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盖亚
虽然沼泽的地形千篇一律，但雷欧依然凭借精神网很快就找到了他重生的那个部落，并且也找到了重生之前的他。
如他记忆中的一样，在部落迁徙的途中，他因为保护族人被沼泽里面的一只野兽给伤到了脚部，再加上部落里面一些人因为气候环境原因生了病，迁徙的部落不得不在沼泽中停下来，建了一个暂时营地，等伤病好了以后，再向更暖和的南方迁徙。
在这个过程中，他虽然得到了部落中巫医的救治，伤口敷上了巫医的药，但那种药显然不怎么干净，很快伤口就感染了，他也连续几天发高烧，所有人都认为他快要死了，所以他们已经开始选新的酋长了。
雷欧运用灵能让自己隐藏起来，然后走入到了这个临时营地内，来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帐篷中，看到了躺在铺设了兽皮的地上，身上盖着一层兽皮的原始人自己。
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有过见到猿人自己的经历，这让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多波动，心态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如之前监控猿人自己一样，雷欧同样运用精神网监控了原始人自己的身体情况，正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此时此刻的他非常糟糕，四十度的高烧已经彻底的摧毁了他的身体机能，他的大脑恐怕已经半熟了，是否还有脑细胞存活这是一个未知数，至于内脏等各个器官都已经衰竭，呼吸也几乎到了停止的边缘，毫不夸张的说再过几分钟，眼前的原始人就会迎来死亡。
雷欧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帐篷里面，等待着原始人自己出现变化的那一刻。
几分钟后，如他所料的那样原始人自己停止了呼吸，身体所有器官也都逐渐衰竭，大脑已经没有信号传出，可以肯定这一刻他已经彻底脑死亡了，只是身体的某些细胞还在顽强的运作着，但从生命的意义上来说，原始人自己此刻应该已经算是真正的死亡了。
一分钟后，既在雷欧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原始人自己活了过来，所有的身体机能全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身上的一些伤也在缓慢恢复，特别是引发感染的那个伤口也在恢复之中，而这一切变化都是一瞬间完成的，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原始人自己是在一瞬间完全换了一个人，就像是影像中的一帧转变似的。
即便雷欧用精神网专心监控着原始人自己的一切动静，但却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重生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因为身体完全好转的缘故，原始人自己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并且睁开了眼睛。
然而，让雷欧感到古怪的是对方此刻似乎能够看到自己，因为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扫过帐篷内，直接落在了自己身上，并且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疑惑和惊恐，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值得对方关注的东西。
只不过，很快对方眼中的神色就发生了改变，只剩下了疑惑，并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朝着雷欧走过来。
雷欧见此情况，迈步挪动了一下位置，但对方并没有发现，而是继续走到了雷欧刚刚站立的位置，用手在那里晃了晃，像是在寻找什么。
毫无疑问从原始人自己的表现来看，显然刚才他苏醒的那一刻，的确是看到了使用灵能隐身的自己，这让雷欧对原始人自己再次感到好奇，并且用精神网再次反复扫描原始人自己的身体情况。
虽然雷欧承认在运用灵能隐身这方面，自己并不是特别擅长，但他此刻毕竟是九级灵能者，距离欧米茄级高等生命体只有一步之遥了，即便再怎么不擅长的灵能机能，他运用出来效果依然不会减弱太多，别说普通人的眼睛了，就算是宇宙中最好的监控仪器都不可能发现隐身的他。
可现在的事实却是还是普通人的原始人自己的的确确在刚才睁开眼睛看周围情况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并且产生了好奇心，才会走过来摸索寻找。
原始人自己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他就放弃寻找自己刚才看到的雷欧，跟着他似乎听到了营地里面交谈的声音，便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兽皮，披在身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在原始人自己离开的时候，雷欧的检查也结束了，他的确发现了一些刚才没有发现的事情，原始人自己的身体机能虽然在一瞬间从完全衰竭恢复到了正常情况，但原始人自己的大脑却不仅仅只是恢复，他发现原始人自己的大脑神经节和脑细胞比起正常人多出了十几倍。
虽然他的脑容量并没有变大，但光从神经节和脑细胞的激增数量来看，他绝对算得上当时，甚至整个旧地球时代最聪明的人。
“难到这就是拥有超前知识的原因？”雷欧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猜测，但又觉得这个猜测不对，因为大脑的变异并不能够提供超前的知识，只会让他比当时的原始人想得更多，遇到问题更容易想到解决的办法而已。
如同之前的转场一样，就在雷欧不经意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再次转变，这次又是他下一次重生的所在地，他也同样找到了下一次重生的自己，目睹的重生的整个过程。
就这样，来回经历了十几次重生过程后，雷欧这次在场景转换后，没有再去寻找正要重生的自己，而是站在了原地，对着周围说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几乎在雷欧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让他感觉到有些熟悉的女性声音在身后响起，回答他的提问，道：“答案，我们想要答案。”
雷欧转过身看向身后，见到了说话的神秘存在那一刻，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之所以会感到惊讶是因为说话的神秘存在他认识，虽然比他记忆中要成熟不少，但容貌并没有改变很多，这个神秘存在就是雷欧在那个贝尔蒙特家族分支所在世界收的那名灵能学徒佩妮。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将自己的灵能知识编辑成册，留给了佩妮，让佩妮依照笔记中的内容自己练习，他认为以佩妮对灵能的掌控天赋光凭手册上的知识就已经足够她完成整个灵能者的进化序列了。
之后，在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他还想过或许那一天佩妮能够成为高级灵能者，掌握开辟空间裂隙的方法，在其他世界穿行，或许会在某个世界相遇也说不定，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情况见到佩妮，这也让他对眼前佩妮的身份有些怀疑。
就在雷欧心中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幻化成佩妮的样子时，对方却主动朝雷欧行了个礼，然后用一种熟稔般的口吻，说道：“好久不见了，老师。”
“你真的是佩妮？”雷欧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的。”对方点点头，又补充道：“但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雷欧疑问道。
对方解释道：“我是佩妮，但佩妮只是我的一部分，就像雷欧是你，但你却也只是雷欧的一部分，只有加上坐在王座上的你，雷欧才算完整。”
雷欧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是谁？”
对方回答道：“用地球联邦的语言来称呼我的话，盖亚就是我的名字。”
“盖亚？”雷欧并没有太多惊讶，因为在来至高庭之前，他就已经想到过那里可能还有宇宙最高议会的创立者巨头存在，而几乎所有宇宙文明神话历史中都曾存在过的地母盖亚正好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在宇宙坍塌后存活下来的巨头之一。
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佩妮竟然是盖亚的分身，但仔细想想佩妮的灵能天赋又觉得这是非常合理，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那个灵能初学者能够那么快的学会各种灵能，甚至将一些基础灵能发挥出近乎战略级灵能技能的效果。
在对方表明身份的同时，雷欧心中也产生出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盖亚到底是什么，所以使用精神网等能力查看对方。
而对方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雷欧的举动，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反而任由雷欧的精神网等探查力量在身上扫过。
虽然在试探之前，雷欧就已经猜测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但真正获得各种力量的反馈结果后，他依然难免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
无论是精神网，还是其他探查力量，给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眼前顶着佩妮相貌的盖亚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甚至她身上还有佩妮以前在身上留下来的伤痕。
雷欧沉声问道：“当年你出现在我面前，成为我的学生是故意的吗？”
“不是，那是一个意外。”盖亚摇摇头，说道：“按照我们的想法，在你重新回到至高庭之前，我们是不会和你接触的，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说着她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当佩妮以生命完全进化的形态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自己找回到了至高庭，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感到非常惊讶。这么多年来，我在世界树孕育而成的无数世界中投入无数个分身，只有她一个完成了生命完全进化，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找回到了至高庭。所以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结果发现竟然和你有关，这实在是一次巧合。”
“为什么你要制造那么多分身，是为了融入世界树吗？”雷欧又疑问道。
“当然不是。”盖亚摇了摇头，说道：“世界树虽然是我们创造的，但祂已经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个体了，我们的力量只会对祂造成伤害。我之所以制造那么多分身投入到世界树的那些世界之中，只是因为太无聊了而已，没有其他原因。”
“太无聊了？”雷欧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些宇宙最顶层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应该在探索各种奥秘才对，怎么可能会有无聊这种感情呢？
盖亚似乎从雷欧的神色中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很多事都改变了，你不也一样吗？不亡者。”
雷欧想了想，又询问道：“这里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吗？”
“不，这里是真实的地球，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时间段的地球。”盖亚解释道：“在你进入至高庭的那一刻，时间之主就通过他的能力把你送回到了这些时间段的地球。”
雷欧相信了盖亚的话，但又不解的问道：“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时间回溯能力，为什么……”
“你是想要问为什么不把我们送回到宇宙坍塌之前，阻止宇宙坍塌，对吧？”不等雷欧问完，盖亚便说出了他想要问的问题道。
雷欧点了点头。
盖亚平静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那样做过？”
“你们做过？”雷欧愣了愣。
盖亚回答道：“做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结果都非常糟糕，而且做得越多，最终结果也越糟糕，要知道最初宇宙只是升维失败而已，可到了最后直接坍塌了。如果我们在那样做的话，那么或许宇宙坍塌时，我们就连那一点本源也不可能保住，世界树也不可能存在了。”
雷欧又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次又……”
盖亚解释道：“不，你和我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在时间维度上，我们现在还在至高庭，只是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了这个时间段的地球上，你不可能干涉时间上已经发生的事情和未曾发生的事情，所以也不会影响到未来。”说着，祂停顿了一下，道：“其实你将他看作幻象也没有错，只是这个幻象是真实的。”
雷欧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将我送到这个时间段，观察我一次次重生的过程？”
或许是说到了正题，盖亚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注视着雷欧，沉声道：“因为我们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么？”
雷欧闻言，愣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我不是不亡者吗？”
盖亚看着雷欧，说道：“不亡者只是我们给你起的名字而已，我们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你出现得太突然了，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点了一个普通生物的肉眼无法看到的小点一样，而且这个点是白色的。但我们能够看到你，看到你既然是宇宙的一部分，但却又和宇宙格格不入。我们找不到你的来源，无法推测你的未来，所以我们对你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