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略微不顺,但结果起码是好的。
手握三千两,秦亦哼著小调回了镇国公府。
路过演武堂,他惊奇的发现,本来说要换衣服的寧莞言,此刻竟还在练武!
旁边的石台上还放著茶壶茶盏,想来是下人提前送了过来,寧莞言忙於练武,似乎还没喝。
秦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待她停歇下来,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莞言姐姐,你怎么还在练武?”
寧莞言眯眼看他,停顿片刻,但还是伸手接过茶盏,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喝的太急,有水滴从口中溢出,顺著她雪白的脖颈流下来,光影相衬,晶莹剔透。
“无事可做,自然要练武了。”
寧莞言回了一句,看向秦亦上扬的嘴角:“你现在很高兴?”
“还好。”
秦亦点头,並不掩饰。
“是因为见到古月容?”
“就不能是因为见到莞言姐姐?”
“……”
这下,寧莞言被秦亦略带调戏的反问整懵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话,她自然也没有应对这种问话的经验,直接傻了。
秦亦笑笑,又问道:“寧大哥呢?”
“他去了书房,看文书去了。”
秦亦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寧莞言,同时拿起另外一个茶盏,斟满之后,端起来喝了。
“莞言姐姐,我去找寧大哥了!”
“……”
看著秦亦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堂,寧莞言又低头看了看他刚才喝过的茶盏,白皙的脸庞,红了。
那茶盏…她刚才用过啊!
……
出使南楚未下定论,但却八九不离十。
而作为此次出使的热门人选,身为员外郎的寧国韜自然被主客司重点照顾,按理说他下朝之后应该前往主客司,在那里继续研读南楚礼法。
不过他刚入仕,又是武將之后,让他一直坐在主客司中读书,確实难为他了。
所以主客司郎中李瑞清大人十分通融,让他带著文书回府,下朝之后在府中研读即可。
寧国韜自然不会那么认真,大白天把自己关在书房不是他的作风,可今日不同,若是不藉口去书房的话,他只能被寧莞言押著练武,十分悽惨。
对比之下,还是待在书房比较稳妥。
镇国公府后宅东北角不起眼的角落当中,有一座孤立的小宅子,从外面看,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气的原因,宅子上落了一层浮尘。
若是没人说,秦亦还以为这是一间柴房。
不过后来一想,镇国公府毕竟是武將府,而且寧忠最看不起文臣,能在院子里做一个书房,已经不易,实在不能挑三拣四。
秦亦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屋里的寧国韜正双脚搭在桌上,文书扣在脸上睡觉,听到有人破门而入,还以为是寧莞言来查岗,猛然坐起来,文书挡在面前,装模作样。
“寧大哥好生厉害,书倒著都能看!”
秦亦见状,调侃一句。
寧国韜把文书往下挪挪,瞥到来人只有秦亦自己的时候,这才鬆了口气,当即把文书扔在桌上。
“贤弟,你也太不仗义了!”
寧国韜抱怨道:“你跟古舍人出门风流快活,把为兄自己留在府上,饱受折磨!”
“哈哈!”
秦亦大笑两声,说道:“寧大哥莫急,这不就来解救你了?我准备去西市一趟,寧大哥陪我一同前往可好?”
“好啊!”
寧国韜兴奋的站了起来,不过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苦著脸摇头道:“不行啊,我姐说了,要么待在这里看文书,要么跟她练武!”
“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去了,寧大哥好好在这研读南楚礼法吧!”
说完,秦亦便准备离开。
寧国韜眼珠微转,立马拉住了他:“贤弟,你別自己出去啊,带著我姐姐一起!她还能保护你,不然你自己出去多危险,为兄怎么放心的下?”
秦亦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一声:“寧大哥那是不放心我?你那是恨不得我把莞言姐姐带走,好让你在家清閒,是吧?”
被揭穿的寧国韜也不脸红,严肃道:“贤弟如此想我,为兄很是心痛啊!昨日你才遇险,况且你得罪康王世子,皆因为兄而起,为兄如何不担心?”
隨即,他又话锋一转道:“而且让你把姐姐带出去,其实也是可怜她。”
“可怜她?”
秦亦有些不解。
於是,便听寧国韜娓娓道来。
……
从逼仄的书房出来,秦亦还在思考,思考刚才寧国韜说的那一番话。
寧莞言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出身於镇国公府,又从小表现出武道天赋,註定她不能像其他姑娘一样,享受到本该属於姑娘家的生活。
据寧国韜所说,由於他的平庸,寧忠便把镇国公府的所有期望全部押注在寧莞言身上。
寧莞言自小习武,生活单调苦闷,几乎没有童年可言,等她来到豆蔻之年,这本该是所有女子最美丽的年华,她却被送入军队歷练。
这一去,便是六年。
好在寧莞言格外爭气,进入云骑卫后,从一个小小的骑兵,现在已经成了云骑卫大將军。
而她付出的代价便是,没有朋友,没有属於自己的女儿身生活,仿佛与这社会脱节,哪怕从军队回到京都,她也无处可去,只能练武。
寧国韜说这些,或许是故意想把寧莞言说的如此可怜,好让秦亦带她出门,从而解放自己。
不过秦亦觉得,寧莞言確实有些可怜。
刚才他离开时,寧莞言说去换衣服,或许等她换完衣服,又觉得无处可去,便只能再次练武…
这么想著,他回到了演武堂。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亦感觉,寧莞言再次看到他时,脸颊似乎有点红晕。
“莞言姐姐,去换身衣服,陪我出门吧!”
“……”
寧莞言盯著秦亦,明显有些茫然。
“我准备去西市一趟,昨天伯娘不是说了,让莞言姐姐陪我出门,保护我的吗?”
“……”
寧莞言沉思片刻,最后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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