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那昨天呢？
轰！
巨大的斗士尸体砸倒在阴暗的地窖里，激起一片尘埃，鲜血从他无首的颈部泊泊涌出，浸透了石砖缝隙，暗绿色的苔藓被染成红色，仿佛贪婪汲取着尸体的养分。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振腕，将剑身上的血甩掉，娴熟地擦干净后，收回背后的剑鞘中。
“居然是小兵”
路明非小声嘀咕着，一脚踢开身前挡路的南瓜头。
路明非打到一半才发现，这个发狂的南瓜头士兵，除了身体强壮、个头高大以外，在战斗方面根本毫无章法。
他干脆直接收起惯常那一套打法，直接狂放地莽了过去，结果很轻易地结束了战斗。
也就是地窖里视线昏暗，空间狭小，有些施展不开，否则他甚至有把握在三分钟内拿下战斗。
“好了，”路明非嘀咕着，“现在让我看看你究竟在守着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将双手握在门沿上，重心下沉，然后猛然用力！
嚓擦嚓！
沉重生锈的铁门和门框摩擦，发出难听的声响。
这是一扇不算常见的、形似闸门的铁门，由于年代久远，导致机关腐朽，开合有些吃力。
但这还难不倒路明非。
门被抬到最顶端，发出清脆的“咔擦”一声，被设计好的机关彻底卡住。
路明非警惕地握住大剑的剑柄，朝门内看去。
出乎意料的，和门外阴暗潮湿的地窖不同，内里竟然是个干净整洁的小隔间，布置和百智爵士的书房有些类似。
地面散落着许多长条形的辉石，散发出蓝色荧光，充当光源照亮了整个房间。
角落里，两盏高高的烛灯立着，下面零零散散摞着几堆厚厚的书籍。
贴着房间的最深处，是一张长书桌，书桌前站着一个窈窕的女人。
女人穿着深蓝色的袍子，两肩侧缝有装饰的红色条纹，胸口挂着项链，看起来端庄神秘。
最诡异的是她的头部，竟然戴着一个石质的头罩，头罩外侧雕刻着女人的脸，顶端是价值不菲的高品质辉石。
路明非认得这种袍子的形制。
尽管略有不同，但和瑟利亚镇那些法师穿的是一个风格。
“……哦？一位战士？能走到这里，看来并非庸手。”
女人似乎并不惊讶，反而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打量着路明非。
她的声音平静而富有磁性，因为头罩而显得有些闷，却十分悦耳。
“我名为瑟涟，”她继续说道，“如你所见，是一名魔法师……那么，有何贵干？是追寻魔法而来，还是仅仅迷路了？”
她的模样从容且淡定，仿佛面对的只是闯入自家书房的客人，而非恶徒。
然而路明非现在的样子，着实不敢令人恭维。
他的铠甲还残留着南瓜头士兵的血迹，手中握着一柄狰狞的失乡骑士大剑，全副武装。
路明非没有放松警惕，但对方似乎没有敌意。
他稍稍放低剑尖，回答道：
“只是一名路过的普通褪色者，清理一些挡路的家伙而已。你是这里的居民？”
他觉得这问题有点傻，这鬼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
瑟涟轻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
“哈，看来是位目的明确的战士。不，我并非长居于此。只是这里的环境相对安静，适合进行一些不受打扰的思考和研究。”
她顿了顿，辉石头罩微微转动，似乎在打量路明非。
片刻后，她轻轻地“咦”了一声，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身上有战斗的痕迹，还有着各种奇特的气息。看来并非普通的褪色者。你，对魔法有兴趣吗？”
路明非想了想自己那点微末的智力，以及目前主要依靠刀剑和风暴的战斗方式，老实回答：
“有点兴趣，但了解不多。而且，我主要用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剑。
“哦？那你想学习辉石魔法吗？”
瑟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看起来，你似乎有最基础的资质……并非完全无法感知辉石中的魔力。”
“真的假的？”
路明非惊奇出声：
“我有个朋友可是说我半点天赋也没有。”
他想起了曾经和卫宫士郎学习魔法的那段日子。
他不仅对骑士剑剑身上镶嵌的辉石毫无办法，一个战技也没学会，而且连最基础的“辉石魔砾”魔法都放不出来。
“哼哼。”
瑟涟轻笑：
“那是因为你没有碰到我‘魔女瑟涟’。你的朋友在魔法上或许天赋很高，却对魔法基础一知半解。只知使用，而不懂得本质。”
路明非想了想，卫宫士郎确实有说过他是“天赋派”，很多魔法读懂就是学会了。
“那你能教会我魔法？”
瑟涟的魔女头罩微微偏了偏，尽管路明非看不见她的神情，但那模样分明在说“瞧不起谁?”。
路明非不置可否。
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但他对拜师这种事很谨慎。
“不过我已经有一位师父了。”
他坦然道。
“呵呵。”
魔女瑟涟笑着摇头：
“魔法道路上，你我皆是学徒。我这里没有真正的师徒辈分，只有暂且同行的老师与志同道合的友人而已。”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路明非如是想到。
瑟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平缓地继续说道：
“然而拜师要慎选对象。我必须事先说明——我被逐出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是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所谓的‘异端魔女’。”
她的语气里没有羞愧，也没有愤怒，只有坦然和平静。
“即使如此，知晓了我的身份，你还坚持想要探寻魔法的奥秘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
“异端魔女？”
他倒是对这个称号没多少反应。
毕竟，听起来不如“风暴双翼”、“大角”、“无畏”、“恶兆妖鬼”这样的外号拉风啊.
这年头出来混，谁还没个外号了？
他看着瑟涟，对方虽然自称异端，但举止言谈冷静理智，更像是一位离经叛道的学者，而非癫狂的邪徒。
“异端……具体是指什么？”
路明非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是个聪明人.
瑟涟的头罩微微点了一下，仿佛对他的提问感到满意。
“我所追求的，是复兴辉石魔法的起源。不是那个受卡利亚王室摆布，失去核心、只懂得卖弄的学问，我所追求的是毫无禁忌，有着纯粹探索精神的辉石魔法。
这触怒了学院那些固步自封的蠢货。”
“听起来只是一些学术争端啊？”
路明非挠了挠头，他对魔法不是很懂，只能试图从表面了解。
“但是我杀了数十个学院派的魔法师。”
瑟涟淡淡地说道。
路明非微微颔首，这就对了。
他问道：
“那昨天呢？”
