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橘者说

　　晨风从青龙峰到朱雀峰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晨风就在朱雀山大门之前等待。他这次是自己前来的，要想进去就得请示。

　　晨风回到浮云山的消息飘云，飘雪，平瑶早就知道了。不是她们的消息有多灵通，就因为她们看到了小白龙。小白龙在什么地方就说明晨风在什么地方了，小白龙从小就跟着晨风，一直就只跟着晨风，这点三人都知道。

　　在晨风来到浮云山脚之下时，小白龙就去找小熊猫了。小熊猫是小白龙和笨蛋找到的，算起来，小白龙算是大哥哥了。

　　等到飘云见到小白龙从空间中钻出来时，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喜还是愁。平瑶刚跟她说了最好是跟晨风说，可到现在她却没有勇气说了。可能是说不出口吧。

　　知道晨风回来后，飘云抱着小熊猫来到了她经常来的悬崖边上。小白龙也跟了过来，就在亭子里的石桌卷着龙身睡了起来。这里风大，可对于小白龙来说也没什么，就像往常一样睡着。

　　这悬崖边上，飘云也曾跟晨风在这见过面。她是这么想的，无论结果如何，是开始从这开始，是结束也从这里结束。

　　传话弟子回来，跟晨风说了几句就带着晨风向主殿处走去。晨风知道，现任的门主是平瑶，对于平瑶，晨风还算有交情的。要是以前，晨风这么突然过来一定见不到飘云的。有时候，晨风还真想平瑶不让他进来。现在晨风都怕面对了。

　　穿过弟子修炼的大广场，转过了一片小竹林，晨风来到了朱雀殿。这殿是门主处理各种事情和召开会议的地方。朱雀殿外悬浮着一座朱雀石像，这石像看上去极其有威严，有双巨翅张开，头仰天而起，似是展飞的大鹰一般。这石像会悬浮在天，晨风也不觉得奇怪，大概是这石像是用悬浮石雕刻而成，或者是这石像里面有着悬浮石。

　　弟子就在门外站着，示意晨风进去。晨风点了点头就向殿里走去。一进殿大门，晨风就看到了平瑶站在大殿之中，她似是在等待自己。她没有坐在主座上，就这么站着等待自己，看是不以自己门主之位压着晨风。

　　“见过门主。”晨风一来就恭敬地说道。晨风和平瑶虽然算是认识，可这礼数还是要的，这就是规矩。在浮云山，人情不是最大，最大的是规矩。哪怕是掌们犯了规矩也要受到惩罚，严重的则是让出掌门之位。

　　平瑶摆摆手，笑道：“礼数够就行了，我还是你像平时一般叫我。”看着平瑶没有摆门主之威，晨风倒是一笑，直接问道：“平瑶师姐，我想见飘云师妹。”

　　“一回来就想见飘云师妹了，呵呵，也好，飘云师妹也想见你。”平瑶观看晨风的表情，看不出晨风有兴奋的表情，反而看到晨风脸上多了几分愁意。平瑶脸上是笑着的，可心里却感觉到一丝不安。

　　晨风虽然以前来过朱雀峰，不过他可不知道飘云住在什么地方，而且自己也是不能直接去找她的。晨风问道：“平瑶师姐，不知道飘云师妹在哪里？”

　　“平瑶师妹。”平瑶略作思考了一下就说道：“应该是在悬崖边上的小亭上，你上次也在那见过飘云师妹的。”

　　上次的地方？晨风记得上次是在一座小亭边上见过飘云的，大致的位置也记得。于是晨风说道：“那我不打扰平瑶师姐了，我这就去找飘云师妹。”话完晨风就转身离去。

　　在晨风走到大门前，突然穿来平瑶的声音，“剑师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听到这声音，晨风就停住了。

　　“剑师弟，你是喜欢叫‘淳儿’的人还是喜欢飘云师妹。如果……”平瑶还没说完，晨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了。”直到前面一句前，晨风身子都是一震的，这个问题晨风没想过，他也不敢去想，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不想让平瑶说下去，要是说下去，他还真的不敢去面对飘云了。

　　我知道了？什么意思？知道飘云师妹不是淳儿？平瑶看着晨风举步离开，她不知道怎么做。这事情是勉强不了的，而且她不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更不能说得太多。很多时候，事情还是要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外人大多是帮不上忙。

　　出了朱雀殿，转过两条小径，晨风就看到悬崖边上的小亭了。两边依然是常年翠绿的竹子，“沙沙……”声不断。晨风一脸迷惘，刚才平瑶的一问让晨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是喜欢“淳儿”这个名字，还是喜欢飘云师妹？这段路很长，晨风走得很累，可是晨风心里却是想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

　　不过再长的路终有尽头，该面对的必须去面对。飘云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也看到了晨风的身影，两人双眼接触时，晨风感觉自己在害怕，害怕看她的眼睛。

　　“飘云师妹，我……”

　　“剑师兄，我……”

　　两人同时开口，但听到对方的话时都同时说道：“你先说。”

　　话完，两人一脸尴尬，等到晨风走近到半丈后。飘云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道：“剑师兄，在前些天我的记忆恢复了。”

　　记忆恢复了？晨风一愣。现在看这飘云的身影，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恢复记忆了，恢复了……

　　才刚恢复记忆，难道自己就这么跟她说吗？说自己找错人。本来飘云的身世就惨，刚刚恢复记忆就这么……

　　晨风以前把浮云耳锥给她，小熊猫虽然说是小白龙跟笨蛋找来的，可这也是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她的，红龙测试后还送了月镯。如果不是瞎的都知道，晨风喜欢飘云，追求飘云。

　　“我不是剑师兄你要找的淳儿……”飘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晨风就这么听着，没说一句话。等到飘云说完了，飘云看到晨风就像木头一样地站着，眼睛就看着自己。

　　可飘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晨风说道：“前些天我知道了。我这次回浮云山就是想跟飘云师妹说清楚的。”

　　说清楚三字说得很小，可却是刻在飘云的心里，很痛。飘云知道晨风的答案了，她取出了蓝凤凰玉，伸过去给晨风，流着泪笑道：“剑师兄，祝你能找到淳儿。”等到晨风手接着蓝凤凰玉时，飘云就说道：“剑师兄，我头有些晕，先回去了。”话完就夺身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泪水为何这么多，为何在这时候会突然流泪。晨风给了她答案，她喜欢的是淳儿，而不是自己。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死了一般，这个世界也变的孤寂。

　　“飘云师妹……”平瑶刚好过来，见飘云哭着离开，她刚想追去，可却停住了，转身说道，“剑师弟，你回来就是为了这样，难道你一直把飘云师妹当着‘淳儿’的替身吗？只因为她不是你所说的‘淳儿’，你就这样对她。”话完就转身向飘云的住处走去。

　　小白龙傻傻地看着晨风，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它只看到晨风低落的神情，这表情小白龙忘记了在什么地方看过，它知道现在的晨风很可怕，所以它继续装着不知道睡去了，不过出于好奇，小白龙还是偶尔睁看眼睛看晨风的变化的。

　　晨风很乱，他最怕就是这种情景，结果还是发生了。

　　自己是将飘云当淳儿的替身吗？自己没有喜欢过她？自己只是以为这块玉证明了她是淳儿才……

　　晨风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朱雀峰，他只知道自己当时头脑一片空白。晨风随意地走着，迷惘地走着，走了十多天，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的故乡竹松村。

　　竹松村还是像以前一样，大街上人来人往。想到这，晨风想到自己很久没去看爹娘了，于是晨风就向他们的墓走去。

　　走到村外头时，晨风听到在村口有一位老伯在叫卖橘子。这位老伯在这卖橘子十多年了，晨风小时候就知道。这老伯没有选在热闹街市上卖就在村头卖，大概是让外出的人买上几个或者是刚回村里的人买些回去。

　　晨风心情是不好，也没有想吃橘子，不过自己去拜祭自己的爹娘也应该带上些东西吧。晨风想了想，还是觉得买些橘子去。

　　“老伯，橘子怎么卖？”晨风走过去就问道，这是每个人过去都这么问的。

　　老伯很熟练地说道：“甜橘，酸橘都是两文钱。”老伯也不说那一边是甜橘，那一边是算橘，就这么一句话就不说了。橘子外面新鲜，价钱实在是便宜。

　　晨风看这些橘子差不多一个样，也不知道那一种是甜橘，那一种是酸橘。不过甜橘跟酸橘都一个价没，当然选择甜橘了。

　　“老伯，我要十个甜橘。”晨风取出钱却不见老伯选橘子。

　　老伯笑道：“我这卖橘有个规矩，那就是你自己选橘。”晨风一听就皱起眉头，心想这老伯是不是有病，怎么有人这么卖橘的。晨风是分辨不出那一种是甜橘，那一种是酸橘。可晨风却不想买酸橘去拜祭爹娘。

　　晨风拿起两边的看了看，怀疑这老伯是不是骗子，这橘子会不会都是算的。

　　突然一位老婆婆跟一位少人走了过来，少年拿着一个布袋。老婆婆一过来就骂道：“你这卖橘就卖橘，怎么不告诉人甜橘还是酸橘，害我孙子买了半袋酸橘。”晨风一听就知道这少年买了橘子，可能也不会选就各选一半，回到家后他婆婆发现孙子买了半袋酸橘要回来换了。

　　“我这规矩就是这样，甜酸橘都两文钱，要选自己选。”老伯就这么说着。

　　老婆婆骂道：“橘子还没吃，我现在要重新选过。”话完老婆婆就抢过少年的袋子，把橘子都倒了出来，自顾自地选了橘子。这下老婆婆选了左边的橘子。

　　老伯也没说什么，可能大家都是老人明白一些事情吧。等到老婆婆走后，老伯伯边整理老婆婆倒出来的橘子，边说道：“无论你选了甜橘还是酸橘，只要你还没吃，就可以回来换。这就是生活啊。”

　　还没吃就可以回来换？这就是生活？老人在这里卖橘子，定这规矩就是为了体验生活吗？人老了不想整天窝在家里，出来回味一下生活。晨风看得出这老伯经历过很多事情，似是这卖橘的道理是他以前经历过一般。

　　品味着老伯这句话，晨风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钱，笑着拿起了左边的橘子说道：“老伯，我就要这句个。”话完之后，晨风就起身离开，留下的只是老伯一脸的疑惑，“年轻人，这是酸橘。”

　　“我喜欢选择右边的橘子。不为什么，就因为它放在右边。”晨风看着天上的太阳，感觉身体很轻松。卖橘的老伯的几句话已经让晨风想明白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