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挺进波斯

　　“大唐万岁！”

　　欢呼声响彻天际，直贯九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一群群粟特人挥着胳膊，晃着拳头，尽情的欢呼，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日是粟特人脱却苦难，获得新生的好日子，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唐朝灭国数十，早就摸索出了一整套治理新得之地的办法，李昌国只不过是复述罢了。

　　这些措置里最让粟特人欢喜的是，不再是奴隶而是自由民，拥有人身自由，可以获得财产；可以信奉自己的宗教，只要不反对唐朝就行，这让被阿拉伯帝国的铁血宗教政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粟特人格外欢喜；从此以后，他们可去唐朝经商游历，可以自由出入，不会被阻止……

　　无论哪一条，粟特人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竟然全成了自己的权利，他们屁股都是欢喜的。而且，越来越多的粟特人闻讯赶来，很快就聚集了数千人，然后就是上万人，万多人，数万人，人越聚越多，到最后，竟然不下五六万人。

　　在短短时间内聚集如此之多的人很是难得了，而且还有更多的粟特人在赶来。

　　“咳咳！”等到说完，李昌国有些口干舌燥了。

　　唐朝的措置倒不多，主要是粟特人欢喜之下不断发问，让李昌国大费一番口舌。

　　“就这么多了，我们进城。”李昌国挥挥手，下令唐军进城。

　　“唐军大人，我来给你牵马。”一群人蜂拥而来，把李昌国团团围住，手伸得老长，朝马缰抓去。有不少手抓住了马缰，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你争我夺，无不以为李昌国牵马而自豪。

　　不仅李昌国有如此待遇，就是李泌康德他们也是如此。

　　就是唐军普通兵士也是被围个水泄不通，粟特人愿扮演一回马夫，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对于粟特人来说，唐军就是他们的祖宗，侍祖宗还不应该么？

　　唐军还未经历过如此场面，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更有唐军兵士轻斥，要粟特人放手。唐军不出声还好，他们一出声，就吓坏了一大片，不少粟特人跪倒在地上，不住冲唐军叩头，再三表达自己的敬意。

　　“好了好好，既然乡亲们如此盛情，我们就不要推拒了。”李昌国知道若是推辞的话，一定会更多的粟特人叩头，只得下令让唐军接受他们的盛情。

　　“谢唐军大人。”

　　“我终于能为唐军大人牵马了！”

　　一片欢呼声响起，瞧粟特人那欢喜劲头，仿佛牵马是无上荣耀之事似的，个个嘴巴都裂到耳根了。

　　粟特人把唐军簇拥着，一个唐军兵士有几个粟持人侍候着，前呼后拥的，好不热闹。

　　李昌国、李泌他们更是被一大群粟特人簇拥着，好像他们是大明星而粟特人是小跟班。

　　就这样，李昌国他们来到撒马尔罕城下，李昌国放眼一瞧，好大的城池，高大雄伟，坚固异常，是一座雄城。

　　“好城池！”李昌国忍不住大声赞扬。

　　“谢唐军大人夸奖。”撒马尔罕是粟特人的骄傲，这座城池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李昌国夸赞这城池，无异于打在粟特人的心坎上，他们的屁股都是欢喜的。

　　“我早就听说过撒马尔罕是如何如何的高大雄伟，如何如何的繁华，今日一见果是不假。嗯，比起我听说过的还要好。”李昌国的感慨之语竟然和千年之前的亚历山大大帝的点评差不多。

　　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撒马尔罕后，也有类似的点评。

　　一进入城里，只见宽阔的街道很是整洁，不下长安，李昌国又是重重点头，赞叹一番。

　　李昌国来到阿布·穆斯林的临时总督府，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布置很是奢华，珠光宝气，晃花了眼睛。

　　“阿布·穆斯林竟然如此奢华。”李昌国大是意外。

　　“唐军大人，这不算什么，珍宝都被阿布·穆斯林运到呼罗珊去了，听说他在呼罗珊的总督府更加气派呢。”有年长的粟特人忙着解释。

　　“李泌，立即查清府库。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整，就要出发。”李昌国大声下令。

　　“大帅放心，这等事我拿手。”李泌心情不错，难得的调侃一句：“杜子美去清点府库，高适去巡城维护秩序，岑参去牢里看看。我嘛，居中策应。”

　　杜甫、高适、岑参三人应一声，忙去办理。

　　李昌国命令唐军就地休整，准备奔赴波斯。

　　自从离开怛罗斯后，唐军一路疾赶，累倒不是很累，稍事休整是必需的。

　　没过久，李泌和杜甫急匆匆而来，未语先笑，道：“呵呵！”两人一个德行，捋着胡须，满面红光，笑不可抑，仿佛捡到元宝的叫花子似的。

　　“你们这是……”李昌国有些纳闷了，无缘无故的，这两人笑成了弥勒佛，这也太妖异了吧？

　　“大帅，我们欢喜呀。”杜甫冷不丁来一句，右手食中二指拈着胡须，笑得很是欢畅，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你这不废话么？我们谁不欢喜了？”李昌国脸一沉，数落起杜甫了。

　　兵不血刃而打下撒马尔罕，谁个不欢喜呢？

　　“大帅，我们欢喜的不是攻下撒马尔罕，而是撒马尔罕里的财货，多不胜数，我们的眼睛都晃花了。”李泌笑着解释一句。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不仅眼睛眯到一起了，连鼻子和眼睛都挤作一团了。

　　“你们查清了？”李昌国有些诧异：“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

　　“大帅，没给你说，府库里的财货堆得整整齐齐，不用费多大功夫就能查清。这应该是阿布·穆斯林逃走得太过匆忙，连好多的珍宝都没有来得及带走呢。”杜甫美滋滋的禀报。

　　“有多少？”李昌国也来了兴趣。

　　战场上让人热血如沸，却不是让人最为欢喜的时刻。什么时间最是让人欢喜？就是打败敌，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才是最让人欢喜，最让人激动的，就连李昌国也不能例外。

　　“先说粮草，足够我们数十万大军支用一年了。”杜甫头一昂，胸一挺，极是欢喜：“一年的粮草啊，这还是少说呢，还是以大肚汉的水准来算的。”

　　“一年？这么多？”李昌国也是意外。在怛罗斯缴获了半载粮草，就是很不错的收获了，撒马尔罕更多，足支一年的粮草，让唐军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大帅，这还仅仅是撒马尔罕一座城池里的粮草呢。若是把其他地儿的算上来，我估摸着足够我们支用三两年了。撒马尔罕不愧是富饶之地啊！”李泌是感慨万端。

　　撒马尔罕是一个富饶地区，撒马尔罕城是其中心。只是这一座城池的粮草就足够数十万唐军支用一年，算上其他地区，三两年不是任何问题。

　　“只撒马尔罕一地就把华夏千年难题，西域的粮草问题给解决了。也就是说，以后我们攻下来的地域都是赚的了。”李昌国快速算账。

　　“大帅，你真是后知后觉，我们已经赚了。”杜甫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粮草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好处昌缴获了不计其数的珍货，有大唐的丝绸、茶叶、香料，天竺的象牙，波斯的珍珠、玛瑙，甚至还有来自罗马的珍货……多得我都记不清了。”

　　“这些珍货，足够我们的军费了。”李泌兴奋的接过话头，大声叫嚷。

　　不是李泌肤浅，不是李泌没见过世面，而实在是缴获太多了，远远超出了预期。

　　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钱粮。唐朝这次出动数十万大军，需要花费的钱粮是个天文数字，就算以唐朝的国力，也不可能支撑得了几次这样的大战。然而，就是这样沉重的包袱，竟然在撒马尔罕解决了，谁能不欢喜呢？

　　“真的？我得瞧瞧。”李昌国也是激动。

　　众将闻讯赶来，跟着李昌国一道去府库一瞧。阿拉伯帝国在撒马尔罕经营了很多年，积累下的财货全在这里，摆满了好几十个大仓库，李昌国他们一座仓库接一座仓库的观瞧，眼睛都给晃花了。

　　“这是大唐与大食数十年大战以来第一笔大缴获，就是如此之丰厚。”李昌国也是被震撼了，很是感慨。

　　“呵呵！”众将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唐朝与争斗百年，刀兵相见也有数十年了，却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收获，要众将不欢喜都不成。

　　“大帅，我们要如何处置？”有将领眼睛放光，在珍货是瞅瞅，感觉到眼珠子不够用了。

　　“挑选出珍品，朝长安运吧。”李昌国念头一转，立时有了主意。

　　“大帅，这么多运回去，长安装得下吗？”有将领傻乎乎的笑着问。

　　“这事不劳你操心，得由陛下操心。”李昌国调侃一句。

　　“哈哈！”众将又是一阵哄笑，然后七嘴八舌地叫嚷：“这仅仅是撒马尔罕就有如此多的收获，等我们打下波斯，灭了大食，那得多少缴获？我们真的担心，长安装不装得下呢。”

　　“你们瞎操心，装不下，不会扩建长安么？”李昌国又是笑骂一句。

　　“对，扩建长安，直到能装得下为止。”众将大声叫嚷，兴奋莫名。

　　这一晚，众将在兴奋中度过。

　　次日，李昌国一声令下，唐军启程，朝波斯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