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恶有恶报

　　王海笑了笑，故做深沉的走到一旁坐下。

　　“对了。最近你上网吗？”唐亭雯问道，“我听说你也经常写文章给报社啊。最近网上网络文学和正统文学吵挺厉害，你知不知道？”

　　唐亭雯是玄幻社的副社长，所以对写玄幻文章的写手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她对写正统文学的人对它的看法也很好奇。不过她并不知道面前的王海就是第一个写文章批评玄幻文学的人。

　　王海显然没有想到从前那个腼腆的小女孩会突然变的善于与人接触起来。他并没有做好让唐亭雯先发问的准备。所以回答问题的时候，他说了实话。

　　“第一篇批判玄幻文学的文章就是我写的。”王海颇有些得意的说。

　　“哦，你就是那个海市蜃楼啊。”唐亭雯笑了起来，像武侠小说里那样对他拱拱手说，“失敬失敬。”

　　看到唐亭雯的动作，王海以为这是被他的文章所吸引的一种表现，认为唐亭雯也是站在正统文学这一边的。于是他便继续友好的笑着，说起了他对玄幻文学的看法。

　　王海在报纸上写的那篇文章，杨辰为了反驳它，组织特别小分队几个成员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所以唐亭雯对那篇将网络文学一杆子打死的文章非常了解。她也能从那篇文章里看出王海的才华和对网络文学极深的怨念。

　　原本唐亭雯以为王海只是一个对网络文学深恶痛绝的文人而已，所以对他还保持着几分尊敬。可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不对了。王海似乎对他挑起了正统文学与网络文学的争斗得意不已，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唐亭雯并没有听出他对网络文学有多么深的成见。他完全是为了贬低别人而写文章批判他们。

　　虽然脸上还礼貌的笑着，但是唐亭雯的心里已经对这个虽然有些才华，却浮躁而喜欢买弄的家伙非常不满了。“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写了不少文章批评网络文学啊。都在什么地方发表的？”唐亭雯突然问了一句。

　　“我没发表啊，这些文章都是发到网上给大家看的。”王海自认为是潇洒的笑着。

　　“发表在网上的？什么地方？”唐亭雯兴趣更浓了，她非常想知道这个自大的家伙到底在网上说了些什么。

　　“有的时候发在榕树下，有的时候在起点的论坛里，还有其他的几个论坛也都有。我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留下我的足迹’。”王海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唐亭雯又问了一句，“你在起点注册的叫什么名字？还叫海市蜃楼？”

　　“不是，我注册了好些名字。最近用的叫‘终结者’。下次见到了我们可以聊聊。”

　　“你在起点的名字叫终结者？”唐亭雯突然惊讶起来，她带着明显的怀疑的神色问道，“那你在其他的网站叫什么名字？”

　　“我一般在所有的地方都用一个名字。”王海笑着回答道，却没有发现原来一直笑着坐在椅子上看两个年轻人说话的唐荣发脸色突然变的有些难看。

　　“你最近在榕树下用的名字也叫‘终结者’？”唐亭雯脸上的惊讶已经达到了及至。

　　“恩，是啊。”王海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他仔细想了想，最近在榕树下似乎也没发什么特别好的文章啊，她干什么这么惊讶？王海由于惯性思维，总是觉得唐亭雯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所以把事情向好的方向上想。

　　王海一承认，连他的父亲的脸色也全变了。“你就是那个终结者？”王守桓的表情让王海明白，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可是他却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倒霉。

　　“怎么了？”王海惊慌的问道。

　　唐荣发重重的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拉上了唐亭雯立刻离开了。王守桓气的脸色发青，他，狠狠的瞪了王海一眼丢下一句话：“回来我们再算帐。”赶紧追了出去。

　　王海还在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发怒的父亲和唐伯伯，这时候他的母亲走了过来，脸色也很不好看。“怎么了？”王海抓住平时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问道。

　　“你在网上到底学了什么？”王海的母亲点着他的脑袋把他向后推了一步，用愠怒的语气对他说，“你自己想想看，今天到底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王海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能让他们如此生气。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刚才在网吧里所做的事情。

　　“不会这么巧吧！”王海暗暗心惊。

　　就在王海惴惴不安的时候，脸色铁青的王守桓独自一个人走了回来。

　　“你做的好事！”他对王海咆哮着，“上网去学会骂人了？什么脏话你都说的出口啊！你唐伯伯就在我家上的网你知不知道？平时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

　　且不说王海在家里被他父亲如何教训了一顿，反正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网络上。

　　要说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论战中最潇洒的人是谁，那当数杨凡——无论是网络文学的拥护者还是正统文学的拥护者都众口一词的支持他，认为他写的文章好；但是若论尴尬的人是谁，那同样当数杨凡——无论是正统文学的作家们还是网络文学的作家们，双方都在逼杨凡表态。要求他站在自己这边。

　　事实上，这场辩论到了最后，向着一个极其微妙的方向发展了过去。那就是杨凡表示支持哪一方，那么哪一方就会取得优势。但是杨凡作为起点中文网的站长，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示对网络文学的支持。不然的话他的支持将变的毫无意义，甚至会有反效果，所以杨凡一直头痛不已。

　　自从论战开始之后，杨凡几乎就是关上了大门不问世事。除了每天按时给曹琳芳和陈芊芊打电话以外，他连宿舍的门都没出过。虽然网费已经交了，但是他却从来不上网。一门心思扑在写文章上。也只有写文章能让他暂时逃避掉自己尴尬的处境。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凡写文章的速度大增。连光辉这样高要求的小说居然也能保持在一天五千字左右的高速度，令他自己也咋舌不已。不过到了三月底的时候，他还没在网上出现。打电话不接，手机也关机。总之是找不到人，这就让起点出版部的老蓝有点着急了。他的存稿本来就不多，眼看着四月份的出版期又要到了。可是人却一点音训也没有。

　　终于老蓝忍不住了，他亲自到南大的宿舍跑了一趟。不过他走进去杨凡宿舍的时候，却看到他正在写《光辉》的第十一集。看到这个，老蓝不由眼前一亮。他前面整整用了五个半月才写出来八集，而现在只用了二十天居然就出来两集多——看起来闭关写文章的速度果然比较快。

　　“我说杨凡。”老蓝在凌乱的男生宿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拍着杨凡的肩膀说，“你闭关写文章是好事，不过事先也打个招呼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杨凡笑着说：“我能出什么事情？就是看着最近那些事情，感觉有点烦。所以关上门清净几天。我还正准备这几天就去找你呢。稿子是不是快出完了？”

　　“对啊，找你就是这个事情。”老蓝笑道，“不过你既然写完了我也就不着急了。”

　　“嘿嘿，有书出你当然不急了。那你先把这两集拿走？”杨凡刚说到这里，电话铃响了起来。

　　“你帮我接吧，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杨凡对老蓝说。

　　“哈，你就一直这么对付我们啊！我总算明白了。”老蓝笑着拿起电话，“喂，找哪位……哦，杨凡啊，他不在……对，我是谁？我是楼管啊。正检查他们房间的卫生呢。恩，好……就这样。”老蓝挂上了电话。

　　“谁？”杨凡问道。

　　“他说是‘唐主编’，还叫我等你回来了告诉你一声。”

　　“哦？唐主编的电话啊！”杨凡点点头，却又疑惑的说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他那边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到交稿子的时间么？”

　　“是不是出版社的时间表有什么改变啊？要是有突发状况，出版社提前催稿也是有可能的。”老蓝在新蓝既是主编又是社长，对出版社的情况比较了解。

　　“我回个电话吧。”杨凡站了起来。

　　“那我走了，你慢慢谈。”老蓝拿到存稿，便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况且他也想赶紧回去把稿子给自己手下的编辑们，让他们开始修改错字，准备印刷。

　　杨凡对老蓝点头示意之后，便拨通了唐主编的电话。

　　“喂，广西文艺出版社。”对面传来唐主编熟悉的声音。

　　“我是杨凡。唐主编你找我？”

　　“哈哈，杨凡啊！你回来的还真巧！”唐主编笑着说，“刚才还有个楼管说你不在呢。”

　　“恩，是。我进屋的时候遇到他的。”

　　“哦。”唐主编说道，“我想问问你，最近网上吵的很厉害的那事情，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