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别无选择

    林初生在观看了一个又一个奇异法后，在三荒龟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最终选择了一门名为“开光”的法门。


    此法门并不是那种有多么强大的威能，又或是有多么的离奇诡异，在“丙”区的众多奇异法中，可以说是位列末流。


    但林初生仍然选择了它，因为此法与神明的启明法有些相似，可以为自身完成一次启明，也被称之为开光。


    在神明纪元，三荒地的其中之一，就有一个启明之地，是神灵启明的地方。


    或许在众生的眼中，“神明”与“神灵”，意思是相同的，都代表了超脱众生的神。


    但在神明自己的眼中，却有所不同，只有成功完成过启明的神灵，才能被称之为神明。


    在层次上，神明要高于神灵，大概与三荒龟这样的先天神灵差不多。


    若按严格意义上来说，诞生于神明纪元终结后的三荒、三殇、三光，因为没有完成过启明，都只能被称之为神灵。


    但先天而生的祂们，在蕴生的过程中，其实就等同于完成了另一种不同意义的启明，所以被称之为先天神明也不为过。


    这启明法三荒龟也有，与逍遥游一样，是祂生来先天就会的，如同神明的传承。


    林初生本想找三荒龟换此法来着，作为神明的启明法，总要比开光法强上一些。


    可惜，三荒龟在白了他一眼后，才解释说启明法不能单独施展，需要借助启明之地。


    而且林初生已经舍弃神位，不能算是真正的神灵，所以是无法启明的。


    在无奈之下，林初生只好放弃，选择了开光法。


    他并不缺那种威能强大的法门，只要有生灭永劫真经在，他就能施展出各种杀伐手段，千变万化。


    相比之下，他更需要那种能尽可能提升自我的秘法。


    这开光法虽然及不上启明法，但也极为不凡，可以更好配合他的归墟之秘，去通明前路。


    如今，无量方寸还在修复的过程中，即将翻开归墟之秘的第五页。


    他有预感，这或许是归墟之秘的最后一页，且也将会是最难修行的一页，难度可能要超过第四页千倍万倍都不止。


    不过一旦修成，他将点亮数量无法想象的归墟灯。


    届时，他或许就能以无尽灯火，去映照出道逍遥境。


    于众生而言，道逍遥本不可触及，亦是修行道路真正的尽头，也唯有走到这一步后，才能称得上是真逍遥。


    若能走出这一步，他将再也不惧妖天。


    而开光法，应该就能助他更快修成归墟之秘的第五页。


    在他选好法门后，三荒龟也没有墨迹，龟身一抖，就将那个代表了开光法的黑点给抖落下来。


    林初生顺势接住，并在融入体内的刹那，就已经成功习得了开光法。


    他不禁感慨，不愧是先天神明，手段就是不凡，直接让他省了修行的过程。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修行一个开光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修成该法只是其一，后面为自己完成开光，才是关键。


    但他并未着急立刻开光，转而又将目光看向了龟壳的更前方，“甲”和“乙”所在的区域。


    从“丙”区一路观看下来，林初生也算是涨了眼界，见识到了三荒龟所收藏的术法之超凡，连位列第三的“丙”区，都已经有如此程度。


    那么更前面的“乙”区，乃至位列第一的“甲”区，又该有多么惊人。


    可惜前面两个区域中那些黑点所化的漩涡，并没有如“丙”区一样旋转，让林初生看不到里面都有着什么奇异法。


    下一刻，三荒龟已经摇身一晃，又化作了一尊小龟模样，大概是觉得林初生已经拿不出来什么能让自己感兴趣的法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开口。


    “林兄，相逢不易，但涉及妖天之事，本龟灵能帮你的也不多，就如三光一样，这条逆天改命之路，还得靠你们自己。”


    “本龟灵刚觉醒神明传承的记忆，还需要睡一觉，好好梳理，就请林兄，且行且去。”


    “等等……”


    林初生却是突然说道：“我还有一法，或许三荒兄会感兴趣。”


    “哦？”


    三荒龟眼眸微抬，的确被勾起了一些兴趣，但又有几分不以为意道：“来给本龟灵看看。”


    林初生没有犹豫，淡声开口：“此法，乃是我自创的劫禁功法，唤作……生灭永劫真经！”


    话落同时，他抬手凝聚出一念，直接弹入了三荒龟体内。


    因为生灭永劫真经过于玄妙，涉及了太多东西，已经很难用言语准确描述，唯有以念相传，才能真正理解。


    三荒龟听到“生灭永劫真经”几个字时，立刻意识到了不简单，眼中的兴趣也更浓几分，任由林初生打出的一念融入己身，闭眼感受。


    片刻之后，祂又猛然睁眼，眼中原本的兴趣，已经被强烈的振奋所取代。


    但见祂那小尾巴不自觉摇晃，三只小短腿也上下摆动，完全是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生灭永劫，劫禁生灭，劫禁因果，劫禁轮回，劫禁众生，劫禁永恒，亦可劫禁世间万般的可能性，好一个生灭永劫……”


    三荒龟于激动间，已经忍不住胡言乱语，又一个闪身瞬间来到林初生面前，双眼泛着璀璨亮光道：“还请林兄务必要让本龟灵将此法收藏，我愿再以一法交换。”


    林初生见祂那个兴奋劲，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三荒龟的见识太广，给他都弄得有点不自信了。


    不过还好，看来自己的生灭永劫真经，在神异程度方面，世间还是很少有其他功法能企及的。


    他也不是什么敝帚自珍，功不外传的人。


    若非这生灭永劫真经过于特殊，不修劫道之人无法修行。


    甚至即便修了劫道，且有所大成，可若是对生灭的认知不够，没有转化出生灭劫道，同样无法修行。


    更不要说是生灭之后的不全永劫，乃至是融入三重禁忌大道后的完整永劫，都是千难万难。


    否则，他或许早就传给顾九秋她们了。


    不过对三荒龟来说，无论修行难度有多大，条件有多么苛刻，都不是问题。


    身为先天神明的祂，有着世间一切法根，能修行一切法，包括劫道在内。


    或许即便如此，祂想要修成生灭永劫真经，也很有难度，需要漫长岁月。


    但问题是，祂又不是非要修行，祂只是要收藏！


    林初生见祂心动，轻咳一声道：“三荒兄看得上此法，愿意收藏，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三荒兄要拿什么奇异法来换？”


    三荒龟十分大方，小短腿一挥，干脆道：“‘乙’区内的任何一道术法，只要是林兄看得上的，随便挑。”


    可林初生听到这话，却有些不乐意了，道：“就只是‘乙’区吗？”


    三荒龟见他露出犹疑神情，又立刻说道：“若是林兄觉得不够，本龟灵让你选两道，或者三道也行。”


    林初生看了看祂，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直言道：“我只要一道，但要‘甲’区之内的。”


    此言一出，让三荒龟原本振奋的神色，一下变得冷静下来，微微思量后，才如咬牙忍痛开口。


    “若林兄愿意，本龟灵可以拿‘乙’区的十道术法，与你相换。”


    可林初生仍然是摇了摇头，道：“虽说技多不压身，可万般的奇异法，也比不上一道十全法，林某就只换‘甲’区一道。”


    见他语气坚决，这下反倒是三荒龟犹疑起来。


    虽然对方的生灭永劫真经极好极好，饶是以祂的见闻阅历，也禁不住万分心动，的确能称得上是一门十全法。


    即便在祂见过的诸多十全法中，也能位列第一等。


    但“甲”区祂收藏的那些奇异法，每一个也都同样超凡至极，来之不易，都是祂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


    甚至于，有一次为了其中的一道奇异法，祂在道外的一方道空里，守了万载大数，历经无数次轮回，吃尽了苦头，才终于将之弄到手。


    还真不是祂抠门，要祂拿这些奇异法来交换，多少都有些舍不得。


    可再三衡量，若是眼见如此奇异的法门而不能收藏，实在是心痒难耐，如同有亿万只蚂蚁，在祂全身内外爬个不停。


    最终祂还是狠狠一咬牙，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至少收藏过，才没有遗憾，这桩交易，本龟灵做了！”


    林初生见祂松口，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成交！”


    随后，还是同样的流程，林初生捻着道念，直接一指点在了三荒龟的眉心。


    三荒龟闭上双眼，又以自身道念，解析林初生的道念，最终编织成一个奇异黑点，落在了自己龟壳的“甲”区之内。


    这个过程，并不是修行功法的过程，而仅仅是三荒龟以特殊的方式，完成了功法篆刻。


    不过以后若是谁能得到这个黑点，倒是能够修成生灭永劫真经。


    但与此同时，也将会伴随着无法形容的劫难。


    这生灭永劫真经，乃是劫禁一切因果、轮回、生灭，乃至时空、永恒等等，都包含在内。


    可若是对劫禁之道认知不够的人，一旦修成此法，就相当于是劫禁了自己。


    哪怕是三荒龟自己修行此法，都不例外，下场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初生有些古怪地看着龟壳之上，自己功法所化的黑点，竟一时不知道它是会永远被三荒龟收藏在龟壳中，还是会如同万物化丹诀与点尸术一样，在某个机缘巧合下，被某位修士所得。


    若是后者，林初生只能在心中默默说一句，祝他好运。


    而后，玄龟体型变大，龟壳上的黑点，再次化作一个个漩涡。


    不过这次疯狂旋转的，唯有“甲”区的漩涡。


    林初生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一个个漩涡所吸引，随着不断观摩，心中的震惊也越来越深。


    在“甲”区之内，除了刚刚落下的生灭永劫真经外，就只有另外八道不同的奇异法。


    相比于其余三个区域，“甲”区的奇异法数量明显要少了太多太多。


    但这八道奇异法，却是三荒龟呕心沥血，最为得意的收藏。


    诚然，林初生的生灭永劫真经的确神异非凡，可在三荒龟“甲”区内收藏的奇异法，竟也完全不差。


    其中最奇异的，当属一道无限法，该法总共有着数亿层，不分上下，仿佛能同时修行下去，又能继续无限推演下去。


    这不禁让林初生想到了倪清鸳所说的，道外一方，那个被称之为天书的道空。


    据说该道空就像是一本无限翻页的天书，每一载大数，书页都会翻篇，每一次翻篇的内容都完全不同。


    单单是倪清鸳了解到的，该道空就已经翻篇了三亿八千万次，相当于是历经了三亿八千万载大数。


    “这，不会就是祂从那个道空里弄过来的吧？”


    若是其他修士，无法追寻过于遥远的过去。


    可三荒龟身为先天神明，逍遥程度远超众生修士，完全可以逆着光阴，去看有关于该道空的一切过往。


    只是，这无限法虽然奇异，可以无限修行下去，却不是林初生想要的。


    “无限”二字，就代表了林初生无法通过黑点，直接修成此法，而只能修行部分，之后再耗费漫长岁月，去不断继续修行。


    或许修行到一定程度后，会强过他的生灭永劫真经，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最终，林初生的目光，凝聚在另一道奇异法上，并在看到此法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除了它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当做完选择之后，林初生就告别了三荒龟。


    离开之前，三荒龟还特意问了青冥龟的事，虽然之前林初生也有提到，却只是一语带过。


    那毕竟是祂留下的神明后裔，尽管是以特殊的方式蕴生，可也有着血脉关系，算得上祂的半个娃。


    在得知青冥龟过得很潇洒，还学会了未来宗的诸多未来法后，祂也就没有再过多询问。


    祂在游历宇内道外时，四处留下神明后裔，本就是想延续神明这个族群，可又不喜欢麻烦，往往随便找个地方，就将蛋扔了，任他们各自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