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燃尽一生，前面的路

　　追杀五日夜，连战杀七神。

　　晋升七十级，通过神武系统兑换获得纯阳无极功。

　　如此战功，甚至都更超过军方智库方面的的预料，当然是显赫无比的。

　　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当然也是无比惨重的，当石应虎飞返斜月三星洞实验研究基地的时候，他那更强逾精钢的身躯，就好像刚刚从锋利无比的刀山上滚过去一样，甚至右臂左腿都是接驳状态，明显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强行斩断过。

　　不仅如此而已，石应虎的左眼也被硬生生得挖去了，此时此刻他的左眼化为鲜血淋漓的血洞，望之狰狞恐怖。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沉重重伤下，却再也没有任何邪神敢靠近于此了。

　　因为短时间内的七大邪神陨落，更因为此时此刻，石应虎周身的气势太过于凶暴可怕了，那种谁敢出手，我一样一套把你带走的可怕感。

　　哪怕有实力非常强大的邪神，自觉自己可以击杀石应虎，也要顾忌其临死反扑之势……仅仅只是为一些神尸，实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看着石应虎身受如此重伤，飞返而回，华云大眼睛中的泪水哗哗得往外流淌，止不住似的。

　　相形之下，白九樱单手执枪，更恐惧于石应虎身受重创后，会有血月邪神乘隙攻至。

　　“没事，此战我收益巨大，在短时间内，我想也再不会有哪个毛神敢于虎口拔牙了。”一边说着，石应虎一边以残余的紫瞳金睛向四周扫视一眼，而后他从半空中落回到基地内。

　　普通人感知不清，而这附近连续死过七名神灵，对于血月邪神来说却是很容易感知的，在一定时间内，斜月三星洞实验基地附近甚至会成为它们眼中的极凶之地，轻易不会敢于出手了。

　　更何况，血月邪神在地球上的密度也并没有那么高，之前的波动，基本上已经把附近范围内的邪神都引来了。

　　连续击杀七名血月邪神，保护了斜月三星洞实验基地的安全，保证了菩提计划的顺利有序进行，石应虎为炎黄政府立下了巨大的功勋，然而到了他这个地步，早已经赏无可赏，升无可升了，更何况石应虎也不并在乎，作为南越的太上皇，在物质层面上，石应虎早就已经富裕到了最极点。

　　因此将战役结果上报之后，炎黄政府紧随其后的荣誉授勋，石应虎都并没有参加，而是自封于研究基地的闭关密室中，同自己的两位夫人双修疗伤。

　　地下世界，闭关密室当中。

　　虽然身处黑暗的地下，但在四周三维投影的作用之下，石应虎、华云、白九樱三人依然恍若处在绿荫秀水之间，如茵草坪之上。

　　口鼻之间，甚至都还能闻嗅到属于青草的清新气息。

　　一身青色道服的华云与一身白衣似雪的白九樱相对而坐，两人如玉双掌相隔半尺而对，皆呈现虚捧日月的姿势。

　　而在两人之间，石应虎虚抱成圆，缓缓地吐纳运气，以自身太极神功为媒介，运转着九阴九阳之精纯真气。

　　华云的双手呈现赤红之色，但她头顶上却有缕缕寒气散发于外，白九樱的双手呈现一片幽蓝雪白，但她头顶上却冒出滚滚的热气。

　　这一阴一阳一冷一热两种性质极端的气团交错而生，吞吐不已，迅速在两人双掌间混成一股混沌气团，转眼间又被石应虎吞吐吸纳，片刻之后，真气炼纯，又被他返推回自己两位夫人的体内。

　　随着太极阴阳真气的运练，虚空当中，隐隐有旋风气柱围绕三人旋转起来，这地下空间极大，因此旋风气柱初时仅仅只是三尺来高，但却越长越大，渐渐冲天而起，横贯天地，久久不散，吸扯着四周的一切源能涌入到三人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当中功力最弱的华云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双颊通红，丰满的胸前有规律地剧烈起伏着，她本来是吃不得苦的性子，然而华云却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坚持得越久，自己师兄恢复得也就越快，因此居然真的爆发出寻常时看不出的意志力，死死咬牙坚持着。

　　这种宅心仁厚、一心为人的心境，完美契合于九阳神功的要旨，华云满身香汗淋漓，坚持得异常吃力与辛苦，但她硬生生得挺住了，反倒是白九樱，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脸颊上也有汗液滑落，渐近极限。

　　“呼……”

　　长长得吐出一口气浪，石应虎双掌前推，周身的源能卷风气浪因此扩散开来。华云与白九樱因此长长舒了口气，各自收功。

　　“师兄，好一点了吗？”回气完毕，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华云见石应虎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娇嫩的小脸一红，却依然关切得问道。

　　“好多了，有小云和九樱的阴阳真气为引导，我的状态恢复速度可以提升百分之二十。”

　　“都怪我笨，师兄教了我这么久，还耗费那么多真气助我修炼，结果我现在还是后天巅峰，难入先天境界……否则的话，师兄的恢复速度还可以更快上一些。”

　　“哈哈哈哈，谁说我家小云笨的？小云，你难道没感到，你距离传奇先天境界，就仅仅只差半步之遥了吗？世间武者，能够踏出这一步的百不存一，即便是有我教导，若小云你自己没有努力、没有资质，也达不到今日之修为境界。”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孩子往往便是如此。

　　一个好女孩，嫁了一个混账，结果往往就是跟着学坏了。反之也是一样，华云自觉自己不够努力，但事实上，这些年来她跟着石应虎朝夕相处，其努力的程度早就已经超过这世间大部分武者了，只是有石应虎有白九樱对比，显不出来而已。

　　有了努力、本身再有资质，再加上九阳紫阳的加持，再加上爱经秘术，这些年来，华云早就已经弥补好了早年懈怠，稍稍不实的武道根基，说是稍不扎实，事实上，也比绝大多数武者要扎实，华云出身的是纯阳道宗，武道名门，并且是以根基扎实著称的武道名门。

　　在刚刚的双修疗伤过程中，华云挺过自身极限，又有突破，石应虎明察秋毫，瞬间就把握到了，长则两年，短则几个月内，自己这个小师妹就会以九阳神功突破到传奇先天境界，因此大为开怀。

　　末世将至，华云修炼九阳，白九樱修炼九阴，她们两人同心协力彼此联手，哪怕在人类浩劫、末世危机中，想来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至于石应虎……末劫到来之时，若是抵挡不住，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已经死战而亡了。

　　“咔嚓……咔嚓！”略略活动了活动左腿右臂，摸了摸自己空洞的左眼，石应虎在心里估算着完全恢复的时间，左腿右臂虽然断过了，但因为接驳的时间及时，再加上自身的体修与内功，因为不需要再生长出来，因此完全恢复耗费的时间并不需要太长。

　　麻烦的是左眼，因为有异能之瞳紫瞳金睛需要重新长出来，消耗的时间与能量必然巨大，自己恐怕要当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独眼大盗了。

　　当然，也可以先移植填充一颗眼球，只是恐怕只有美观之效，而无法承载相应的战斗职能。

　　（不仅仅是小云已经到了濒临晋升的边缘，我，同样也已经到达了接近天人境界的门槛，连续诛杀七神，虽然自身身负重伤，但我的心与势却也在那一刻提升到了最巅峰境界，又刷出了纯阳无极功，若是直接闭关晋升的话，即便不能突破到四阶天人境界，突破到半步天人境界定无问题。）

　　（可是，若是突破到半步天人境界，定然会导致我的前期积累耗尽……我所想要的，是一步登天。）即便抵达半步天人境界，石应虎也并不认为自己会比昔日的灭度真君陈紫琼更加强大，顶多达到相近的水准，只有积蓄潜力一步登天，自己才有一线可能，在灭世魔龙出世时，越阶挑战，击败对方。

　　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线可能性而已，毕竟当年地球八大顶级天人出手，最后的结果却是团灭死尽。自身晋升四阶天人境界后一定很强，但却不能说，会比那八大天人更加强大。

　　……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斜月三星洞实验研究基地内，一片的顺利与祥和。

　　首先，是菩提计划的三神幼体被成功培养出来了，三个幼年萌版的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横空出世。

　　石应虎作为研究基地的最高管理人员，也带着自己的两位夫人去抱了抱三神幼体。

　　孙悟空就是一个火红色的小猴儿，沙悟净是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的胖小子，而猪悟能则是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小胖猪，大家都更喜欢猪悟能一些，然而石应虎与那火红色的小猴儿对视，却莫名想起当年的哈奴曼，多少有些心生怜惜。

　　两年时间，石应虎已经将自己被克隆移植的左眼重新炼化恢复了，因此并不是戴着眼罩的独眼大盗形态，即便如此，当他把那只火红色的小猴儿抱在怀里的时候，还是让全场的人都为之哗然。

　　“怎么了，你们一脸见了鬼似的样子？”石应虎抱着那只小猴子，环顾左右，这样问道。

　　“石上将，您……您是唯一一个可以抱悟空的人，平常，它顶多让我摸一摸，其它人敢碰它都会被咬的……它好像有点怕您！”李梦琪看着怀抱孙悟空的石应虎，一脸的羡慕嫉妒恨。那是被她投入最多心血，最为完美的杰作啊。

　　“可能，是因为我同它比较投缘吧。”石应虎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怀中的小猴子，似乎感受到了石应虎的善意，本来有些畏畏缩缩得孙悟空幼体，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活泼……它伸手去拽石应虎的头发……然后被一脸不悦的石应虎直接扔回到它的活动范围去了。

　　两年时间，石应虎左眼的紫瞳金睛恢复，菩提计划的实验顺利进行，华云成功以九阳神功突破内功先天境界，武道奠基扎实无比，最后，则是大核能寂灭圣胎计划到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

　　炎黄古国所有的四阶天人上将，在这段时间都收到了上级指令，要求他们放下手上一切能够暂时放下的工作，实况观看叶念苍叶老将军的晋升突破。

　　国家，终究还是未能扛过公布此事的诱惑，因此，叶念苍老将军的晋升突破，将会被实况转播，以提升民心与士气。

　　大核能寂灭圣胎，说穿了，就是以目前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手段，令核能可控化，以四阶天人上将为载体，以当今最出色的科学家团队为骨干，以核聚变提供充沛的能量，助推叶念苍老将军晋升五阶境界。

　　若是能够成功，武者，将拥有自己的神明，真正意义上的武道之神。

　　半个月后，斜月三星洞实验研究基地，石应虎的私人办公室之内。他戴上一沉重的头盔，进入虚拟现实的世界中。

　　在片刻的黑暗后，世间重新明亮起来。

　　叶念苍叶老将军，置身于一巨大的培养缸当中，赤身裸体，给普通平民实况转播的画面，当然是只露半身的，然而给石应虎这些高层将领们观看的画面，却是纤毫毕现，哪怕有女性天人武者，这个时候也根本不忌讳了，天人突破、气机变化、源能流转，不可有一丝的遗漏。

　　若非全国各地的四阶天人上将都负责镇守一方，负责着极重要的任务，国家恨不能把他们直接调回来，而不是通过最先进的虚拟现实设备，来观摩领悟。

　　叶念苍叶老将军，虽然是军方天人武者当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但他是四阶天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那充满流线型肌肉的身躯，便恍若最完美的人体力学工艺品般，人虽然漂浮在那淡绿色的培养液当中，但给人的感觉，却恍若是一座沉重无匹的山岳。

　　“石头，你觉得老叶突破的几率有多大？”坐在一旁的孙涛，这样低声问道。

　　“不知道，我四阶天人都没有突破，对于突破五阶，毫无头绪，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知道吗？地下世界，异象频繁，国家已经将大量的人口与资源转送到血月新大陆去了，然而饮鸩止渴而已，我们若是挡不住灭世魔龙，随着两界融合完毕，去血月新大陆的炎黄人，一样逃不过魔龙之吻。”

　　“……我跟你想法不一样，若是我们挡不住……科技文明不要，也就不要了，炎黄文明的传承比什么都重要，那个时候去血月新大陆的炎黄人，将成为血月世界一支新的族群，到那个时候会有新的文明发展方向，乃至新的未来。”

　　“哈，你倒是看得开。”闻言，孙涛笑了一下。

　　“我看不开，可又能怎么样呢？形势比人强，必要的时候，做出决断，总比举族尽灭要来得好些。”

　　“可是按你这种想法，地球会出现很多人奸吧？”

　　“这种想法即便不说，也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有些人决意死战，有些人苟且偷生，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我们只能抉择自己的路怎么去走，至于旁人的路，那是由他们自己去抉择的事。”石应虎与孙涛的交流，在这时中断了。

　　因为晋升突破，开始。

　　并不是一开始就豁上一切，发力猛冲的，在那巨大无比的培养缸当中，叶念苍将军开始行拳。

　　初时，就仅仅只是一套再简单不过的军体拳，而后是机枪神拳，军道杀拳，最后，则是五星战世诀，随着拳势的越衍越烈，整个培养缸内的溶液就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不休，澎湃拍击，在这个过程当中，随着四周科学家的操作，一条条柔软坚韧的金属管刺向叶念苍将军的周身穴位，辅助着老将军将自身气血真气运行至最极限。

　　随着叶念苍老将军的行拳，石应虎恍若在短时间内浏览了他的一生，初出茅庐的小战士，历尽艰辛、饱经风霜的军方武者，为国修杀，杀拳凶暴，却是为护，而非为杀……这一路行来，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然而我脏了手，却从没有脏了心。

　　军道杀拳，以无尽杀意将兵锋诀催动到最极致境界，最后一举冲入五星战世诀运行路线。

　　五星战世诀，炎黄古国最强修炼功法，军方四阶天人上将，多是修炼此功法出身。

　　然而，这套功法却并不是体系或者气系绝学，而是石应虎一贯很看不上的心势系绝学。

　　石应虎出身纯阳道宗，讲究的是“气海元量，实证不虚”每一步的精进，都应该是切实的，否则的话，有宗教背景的武道门派很容易陷入“自我催眠”最终堕入魔道。

　　可五星战世诀却是最纯粹不过的心势系绝学，它的修炼根基是兵锋诀，不讲真气积蓄，讲究的却是极限运转，其中隐隐有一些“天魔解体”瞬间激发潜能，燃烧气血的意思味道。

　　这是武道界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不说的默认事实。

　　心系家国，以决死之意催动功法。

　　势借国运，国家气运大势越强盛，五星战世诀修炼者的拳势气魄便越雄浑壮大。

　　此时此刻，叶念苍老将军将自己一生精修的五星战世诀内功催动了最极致境界，气魄一燃，便恍若焚山煮海，哪怕仅仅只是透过虚拟现实设备，石应虎依然觉得，自己所面对的，是深入一座活火山之后，正在炽烈焚烧的熔岩火湖。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定要成功！）

　　（我一定要成功！）

　　（这个国家，还需要我去守护！）伴随着无声的嘶吼与扩散的狂澜，培养缸内，淡绿色的液体澎湃扩散。

　　与此同时，一条条柔软的金属管陡然之间刺了过去，击点在叶念苍的周穴位处，同时，有磅礴的能量注入其体内。

　　（真是疯狂啊，核能即便提炼得再怎么纯净，又不是生命能，就这样直接注入体内，仅仅只是真气排异反应就够受的。）以对不上号的心法强行运行某种属性的真气，走火入魔的几率大增，而一旦走火，轻则经脉损伤，重则自毁经脉、焚烧而死。

　　……

　　大核能寂灭圣胎实验计划现场。

　　经过无数人长久的努力，无数经费的疯狂燃烧，计划，终于推进到最后一步了。

　　随着纯净核能量的注入，叶念苍老将军的能量强度不断拔升，虽然他的脸颊上也偶有痛楚之色，但明显还在可以克服的限度以内。

　　这个时候，反而体系出心势系绝学的好处来了，若是由一位纯气系的四阶天人来代替叶念苍，此时此刻，恐怕已经爆体而亡了，而心势系的天人强者，则可以凭借自身绝强的心意力量，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随着叶念苍老将军的能量强度不断拔升，他的周身逐渐浮现出一道道幽绿色的道纹。

　　随着这异象的出现，在场四周所有的天人武者，几乎全部都身体前倾，聚精会神起来。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这些奇异的纹理，蕴含着一些神秘莫测的韵味。

　　“这些东西，便是四阶天人突破第五阶的奥秘？”这一刻，石应虎直接打开了自己的紫魄金睛，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部都复制记录了下来，同时，他尽可能的领悟解析着这些能量纹，石应虎隐隐看得懂，似有所悟，但到底悟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头发，叶将军的头发！”突然，在场有人发出惊呼，石应虎闻声望去，却见叶念苍老将军原本的满头黑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灰飞着。同时，他原本完美无瑕饱含着无尽生命力的肌体，渐渐出现了衰老的特征。

　　（生命力燃烧！）在场所有人的脑海当中，都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叶念苍周身的道纹越来越明亮，甚至于变得近乎刺目，那光芒笼罩于他周身，在设备的监测中，实验体本身的能量强度还在近乎无上限的提升着，目前，已经完全超过地球拥有最大当量核弹的极限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实验理所当然不会被叫停，也无法叫停，到了此时此刻，叶念苍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跃过去，晋升五阶，成就超凡生命体，跃不过去……万事休提。

　　刺刺刺刺刺刺……

　　因为培养液被大量的煮沸，巨型培养缸内的压强越来越高，当然，科学家明显已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随着操作，排气孔开启，大量的蒸汽喷出来，同时更多的生命培养液被注入到培养缸中。

　　这些生命培养液都是价值万金的宝物，随便一瓶，即便是给垂死之人灌进去，都能吊住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性命，此时此刻却是给叶念苍当洗澡水一样用，只能说，炎黄古国家底之厚，骇人无比，只能说，国家对于这一次的晋升突破，真的是寄予了厚望。

　　然而，很多时候，并不是说倾尽全力了，就能够达成所愿的。

　　整个突破实验，进行了五天五夜。

　　叶念苍在极度的痛苦当中，坚持了五天五夜，他不断操控着海量的能量，试图突破自身极限。

　　他的意志力真的是坚定可怕，然而尽管其能量强度不断提升，而晋升五阶的需求却似乎没有上限一般。

　　那能量极值已经达到了让许多人感到绝望的地步了，但人与神的界限，依然未能触及门径。

　　轰隆！

　　眼前突然传来刺目的响声，眼前的光影消散，石应虎迅速摘下头盔，打开电脑，搜索到的却是国家西北部出现核爆的消息。

　　然而，没过多久，国家却宣布晋升突破实验成功，虽然实验基地爆炸了，但叶念苍将军成功突破第五阶……举国欢腾，民心、士气，大振！

　　“已经……已经不得不开始饮鸩止渴了吗？”石应虎站在电脑前，回想着自己之前所看到的画面，五天五夜的不眠不休，普通人撑不住，然而对于石应虎乃至对于其它四阶天人上将来说，并不算多么疲累。

　　他们都能够很清楚得看出，在最后的关头，叶念苍老将军并没有完成能量的稳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遭遇核爆，最后获得成功突破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然而，没有办法。

　　国家和平时期、上升时期，一个国家计划失败，那也就失败了，但在此时此刻这种关头之下，国家不能失败，叶念苍，也不能失败。

　　这时，石应虎办公桌旁的电话响了，石应虎愣了一下，然后接起来，那边传来的，却是孙涛的声音。

　　“石头……你说，叶老成功了吗？”

　　“……国家至此，我们必须扛得住，顶得上。”沉吟许久之后，石应虎这样缓缓言说语道。

　　在一星期之后。

　　国家又一次要求各地方天人，接受视频会议，只是这一次，却是叶念苍老先生的临终送行：

　　冰冷的病房内，一个浑身都是水泡的白发老人，干瘪枯瘦的躺在床铺上，注视着视频另一边的诸位同僚，未语先泣。

　　“对不起诸位，我失败了。”

　　“叶老，您说得哪里话，您已经尽力了。”

　　“叶将军，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随着叶念苍老将军缓缓举起手掌，所有的安慰话语，刹那间全部都消失了。

　　“白白烧了万亿资源，整个研究基地都毁了……其过在我，我以命偿还，但我的死，必须有其意义、有其价值……突破虽然失败了，但我在最后的关头，的确是有所领悟，现在我把这份领悟告诉给大家，希望对你们未来的道路，能够有所帮助。”

　　“以武道晋升第五阶，这是切实可行的，并非是一条死路，绝路。”

　　“血月邪神，将晋升五阶的能量外放，形成异位面空间，神国领域，这样的确是晋升难度很低，并且会带来很多很多的好处，但也必然会导致割裂分离，并且还需要契合该位面的某种规则，也就是它们所说的神位！”

　　“而武道的第五阶，将伟力归于一身，这样做的难度很高，非根基扎实，大勇毅，大智慧者无法完成，但一旦做到了，我想获得的力量，同样也是血月邪神根本无法比拟的。我将这一境界，称之为：法身境界！”

　　地球文明的武道体系，一二三阶，而后三阶传奇，四阶天人，至此，便中断了，从未有人能够成功突破四阶天人境界，甚至在遭遇血月位面之前，地球人类都不知道宇宙中存在着五阶生命体。

　　而在今天，此时此刻。

　　炎黄古国的四阶天人元帅，叶念苍老将军，用自己的性命，为在场所有人趟出了一条道路，武道第五阶，法身境界。

　　在场所有的人，都静静得听着老将军的演绎，言说，推衍，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叶念苍那不断衰弱的生命之火。

　　以四阶天人强行冲击五阶境界，突破失败，能量失控，导致整个人正处于核爆的中心，这样的情况下，叶念苍老将军当场没死，都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或者说，他硬撑着一口气，哪怕活得生不如死，也要把国家付出巨大惨重代价才获得的珍贵信息，留下来。

　　老人双手比划，在不断阐述着。渐渐得，他没了力气，没了声息，安静得倚靠着墙壁，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就要死了……剩下的一切……拜托诸君了。）勉强抬起头，老人家以眼神传递着这样的意念，此时此刻，他的意志都已经模糊了，但似乎依然有两团赤火在他的眼中燃烧着。

　　（国家……国家……国家！）

　　“敬礼！送叶老。”

　　突然，有人这样低吼一声，房间内，所有千里投影而来的人，无论男女，尽皆正心诚意，向面前的老人敬礼。

　　叶老先生，他已经为这个国家燃尽了自己的一生。接下来，该看我们这些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