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离
随着王子说出“灵智之主”几个字，似乎是连四周的蜡烛都开始摇曳晃动了起来。稳定的灯火开始不稳定，甚至于姜珂已经可以感觉的到那种来自于不知名所在的诡异力量。
这种感觉和她苗圃中的那棵灵智之树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却没了那神圣而浩大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她难以理解的阴冷气息。
可……
仅仅是片刻之后，这异象便又消失不见了。
似乎一切只是一场奇诡的梦境。
更让姜珂感觉到不安的是另外三个人的表现-——他们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王子的故事还在继续-——
“……祂被封印在了这座曾经母后最喜爱的花园中，并且由一种名为‘极乐蕈’的蕈类汲取力量。姜珂你感受到的，应该就是它的胞子。”
王子的解释让姜珂心中一沉。她尽管早就猜到对方不会知道自己有面板这种作弊器在，但是极乐和忧愚两者的差距，那应该是非常非常大的。
他这样故意的欺瞒又是因为什么呢？
可立刻反驳质问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做得出来，姜珂自然是不会这样做。
她自然而然的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道:“极乐蕈？”
“极乐蕈可以把祂的力量变得无害化，虽然少了关键性的可以影响现实的作用，但是也能让人感觉到欢乐。
这是王上吩咐我做的，为的就是让这些穷苦人感觉到心灵的慰藉。
毕竟……”
大学者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
“王国内忧外患，实在是无法顾及到所有人。”
“这样啊……”
姜珂压在了心中的疑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便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她拿起桌子上一块绿色的糕点，尝了尝。
颇为浓郁的清香味道，就是纤维很粗糙，有种在吃草的错觉。
至于其它的糕点……姜珂确实觉得有时候直接吃原材料可能比吃成品要好得多-——单单是从她拿出来的东西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而大学者先生“变出来”的食物没消耗多少就能看得出来。
随后，
大学者领她进入了一间装潢雅致的房间中，在礼貌的微笑之后才告辞离开了。
大的足够六十人同时上课的房间内，也就只剩下了姜珂一个人。
坐在床上，姜珂忽然伸出了手，门把手在她掌心中浮现，随后便是整个门框。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后的场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片迷离的金色幻境，淡金色的晶壁层层叠叠。幻境中隐约可以看得见公寓的景色，只是距离她颇远，像是隔了一整个沙漠一样。
“果然回不去呢……”
姜珂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公寓的景色其实就已经相当清晰了。只需要她纵身一跃，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本来以为来到这里也就是走个过场，结果谁知道居然那么麻烦……仅仅是透露出的信息就让她感觉到头大。
“目前我知道的也就是这座园子的用途以及两种蕈类和这个灵智之主和灵智之树可能有的关系……”
姜珂这样想着，便躺了下来，把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
可越想就越头疼，因为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更何况还有大祭司这种她完全抵抗不了的强者压阵。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是想搞个大新闻。
只是很明显不可以，也不可能。
“还是老老实实拿到东西就撤吧……回去之后有些事再问问楼止戈。”
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没有自己的宠物打手们。她可真不敢随便乱来了。万一出点事……那可就是把自己搭上了。
这样想着，她忽然就觉得累了。
这一天确实走的挺多，尽管还没有洗澡，可还是沉沉睡去了。
……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
王子楼眠净正和大学者交谈着。
前者掌心中漂浮着一朵金色的半透明莲花，莲花之中流淌着清澈的溶液，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自然生成，反而像是人工造物了。
“大学者，今天的收获是不是还可以？”
“还可以，对于食物的喜悦感是极乐蕈最喜欢的，只希望能快点把它攒够，然后送走她吧。”
“在我说出祂的名讳的时候，姜珂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应该是知道这个名字。
在久远的未来祂也没有被消灭么？”
作为学令院的大学者，亦是楼眠净的恩师，遇事不决询问师傅已经是楼眠净的习惯了。
而大学者知识之渊博，确实也每次都能给出答案。
“应该是没有，祂依附于情绪存在，只要对于奇迹还有所奢求祂就会一直存在。不然时砂神殿的大祭司们早就把祂给消灭了。
时间向来是公平的东西，想从时间里面取出东西，也需要付出一些东西。
你想想一尊可能的神明，能够为时砂神殿提供怎么样的助力？”
学者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跟直接说出来也没啥区别了。毕竟想也知道，那帮子热衷于探索时间的疯子会有多想要一位神明的躯体。
只是王子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时间中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那姜珂想拿走那件宝物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是这么一些微不足道的食物么？”
或许实在是这个问题太过愚蠢了，即使是大学者都愣神了好几秒才长长的叹息一声。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道:
“食物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种子！你要是以后想要追求那个王冠，就必须理解粮食的重要性！
我看你真的是被待在王宫里太久了。”
“王上之所以一直容忍那些祭司，就是因为他们可以缩短作物的生长时间。自从建国以来，国家拨了多少经费给学令院你应该清楚吧？”
楼眠净乖巧的点头，那还有早些时候对于大学者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
“今年要是再拿不出什么研究成果来，财政部的局长都要跟我同归于尽了。单单这一点上我是真的感谢姜珂。
起码不至于让她把我堵在办公室出不去门了。”
大学者突如其来的心虚让王子笑眯了眼，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师父和财政部的局长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不然怎么可能每年的第一笔拨款都是学令院的呢？
“那可得恭喜您了，要是师父您觉得可以。我就请父王给你们两个赐婚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大学者就一瞪眼睛，小王子连忙起身，笑嘻嘻的往外面走去了。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大学者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小王子，问一问你的王妹。
姜珂的到来是必然还是时光的偶然性。”
他的声音已经没了之前教导王子时的温柔和开玩笑时的随性。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理智和冷酷。
小王子的脚步停住，呆滞了足足好几秒之后才继续向外走去。
他并没有答应。
学者也没有强求，他很清楚王子现在不会答应。
可……
只是种下了一颗种子，那就足够了。
他只是看着桌子上姜珂拿来的种子，默默地沉思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