朽境。
个人机遇就是如此不同。
而在带着自家暴躁的小师叔前来拜访之前，他便已经从夫子那里知晓了全数经过，以及与这位需要全数推翻过往认知的新柳阁主接触的真正目的。
“书院的两位来我剑阁，是有什么事吗？”
柳白也在观察着李慢慢，在确认实力更低的对方反而是掌握话语权的人后，他不由对其也更加重视起来。
对方身上穿着件在春日里显得过于厚了的旧棉袍，脚下穿着一双破草鞋，无论旧棉袍还是破草鞋上都满是灰尘，仿佛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洗过，但不知为何此人看上去却显得异常干净。
从身到心，干净无比。
这也让柳白确认，对方的武学底蕴无比扎实，否则不会出现如此具有极其浓烈个人色彩的气质。
而在秦凡那边没有任何指示前，是告知过他们遇到突发事件时，需要随意发挥，而最终目的不用多说，即是让这一整个的昊天世界能够顺利融入山海界之中。
只要他们这些分配在各个势力的棋子，能够做出有利于最终目的的行动，那么他们本身还是具备极高的自主权。
“我只是来传达师傅的问候，恭喜柳阁主突破不朽境。”
随即李慢慢拿出一个锦盒，在柳白示意是否能现在打开时，对方主动将其开启，里面是盛放了一块积攒了海量人道功德之气的玄黄宝石。
曾经的柳白修的是人间之剑，这块宝石中的功德之气能助其更加完善自身剑意，在将其全部吸收后，起码他能摆脱最弱不朽一重天的名号。
但此刻在柳白看来，这块宝石更像是一个裹了蜜糖的毒药。
昊天柳只看到了人道功德带来的益处，而山海柳因为有着在另一方世界的经验，特别是其顶头上司还是一个放弃帝位，就为了摆脱人道功德束缚的异类。
这让他十分清醒的明白，人道功德属于一把双刃剑。
它可在辅助修行上起到极大益处，却也会让修行者因为吸收功德之气过多的关系，与这产出人道功德所在的世界人族，产生更深层次的绑定。
这就像是一种权利和义务之间的关联。
你得享权利，便需要去奉尽其义务，否则终有一日会被反噬，直接于云霄跌落尘埃。
而这人道功德产生的反噬效果要更加明显，真就直接会让自己的剑意沾上尘埃，从此怕是连拔剑的勇气都会被完全剥夺。
这也让柳白充满深意的看向李慢慢。
或许按照对方的立场，根本不觉得这块宝石带来的弊端是对柳白有着不利之处，毕竟以书院的立场，不就是应该稳占人族一方。
而今代表人族大势的又是大唐。
那就没得挑了。
来成为自己人吧！
“多谢夫子前辈的馈赠。”柳白还是收下了锦盒，准备回头就交给秦凡，兑换成相应的鬼市贡献值。
当然这东西给玉恒渊的话，或许能起到更大的助力，毕竟那头孽龙才不管这人道功德出自哪方世界，其自身带有的独特命格，和这愈发妖孽的专属法相，让其完全免除了人道功德反噬。
主打的就是一个权利我收下了，义务我屁都不会管。
就可惜玉恒渊是个妥妥的穷比，现今的大玄皇朝也没那个能力去供应一位不朽境强者。
而在见到柳白收下礼物后，李慢慢也是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之后几番寒暄，等到剑阁的高层已经陆陆续续回归时，便与全程充当摆设物的轲浩然先行离去。
柳白在闭关前，先是向秦凡打了书院这边的小报告。
秦凡在随口夸赞了一句对方表现的不错后，也应允其将这块宝石兑换成鬼市的贡献值。
对于夫子的这些小动作，秦凡也并不太放在心上，这一位主打的就是阳谋，给好处也是明明白白，能看透的话，那就算你厉害，看不透也不会让你亏太多。
作为昊天世界的一份子，站在整个人族的立场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再等到关系逐渐亲近起来，借助柳白这个桥梁，也算是已经与秦凡这边达成了一些默契合作。
至于大日如来则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可能还在防备夫子知晓千秋大劫后，所作出的一些破坏行动。
而昊天的话.
估计优先也是找其他两方的麻烦，毕竟祂暂时找不到能拿捏秦凡的手段，可作为一个贪吃鬼，又不能等着食物送上门，期间总会刻意制造一些机会。
此刻，风陌和秦凡已经回归天门。
外面的棋子都洒出去了，眼下则是需要推动剧情线了。
“风，你再回去一趟，把那支通过考核的玩家小队带来。”
随着风陌再次回返山海界，一时感到无所事事的秦凡，开始查看这整个世界的势力分布情况，很快他瞄向了一个地点。
中华阁。
作为风云前两部一直残血，到了第三部全力爆发时，还能挤进强者排行前十位的无名，秦凡是有必要给其一些关注。
此刻，他正在交待其门下弟子·剑晨一件事。
“刚才我感受到了无双城里·北剑圣的剑意，他的圣灵剑法怕是又有所增进，接下来他应该会来挑战我，晨儿，我需要你代替我走上一趟。”
剑晨丝毫没有‘你让我去打独孤剑’的诧异，作为其原剧情中两大高光，即城外战剑圣、破庙斗楚楚，如今的剑晨那叫一个信心高涨。
同时，这也将是他初入江湖的第一战，属于少年人的眼中，充斥着一种让秦凡都有些怀念的意气风发。
“是，师傅！”
剑晨昂首挺胸的走出了中华阁，一直默默在阁内拉二胡的无名，则是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