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九重炼狱，地狱酒馆

　　在那位不死皇帝陛下返回温尔塔后，无论是生命骷髅会还是温尔塔医院，都迅速进入了蓬勃发展的阶段，大量职业者申请加入，大量权贵富商与平民也汇聚而来。

　　这就是暗黑世界，强者的意义与价值，仅仅只是你住在哪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都会导致当地地价飞涨，更何况石应虎可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已。

　　五千野蛮人铁卫军、生命骷髅会与温尔塔医院本身的防御力量，这些叠加起来，已经比崔斯特联邦的国都都更加强横可怕了，乱世当中，人对于安全的渴求是异常强烈的。

　　石应虎本身也需要权贵、富商的涌入，没有这些权贵富商，他哪来的财源去养活五千铁卫军，哪来的财力去支撑骷髅会与温尔塔医院的发展？暴力即是权力，而权力与财力必然会联合一处，狼狈为奸。

　　这一日，石应虎在与钢骨、白骨屠杀者、地狱三头犬、莫里亚蒂完成练手之后，又修炼了一番对冰火灵气的掌控能力，然后在出关的时候收到告知：故友，“雷霆咆哮”艾因前来拜访。

　　“安排艾因大人先在会客室稍待，我马上就过去见她。”传奇上位亚马逊女战士艾因，是老丈人格鲁尔·维努的故友，好像曾经还与格鲁尔·维努有过一段旧情，石应虎曾经与其一起，在“魔王讨伐战”中联手击杀了痛苦魔王督瑞尔，虽然因为格鲁尔·维努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但也称得上是传奇上位的人脉网络了，彼此拜访一下很正常。

　　石应虎脱下残破的练功袍，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法袍，然后前往会客室，推门而入，房间内不仅仅是艾因而已，还有其它几名职业者：两名亚马逊女战士，一名身材矮壮的铁甲男子，还有一位周身罩在法袍中看不出其性别的法师。

　　“艾因大姐，好久不见了，这几位是？”石应虎上前，与艾因轻轻抱了一下，目光环视。

　　“山丘之王穆拉丁。这位是阿曼达，这位是艾谱莉，都是我的同族，还有这位，法师罗斯，他是一位刚刚晋升不久的旅法师。”在介绍那名头戴兜帽身体完全笼罩在长袍中的法师罗斯时，艾因特意强调了一下对方的职业。

　　“旅法师！？”石应虎的目光注视向罗斯，其中隐含炽热。

　　“精通空间魔法，可以穿梭于多元宇宙的法师，其实，我还谈不上是真正的旅法师，因为我一个异位面都还没有去过，我仅仅只是在老师那里得到了传承，独自修炼至今。”掀开了兜帽，显露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男性形象，罗斯这样言道。

　　“那你真的是非常具有天赋啊。”石应虎这样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罗斯的身上有一些特异的气质，他似乎有些不大敢与人说话：应该是一个死宅男，太久太久没从独处研修的环境中走出来了。

　　“凯特，废话我们就不多说了，这次找你来是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你谈。你知道费尔马大爆炸事件吗？”在五人当中，艾因明显是主事者，并且她与同石应虎最熟悉，因此由她说正事。

　　“报纸上看到了，听说死了不少的人。”

　　“死了近二十万人……一个国家都崩溃了，同时，一个异位面通道也开启了。”

　　“……”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当然不会那么真实，适当的隐瞒也是必要的，否则的话，无尽的恐慌恐怕会在位面彻底崩溃前，将整个世界先一步拖入地狱。

　　世人多愚昧，在面对恐怖与灾难时，真正能做出沉着冷静选择的，其实永远是极少数人。

　　听着艾因的话语，石应虎一时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

　　“我们找到了一个偷渡到下位面的渠道，非常安全，要不要一起来？你知道好处多大的。”

　　违逆时空法则进行跨位面贸易，好处收益当然巨大。

　　暗黑世界被下位面侵蚀太久了，以至于位面规则甚至与下位面渐渐趋同，这个位面世界的猎魔人可以通过杀戮魔物来获得力量上的增强，虽然不像石应虎那样有效率，但的确是可以获得极大好处的。

　　猎魔人，追逐恶魔，吞噬恶魔，以此而强，到了传奇上位阶段，猎魔人的胃口就很大了，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增强力量，在人间猎杀恶魔都已经不够过瘾，很多人，因此想深入深渊。

　　这很疯狂，但却可以理解，没有人不想获得更进一步的强大，尤其是已经进化到传奇境界的存在，随便哪一个，不是心意如钢似铁？

　　“太疯狂了吧？是恐惧、毁灭、憎恨，哪一位的神狱路径？”若是毁灭与憎恨的，那还好说，若是恐惧魔神迪亚波罗的，石应虎现在过于约等于是找死，事实上，即便是毁灭、憎恨两位魔神的神狱，石应虎也不打算过去，自身不比它人，并非是没有晋升的潜能了。

　　“都不是，是另外一位伟大存在的。更准确的说，是一位炼狱大君的世界。”

　　“九重炼狱，炼狱大君？”

　　“没错。”

　　这一刻，石应虎有些明白艾因为什么有信心说服自己了，普通人可能分不清深渊恶魔与炼狱魔鬼的区别，甚至将之视为一体，但事实上，恶魔与魔鬼几乎是两种物种，简单而言，恶魔是混乱邪恶、魔鬼是守序邪恶，恶魔是一群生活艰辛的暴徒，而魔鬼则是一群西装革履的律师，虽然并不是特别准确，但像这样划分是基本没错的。

　　“为魔鬼做两件事，我们就会获得来往主世界与下位面的权限，权限持续时间，一百年！”

　　“到底是什么事，可以提前知道吗？”坐在沙发上，石应虎双手交叉皱眉问道。

　　“并不涉及主位面，事实上这条路径是我老师留给我的，迪斯帕特大君，经营这处魔鬼城已经有上千年了，只凭我们几个家伙不值得人家违背契约破坏信誉。”这个时候，施法师罗斯这样言道，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大好听，但道理却就是这么个道理。

　　传奇强者，在物质位面可以呼风唤雨了，但在五阶超凡那些伟大存在面前，并不值得被注目，除非，你搞出什么大事件来。比如说，以传奇身份击杀一位四阶半神，那么，即便你仅仅只是传奇也会收到招揽或者是击杀，这样的人才五阶超凡存在也会关注。

　　“好了，事情的大体经过就是这样，凯特，你修炼的是上古大巫师‘噬魔者’巴克特传承下来的噬魔秘术，对于这样的事，其实是比我们更需要的吧？”

　　对艾因的话语，石应虎并没有选择回答，他微笑着请艾因等人稍待，而后叫了一名机灵的主管过来，让其安排艾因等人的休整，一行人千里迢迢而来，无论这件事自己答不答应，地主之谊总是要尽到的。

　　前往下位面狩猎，这样的事是不适合叫圣骑士与德鲁伊去的，否则的话，上位圣骑士在下位面圣力爆发，就好像在黑暗中突然点亮一白炽灯一样，大规模魔潮与高阶下位面生物都会被吸引过来。

　　至于传奇德鲁伊，则是因为与外界自然的契合度太高了，在主位面世界这种高契合当然是没什么事，但在几乎不存在什么自然环境的下位面……要么是战斗力暴降，要么是直接黑化领悟另外一种“自然”，而后者带来的危害还远远比前者更大。

　　因此，艾因虽然与格鲁尔·维努、伊利尔的关系更加要好，但这种事却是不方便找他们的，再加上对石应虎的印象非常深刻，因此才有了她这一次的前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艾因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夜晚，石应虎一边泡澡，一边回想着之前交谈时，艾因那一行人的情态，艾因倒也还罢了，她随行的那两名下属，阿曼达与艾谱莉，神色间都有些低落哀伤之意。不过似乎并不是针对自己的，因为石应虎并未感受到任何的敌意与愧疚类情绪。

　　“算了，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呢。”摇摇头，起身走出浴室。在这个时候，菲尼已经穿好了睡衣在床上等他，意态娇媚，眼神迷离。

　　阿蕾塔成功晋升传奇，这段时间又回家族去了，当然，即便她不回去，这一次“偷渡”也根本不能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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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有人恨他的雇主恨得咬牙切齿，却依然愿意为他做事？因为他们能获得利益。

　　为什么有很多人会愿意为魔鬼做事呢？因为他们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利益。

　　眼前这个女孩，便是这种人物的代表。

　　监牢当中，一个女孩被监禁着，只是哪怕被关押着，这位小姑娘依然竭力让自己整洁美丽。

　　她将一头紫褐色的长发高高盘了起来，修长的脖颈显露，显得端庄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脸颊镶嵌着两颗宛如星辰的，闪闪发亮的双眼，便恍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

　　她这个年纪也许还不应该称之为女人，应该称作女孩。

　　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无双容颜上那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双唇，使她看起来美得就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

　　莉莉娜，魔鬼信奉者，杀了二十七个人类男性并将其灵魂奉献给魔鬼，在猎魔人配合警方逮捕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自己家的地窖里料理烧焦的残尸。

　　地窖内，那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直接就让许多警察吐出来了，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实习猎魔人。

　　“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啊。杀了二十七个爱慕自己的男孩，难道心里毫无半点触动吗？”监牢里，石应虎看了看指甲夹着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名满脸雀斑的胖丫头，而自己眼前，则是一位堪称尤物的绝色丽人。

　　“我只恨杀得少了……爱慕我？他们爱慕的真的是我吗？他们爱慕的是魔鬼的力量，既然如此，我就送他们去见魔鬼，这样不是很好吗？”监牢里，莉莉娜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这样言道。

　　“爱美是人之天性，是生物本能，那些男孩的确是有自己的问题，但第一个与魔鬼进行交易的人是你吧？既然你为了魔鬼的力量甘愿出卖一切，现在又为什么抱怨别人无法发现你的内在美？”

　　“嗯，好吧，你并没有抱怨。但多言无益了，我们，这就送你去见你的雇主。”石应虎的这句话让监牢内的莉莉娜停止了整理头发的动作，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但这并不影响石应虎摘下她的头颅。

　　艾因他们的计划，要比石应虎想象的更加缜密，他们并没有带石应虎去费尔马，那边现在的空间缺口的确是很大，但受到的关注也太多了，一行人选择的是“绕路通行”。

　　在石应虎提着那颗滴血的头颅来到莉莉娜家的地窖时，其它人都已经在等待着了。

　　这里，有着通往九重炼狱的空间座标，虽然正常来说只能容纳灵魂过去，但若是再加上莉莉娜的血魂以及传奇旅法师的施术，那么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啧啧啧，真的是一位动人的美人啊。反正都是要杀的，凯特你没在动手前与她乐一乐？”艾因注视着石应虎手中提着的头颅，这样笑言道。大部分亚马逊都是女流氓，而艾因则是女流氓当中的佼佼者。

　　“其实她的骨相极好，若是肯努力减肥，保养皮肤的话，就算达不到魔鬼施术的地步，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大美人。这小姑娘自己不肯努力，却一味的怨恨他人，最终落得一无所有，魂入炼狱。”石应虎一边摇头，一边将滴血的头颅递交给旅法师罗斯，接下来就看他的手段了。

　　“魔鬼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并且讲究最低的付出最高的收益回报，没有价值的灵魂，想要售卖给魔鬼都不会获得任何回应。”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旅法师罗斯开始进行处理与准备工作，半个小时后，他站在那座炼狱法阵的中央，开始念诵咒言注入魔力。

　　“I want a beautiful，gentle，I love，also deeply love my girl。”伴随着魔力的注入，那轮以鲜血刻画在地面上的法阵逐渐明亮起来，不知其由来的旋风吹刮，地窖里的蜡烛被吹熄了，站在法阵四周的人都感受到了空间的震荡与变幻。

　　然而艺高人胆大，在场的都是传奇级别的猎魔人，即便是最弱的阿曼达与艾谱莉两女，也都有传奇初阶的水准，因此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太过惊诧的表现。

　　只是，再下一刻时，空间碎裂了。

　　除了在场众人脚下的土地以外，整个房间，整片空间，直接被抛到一个暗红色的世界，所有人满天飞转着。

　　“不要乱动，一旦走出法阵，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站稳，站稳！”所有人就像被笼罩在一块魔方当中，然后这个魔方被熊孩子从高楼顶端扔了下去。狂风呼啸，急速飞旋，四面八方都是乱流与一闪而过的光影，石应虎一开始时还试图以紫魄金晴或者昊天法目的能力进行观察与记录，然而，观察与记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极短时间内涌入的信息流，却差点把石应虎的头颅直接撑爆掉。

　　他低哼一声，口鼻间流溢出鲜血来，立刻关闭了紫魄金晴或者昊天法目异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伴随着巨大的重力压迫在身上，脚踏实地的感觉终究传来了。

　　四周的人除石应虎与山丘之王穆拉丁以外，全都摔倒于地，石应虎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如血的苍穹被浓烟笼罩，远没有主物质世界那片湛蓝色的天空让人陶醉，俨然犹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一阵炙热的微风吹过，在众人身边卷起点点黄沙，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硫磺和铁屑的味道，脚下的黄沙比空气更加滚烫，哪怕隔着靴子也可以清晰感受。

　　“虽然体验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我们成功抵达下位面了。”一边言说着，石应虎一边上前将脸色苍白若纸的施法师罗斯拉起来。这段时间，石应虎与罗斯反复交流过，在确定他拥有足够的知识积累与过硬功底后，方才同意这次冒险，否则的话，迷失在虚空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我们要到魔鬼城找到地狱酒馆，找到向导，然后再一步步的获得返回主物质世界的权限。”罗斯面若白纸般不断嘟囔着，双眼中却射出明亮的光，对于旅法师这个特殊职业来说，只有完成了自己第一次的位面旅行，才算是真正晋升了传奇阶，否则即便知识积累再多，实力再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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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罗斯的话语，眼前浓雾隐散，显露出一座巨大而虚幻的城堡，在城门的正上方，是一颗巨大的魔鬼雕塑。

　　“在这里还有酒馆，还能喝到酒？”一路上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穆拉丁，这样问道，看来很有想尝一尝的兴趣。

　　“只要你有足够多的货币，就可以喝到你永远未曾品尝过的美酒，我导师日记中，说他在地狱酒馆品味过科技文明的‘医用酒精’、品尝过信仰文明的‘神祭之酒’、品尝过仙秦文明的‘天机酿’……不过金币和宝石在这里可并不值钱，黄金和宝石在下位面就是石头。”

　　在言语过程中，一行人来到了魔鬼城的城门口。很让人意外的，这座炼狱之城的城门口居然没有守卫，也并没有吃拿卡要等等问题，只是城头墙壁上挂满着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脑袋，随处可见披覆甲胄的魔鬼军队，很明显，在这座城市里也并不存在警告，只要违背了既定规则，直接就是处死。

　　“大家都看着点，先找酒馆，先工酒馆，千万不要惹事，我身上还有一些灵币和血币，雇到向导后我们就安全多了。”罗斯额头上的汗都在不住得流淌，很明显，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加了解在下位面行事的规则，但也因此承受着更大的心理压力。

　　传奇强者在主物质世界拥有着一人可以压一城的战力，但在下位面，不过是比较强的炮灰，兵头、督军一类的存在，尤其是在魔鬼城中。

　　地狱流通的货币不是金币、银币或者铜币，而是魂币、灵币以及血币，灵魂，是下位面的一般等价物，同时也是下位面生物们倾尽一生之力孜孜不倦追求的。

　　石应虎与艾因走在最前面，然后是穆拉丁与罗斯，最后则亚马逊女战士阿曼达与艾谱莉，六人保持着低调而不太好招惹的状态总算找到了一处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建筑。

　　“幽魂低语，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导师当年来过的地狱酒馆依然还在啊。”

　　“当然还在，因为它幕后的老板是一位炼狱大君，对于我们来说一两百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了，但对于五阶超凡的炼狱大君来说，那也许仅仅只是它一两个小时。”

　　“说的也是。”

　　时间，很多时候就像金钱一样，当你月入三千的时候，你出门吃一顿拉面都会心疼，你会想这是你一天辛苦工作的十分之一收益了。但当你月入七八千的时候，你吃二十块一碗的拉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只是，与金钱不同的是，绝大多数人是在往后的日子里，越来越不在乎金钱，而绝大部分人，是在生命的前期，最不在乎时间。

　　下位面的规则很简单，强者为王。

　　有能力进入酒馆的都是高阶以上的魔鬼，幽魂低语酒馆是炼狱大君迪斯帕特重要财产，这处酒馆是，酒馆内的魅魔、欲魔、蛇女们也是，她们几乎每一个身上都有着奴隶的标志，下位面的文明主流就是奴隶制度，因为只有作为强大者的财产她们才会受到保护，而不是沦为玩具和食物。

　　众人推门而入，走入与主物质界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却也有着很多不同的地狱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