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气腾腾

    酒店里面，许安然挂了电话之后，去敲门叫醒了何金银。


    最近半个月都已经搬到酒店过来住，就在隔壁的鬼王达也开门探头出来。


    “怎么回事？”


    “警局那边来电话了，我带阿银过去看看。”


    “警察局，是你说的那个九菊一派的事情吗？”


    鬼王达之前已经听许安然聊起过那天的事情，差不多也能猜到，那个卖粉的女老板就是他以前遇到的九菊一派术士，不免有些担忧，“他才练了半个多月，你就把他带去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不太妥当吧。”


    许安然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半个多月的成果，你也是亲眼所见，让他过去绝对会是一份助力，而不会是累赘。


    再说了，不管是哪一派哪一家的拳法，练到最后总是需要实战来验证自己的辛苦所成。”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教，何金银的水准，比起原剧情中只高不低。


    毕竟破坏之王原剧情中，他只能利用一辆大卡车来训练自己的身体柔韧性，而在这个世界，有许安然每天一手翻着书，一手拿天机棒，按照秘籍上的种种劲力敲打何金银。


    每一本秘籍中所记载的劲力，都是截然不同的，每一棒的力量都控制在刻骨铭心而又不会伤及根本的程度。


    就像是之前许安然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是把何金银当做一把宝剑来锤炼，锤炼掉杂质，炼到他能够适应同等身体素质情况下，任何一个方面的劲力打击。


    这就算是打好了根基，接下来只要再熟悉一些招式，然后经历过实战，何金银就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传承弟子，许安然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何金银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一身黑色的功夫装，额头上绑了必胜两个字，袖口和裤腿都用细绳绑的紧紧的，本来是很显精神的一身服装。


    但因为是深更半夜的被叫醒，此刻的何金银，眼睛下面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止不住的打哈欠，没精打采的样子，跟那“必胜”实在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大概就是因为太困了，他听到许安然说起去警察署的事情，也完全没有意见。


    鬼王达却叫住了他们。


    “等一等，作为师门的长辈，我旁观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认真的指导过阿银，今天你就要进行拳法实操的第一战，我决定把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项经验交给你。”


    夜空之中电闪雷鸣，落地窗外的芭蕉叶子被吹得疯狂舞动，风声呜咽。


    大厅里的灯被打开。


    鬼王达一脸肃容，双手怀抱胸口，坐在沙发之上，高手的气度在窗外风景的气氛烘托之下，展露无遗。


    何金银像听讲的小学生一样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乌青的眼睛努力张开，紧盯着鬼王达接下来的动作。


    “我今天要教给你的，是我毕生之中面对无数强敌总结出来的一样必用法宝。也是堂堂中国古拳法，任何一门秘籍之中都不能或缺的最终奥义。”


    鬼王达手拿菜刀往桌面上一剁，“——杀气！”


    刀上的反光照过了何金银的眼睛，令他精神一震，下意识的重复道：“杀气？”


    “没错，就是杀气。”


    鬼王达的一只手缓缓的抬起，神色之中多出了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唏嘘，“每一个人练武功的初衷都不一样，练武功的目标也不一样，但无论想要做成什么事情，武功中的杀气都是不能缺少的。


    你想要用武功来强身健体，就是要杀死病魔，你想要用武功来炒菜做饭，就是要杀死鸡鸭鱼蛋，你想要用武功来泡妞，就是要杀死自己身上没有魅力的部分。


    没有杀气的武功不可以称之为武功，没有杀气的拳法不足以号称为拳法。”


    窗外再度有一道闪电劈落。


    鬼王达抬起来的那只手掌一下子攥紧，手心里传出啪叽一声响，血红色的汁液从指缝里面流淌下来。


    他发出了像是恐怖片变态一样的笑声。


    何金银瑟瑟发抖，小声的说道：“但是现在是法制社会……”


    “没错！”


    鬼王达突然一个弓步，右手向前，手指头几乎指到了何金银的鼻子，“现在是法制社会，所以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是不能对着活人产生出更多杀气的。


    为师当年已经练到了，可以对美女身上的任何一件衣物产生盖世怨念、绝世杀气的神妙境界，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维持好几年的杀力，在出战之前积攒足够的杀气，轰败任何一个敢于挡到我眼前来，打断我脑海里美妙幻想的油腻大只佬。


    但是你现在显然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让你来完成战前的积累。”


    鬼王达的双手往下一张，何金银的视线顺着往下看去。


    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


    “杀水果……也有用吗？”


    “怎么没有用？像你这样的纯情废柴流小处男，要你在生活中找出一个怨恨到足以产生杀气的人来，当然是千难万难，但是水果就不一样了。”


    鬼王达拿起一根香蕉，“香蕉的味道很美妙，里面的肉香甜可口，鲜美无比，但是外面的皮如果误咬了一口，口感就像是在舔塑胶鞋底一样。你会不会有这种香蕉为什么要生皮的怨念？”


    何金银迟疑的点头：“确实有点。”


    “那就杀了香蕉皮，连肉也杀掉。”


    鬼王达双手一撕，香蕉皮从中间被扯断，内里的果肉被他双手挤出来，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拿起了一串葡萄。


    “葡萄甘甜多汁，酸中回味，但是想要吃葡萄，要把它从根茎上一个一个的摘下来，葡萄的皮苦涩而坚韧，葡萄的籽，带着像是白蚁蛀空的木屑的滋味，小时候如果你吞了葡萄籽的话，你的爸爸妈妈还会骗你说葡萄籽要在你的肚子里面生根发芽。你想不想杀了它的籽？”


    何金银坚定起来：“我想！”


    “那就杀！”


    鬼王达一把捏烂了葡萄，淋了一口葡萄汁在嘴里，然后把残骸扔向何金银。


    何金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声尖锐的：“我打！”


    葡萄的残骸被他一拳打飞，并做出了李小龙的经典姿势。


    “好，然后是橙子……”


    伴随着乱七八糟的话语，鬼王达拿起一样样水果扔过去，何金银来者不拒，全部打烂。


    橙子，芒果，火龙果，青梨，黄梨，雪梨，苹果，蛇果，西瓜，冬瓜，南瓜，北瓜……


    咸蛋，鲤鱼，核桃，菠萝，山竹，椰子……


    靠在墙边观看的许安然一伸手，接住了半个椰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算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


    “看来还得再卖两块玉佩……不过，这种方法居然还真有用。


    看来我这种武侠系画风的，果然还是没办法真正弄懂搞笑系的精髓呀～”


    许安然略微感叹着，视线微微抬高。


    气喘吁吁的鬼王达搬起最后一样水果扔出去。


    半空中飞过一个榴莲，何金银飞起一脚将之踢碎。


    他杀气腾腾，抬起眼来，看向酒店外的夜空，额头布带上的“必胜”两个字，嫣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