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千年前的约定

    第二道走出的身影沉稳厚重，身负玄武，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袭来。


    这一次，对方没有废话，重剑直接朝着李凡劈杀而下。


    “砰……”李凡挥剑抵挡，身体却直接被震飞出去，对方的剑太沉了，剑斩出时，像是真正背负着玄武巨兽。


    “你的武魄，为何不能融入你的剑意之中？”对方声音厚重，对着李凡问道。


    李凡思考对方的话，之前那高大身影也说过，无论是法相还是武魄，既是剑修，都是辅佐于剑。


    他的蛟龙武魄，他强盛的气血、还有法力，也都是辅佐于剑。


    李凡身后金色蛟龙身影环绕，剑意弥漫，逐渐有一股沉重力量气息，这时，对方身影再次冲击而来，又是一剑砸下，玄武神龟随剑镇杀而下，李凡又一次被震飞出去。


    对方一次次冲击而来，李凡一次次倒下，但他却每一次都站了起来，而他身上的那股剑意也越来越强。


    李凡又一次挥出手中之剑，金色蛟龙虚影咆哮而出，随剑而动，和玄武巨兽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猛烈的碰撞着，李凡身形滑退，没有摔倒。


    “这次选择的传人兼修武道？倒是抗揍。”那玄武身影开口说道，又一次冲上前，就在对方的剑斩下之时，有惊雷炸响，轰向对方。


    却见玄武虚空横亘于头顶之上，抵挡惊雷，与此同时，一缕缕金色线条朝着对方缠绕而去，想要缠住对方手中之剑。


    “法力太弱了。”对方大喝一声，玄武重剑直接斩断了金色丝线，但在金色丝线被斩断的瞬间，李凡意念一动，一柄剑怒啸而出，携雷霆杀向对方。


    “嗯？”玄武身影眸中流露出异色，剑劈向飞来之剑，发出一道沉闷声响。


    “嗡……”


    第二剑杀至，快若闪电。


    随后是第三剑、第四剑……李凡身上剑意流动，九剑环绕，一剑剑杀出。


    对方挥动玄武重剑，竟在周身布置了一片剑幕，一尊巨大玄武虚影出现在那，九剑环绕切割，一次次轰下，却轰不开对方防御。


    只见这时，九剑并列，同时朝着一处位置轰去，每一剑都融入了强大剑道意志，一次次的轰在剑幕之上。


    与此同时，李凡的身体也动了，携手中之剑，刺向那一点。


    金色蛟龙怒吼咆哮，破开了一个口子，金色蛟龙冲破了玄武防御，撕开了玄武剑幕。


    一道虚影退后，收剑而立，他看向李凡，开口道：“悟性不错。”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李凡自然明白，以对方的境界，要击败他易如反掌，即便是压制境界，对剑道的感悟也不是他能够比的。


    因此，对方实际上是压制战力在一定程度在和他战斗，至于压制多少，是否全凭对方心意？


    “朱雀可不好惹，你小心了。”对方话音落下，回归雕像之中，随后一尊女子雕像亮起，背负朱雀法相，一股炽热气流席卷而来。


    这女子眼神锐利，一柄朱雀神剑出现在她身前，缓缓浮空，炽热气流朝着李凡流动而至，李凡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危险气息。


    “我只出一剑。”朱雀开口道。


    话音落下，朱雀发生一声长鸣，朱雀神剑垂落而下，杀向李凡。


    李凡看着那落下的朱雀神剑，他没有躲。


    剑修，一往无前。


    剑修，没有退路。


    “砰……”


    脚步往前一迈，一念入剑道天人之境，气息瞬间攀升到巅峰之境，他的身体和意志都在燃烧，眸中映出朱雀之火。


    李凡出剑。


    只出一剑，剑一的剑，一剑定胜负。


    金色龙影和火红色的朱雀碰撞在一起，一股灼热剑道气流冲击而来，但李凡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般。


    朱雀神剑渐渐被撕碎，化作漫天烈焰消散，那女子目光凝视李凡，没有说话，直接消失无影。


    李凡深吸口气，身上气息急速衰弱。


    与此同时，第四尊雕像亮起，身负青龙。


    “意志力不错。”青龙身影极为霸道，他看向李凡道：“接下来，你怕是无法往下走了。”


    李凡凝视对方，他有些能够理解当年师尊为何会败。


    天人九衰，每一剑，都耗空精气神。


    而对手，一位接着一位。


    而修行之人，是有极限的，他已经两次进入剑道天人之境使用天人九衰。


    只见此时，青龙身影手掌伸出，顿时一柄柄剑横亘于天，青龙环绕于对方身后，霸道至极。


    “去！”对方手掌朝着李凡一按，顷刻间一柄剑爆杀而下，真龙环绕。


    李凡体内气血像是在燃烧，手掌朝着利剑拍去，蛟龙怒吼咆哮，想要抓住那真龙之剑，但那真龙之剑直接碾碎了蛟龙虚影，一路镇压往下。


    嗤嗤……青龙神剑一点点撕碎蛟龙，李凡努力支撑着，却见那青龙身影冷哼一声，又一把剑镇杀而下，碾碎了蛟龙。


    李凡身周剑意化剑，想要挡住，但依旧没有用。


    那镇杀而下的青龙神剑，欲将他吞噬。


    这一刻，李凡脑海中浮现了许多身影，师姐、老瞎子，小师兄……


    他若是倒下，师姐和老瞎子他们的努力，是否都付诸东流？


    他想起老瞎子一次次拖着疲惫之躯回来，给他带来好东西弥补身体。


    他想起师姐牵着他，去求村民们照顾他，并为了他一次次针对离山。


    他想起在山野中，小师兄带着他的日日夜夜。


    他想起村子里的人，屠夫天天请他吃肉、槐爷爷割身上长的果子给他吃。


    他能够站在这里，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很多人，将他举在头顶。


    一股剑意自他身上弥漫而出，本已衰弱的气息再度攀升，越来越强，他的意志在燃烧，他体内气血也在燃烧，他的眼瞳化作了金色，体内传出咆哮之音。


    龙吟之声自躯体中传出，李凡浑身剑意流转，三入剑道天人之境。


    一柄剑孕育而生，锋利至极，金色蛟龙环绕于剑之上，对着上空青龙咆哮。


    “杀！”李凡抬眼望去，剑撕碎一切，杀向青龙，竟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但就在剑杀向那背负青龙的霸道身影之时，对方眼眸闪过一抹厉色，道：“还不够。”


    只见横亘于李凡头顶上空的剑同时杀下，绚丽至极的剑光环绕飞旋，宛若一杀戮剑阵般，在那里面，一尊青龙环绕，轰在了李凡的剑上，并压迫朝下，剑势逆流而下，毁灭剑意落在李凡身上，要将他身体撕碎。


    “还不够么？”


    李凡气息在衰弱，天人九衰，每一剑，都是极限。


    我于绝望中出剑，寻求希望。


    何谓剑修，剑在手中，无畏、无惧、无他、无我。


    李凡脑海中许多声音在回想。


    师公天人九衰能斩出九剑。


    他，只有一剑吗？


    还不够，那就再来一剑。


    李凡的生命似在燃烧，剑意冲霄，他仿佛和剑融为了一体，朝着上空青龙杀去，在极限中，以天人九衰出了离恨第二剑。


    两道剑势融合在一起，变得更为强横，撕碎了青龙，破开了剑阵，并刺入了对方身体。


    背负青龙的身影回到原地，目光看向李凡，只见李凡依旧维持在剑道天人之境，仿佛在燃烧自我，他盯着另外几尊雕像，他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到哪一步，只知道必须要继续往前。


    “恭喜你通过考验。”青龙身影开口说道。


    李凡一愣，这才四尊雕像。


    “这一关考验的是意志力，在压迫下你能否突破自我，超越自我，这也是顶尖剑修必须具备的能力。”青龙身影继续道。


    李凡听完身上的气息飞速衰弱，只感觉疲惫不堪。


    原来，师公在传承他剑道之时，实则已经在为他来这里做铺垫了。


    想到那剑入皇城的老人，虽然只见了一面，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师公教会他，何谓真正的剑修。


    “去吧。”青龙身影转身看向王座上的那把剑，他自己则是回归雕像之中。


    李凡一步步走上前去，那股熟悉感越发强烈，仿佛拿起这把剑，是他的宿命。


    李凡走到王座前，心脏怦然跳动着，他伸出手，握住了剑柄，但剑却没有动静。


    “运行你所修行的功法，唤醒它。”一道提醒声传来，李凡运转师尊所传授的引剑之法，顿时一缕缕剑道光辉落在手中剑上，剑越来越亮。


    遽然间，李凡的意识仿佛和剑相融合了般，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之中，这些画面极其混乱，他仿佛看到天下大乱，群魔乱舞的时代。


    在那混乱的记忆中，李凡看到在一个混乱的时代，有一剑修有所奇遇，行走天下。


    这剑修交游广阔，遇到了很多人，斩妖除魔，立志要让天下太平，他身边有许多追随者，其中有数人都跟着他修剑，并逐渐成为大剑修。


    他们于乱世之中闯荡，剑修开创了宗门，吸纳贤才，那剑修还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一位至交好友，天赋卓绝，为人大气、实力超凡。


    他们一同修行，一同斩妖除魔，实力不断变强，宗门也越发壮大。


    这宗门成长为天下大宗，荡平天下妖魔。


    这时，两位好友也产生了意见分歧，最终，分道扬镳，那剑修携追随者以及部分宗门之人归隐，但也有一些人追随他的好友而去。


    “黎山宗，离山、大黎。”


    李凡努力吸收消化这些记忆，记忆中的宗门，黎山宗，取自黎民百姓之意，是大黎的黎，而非现在的离山之离。


    这是千年以前的记忆，离山剑祖和大黎王朝太祖皇帝！


    他们，曾经是至交。


    “如今天下已定，需要明主，定鼎天下，不如你为社稷之主。”


    “我志不在此，庙堂权力腐蚀人心。”


    “这天下最锋利之剑在你手中，你若不执掌天下，谁来执掌，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你既有意，便去做你想做之事，我会随剑归隐，若天下太平，我便不问世事，但你执掌天下，若社稷腐朽，当如何？”


    “你来执剑，改天换日。”


    “好。”


    两人定下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