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决断

　　看到吴玉华虽然有些动摇，但是最终却并不想继续深究下去的态度，马芸香很失望也有些无奈，她冲杨晓凡使了个眼色，杨晓凡却没有听话的继续劝吴玉华，而是冲马芸香眨了眨眼，然后向外歪了歪脑袋。

　　马芸香会意：“吴女士，那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并不是一定非要起诉谁，而是希望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人，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让人代己受过。”

　　吴玉华一脸纠结默默不语，马芸香失望的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杨晓凡拍了拍石文鑫的肩膀，又冲着吴玉华的方向摆了摆头，石文鑫会意的点了点头，杨晓凡就转身走了出去。

　　马芸香双手扶着白油漆涂覆的金属栏杆，背对着杨晓凡看着楼下显得有些残旧的小巷，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这些人跟我们的思想是不一样的，他们自觉高人一等，觉得用钱解决一切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们惯于用相互之间进行私下的妥协和交易来玩弄法律，我……哎！”

　　马芸香用力的一拍栏杆，语气里满是愤懑和不甘。

　　杨晓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跟马芸香的想法也不一样，杨晓凡不是法律的维护者，更不是执法者，他只是一个接受了丢失孩子的母亲委托的私人调查员，当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时候，杨晓凡的任务就已经完结了。

　　至于该如何惩治罪犯，吴玉华接下来如何与自己的丈夫和公公相处，李永嘉小朋友还会不会继续面临随时可能被失踪乃至被杀的危险，吴玉华是不是自觉高人一等，这些统统都跟杨晓凡再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所以，他刚才没有按照马芸香的意思继续劝说吴玉华积极配合警方追查真相，本想出来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马芸香，但是看到现在看到马芸香这个样子，他又有些惭愧，就好像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战友一样，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凡，我不是怪你，一点都没有，其实我很明白你的想法，你做得对，这事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记得我也曾经跟你说过，不要卷进刑事案件，这不是你应该涉足的领域，这次……这次……你已经做得太多了，谢谢你！”

　　马芸香仿佛看透了杨晓凡的想法，反而开口替杨晓凡找借口，杨晓凡觉得脸上直发烧。

　　“芸香姐，你别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打我脸呢？”

　　马芸香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晓凡，看到杨晓凡眼神里的那一分不安和愧疚，马芸香笑了起来，她抬起手，轻轻的在杨晓凡的脸上打了两下：“这才叫打脸。”

　　随后，似乎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妥，迅速的收了手掌，肃容道：“这事就这样吧，我们会继续按照程序走，能不能检控幕后真凶我也不知道，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掺乎了，去跟吴玉华拿钱了结吧。”

　　杨晓凡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先撤了。”

　　“嗯，走吧，事情完了我再约你们吃饭，告诉你们最后的结果。”

　　杨晓凡轻轻叹了口气，转了半个身子又停了下来，回过身认真的看着马芸香明亮的眼睛道：“芸香姐，我以前很佩服你，觉得你既聪明又能干，也觉得你很漂亮潇洒，但是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你是个活生生的大美女来着，我走了，下次吃饭啊。”

　　马芸香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点什么，想要喝骂杨晓凡两句，一抬头，杨晓凡早就不见了，不一会，杨晓凡跟石文鑫从房子里出来了，冲着马芸香暧昧的笑了笑，两人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了。

　　马芸香笑眯眯的看着杨晓凡的车子走远，才冷下脸走回房间：“吴女士，既然如此，那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以及办一下领回嘉嘉的手续，可以么？”

　　“好，好的，对不起，马警官。”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你的权力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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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秀玉笑眯眯的看着杨晓凡得意的扬着手里的银行卡，手上却不停，麻利的弄好饭盒和两杯茶。

　　“好了，你已经看了半天了，先吃饭。”

　　“嘿嘿……秀玉姐，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啊！”

　　“真的有一桶么？”

　　“诶……十万块，买不了一桶吧。”

　　“当然买不了，不过半斤多而已。”

　　“切，才这么少，白高兴了半天。”

　　“咯咯……好了，别胡闹了，快吃饭，一会饭凉了。”

　　两人愉快的吃着饭。

　　“说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按照协议不会这么多吧？”

　　“嗯，还有奖励金，吴女士很大方。”

　　“是够大方的，十万买回一个儿子。”

　　“呵呵，事实上，他儿子第一手卖了两万多，第二手三万多，加起来才六万，我这一次卖了十万，不错了！咦？怎么说着说着我变成人贩子了？”

　　“不是的，在握看来，你贩卖的不是人口，而是感情。”

　　杨晓凡怔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殷秀玉一眼道：“我没那么高尚秀玉姐，我其实……其实……是有目的的。”

　　“目的？什么目的？”

　　“钱，还有……别的目的，这个目的只对于我有好处。”

　　“不方便说么？”

　　“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以说，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自己的能力能从中得到好处，嗯，就是这么回事。”

　　殷秀玉眯了眯眼睛，并不在意杨晓凡没有详细的说明，她知道这个事情不用着急的。

　　杨晓凡想说的其实是生活创新辅助器给出的任务，任务其实一直都存在的，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个任务，这些任务往往都是在杨晓凡犹豫不决的时候帮助杨晓凡下决心的，杨晓凡能从中看出规律来，生活创新辅助器在用任务系统来鼓励自己去冒险，但是，生活创新辅助器却极其吝啬，每次给出的奖励不过是一些数量少得可怜的积分点而已，所以杨晓凡往往都将任务给无视掉了，完全是搂草打兔子的节奏。

　　这次寻找李永嘉也一样，生活创新辅助器也给杨晓凡下达了任务，而且这次生活创新辅助器很大方，在今天任务完成之后，杨晓凡获得了一个很有价值的奖励，那就是一个新的情景模式模版，与十万块的收益相比，杨晓凡觉得那个情景模式可能更有价值。

　　现在杨晓凡已经明白了，生活创新辅助器固然是给自己带来了极度的危险，但是也给自己带来了强大的能力，每一个能力背后伴随着危险，反过来说，每一个新危险背后代表着强大的能力。

　　因此，杨晓凡在这件事里面是很功利的，今天面对马芸香的时候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没法否认这点，也不想去否认，特别是在殷秀玉面前。

　　殷秀玉却笑着摇头：“我不管，不管你的出发点和目的是什么，我看到了一个事实，你维护了一对母子的未来，你保护了他们的利益，这就够了。万物生长靠雨露，但是雨露也会带来洪水，我不喜欢那样想。我只知道你作对了，做了一件好事，同时也满足了自己，这不好么？”

　　杨晓凡点了点头：“秀玉姐说好自然是好的了，那我们等芸香姐忙完了就去庆祝吧。”

　　“好啊！还要叫上石头、姚素卿和心心。”

　　“对，大家一起去海边吧。”

　　殷秀玉警惕的看向杨晓凡：“你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吧？”

　　“别的想法？什么想法？”

　　“嘻嘻，算了，那就去海边好了，嗯，将清惠也叫上，不过有些阴盛阳衰啊。”

　　杨晓凡赶忙道：“这就好，这就好，我不介意的。”

　　殷秀玉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吃吃的笑起来，脸颊有些发红。

　　喝了口茶，殷秀玉忽然问道：“小凡，这次你怎么会这么干脆的就放手了？你就不好奇么？”

　　杨晓凡叹了口气道：“原本是挺好奇的，但是看到吴玉华那种态度，顿时觉得很没趣，豪门里面的东西太复杂，芸香姐说那些人跟咱们的大脑结构不一样，所以我就想，什么怪事都是正常的吧，何必非要知道答案呢？”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虽然有些自私，但是我希望你别卷进别人的事情里面去，不管是有钱的土豪，还是没钱的普通人都一样。”

　　“秀玉姐，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有危险的。”

　　杨晓凡笑着说道，殷秀玉嘴唇动了动，也展颜笑道：“好吧，反正安全第一，钱这种东西是无穷无尽的，你不是也说了么，够用就行。”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秀玉姐你休息吧。”

　　“慢慢走，刚吃饱了别跑，小心肚子疼。”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

　　杨晓凡拿着装了空饭盒的垃圾袋走了，殷秀玉目送他离开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用力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握了握拳头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

　　杨晓凡关好门出来，在门口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总觉得刚才殷秀玉的话里似乎不仅仅是担心自己安全的意思，但是殷秀玉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杨晓凡挖空心思的也想不出来，只好自嘲的摇了摇头放弃了，哼着不成调子的歌朝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