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灼眼世界自在法（四）

　　听到夏娜的说话后，悠二却是一脸失落的说：“……怎么会这样……”

　　就在此时此时夏娜停下脚步，悠二抬起重重下垂的脸，原来已经走到卖菠萝包的摊子前，夏娜向店员表示要把烤盘上的菠萝包全部买下。在等待店员装袋之际，一边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轻声说道：“只是人类被啃食的时候，因为存在突然产生空白而导致世界出现扭曲，因此要为被啃食的人类设置替代品也就是火炬，以缓和空白封闭的冲击。”

　　夏娜接过装满菠萝包的袋子。对着店员微微颔首，付完帐并接过零钱。动作散发出一种庄重威严，即使态度冷淡也不会让人感到无理。

　　“你也瞧见了四周到处晃来晃去的火炬对吧？就是以那种方式代替被啃食的人类，暂时维持着人类与世界之间的联系，然后存在感会逐渐褪去，等到体内的灵火燃烧殆尽的时候，就会被所有人遗忘……啊啊，来得正好。”当话说到一半时，夏娜突然以空着的手指向一处。

　　当两人都往夏娜所说的方向望过去时，只听她点了点头说：“刚刚，你应该有看见一个火炬迎面走来对吧？”

　　在人山人海之中，给人稍纵即逝印象的中年男子踩着局促不安的步履。此人的胸口，有一缕微弱灵火。

　　“就是那个灵火微弱的人吗……啊……”当悠二感叹着的时候，忽地，灵火熄灭了，男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好似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于这个异状完全不感到诧异。只觉得，男子突然消失了而已。周遭的路人也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不，是完全不在意。其实就连悠二也一样，如果不是少女提醒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足见这名男子的“存在感非常薄弱”，一转眼，便被人群淹没，再也看不见。

　　……但这个人，刚刚的确是消失了。

　　“那……那就是，燃烧殆尽的意思吗……？”悠二用着不可思议般的语气看着夏娜，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团火焰，最后用像是认清现实般的神情问了一句。

　　夏娜很是直接的回答了两个字──没错。

　　“我大概能够了解了。”当两人都很自然的沉默下来后，卓慕却突然开口说：“被吸去了存在之力的人会被设置火炬，而火炬的存在之力用完后那人就会自然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般，对吧？”

　　“正解。”夏娜点点头，然后心满意足的拆开了一个菠萝包的包装袋，并狠狠的对着里面的菠萝包咬了一口。

　　卓慕装出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样子，然后才接着说：“设置火炬……吗？如果一个人突然性地失踪了，纵使是因为他的存在感被毁灭了，但这仍然会出现一丝的不协调感吧？所以为了减少这种不协调感，所以才设置火炬，令那人的存在感渐渐减弱，最后在不知不觉间……很自然地消失掉？”

　　“不得不说，你的确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类。”亚拉斯特尔再次称赞卓慕，像是对卓慕的表现十分满意似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卓慕的身旁带着一个理解能力不强的悠二，在强烈的对比下，亚拉斯特尔对卓慕的好感自然也直线上升。

　　“人类……”卓慕盯着夏娜胸前的坠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坠子里的这位先生，听你的语气，你应该不是‘人类’对吧？那么你的身份是？”

　　“‘红世’和‘现实’是相连的，由于毫无节制的啃食这个世界的存在，使得世界失去均衡，我们‘红世使徒’之中也有不少人担心，如此一来会对我们的世界‘红世’造成不良影响。”亚拉斯特尔突然说出了这么的一番话来。

　　悠二这次倒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夏娜和亚拉斯特尔并说：“我们？你们也是那个红什么的……怪物的同伴吗？”

　　“你遇到的‘磷子’只不过是我们‘使徒’的仆人，但是你说得没错。”亚拉斯特尔看来是个合格的老师，只听他继续解释说：“总之，为了预防灾害发生，负责捉拿滥捕存在者并加以歼灭的，正是我们‘火雾战士’的使命，这样说你懂吗？”

　　“就是这样。”身为火雾战士的夏娜简短附和之后，再度大啖菠萝包。大概真的觉得很好吃吧，只见脸孔稍显柔和，露出与外表无异的稚气表情。

　　悠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般，只听他的声音已经显得有点沙哑的说：“刚刚你们说我……我是‘密斯提斯’，对不对？”

　　“也就是拥有‘红世使徒’在这个世界所制作的宝具或力量的‘火炬’。”

　　面对着悠二的问题，夏娜却像是很随意的回答。

　　悠二显然并不明白夏娜的意思，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连说话当中也带着一丝的颤抖：“‘火炬’……？”

　　“当这个火炬熄灭以后，其中的宝具与力量会立刻随即转移到另一个火炬之中，简单形容就是‘活动宝库’的意思，你运气不好被对方发现，所以他们才会抢夺你体内的宝具或力量。”夏娜继续用她那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就像眼前的悠二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件对象，她丝毫不留情的继续说：“一旦熄灭，宝具会转移到下一个火炬，别人对于你的记忆、你所做过的一切、所经历过的足迹将全部消失殆尽，因为存在消失了。”

　　“怎么会？”悠二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或许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保持冷静的人才是最奇怪的人吧？

　　“可是！”现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悠二才用绝地反击般的神情说：“可是刚刚，我的身体受伤了！”

　　“如果是活人就会当场毙命。”夏娜不加思索就回答：“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血迹，正常人的话，应该像你身旁的那个朋友一样，会流血才对吧。”

　　悠二看了卓慕一眼，略显语塞，但随即再度反击并说：“可是我还有记忆！”

　　“那当然，是你自己的残渣呀。”夏娜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

　　“……”

　　“……”

　　“……”

　　“……”

　　一连串的沉默再次出现，夏娜就像在等待悠二的继续追问，但结果却出乎夏娜的意料之外，只听悠二像是用尽力气似的再次询问：“我……悠二，已经死了吗？”

　　“没错。”夏娜很是强气的回答。

　　悠二只能作出最后的挣扎说：“这不是我在做梦？”

　　“这是现实。”夏娜毫不留情，语气坚定的说：“不过你的灵火还很明亮，意识与存在暂时还会跟一般人一模一样吧。”

　　“不对！”就在悠二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看着两人说话的卓慕突然开口并喃喃的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有问题……有问题……这当中有问题……”

　　【要怎样才能够提早让夏娜和亚拉斯特尔知道悠二身上的“宝具”是“零时迷子”？如果按照剧情的发展，不久后我就要面对敌人的第二次袭击，要先把一切的问题理清，这样才能更专注于战斗的计算上，而且夏娜和亚拉斯特尔能够早一点知道是“零时迷子”的话，那么我的计划也能提早一点实现，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越早得到力量就越安全……】

　　在场三人（夏娜、悠二、亚拉斯特尔）听到卓慕的话后都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悠二是在期待着卓慕说出他仍未死的事实，而夏娜和亚拉斯特尔则很好奇这个人类究竟发现什么有问题。

　　“可恶！”卓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结果仍然摸了个空，他有点生气的骂了一声，然后才对着夏娜说：“刚才看你把刀收进了披风中，那个披风拥有储物功能的吧？”

　　“嗯……”虽然不知道卓慕想干什么，但是夏娜仍然微微点点头。

　　“那个……”卓慕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夏娜说：“你的披风内有书吗？随便一本也是可以的，不过请给我一本没用的吧！毕竟经我手的书本大多会变得七零八落。”

　　“你想干什么？”夏娜皱着眉头看了卓慕一眼，然后不满的说。

　　卓慕继续用恳求的神情看着夏娜并说：“我在思考时很需要书本的帮助，什么书也可以的，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