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晴空一鹤，气冲宵

　　普通低阶武者，见识不足，基础不厚，修炼这难练易伤的铁翼白鹤拳，一个不小心就要损坏身体，毁伤武道根基。

　　但石应虎的内腑有童子养生气功护持，暗劲几乎勃发通透周身，不弱于低阶横练，他修炼这铁翼白鹤拳就没有那么凶险了。

　　有登堂入室境界的养生诀护体，有炉火纯青境界的八卦形意拳护身，就算练不成，自身也不至于损伤内腑而不自知，甚至于毁伤武道根基。

　　在修炼的间隙，石应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告自己的好成绩，让父母不用惦念。给罗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白鹤武馆修炼拳法，不要挂心，电话的另一边……罗动气喘吁吁得答应了下来，然后直接挂掉电话了，你小子迟早死在孙倩倩肚皮上（＃-.-）。

　　石应虎之所以对这套铁翼白鹤拳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是因为这套铁翼白鹤拳与自身武学的重合度实在是太高了。

　　铁翼白鹤拳重吐纳、重身法、重横练。

　　石应虎想要修炼中级武功金钟罩，需要一套高水准的低级横练作为前置根基，也就是要先把矿石锻成铁，然后才能进一步炼成钢，如果直接把矿石炼钢，人可能因此炼碎。

　　并且铁翼白鹤拳重身法腿功，而虎鹤双形拳也极重视身法腿功，至于重吐纳，铁翼白鹤拳本身的气功吐纳并不怎么高明，只能说扎实而已，完全可以以修炼到88级的童子功养生诀取代置换掉，只得其用，不用其本。

　　夜晚，石应虎选择在白鹤门留宿，跟账房、厨娘以及二十多名白鹤童子们一起吃晚上饭。

　　武馆来了人，今天得了钱，因此今夜的晚餐明显很丰盛。

　　厨娘煮了满满一大锅红烧肉炖大萝卜，在装满白米饭的二大碗里浇洒上一大勺子。

　　直到这时候，石应虎才知道矮胖的厨娘跟麻秆似的高瘦账房先生是两口子。嗯，你们两口子还真的是典型的互补。

　　大锅饭大锅菜，终究不可能做得有多么好吃，但四周的那些孩子们几乎都快把小脸深埋在碗里了，吃得分外香甜。

　　厨娘特意给石应虎多盛肉，压得厚实的白米饭上堆积着厚实的肉块油膏与萝卜，就着萝卜条咸菜吃，很爽口，丝毫不腻。

　　“应……应虎老弟，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呃，不介意，唐姐您随意就好。”

　　“你得学几个月啊？铁翼白鹤拳可是很难学的，当年主城里来了大官，在见过白鹤门弟子演武后，都对我们门派这套拳法评价很高。”矮矮胖胖的唐姓厨娘明显是怕人傻钱多的金主很快就跑掉了，现在整个武馆都指望着这一个学员吃饭呢。

　　“嗯，唐姐，我既然来学了，铁翼白鹤拳我就一定要学会了才肯走，您放心，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半年。”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好什么啊，你这么不会说话呢。应虎老弟天资聪颖，还是这次平阳市大赛的亚军，他学铁翼白鹤拳能慢吗，肯定一到两个月就能学得成，真不会说话。”与白飞虹有些血缘亲戚，同样姓白的账房先生说了妻子一句，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来，他也很希望石应虎能多学几个月。

　　“既然武馆效益不好，为什么不另谋出路啊？白馆主这样的搞法，武馆终究是经营不下去的，还是早做准备为好。”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石应虎这话说得有些伤人，然而却也真的是心里话，铁翼白鹤拳难练易伤，没有好师父的悉心调教指导，仅凭拳谱，一百修炼此拳法的人里，要练伤练残一小半，剩下的大半是根本学不会的。能够自悟练成的人，可谓百不存一。

　　若非石应虎自身的武功基础实在是过硬，修炼的武学又隐隐呼应覆盖铁翼白鹤拳的修炼范畴，就连石应虎在阅读过这套拳法的典籍后，都会知难而退的。

　　“你胡说，白鹤门不会亡的！”

　　石应虎一句话说出口，面前的账房白大哥、厨娘唐姐还没回话，身后就有人陡然站起来厉声言道。

　　石应虎侧身一看，却是上午时一名给讲述白鹤门过往的白鹤少年，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满是眼泪，虽然被身旁的同伴拉扯着，但那种不甘愤懑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我也很希望拥有这么好拳法的武馆，不会就这样没落消亡，但江湖门派、武馆的生存与否，只看实力，不讲感情。白师傅不肯用心教徒弟，仅凭以前教出来的那些徒弟们扶持着，人情底蕴终究会消耗殆尽的。”

　　石应虎这一番话，直接说哭了好几个孩子，他们都是陪伴着白鹤门成长起来的，眼看着它兴盛，眼看着它没落，眼看着它现在濒临消亡，在白鹤门消亡后，这些孩子们也会成为无根的浮萍，飘荡在社会的最底层。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另谋出路，我和小唐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啊，更何况，我们也走了，这些孩子谁管啊？”

　　……

　　石应虎就这样在白鹤武馆住下了，他夜里读书，白日练武，之所以要住在这里，是因为能省下了往来奔波的麻烦，并且白鹤武馆的庭院布置别有玄机，这里的假山、流水、白鹤，幽境环境，隐隐间也蕴藏着铁翼白鹤拳的神机韵味。

　　日复一日间，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石应虎铁翼白鹤拳的修炼进度，在白鹤拳馆所有人的复杂情绪中逐渐成型，并日益精进着。

　　如果是其它武者练拳，练没练成，甚至练没练对，只能自己心里琢磨衡量把握。

　　而石应虎练铁翼白鹤拳，只要路子一走对，稍出功夫，神武系统的武功列表就给出提示了。

　　神武系统已拥有武学：

　　炎黄第九套炼体术体操78级（熟极而流），八卦形意拳96级（炉火纯青），童子气功62级（熟极而流），养生诀88级（登堂入室），五虎断门刀法100级（登峰造极）虎鹤双形拳（未掌控），铁翼白鹤拳12级，忍死术1级。

　　虎鹤双形拳来自神武系统、铁翼白鹤拳得自白鹤门，唯独这忍死术，却是石应虎偷偷摸摸翻看绝顶僵尸拳卷轴时，意外参悟的一套法门。

　　绝顶拳法拳谱在手，谁又可能完全忍耐得住不去看，一门上乘拳法在手对于一个好武之人来说，就像美酒对于酒鬼，美色对于色鬼一样，石应虎能够忍耐着仅仅只翻看了一两次，已经是很厉害了。

　　只是参阅绝顶僵尸拳拳谱，对于现在的石应虎来说，简直就像如观天书一样，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每个字连在一起，石应虎就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了。

　　拳法，气功，都是如此，并且一知半解的东西石应虎也根本不敢乱练。只有绝顶僵尸拳拳谱中有一个闭气假死、屏蔽伤痛的小法门，虽然精巧但却并不高明，石应虎反复参阅之后自然领悟了，其实就是一套龟息功法的异化法门。

　　这一日，石应虎在假山流水间漫步穿行，伴随着身边白鹤飞舞，他的身体行走闪挪，脚有抓地，随时崩跃之意，背部肌肉宛如翅膀，卷扇扑腾，隐隐有凌空飞身之形意。

　　啾啾啾！

　　啾！！

　　巨大的白鹤鸣叫，一身纯白色武道服的石应虎也随之引颈高鸣，隐隐间有气息自丹田入胸紧接着冲喉而出，几乎形成一道清晰可见的气剑直冲云宵。

　　“晴空一鹤排云上！他居然真的练成了！？”惊疑、不信，其中还混杂着一线更加阴暗、更加复杂且难言的情绪。

　　白飞虹这半个月来虽然一直都在酗酒、买醉，但他还是有一只眼睛在盯着石应虎的，然而最令他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居然真的有人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仅凭秘籍成功练成铁翼白鹤拳。

　　要知道，就算是这套拳法的创始人，也是本身达到极高境界后反过来自悟，方才创立这门拳法的，就像言定疆原本是强三阶武者，后来有奇遇突破到传奇先天，然后他才反过来创立了可以用来突破传奇先天境的绝顶僵尸拳，若是让他在强三阶时修炼开创，言定疆同样也无法创造出这门武功的。

　　人在高处俯览，自然可以看到拾级而上的路径，但若是本身就在路上，往往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心神震撼之下，倚靠着假山的白飞虹忍不住地坐起了身形，在这个时候石应虎拳术演练完成，正是周身气意冲宵之时。

　　气血真气隐隐间上冲顶门，感知敏锐无比，因为白飞虹的目光，石应虎下意识得就回望过去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下一刻，双方都似乎毫无异样的错开彼此目光。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庭之外有嘈杂的声音迅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